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火力展示
“全體倒退進隧道。”他對著電臺大喊一聲,鉆進炮塔,順手帶上了艙蓋。
印度坦克仍然在獵獵燃燒,后續的印度坦克都不敢靠前。99戰車迅速掛倒檔退到了隧道里。在亞希尼看來,在這個地形得天獨厚路段,用4門火炮防守足夠了;印度坦克想從路口過來必然暴露出薄弱側面,且有一段時間無法發揮火力。即使T90S能夠強行沖到隧道近前,也必須立即將白光瞄準切換到夜視模式才行,這勢必將導致暗處的99型坦克掌握極大的優勢,不過亞希尼自己可不想留在隧道里交戰,這里通訊不暢,并不適合指揮員,他迅速將戰車退到隧道另一側,然后帶著另一輛戰車從側面的小路包抄敵人的后方。現在的他唯一擔心的是,印度空軍會不會襲擊隧道兩面的入口,雖然原則上他們絕不會將通向瓜達爾的捷徑摧毀,但是印度空軍并不受陸軍節制,出個把混不吝的飛行員敢亂炸一氣也是有可能的。
南方響起了激烈的步兵武器交火聲,亞希尼立即與吉亞姆中尉進行了聯絡,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巴基斯坦內務部隊與本地的叛亂武裝終于開始交火了。隔著幾公里,亞希尼就可以看到毫無準頭的曳光彈和RPG在漫天亂飛。吉亞姆告訴他,形勢正變得越來越復雜,他看到叛軍非但人數眾多,甚至還攜帶著防空導彈和激光照裝置,顯然有一部分印度特種部隊和空軍聯絡人員混雜在其中。中尉現在最擔心的是蹤跡不定的總指揮林淮生被隔斷了在了敵后的某個地區,他建議亞希尼立即將公路上的主要敵人痛揍一頓,以拖延時間。亞希尼頓時有些后怕起來,他沒有步兵伴隨,原則上不能在山區瞎闖,萬一碰上攜帶RPG的叛軍必然會陷入被動,坦克的裝甲帶是為敵方的平射火力預備的,如果火力來自上方——游擊隊作戰總是會選擇那樣的位置,射流就很容易打穿發動機散熱罩這樣的薄弱區域,進而造成破壞。
這條小路是在這條高速公路完工前使用的低等級山間道路,并不隱秘,在地圖上就能找到,完全可以行駛坦克。亞希尼一路都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外,生怕觀察不周——車長的觀察裝置總是不及步兵雙眼管用。坦克一路在槍炮聲中疾馳,索性沒有遇上反政府武裝,很快他就與前方的一輛己方坦克獲得了聯系,此刻印度坦克正堵在路上進退失據,似乎指揮不靈了。
空中再次響起發動機轟鳴聲,飛來的竟然是兩架雷電戰斗機,估計又是些剛剛完成初級飛行訓練的家伙是趁著印度空軍返航的空隙過來騷擾的。掛著炸彈的飛機在混亂的戰場上盤旋了一圈,幾次向3輛99坦克俯沖過來,亞希尼覺得似乎是飛行員正在觀察自己,這可不是好的苗頭。他祈禱這些菜鳥至少能區別得出雙方的坦克,不過他也知道,奢望新手能在瞬間分辨出敵我,不如指望他們投彈不準來的有用。
最終雷電戰機在山崖前失去高度,無奈拉起地轉彎離開,看上去投彈對于他們有些難度,可能是一些需要精確瞄準的武器;在99坦克前碰壁后,兩架雷電開始自東向西進入公路上方,這片區域比較寬闊,顯然便于他們使用自動駕駛平飛一段時間,對于不夠熟練的單座飛行員而言,騰出手來進行瞄準還是十分具有挑戰性的。
