“你…忠叔,你坐下吧,慢慢!”陳寒示意站在他面前的陳忠道。他也有些結巴地用“忠叔”這個稱謂,但在叫出口后,卻遠沒有想象中的別扭。</br>
“是少爺!”陳忠依言在陳寒下手坐了下來,帶著恭敬的神態,開始講述:“少爺,老朽剛剛已經聽陳亮過少爺您記不往以前的事了,想著少爺一定當日是負了重傷,傷著了腦袋,才會失去記憶的,所幸少爺能被好心人所救,不然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老朽及手下這些人,只有一死謝罪了…”</br>
陳忠雖然盡量讓自己保持沉穩,但話間也很自然地把心內的激動流露出來。今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太意外了,這驚喜雖然是他非常渴望的,但也來的太突然了,要不是他這么多年磨練下來有著非同一般人的沉穩心態,也一定和其他幾個人一樣,要喜極而泣了。</br>
陳寒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清瘦的中年人,在驚異于這個人異常的沉穩后,也從陳忠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異樣,那是強壓住的喜悅,在與他對看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當下陳寒也是保持著一份審視,用有些重的語氣問陳忠:“你先告訴我吧,我叫什么?家居于何處?我的父母是什么人?為何會來長安?你又是誰?他們幾個又是誰?”陳寒一口氣問出了多個問題,再繼續盯著陳忠看,想在陳忠回答時候,觀察他話的神態,從中判斷出陳忠所講是否有假!</br>
陳忠長了一口氣,眼睛盯著陳寒面前的案幾上,回答道:“少爺,您叫陳寒,字子寒,我們居于杭州治下錢塘縣,您的父母老爺他們已經在三年前亡故了,您是老爺和夫人唯一的兒子,您守孝期滿后,和老朽商量,要來長安投奔一個您的祖親,所以您就帶著一些隨從到長安來了。只是誰也沒想到您會在九嵕山墜崖受傷…”</br>
陳忠稍停了一下,繼續講述,“老朽是少爺府中的管家,名喚陳忠,老朽和老朽的父親一直跟隨著您的父親做事,得老爺信任,替老爺和夫人掌管事務,他們兩個,叫陳明陳亮,是您的貼身隨從,這是您的貼身侍女,名喚應兒…”</br>
“哦…”陳寒聽到這里,大大地松了口氣,這事還真的奇巧了,他這具身體的原身竟然也叫陳寒,表字就是子寒,而且真的是錢塘人氏,這和他在這個世界重生后表述出去的自身情況沒有一出入,這真的讓人大大地舒了口氣,這樣也就是可以,以前他所的一切關于身份的事,都是真的,他也用不著為以前所的去圓什么謊了!</br>
當日陳寒在被孫思邈救回去后,在回答孫思邈的問詢時候,很自然地想到自己的表字,還有所居之處,看來那時自然涌上來的念頭并不是無中生有的,而一種潛意識,留存的身體和記憶里的一種本能,很自然就順口而出了,原來一切都是有定數的。</br>
“少爺,您能和我們講講您這段時間都是怎么過來的嗎?”站在陳寒邊上的應兒忍不住,趁陳寒和陳忠話的間隙,開口問道。</br>
“是啊,少爺,老朽也很想知道您這半年多來是怎么過來的!”陳忠附和道。</br>
陳明和陳亮也是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樣子,這是他們所有人最關心、最想知道的事,每個人都希望,自家少爺這半年多來,沒受什么苦,平平安安就好,不然他們要自責死了。</br>
“好吧!”陳寒頭答應,他也明白這肯定是這些“下人”們最想知道的,當下也就開始講述。</br>
“當日我醒過來后,發覺自己摔在一個山崖下,邊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任何東西,在醒過來準備下山求救時候,恰逢幾名到九嵕山采藥的人,那是住在終南山的名醫孫思邈道長,他和他的幾名弟子將我救了回去,并將我身上的傷治好了…后來我就一直跟著孫道長他們,住在終南山,偶爾幾次來長安城里…”陳寒簡單地把他墜崖后的事了一遍,當然跟隨孫思邈進宮為長孫皇后診病的事還是瞞下不提,他對這些把他尊為“少爺”的人還是有一些提防。</br>
情況變化的太快,又出現這么多的“陌生”人,提防是人的一種本能,再加上陳寒感覺面前的這些人行蹤上有詭秘,就如剛才進這個院子前的敲門,都有似秘密行動的聯絡暗號,除非是陳寒把前身的記憶都恢復過來,知道這些人的底細,那才會將所有情況告訴他們。</br>
