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帝都武盟的人趕了過去?”
“什么?他們向陳天南下跪?”
“什么?刑首榮自斷一只手,自稱有罪,請求活命?”
“什么?易雄壯他們……靈堂所有人,全部被刑首榮派人殺了?”
“什么!”
“金礦被人進(jìn)駐?”
“陳天南和武盟關(guān)系不淺?”
此時此刻,易家大院之中,議事大廳之內(nèi),易昂揚(yáng)他們原來把酒言歡等待著武盟會長刑首榮的消息,等待著他們的凱旋。
他們本來相信,有刑首榮這個安東武道龍頭出手,陳天南和夜鶯,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刑首榮有了為女兒報仇的怒意,哪怕殺不死陳天南,也能讓他們重傷!
只要重傷,三大亨就能夠撿漏!
而且,這還是最壞的打算!
可沒想到,陳天南不僅僅平安無事,不僅僅狠狠壓住了刑首榮的霸道,破碎了他們的陰謀,更是反過來讓刑首榮自斷一手!
還讓人直接去占據(jù)了金礦!
這簡直是,抽筋扒皮!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他們,更是驚的跳了起來,一點(diǎn)兒喝酒聊天的心情都沒了。
三大亨,直接緊急召開了家族會議!
上一次召開這種程度的會議,還是在十年前!
那個時候,三大亨同進(jìn)同退,與當(dāng)時的另幾個巨頭展開生死大戰(zhàn),明槍暗箭層出不窮,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候!
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
七八十名三大家的骨干們,很快從各處趕赴到易家議事大廳。
“這一次,我們怕是碰到了全所未有的大劫難!”
“這一次的程度,直接超過是十年前那場家族大戰(zhàn),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zāi)!”
魏丑明主持會議,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切入了主題:
“在座的都是骨干,消息靈通,想必,事情的大概,你們也都清楚了?!?br/>
“說說吧,怎么辦?”
話音落下,全場微微沉寂。
“是啊,那小子聽說身手嚇?biāo)廊?,玫瑰大酒店砍了五十多人,金花婆婆都不是對手。?br/>
“而且,他是一個活口都沒留!連小姐和魏少爺都被切斷雙腿!”
“何止啊,他連白金海岸都踏平了,劉三川都吃虧了?!?br/>
“劉三川不僅吃虧了,還怕他怕到了骨子里,那樣一個硬漢,卻被陳天南嚇得成了軟腳蝦!”
“要知道,寧愿得罪我們,他都不愿意得罪陳天南啊!”
“這是覺得,陳天南比我們厲害多了?
“也怪不得人家這么認(rèn)為,畢竟,易雄壯、易峰、馬江博全跪在韓克新棺木前面。”
“不僅如此,聽今天傳回來消息的人說,靈堂里面,跪了幾十個人!而且,還都是我們?nèi)蠛嗟淖拥埽 ?br/>
“更可怕的是,他們?nèi)急灰坏对琢?!?br/>
“傳聞邢芙蓉那么刁蠻的人,看到陳天南都嚇得跪了下去,刑首榮更是心甘情愿領(lǐng)死?!?br/>
“他們可是武盟巨頭啊,這安東大地上,誰能讓他們低頭啊?”
“可是,就這樣的兩個大人物,在陳天南面前,也是一點(diǎn)尊嚴(yán)都沒有的全部都跪了!”
“要知道,這可是有執(zhí)法權(quán)的官方人物!”
“他現(xiàn)在霸占了克新集團(tuán),守住了韓家祖宅,還派人正在前來路上,擺明了是要把我們踏平啊!”
黃昏,雨水又一次下了起來,淅淅瀝瀝,易家大院燈火通明。
幾十名骨干和元老看完簡報后,坐在太師椅上議論紛紛,愁眉苦臉。
他們都是三大家的骨干,多年來跟隨三大家共同進(jìn)退,經(jīng)歷過了不少的風(fēng)雨,可卻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力,無助!
他們一個個都感受到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態(tài)勢。
這陳天南,也太厲害了。
正中的位置上,易家易昂揚(yáng)也緊緊皺著眉頭。
他看了亂哄哄的眾人一眼,心里一陣煩亂。
若非他一意孤行,要把陳天南弄死,事情或許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又立馬被他掐死!
殺父之仇,如何緩解?