綿延一公里長的印度車隊給雷電提供了極佳的投彈環境,飛機飛至隊形中段時,激光制導炸彈紛紛落下,頓時炸得印度車隊雞飛狗跳,亞希尼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命中率不到5成,不過好的一方面是這些危險的家伙總算離開了。現在,終于輪到他出場了,他一直在車隊中尋找敵方指揮車準備一舉殲滅,突如其來的空隙打斷了這步計劃,不過也不要緊,眼前這支亂糟糟的部隊顯然不如訓練有素的白虎師那么依賴指揮。
三輛坦克依次從敵車隊后方出現,敵人車隊的后方擠滿了步兵戰車和下車躲避空襲的步兵,這與吉亞姆中尉通報的后方為一個連的T90S的情況大有出入。亞希尼估計,這些戰車是在山區外追擊時,保障側翼的一部分,剛剛擠進了公路上變成了部隊的后衛,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雖然在進攻上乏善可陳,但是隊形布置還是有一些章法。
“當心步兵,先保持距離射擊。”
他用電臺提醒其他2個車組不能太過托大,隨后躲進車內蓋上蓋子,將頭頂到機槍瞄準鏡上,然后操控機槍進行射擊并通過曳光彈指示目標。與此同時炮長塔西姆也控制并列機槍進行掃射,他有時候也可以簡單地觀察彈道來預瞄準,比通過測距計算彈道要快些;此刻車長正在龐雜的目標中選擇最重要的那個。
如同預料的一般,印度人完全沒有從空襲的驚慌中反應過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步兵戰車都暴露在坦克的火力下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而躲在里面的車組根本搞不清外面的狀況。亞希尼不屑于用主炮攻擊步兵戰車,他終于在觀察鏡中找到了車隊前頭的一輛T90坦克,立即指引炮長進行瞄準。敵方炮塔上的車長正在用望遠鏡向后面看,不過坦克的炮管仍然指向一個錯誤的方向。可以看到,印度車長終于看明白了什么,突然放下望遠鏡大喊起來,甚至還用手拍打起炮長頭上的瞄準鏡,顯然急著讓炮長調轉炮口。
敵人的炮塔開始轉動起來,車體則沒有啟動。塔西姆的機槍點射精確地打在了炮塔上,不等彈道計算完畢,他就按下發射按鈕,發射了一發穿甲彈。盡管隨著殘酷戰斗的進行,這門炮的精度伴隨著初速正在下降,不過在這樣距離上,依然不在話下。炮彈從完全沒有轉動到位置的炮塔側面射入。如同所有的T90一樣,擊中這個位置就意味著引起內部火災。隔了2秒鐘,坦克噼噼啪啪地爆炸起來,幾秒鐘后外部的反應裝甲也開始爆炸,附近亂竄的步兵被炸倒不少。
一輛BMP1型戰車最先發現了后方的敵情,迅速轉過炮塔發射了一枚反坦克導彈。但是公路上布滿了各種被遺棄的軍用和民用車輛,并不適合這種線導導彈從比目標更低矮的平臺上發射。導線在上仰飛躍一輛棄置的卡車時,被掛斷了導線,隨即失控飛出了戰場。一輛99坦克立即還以一發125毫米榴彈,將這輛戰車炸上了天。此時,3輛坦克完全開上了公路,以三角隊形發揮各自火力,緩緩向數十倍于己的龐大敵人逼近,氣勢上完全壓制了敵人。印度步兵從各個角落里向這三輛坦克開火,他們來不及從車上卸下更重型的裝備,只能用40毫米槍榴彈還擊,這些武器在倉促間發射毫無準頭可言;雖然RPG火箭彈不時擊中第一輛坦克的正面,不過根本構不成威脅。