不過陳寒在觀察陳忠的神時候,也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好似這位管家對他的話并不完全相信。</br>
“少爺,那您這段時間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了…”聽了陳寒的講述后,應兒又是淚水連連,哽咽著道:“當初少爺不肯帶奴婢一道來長安,奴婢就一直擔著心,怕您沒個應手的人侍候著,卻是沒想到,少爺還真的出事了,嗚嗚…肯定是陳明和陳亮他們沒有照看好少爺,沒有保護好您…”暫時止住哭的應兒用手指著陳明和陳亮道,“不然不會出事的…”</br>
“不是啊…”陳亮和陳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比較機敏的陳明趕緊解釋,“少爺,忠叔,當日是天上突然出現奇象,少爺的馬受驚狂奔起來,沖下一個山頭,的們來不及阻攔的…的當時的馬也受驚了,幾乎控制不住,在少爺遇險后,我們和其他幾人就一道下了山崖去尋找少爺了,只是怎么都找不著少爺,只尋著了馬的尸體及隨身物品…少爺就不見了…”</br>
陳亮也跟著道:“少爺,忠叔,當日少爺出事遍尋不著后,的幾個羞愧難當,想一死謝罪,但想著少爺一定沒…一定是被什么人給救走了,因此不收起了尋死的心思,一心尋找少爺,如今少爺找到了,的也就無憾了,愿一死以謝罪…”著和陳明一道,重重地對陳寒磕了幾個響頭。</br>
陳寒被嚇了一跳,趕緊從座上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將他們攙了起來:“你們起來吧,我不怪你們!當日的事情并非人力可阻,誰在身邊都是一樣的…你們不必自責,我不怪你們,我還要感謝你們…多謝你們這么長時間以后不放棄尋找少爺我…”陳寒當然不會怪他們,反正他是后世穿越來的人,如果沒有原來的那個陳寒出意外,還不可能出現在大唐,也不會有這么多的奇遇。</br>
“多謝少爺!”陳亮和陳明抹了各自抹了幾把眼睛,站起了身,但不敢看應兒。</br>
陳寒看了看杏眼圓睜還想什么的應兒,納悶自己身邊的這位侍女話間怎么這么威風的呢?應兒看到陳寒有怪怪地看著她,也馬上軟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看了看陳寒,眼中又有淚滾出來。</br>
“既然少爺寬恕了他們,那老朽也就不責他們的罪了!”陳忠眼中閃過精光,直直地瞪了陳明和陳亮兩眼,把兩人又嚇了一跳,不過陳忠很快就收起了嚴厲的眼神,語氣也變得溫和了,再問陳寒道:“少爺,只是不知道您還需不需要讓他們當您的貼身隨從?”</br>
陳寒看了看臉色沒什么變色的陳忠,再看看神情緊張看著他的陳明和陳亮,似乎有明白過來,當下頭,“當然需要,這么半年多以來一直不放棄尋找,少爺我甚是感激,如此忠心的隨從,自是少爺我最需要的…”</br>
如此忠下的手下,陳寒當然想讓這兩個人再跟著他。他也有一種無法出理由的感覺,總是覺得陳明和陳亮這兩個人,是非常可以信任的,當然還有面前這個管家陳忠,還有貼身丫環應兒,同樣感覺可以非常信任,這只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不出理由來。</br>
“那也好,就讓陳忠和陳明再跟著少爺您吧!”陳忠微微的露出了一笑容,再問陳寒道:“少爺,您跟著孫神醫都做些什么事?”</br>
“我跟著孫道長學習診病的技術…”陳寒自嘲地笑笑,也有些得意地道:“當日我和孫道長,我是姓陳名寒,字子寒,錢塘人氏,沒想到瞎的竟然是真的…”</br>
陳忠有些驚異,但神色轉眼就平復了,還是用很沉穩的聲音道:“少爺您雖然頭部受了傷,許多事忘記了,但肯定還有不少的事還記著,待以后老朽及其他人多和您以前的事,保不定可以想起來很多的事,那樣就好辦了!”</br>
“少爺,以后奴婢就天天陪著您,為您以前的事,那樣你即使想不起來,也能知道以前的事了…”應兒冷不坊插了一句話。</br>
陳忠頭表示認同,“應兒的在理,你與少爺一起呆的時間最多,還有陳明和陳亮,許多事只有你們知曉,以后你們幾個多和少爺以前的事,或許少爺會將所有事記起來也不定…那樣就可以去拜訪您的祖親了…”</br>
聽陳忠最后這句話,陳寒突然回到到前面陳忠所的一句話,意識到其中一不尋常的地方,當下就問道,“忠叔,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次我來長安準備來投奔誰的?”</br>
“回少爺,是當朝禮部尚書、江國公陳叔達…”</br>
“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