盡管一開始,他們的目標(biāo)壓根不是陳光遠(yuǎn),但畢竟是把陳光遠(yuǎn)給殺了。
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這一步,再說其他的壓根就沒有意義。
看著亂哄哄的現(xiàn)場,易昂揚(yáng)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旁邊悶悶不樂的其他兩位,心情更加煩躁!
眼見下面這些骨干一個個全部慌了神,他憤怒一拍桌子低喝一聲:
“閉嘴,慌什么?”
“這有什么好吵的?有什么好怕的!”
“難道你們忘了,我們?nèi)蠛嗍窃鯓悠鸺业膯???br/>
“三十年前,我們不過是一個街道小黑幫,如今一步一步成長為安東三大亨,安東六城,全部活在我們的陰影之下!”
“易家、韓家、魏家。誕生以來,什么大風(fēng)大雨沒見過?什么時候跪地求饒過?”
“當(dāng)年一戰(zhàn),哪怕我們死傷七八成的人,不也延續(xù)下來了嗎?不也拿到了最終的勝利嗎?”
“你們要知道,咱們只要有一股氣,那就是無敵!”
“現(xiàn)在不就出現(xiàn)一個身手好點(diǎn)行事霸道點(diǎn)的陳天南嗎,你們這些老江湖至于嚇得誠惶誠恐嗎?”
“當(dāng)年的窮兇極惡之徒,難道少了嗎?逞勇斗狠那些年,見過的血,殺過的人,少了嗎?”
易昂揚(yáng)毫不客氣呵斥:
“不要忘記,這里是安東,是我們?nèi)蠹也季謳资甑牡胤??!?br/>
“放眼安東,這些年來,有幾個人沒吃過三大亨的飯,有幾個人沒賺過三大亨的錢?”
“就連街頭上的乞丐,手里捧著的餅和大蔥,也是我們?nèi)蠛嗍┥岬摹!?br/>
“當(dāng)年那些街頭要飯的殘疾人,都是我們的子弟!”
“你們現(xiàn)在一個個這么慌張,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難不成是多年的享樂,讓你們骨頭也跟著軟了?”
“是,劉三川叛變了,易雄壯叛變了,易峰也叛變了!”
“但,他們都死了!”
“現(xiàn)在,雖然劉三川還活著,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我們,難道就缺了一個劉三川嗎!”
“我們這樣根深蒂固,枝葉茂盛,有什么好怕一個外來戶?”
“哪怕他是什么武盟高層,哪怕刑首榮跟我們反目成仇,我們也照樣扛得住。”
易昂揚(yáng)一頓訓(xùn)斥,讓全場安靜了下來,也讓三大亨的子弟們多了不少信心。
是啊,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陳天南再厲害,要撬動做了幾十年地頭蛇的三大家,也無異于登天之難。
想到這里,幾十人微微挺直身子,恢復(fù)了幾分膽色。
陳天南再能打,再能打,還能把三大家有關(guān)系的幾十萬人,全部趕盡殺絕不成?
就算沒有幾十萬,幾千核心子弟,他都?xì)⒉煌辏?br/>
“沒錯!”
“陳天南雖然厲害,也給予我們不少傷害,但不代表我們就沒死磕的能耐。”
韓振奇也抬起了頭,咳嗽一聲,威嚴(yán)掃視著全場:
“陳天南身手卓絕,保鏢厲害,但別忘了,我們?nèi)硕啵瑯屢捕?。?br/>
“陳天南背景雄厚,開頭巨大,我們也有金錢有人脈。”
“陳天南以為可以拿捏我們,卻不知道,我們背后也有大靠山?!?br/>
“陳天南背后有武盟有盟主,我們,也有完全不遜色于武盟之主的龐然大物!”
“不然,我們也不會這么放肆,是不是?”
“再說了,三大亨在這個土地,一直都是無冕之王!”
“魚死網(wǎng)破,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br/>
“就算在安東真的斗不過陳天南,我們也有背后大佬這個后花園做退路。”
“不怕告訴各位,我們這次之所以敢鬧這么大,就是因為,背后有人撐腰!”
“背后那人,已經(jīng)在境外給我們專門劃了一塊地,是一個小鎮(zhèn)!”