空中再次響起轟鳴聲,又有幾架飛機再次飛臨這個熱鬧的戰場上空,這次是從焦耳布特起飛的印度的米格27型轟炸機,這些飛機展開機翼,從地空飛過,在高空掩護的則是從海軍基地起飛的米格29型殲擊機。顯然對于任何初來乍到的飛行員而言,在這片戰場上識別敵我都是最難的一件事。在雙方都缺乏對空協同能力的情況下,缺乏經驗的飛行員往往成為了一個可以能逆轉戰局的反面因素。
米格27幾乎沿著不久前雷電飛的航線再次通過,只是飛的更低,轉給它帶來了更好的機會使用偵察吊艙觀察地面。戰前的敵情通報會上,中隊長告訴飛行員,公路上有一支敵人的機械化部隊正急著逃向南竄,而己方的坦克部隊正在追擊中。現在飛行員從上方飛過時,很清楚地看到了一支長長的車隊,正在遭到尾隨的坦克射擊。對他而言目標已經顯而易見了。現在他必須抓緊時間,免得敵人散開,或者機動到他不好下手的地方。于是第二次通過時,飛行員原則了自動駕駛儀狀態下的水平投彈,并且飛機投下的是反裝甲的集束炸彈。這些無制導的炸彈給中段的敵人造成了毀滅性地打擊。
高空中的米格29并不具備對地偵察能力,它們只能選擇在米格27投彈的區域附近進行第二次俯沖投彈,整個攻擊一氣呵成沒有使用任何的精確制導武器,不過投下的250公斤炸彈的落點倒是還挺準的。
“瞧,我怎么說來著,他們的空軍比陸軍更糟。”
亞希尼得意地說道。盡管整場戰爭中,印度軍隊的表現比巴基斯坦更好一些,不過空地間的配合一直是都沒什么譜。
印度空軍搖晃著機翼轉向東方,顯然這次異常的精準的攻擊讓蝎子中隊的飛行員們頗為得意,實際上論起超低空攻擊,他們總覺得自己比蘇30MKI更強些,并且不怎么消耗精確武器。亞希尼再次從艙蓋下面鉆了出來,刺鼻的硝煙中,敵人的縱隊已經化為了廢墟。他要求駕駛員用一檔速度緩緩通過火海,同時自己時刻當心著四周步兵的冷槍。他將頭伸出車外著實是一件冒險的事情,不過現在炮手最需要的是車長指示目標的能力,實際上通過炮長瞄準鏡已經很難看到什么了。
“右轉30°,敵人坦克。”他喊道。
隨即炮塔開始轉動,那是一輛垂死的T90S,米格27投下的集束炸彈中的一枚子彈藥顯然擊中了發動機進氣罩附近,現在它的后部還在冒險,而炮塔只能極為緩慢地轉動,似乎炮塔的傳動受到了重創,而炮手仍然沒有放棄反擊的信念。
“瞄得靠下一些,盡量打他的彈藥,不要留活口。你能行的。”
塔西姆按照車長的意思,微微向下調整了一下射擊線,在這樣的距離,穿甲彈毫無疑問可以輕松地摧毀敵人的要害。
一聲巨響過后,炮彈穿透薄弱的車體后部裝甲繼而引發爆炸。
一名躲藏在廢墟后面的印度步兵乘亂射出一枚火箭彈,打中了坦克側面儲物箱和裙板,射流摧毀了一處負重輪懸掛。亞希尼感覺到車體輕微的晃動,立即轉過機槍射擊。好在坦克還能行動,并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360通訊即將恢復
大量的印度坦克被擠壓在了公路當中,一時間不知所措,他們被來自東西兩個方向的,數量不明裝甲部隊一通夾擊,并且沒來由地被自己的飛機猛烈地轟炸了一次,沒有這樣的窩囊遭遇更能挫傷士氣的了。印度指揮官一直希望能通過指揮部恢復與空軍的聯系,讓他們搞清楚狀況再開火,但是他與總部只見的聯絡一直無法恢復,由于出發的匆忙,他的部隊里沒有短波遠程通訊車,也沒有防空武器,現在只能干瞪眼。
與印度軍隊處境類似,林淮生的部隊也缺乏遠程通訊保障分隊;在他離開奎達前就要求短波通訊車隨行,但是一則,當時周耀華手上沒有可以跟隨裝甲部隊機動作戰的通訊保障設備(進入巴基斯坦南部的中國軍隊的遠程聯絡主要依賴衛星通訊);二則,當時的任務只是為了拖延48小時,沒想到林淮生在杰布里遭遇巨大戰機,反倒措施了后退時機。
周耀華一直知道林淮生的精確位置,對于他能引著一大群敵人到山里兜圈子也頗為滿意和放心,直道48小時前,軍區首長緊急要求派一架直升機將林淮生接回機場時,與林淮生指揮車之間的衛星通訊卻沒來由地中斷了,而此時林已經到達了110公里外的山區地帶,普通無線電通訊早望塵莫及了。周耀華這才要求國內空運一部攜帶環形發射天線的大功率單邊帶電臺到奎達。
遠在南方且岌岌可危的舍姆西基地一直都不太清楚在公路上雙方的態勢,只知道林淮生的部隊正在這里與一支緊追的部隊交戰,幾架雷電剛剛完成了一次見縫插針式的快速打擊。從雷達上看,敵人的米格27與29編隊剛剛離開,現在顯然是利用機場與戰場間較短的距離,發動第二次突襲時候了。從奎達起飛伊斯拉姆少將正沿著邊界向南方海岸飛行,他決定先派一支偵察力量出動,觀察地面形勢,如果有必要他期待能說服中方出動轟炸機對公路進行一次徹底的攻擊,以此阻滯印度陸軍向瓜達爾港推進。不過中國方面對于是否動用布撒器投擲末敏彈顯得格外謹慎,顯然是擔心正在該地區作戰的己方裝甲部隊,最終指定了薩米與宋寧一起出動,在雙方空軍高層看起來,由這兩個人來評估局面,比用其他經驗不足的新手,要靠譜得多。
薩米的殲10戰斗機停在了舍姆西機場備用跑道盡頭,稍稍靠后的是宋寧的戰機。他們一邊收聽周圍的電訊,一邊等待著起飛的指令。此刻,有一波數量不詳的印度遠程巡航導彈正沿海岸山脈向舍姆西靠近,這是印度最新投入戰爭的“無畏”型導彈,也是印度唯一種射程有足夠威脅到伊朗邊境的導彈,指揮所希望等到警報解除了再決定是否起飛。
跑道外的草地上,一群地勤人員正簇擁著幾架殲轟7型戰機,為其掛載一種尺寸巨大的彈藥,顯然是那種可以襲擊密集排列裝甲部隊的末敏彈。其余的殲轟7型飛機都掛載著艦隊空導彈,疏散到了舍姆西最西部的一條從未完工的跑道邊上,這條跑道是美國人部署此地時的擴建工程的一部分,大約完工了百分之七十,起飛戰術飛機毫無問題。據情報部門認為,印度的巡航導彈還不具備攻擊這條跑道的地形匹配數據;不過話說回來,開戰至今還沒有任何一顆印度巡航導彈靠近過舍姆西機場。大部分沿山脈接近的印度“無畏”巡航導彈,在到達邊境地區后都會迷路,而從海上發射的同型號導彈通常連達什特河的入海口都找不到(印度空中平臺發射的導彈,其航線較為固定),最后這些導彈中的一半會掉在山里,另外一些會飛進伊朗境內。沒有人知道在失去GPS導航之后,印度人為什么還在頑固地使用這些武器?其慣性導航能力,顯然不足以勝任中段制導。
凄厲的防空警報響了一會兒,跑道上的地面人員紛紛停下手上的活兒,慢悠悠地走向掩體,顯然并不怎么將印度的超音速導彈當一回事。只有隱藏在開闊地草叢中的FM90導彈突然被激活,它的隨動發射架迅速轉向了東南方向,并調整了仰角。這說明,這次攻擊來自莫克蘭山脈。這些導彈轉向那里,不代表它能看到山后面的目標,這只是一個準備動作;理論上,靠這種導彈難攔截超音速的目標并無把握,不過鑒于印度導彈總是錯過目標,這種對抗始終沒有出現。
“我打賭它們會掉到海里去。”上校得意地說道。
“也許吧。”
宋寧的回答顯得興致不高,他不喜歡和上校編隊,這樣他必然淪為僚機,而且撈不到什么機會。
“警報解除,獅心編隊準備起飛。”電臺里有人說道。
“‘毒蛇’還在空中?”