“那是屬于我們?nèi)蠛嗟募易逍℃?zhèn),有山有水有房子有黃金,能錦衣玉食享受三輩子?!?br/>
“要干架有干架的資本,要退路有退路的安排,你們沒什么好慌亂的?!?br/>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而且,照這個情況,就算陳天南這條魚死了,我們的網(wǎng),也不見得就會破!”
“而且這一次事變,對于我們?nèi)蠹襾碚f也是一個機(jī)會。”
“干贏了陳天南,讓他折在安東,那么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把手伸入安東了?!?br/>
“以后不管是哪一家勢力,想要到我們安東分一杯羹,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實(shí)力?!?br/>
“打贏了陳天南,我們不僅能名正言順占據(jù)韓家的一切,同時也能夠徹底和那位大佬搭上線,少說能讓家族富貴長久一百年。”
“干輸了,大不了帶著基業(yè)退去境外,以我們的能耐,很快就能在境外崛起?!?br/>
“而且,境外不比境內(nèi),給我們一個小鎮(zhèn),那里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在那里,我們就是律法,就是王道!”
“所以無論干贏干輸都無所謂,最怕的是,未戰(zhàn)先跪?!?br/>
“我知道你們聽說過陳天南的可怕,他到現(xiàn)在,勢如破竹!講實(shí)話,我也有些緊張!”
“但,那又能怎么樣?”
“對方就算要?dú)ⅲ膊粫浪泪槍δ銈?,而是沖著我們?nèi)齻€當(dāng)家人下手。”
“陳天南那么強(qiáng)悍,我們?nèi)齻€都不怕,都不跪,你們能跪嗎?”
“你們要知道,這一跪,不僅跪斷了我們?nèi)蠹业募沽?,也跪斷了我們?nèi)蠹业奈磥怼!?br/>
“只要下跪,今天的恥辱,立馬就能夠傳遍整個大夏?!?br/>
“到時候,別的不說,安東六城的大家族,會閑著?”
“他們恐怕會第一時間試探我們的虛實(shí),然后毫不猶豫開始吞并省城的蛋糕!”
“到時候,我們就只能灰溜溜任人宰割!”
“畢竟,精氣神都沒了!”
“所以啊,我們不能慫,不能輸,沒了那份亮劍的精氣神,家族命運(yùn)也算到頭了。”
三人身為家主,在上層摸爬滾打多年,清楚知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人心聚,敵人再強(qiáng)大也能從容應(yīng)付。
人心散,手里再多資源也沒用處。
因此他們盡管凝重陳天南的威壓,但還是裝作一臉不屑,煥發(fā)出三家子侄的血性。
畢竟,這也確實(shí)是真的!
金礦一事,他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暴露出來,但他們清楚,下面很多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只是沒有正式公開之前,沒人敢挑頭而已。
他們直到的金礦的存在,也知道死磕的意義,所以,韓振奇的打氣,恰到好處。
事實(shí)也如此,家主的慷慨激昂不僅讓眾人恢復(fù)了信心,還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嗷嗷直叫。
“對,陳天南也是人,我們也是人,他有身手,我們有槍有人有子彈,怕什么?”
“大不了一拍兩散,大不了血濺五步,也讓他知道,我們?nèi)蠹也皇呛闷圬?fù)的?!?br/>
“就是,這么多年過來,什么樣的?;⑸呱駴]見過?”
“比這慘烈的大戰(zhàn),多了去了!”
“就是,才死了一些外圍人員,我們核心戰(zhàn)斗力又沒有損失多少,怕個球?”
“狗日的陳天南,弄死我們這么多人,還想要趕盡殺絕,我弄死他……”
幾十名骨干很快群情洶涌,讓大廳沉悶的氣氛變得戰(zhàn)意滔天。
“韓國爾,你聚集三家探子,給我盯死陳天南、武盟和韓家,任何風(fēng)吹草動馬上給我匯報?!?br/>
易昂揚(yáng)趁機(jī)對幾個核心子侄大手一揮,迅速作出一連串的安排:
“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這事你親自抓起來?!?br/>
“易南寧,你去財務(wù)那里領(lǐng)一個億,從三家精銳中挑選出八百名敢死隊,全部配備雙管獵槍?!?br/>
“雖然跟陳天南死磕不是上策,但不能不具備死磕的本錢?!?br/>
“而且,這件事,想來想去,好像除了死磕,并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陳天南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狹路相逢,我就不信八百條槍不能噴死他。”
“子彈,可不認(rèn)識他的身份,只會穿透他的身子!”