“是的,還在邊境附近,升空后她將隨時接替指揮。”
“我還想我一句,印度人的巡航導彈怎么樣了。”
“在圖爾伯德以西轉錯了彎,最后的信號消失在海上。”電臺里某人平靜地說道。
“瞧,印度導彈就如同印度人一樣,”上校在編隊頻道內得意地說道,“他們總是要犯同樣的錯誤。”說著,他松開剎車,并推動節流閥,在一片蒸騰的空氣中,飛機開始慢慢加速起來。宋寧緊跟其后,也跟隨起飛。2架殲10戰機沒有攜帶空對地武器,但是都掛載了帶有遠程敵我識別器的瞄準/偵察吊艙,不過由于這次尋找的目標特殊(林淮生的部隊中有一些無法進行電子方式識別的繳獲T90坦克,這些坦克的炮塔頂部,有特殊的白色五星圖案),恐怕最后階段,還得依靠飛行員的視覺分辨才行。
雙擊編隊起飛后,顯示器上立即就開始更新新的數據。代表印度戰機的三角形標志都在返航中或者處于遙遠的地區,也就是說印度空軍暫時無法控制這個區域,不過巨大的弧形警示標志還是時刻提醒著飛行員,敵人S300導彈的巨大控制區域,雖然對于機動性過人的殲10型戰斗機而言,這道無形邊界是可以適當穿越的,但是也不能太過深入。
“很快他們就會在納爾河以西布置第二套遠程防空系統,到時候我們只能從海上走了。”宋寧說道。
“沒錯,如果10月份你們不在他們的屁股后面猛踹的話,我的國家就堅持不下去了。”上校突然神傷起來,面對印度這樣的茫然大物,他也知道單靠巴基斯坦已經無力回天了。
這個涉及國家戰略的問題宋寧無法回答,只能沉默。編隊地空通過中莫克蘭山脈時可以看到地面上冒起的無數濃煙,這是叛軍突襲政府軍并焚毀車輛造成的,現在巴基斯坦面對的不光只是外部的強敵了,實際上這個國家已經到了內憂外患并起的滅亡邊緣了。宋寧不知道國內的決策,但是他認為無論最后印度軍隊是否會被擊敗,這個國家必然會失去一部分領土,反叛軍的背景并不是那么的簡單,這些人顯然不光代表了印度的意志。這些日子印度胡亂發射的“精確“彈藥很多都掉進了伊朗境內,但是伊朗一直忍氣吞聲保持隱忍,顯然是在為即將明朗的新的地緣格局,保留一些外交上回旋的余地。
“獅心隊長,注意地面防空火力,一架無人機剛剛在目標區域失蹤,敵人可能擁有防空火力。”
“獅心隊長明白。”
在等待起飛的時候,薩米一直在收聽己方的編隊通訊,他聽到返航的雷電飛行員說過地面情況比較復雜,敵我雙方都擠在了很近的位置。他原來準備飛得低一些,如同大部分單座飛機飛行員一樣,他不喜歡在地空通過危險空域時,低下頭從顯示器上觀看光學傳感器拍到的放大視頻。
HUD上不斷轉動的人工地平線完全夾在了兩面迫近的山崖中;機艙內地形回避狀態下的閃避警告聲不時響起,最后的導航點正在迫近,他必須在轉彎前作出決定。是拉起高度,還是貿然從敵人頭上飛過?他最擔心的是裝甲部隊中的小口徑高射炮,當然100公里外的S300陣地也是心腹大患,不過之前的雷電編隊好像沒有發現敵人的高射炮。
“獅心2號,按照原定航線和高度行。緊跟著我。”
“明白。”
2架殲10低空沿著山崖飛行,薩米盤算后還是決定低空從混亂的戰場上空飛過,靠肉眼進行識別;與其升高高度面對幾枚蓄勢待發的9M83,他倒是更愿意面對步兵發射的薩姆7或者毒刺導彈(不排除游擊隊有這種東西),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枚小小的肩扛式導彈怎么樣。
減速轉彎后,前面滾滾的濃煙預示著情報是準確的,薩米一馬當先從車隊上掠過,在他大坡度轉彎時,已經可以辨別出戰場上的大致情況了。
“瞧,這是印度第一裝甲師的部隊,我在卡拉奇與他們交過手,記得這個師的綠色迷彩。”上校從容說道。他這句話倒是不虛,印度大部分的T90部隊都是為從塔爾沙漠突破做準備的,所以使用了以黃色為基調的沙漠迷彩,只有這個常年部署在東部的裝甲師例外。
宋寧可沒時間多看地面坦克,他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地面的防空火力上,一般來說排在編隊后面的飛機更容易被紅外導彈或者高射炮瞄上。不過他隔著薩米后面1公里的距離通過時,并沒有發現地面有任何的雷達信號。只有遠處的一部孤獨的遠程雷達在偷偷地監視著自己,不過這樣的高度一定會讓S300很為難,貿然發射,自己可以輕易躲開。
薩米通過電臺提醒預警機,公路上的敵人還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只是有些暈頭轉向而已,目前所有的車輛完全暴露在了空曠地區動彈不得,以他的判斷絕對有必要從空中給與一次致命的打擊。不過他也注意到,地面上的己方坦克與敵人貼得太近,如果使用大范圍布撒的集束武器必然會傷及己方。
這樣的矛盾的信息不免上100公里外的伊斯拉姆少將有些為難,錯失機會顯然會導致嚴重的后果,不過奎達與那支地面部隊的聯系一直都沒有恢復。部署在南部的預警機也不具備直接與較遠處地面單位溝通的能力,林淮生離開奎達時拼湊的序列里,只有他的指揮車具備衛星通訊能力,其余的戰車要么是巴基斯坦的裝備要么就是繳獲的印度裝備,沒有遠程通訊保能力。當他壯觀的裝甲部隊浩浩蕩蕩離開奎達時,他滿腦子思考的問題是如何在夜里欺騙敵人,而將所有的遠程聯系,都壓在了極高頻的衛星通訊與脆弱的地面數據鏈終端上,結果一枚RPG火箭彈,竟然使得這支部隊失去了聯絡能力。
361烏合之眾
林淮生的指揮部靠著幾部超短波電臺只能暫時組成一個小規模的通訊網,但是要恢復與奎達或者舍姆西的聯絡談何容易,如今在這一帶山區,就是控制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己方部隊都有些力不從心(他在沒帶翻譯的情況下,很難與巴基斯坦部隊溝通)。
現在他蹲在高處的隱蔽處,眼看著3輛99型坦克從鼻子底下冒了出來,竟然從敵人后面一通猛打,作戰時機上與印度空軍的誤炸配合得天衣無縫,他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亞希尼展開突襲的公路一直就在地圖上,林淮生沒想過加以利用,可見這個巴基斯坦上士具備相當的戰術素養和主動精神,只是從服從性方面看,還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代理連長。林參謀長一直后悔出發時沒有帶一名巴基斯坦陸軍參謀部的人員隨同行動,好節制這個家伙。不過出發時的計劃也不是長途奔襲,他現在最后悔的還不時人員上的,而是沒有帶一輛可以隨同指揮車行動的通訊車。
相比公路上的交戰,南部山區的作戰就顯得相當的被動,大量的叛軍已經漸漸占據優勢,他們從幾個方向開始攻擊巴基斯坦內務部隊。一個小時內,叛軍的人數增加到了2000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叛軍的行動沒有與公路上的印度陸軍想呼應,互相保持著大約一公里的距離,也許是擔心印度空軍的識別能力,也許是某種政治上的考慮;總之對于林淮生而言,這樣的局面非常便于他帶著一小股人在敵人之間穿插。
林參謀長出發前,得到上級嚴令,中國軍隊只能用于與印度正規軍作戰,不得介入巴基斯坦內部戰斗,這也是他的隊伍里為什么會隨行一個加強連規模的巴基斯坦內務部隊的原因,現在看起來帶上這支部隊是對的,他們比起久未經歷戰陣的中國軍隊更善于近身惡戰,或者說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看著還可以抵擋一陣。當然戰爭局面總是以一種高度復雜的形勢出現,印度空軍的幾次誤判,將整個戰爭進程攪和得出乎了任何人的計算,是不是能將亂局轉化為為勝局?或者,至少能在印度空軍不再犯渾前全身而退?林淮生暫時也想不到辦法。
“參謀長,我們得趕緊轉移,再不走,后路讓人截斷了。”