“還有,易小照,你親自去郊野山莊把供奉她們請出來!”
“魏挺族,你負(fù)責(zé)關(guān)注安東其余勢力,特別武盟的觸角。”
“特殊時期特殊事件,難免會有人有機(jī)可趁,我們的幾個老對手,恐怕要落井下石了?!?br/>
“韓彤,當(dāng)前階段,我們的七艘運(yùn)輸船背部被查,你看看空運(yùn)和路運(yùn)能不能打開缺口,如果能打開缺口,就糖衣炮彈轟下去打開出來?!?br/>
“實(shí)在無法撬開陳天南他們的關(guān)卡,就聯(lián)系我,我這里有秘密渠道?!?br/>
“那位大佬,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
“啊寧,你腿腳不便,就負(fù)責(zé)警戒吧。”
“隨時注意咱們?nèi)蠹宜袚?jù)點(diǎn)宅院的外圍交通狀況,可以的話,甚至要控制起一切外來可疑人員。”
“不要擔(dān)心鬧出人命,我們從來不怕死人,哪怕死的是陳天南的人。”
易昂揚(yáng)沉穩(wěn)坐在椅子上,有條不紊的發(fā)布命令。
不愧是易家主,安東三大亨之首,一條一條的命令布下去,滴水不漏,讓三大家骨干瞬間穩(wěn)定軍心。
隨后手下們等人拿起電話安排,一掃剛才無頭蒼蠅局面。
他們一個個干勁十足,眼神狠厲,擺明了要和陳天南大干一場!
“轟!”
就在士氣正足中,易家大院門口,一聲巨響猛然傳來。
一輛改裝吉普車架勢兇猛,直接撞破易家大院外圍大門。
接著嗖一聲,一刀飛出,釘在易家大院的牌匾上。
牌匾咔嚓一聲斷裂。
威懾眾人。
眾人臉色大變,齊齊轉(zhuǎn)頭,看向外面。
只見,吉普車中,一道身形出現(xiàn)。
夜鶯身子一轉(zhuǎn),從車窗飄出,站在吉普車上方:
“我們老大有令,韓克新三人七號出殯?!?br/>
“原本,讓你們今天全部過去跪著,但他念著你們不容易,寬限你們一天。”
“著、安東三大家核心子侄,明日前往韓家敬香哭靈?!?br/>
“安東三大家家主,在哭靈之后,下跪悔罪,抬棺入葬。”
“易瑤瑤和魏俊卿定為殉葬金童玉女。”
“如有違背,雞犬不留……”
敬香哭靈?
抬棺入葬?
金童玉女?
夜鶯的話,讓韓魏易三大家子侄憤怒不已。
“欺人太甚!”
“老子跟你們拼了?!?br/>
“簡直給臉不要!”
無數(shù)人紛紛拔出武器要向夜鶯沖鋒。
十幾人也抬起雙管獵槍噴射過去。
夜鶯身子一轉(zhuǎn),從容避開轟射過來的子彈,隨后左手一撒。
一波刀片傾瀉過去。
“啊——”
寒光一閃而逝,槍手齊齊慘叫一聲倒地。
地上瞬間多了一大片鮮血。
接著夜鶯又一掃地面的鐵砂。
黑乎乎的鐵砂反射回去,十幾人膝蓋一痛,又是一聲慘叫摔倒。
其余人下意識停止腳步,沒想到夜鶯如此厲害,隨即更加勃然大怒。
這么多年,還沒人敢在三大亨面前如此放肆!
他們吆喝著要跟夜鶯死磕。
“住手!”
三大亨從院子出來,齊齊出聲喝止三家精銳沖鋒。
夜鶯能一拳打敗金花婆婆,還殺掉五十六人,在場眾人只怕也難以拿下她。
那天晚上的視頻,易瑤瑤和魏俊卿被切斷雙腿的現(xiàn)場,他們看到過。
與其沖鋒送死,還不如忍一忍,等部署妥當(dāng)再死磕不遲。
三家子弟只能無奈退了回來,但武器始終對著夜鶯,擺出隨時擊殺的態(tài)勢。ωωω.ΧしεωēN.CoM
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放肆。
夜鶯直面這么多年,一點(diǎn)都不慌亂,朝著三大家主挑了挑眉:
“記住了,金童玉女,抬棺入葬,跪地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