林淮生經人一提醒,這才從猶豫中驚醒,轉首向南望去。只見遠處山坡上黑壓壓的人群正慢慢向吉亞姆陣地的側翼移動,他們這么移動的一個副作用就是會在無意間將林與主力部隊間的路線隔斷。雖然敵人一直沒有發現他的指揮部竟然就在側面,但是他的指揮車與幾輛戰車一直就停在山下,倒是很容易被看到。林淮生的指揮部核心不計算車組成員,一共6個人由2名參謀與3名通訊員組成,人數完全根據裝甲指揮車的額配置,另外隨行的還有排一級的警衛部隊,靠這些人面對數千人的叛軍顯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們從原路撤回,回到車上馬上使用坦克電臺與那個坦克連取得聯系,讓他們立即撤出公路。”他起身發布命令,現在他的人攜帶的背負式電臺不能與99式上增加保密單元的坦克電臺進行聯絡,但是85式指揮車上有2部完全相同的電臺。他說完,身邊的人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轉移。
一名通訊員在移動測地經緯儀的時候有些大意,沒有先行遮蔽鏡頭,這個不經意的失誤引起了公里外一名印度特種部隊成員的主意。他感覺到了側后有一道反常的閃光,以他在蘇萊曼山區與敵人周旋多時的經驗看,剛才的反光肯定是某種觀察設備。他舉起望遠鏡仔細觀看,立即看到山脊上有人影貓腰走動,從人數和扛著的器材看,不是一個狙擊小組,至少是一個偵察分隊,而且很可能是一個指揮部。
查拉比上尉正在指揮很多股本地武裝,對制高點上巴基斯坦內務部隊展開攻擊,攻擊不太順利,他正準備聯絡空軍準備進行一次空襲。實際上他是這個地區唯一可以直接調動空軍的軍官,這一點比羅塔布少校來得更牛,少校想要調動任何一架飛機都需要指揮部空軍聯絡員的幫助,如果空軍在沒有協調的情況下主動參與作戰,很可能會部分敵我亂炸一氣。
上尉正在為自己的突然行動處處受制而感覺蹊蹺,感覺受到了監視,立即就有手下人報告了后方有中國人的偵察小組,頓時火往上撞。他回頭看了一眼,一股新到的本地叛亂武裝正在摩拳擦掌,等待出擊。
“太好了,就讓這些……叫什么來著……對了,‘莫克蘭民主聯盟’,就讓這些人馬偷偷包抄,不要驚動敵人,最好抓幾個活的。”上尉說道,他知道中國人一直避免與這些山頭林立的地方武裝交戰,所以現在正是依靠他們的時候。
“上尉,莫克蘭民主聯盟的武裝還沒到,”手下的聯絡軍官有些犯難,“這些是俾路支自由陣線的人。”
“該死!這他媽的有什么區別,快去讓他們行動。”他狠狠瞪了手下一眼。
這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的地方游擊隊,并不完全屬于印度情報局控制,查拉比上尉一時搞不清名目,也情有可原。實際上很多武裝都具有CIA,甚至極端組織的背景,也就是說與那些卡汗總理最厭惡的宗教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過暫時,這些反叛武裝與印度之間還是互為配合,印度一方面需要巴基斯坦四分五裂,一方面也需要在伊朗和印度之間,建立一個松散的自治聯盟作為緩沖區域,這些急著分家的烏合之眾倒是正用得著。
天空中兩架中國戰斗機一直在盤旋不肯離去,這讓上尉大大地頭疼,他聽說因為攝于納爾河以西的遠程導彈陣地的威力,中巴戰斗機即使在這一帶出現,最多也只敢停留一兩分鐘,不過頭上的這兩個家伙顯然自恃有什么過人資本,竟然遲遲不走;他想過最壞的打算,這些飛機既不投彈也不離開,多半是在聯絡后方對公路上的第一裝甲師策劃攻擊,不過現在他暫時也顧不到羅塔布了。
林淮生從光禿禿的山上沖下山溝,車隊仍然呈警戒隊形停在原地,一些士兵們正在拆除偽裝網,準備著撤離。他鉆進指揮車從潛望鏡觀察了一會,等待通訊兵與公路上的坦克部隊聯絡;突然間,指揮室中央的收信機亮起綠燈,這說明它接收到了遠程加密電臺的文字信息,通訊員疑惑地看了林一眼,按下電傳打印機開關,隨即打印機開始工作。林淮生趕緊從座位起身,來到跟前等待。
通訊結束,通訊員撕下一份命令交給林參謀長。這不是周耀華的命令,而是來自更高層的上級。命令中要求特遣部隊指揮員必須立即率部或單獨到達舍姆西機場待命,不得延誤。文字中沒有多余的解釋,言簡意賅顯然是防止情報被截獲,但是林淮生能夠感覺到,電文起草人——很可能是徐景哲,正在急切地召喚自己,他掐指就能算出,距離預定在藏南的攻擊時間還有一段時間,顯然東面有要緊的事情發生了,也許是今年的雨季提前結束了?亦或者,總部的攻擊意圖有暴露的可能性?
“參謀長,前方敵情!”副駕駛員一聲大喊,隨即槍聲響起。林淮生立即從恍惚中驚醒。他來不及做出反應,一枚火箭彈就從正面飛來,擦到了指揮車方艙的上方,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拉扯聲,還好這不是射流穿透裝甲的動靜,要不然足夠將這個指揮部連鍋端了。
“立即啟動,倒退。”
車長大喊道,隨即戰車開始迅猛倒退起來。
戰車外輕武器交火的聲音一直沒有間斷,顯然警衛排不需要林淮生的指令,就已經丟棄了不予本地武裝力量交火的原則。
火箭彈接二連三地從遠處射來,從聲音判斷,每一發都是沖著林淮生所在的指揮車來的,很可能是指揮車后部碩大的方艙,以及頂部5根突出的天線(其中一根竟然有12米高),暴露了這輛指揮車的價值;如果再有一發火箭彈能準確擊中指揮車,整個指揮部就可能報銷,不過警衛車輛的壓制射擊有效地限制了敵人的瞄準精度,大部分的火箭彈都偏出很遠。
“參謀長,退路被敵人堵住了,怎么走?”車長叫喊道。
“來了多少?”
“大概有500人,有一些在高處。”
機槍子彈不斷地擊中頂部裝甲,和側面翼子板,這些薄裝甲能抵擋到什么時候就不得而知了。從密集而又混亂的槍聲上分析,敵人并不是那么的訓練有素,但是人數眾多實在不好對付,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一直在腦子里縈繞卻又無解的問題——如何化亂局為勝局?
“還有別的路嗎?”
“向后有一個入口可以到公路上。”
“那就朝后推,繞到公路上。”
“但是那里有一支印度裝甲部隊正在行進?”
“放心,那里有我們的人。”
天空中,上校薩米一邊留神著地面的情況,一邊隨時留意東面導彈陣地的火控雷達,他與那里的雷達操作人員已經周旋了幾次,每次都在最后關頭突然改變姿態逃脫雷達截獲,相信那里的印度人正在沮喪中快速地成長起來,至少在今天,他們別想傷到老頭子的一根毫毛。
地面的情形他看明白了大半,南面的游擊隊正在爭奪公路旁的制高點,公路上的印度裝甲部隊完全動彈不得。指揮部正在盤算是否用轟炸機徹底摧毀公路上的敵人,薩米希望他們最好不要浪費時間,一旦敵人開動起來,一天之內就會到達幾乎沒有防守的瓜達爾港。
預警機發現了海上有印度2架米格29,這是第三批次的靠近敵機,敵方的位置清楚地顯示在了多功能顯示器上,顯然是沖著公路上的制空權來的。隨后電臺里伊斯拉姆少將也提醒了上校注意,從焦耳布特起飛的蘇30戰機會稍后到達,因此轟炸計劃可能要推遲。
上校現在不能乘勢搶占高度,那樣會落入S300導彈的攻擊范圍。不過印度人從海上過來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交戰,也許就是想打幾發中距彈回去交差,他可以拖延到敵人調轉機頭,再轉向蘇30,舍姆西機場距離很近,這是眼下唯一的優勢。
眼看敵人的雷達不斷掃過,卻怎么也抓不到自己,上校都有些替對手著急;這些新到貨的米格29戰斗機,具備相當地居高臨下捕捉目標的能力,不過需要飛行員對雷達脈沖重復率進行適當調整才行,在山區尤其如此,這一點還是需要依賴經驗。
敵機仍然在不斷地靠近,顯然并不想和遠處的蘇30進行夾擊,薩米早就知道印度海空軍之間從來沒有配合,盡管這些飛機以及s300系統都產自俄國,但是它們之間的數據鏈卻并不通用,所以它們只能逐次逐批投入戰斗,其效能總是無法倍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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