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拖住敵人
    坎比亞坤的先鋒904營，已經到達了燃料補給站納姆布魯西南十幾公里的區(qū)域，距離賈布瓦機場的直線距離不足50公里，不過這支部隊并不打算從正面發(fā)起攻擊，按照查古耶參謀部指定的路線，他們還要在山區(qū)進行曲折的迂回，最終從賈布瓦的后方發(fā)起進攻。提斯普爾雖然偵察不靈，但是預計到了中國軍隊的規(guī)模武器配置，從后方的攻擊時最恰當的。
    由于嚴格控制了燈光，車隊始終沒有被無人機發(fā)現，盡管由于月色昏暗，導致駕駛員的微光夜視設備的效能大減，以至于有個別車輛翻下了山溝，但是奇襲的目的正在漸漸達成。布魯納姆儲存了大量的燃料，并且可以在附近與訓練司令部的合成教導團的一支機械化防空部隊匯合。
    少將看了一下手表，距離從提斯普爾出發(fā)已經7個小時了，他的部隊大約行進了200公里的曲折山路，凌晨前一定能夠趕到。
    一輛摩托車在他的戰(zhàn)車旁按了下喇叭，少將從炮塔上俯下身子，接過通訊兵吃力遞給他的紙條，他看了一眼，然后在紙條上寫下了幾句話，再次交給摩托車手。他的指揮車天線上綁著與眾不同的黃色三角棋子，就是方便這些人能在夜里找到他。
    嘈雜的坦克部隊周圍來回穿梭著通訊部隊的摩托車，他們在黑暗的山路上尋找各支部隊，傳達各式各樣的命令，盡管已經有幾名通訊兵撒出去后，迷路回不來了，好在無線電靜默狀態(tài)下的部隊組織還是保持了完整。
    少將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信心十足，他并不指望查古耶許諾的有限制空權。印度空軍在長達半年的戰(zhàn)爭中已經元氣大傷，并且還沒有預警機，很難再與新銳的中國空軍在此一爭短長了。他只相信自己的實力和一次快速的掃蕩。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攻擊可以徹底切斷敵人空中運輸線，完全解決所有的問題。
    他很清楚，不久前白虎師的主力團，就是在一次類似的，爭奪奎達的任務中全軍覆沒的。中共如何突然能夠在奎達的機場，一夜間聚集起一支強大部隊，這在一天前還是一個迷，不過現在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顯而易見，他們應該早就在暗處謀劃對賈布瓦這樣的機場進行完整的占領，所以當斯潘加的攻擊鋒芒接近奎達時，中國人能夠迅速地空運一支現成的合成部隊到那里。
    從這一邏輯推算，現在坐鎮(zhèn)賈布瓦的中國軍隊前線指揮官，很有可能就是當初挫敗斯潘加的那個人。坎比亞坤很想會會這個人，他研究過奎達的失敗，當時的中國軍隊的破綻同樣很多，但是得到了巴基斯坦第一裝甲師的有力支持才穩(wěn)住了局面，而現在他們必然不會有像樣的裝甲部隊。想到這里他難免有一些得意，敵人的武裝直升機可能是一個威脅，不過雙35毫米自行高射炮，應該可以應付這些威脅了。
    賀凡一直對工程部隊的架橋速度極為不滿，他們也沒有更直接的辦法，比如一輛架橋坦克什么的，他也只能干瞪眼。
    河對岸的樹林里，還停著一些被炸毀的K9型自行火炮，他一直心癢想過去看看。白天的時候，那支頑強到不知死活的印度部隊，竟然還派來了幾輛牽引車，想望將其中一些還能用的車輛拉回去。結果被渡河埋伏的步兵打了個正著，抓了幾名俘虜。俘虜對昨天夜里的遭遇戰(zhàn)記憶猶新，其中一名軍官說，如不是遭到了中共新式重型坦克的攻擊，這一仗本來是可以拿下來的。賀凡對對手這種評論持濃厚的興趣，他常年研究坦克對付步兵心理威懾，據說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大部分步兵都很容易把坦克的尺寸看的更大些。
    河對岸又有動靜？賀凡從安裝了微光夜視設備的潛望鏡里看到，月色下有一簇人影，正在河對岸靠攏。似乎是幾個人架著一個人。從頭盔上的夜視儀和武器裝具的輪廓上，就可以認出是白天過河警戒的一支呼號為“老鼠”的步兵偵察連，于是他抓起通話器調到到外部通訊。
    “老鼠，043位置有情況，是你的人過來嗎？”
    等了一會兒，對方開著機器卻沒有回答。這讓他有些火大，他將戰(zhàn)車外部通訊手機給了過河的步兵是莫大的信任，對方竟然不怎么把他當以回事。
    “再不回答就開火了。”
    “08，這里是老鼠，我們的人剛剛抓了個俘虜，你他媽別亂來。快找副擔架來，還需要一輛車。”
    “你不回答我知道你們是誰？”
    賀凡利索地鉆出炮塔，用一只手電向對岸晃了幾下。對面馬上報以另一組信號，似乎是對上了。他嗖地一下鉆出炮塔，等著對面的步兵找到隱藏在河邊水草從中的橡皮艇，然后哦噼里啪啦劃了了過來，可以隱約看到，橡皮艇上躺著一個重傷的人，沒有頭盔胸口劇烈地起伏，似乎是印度俘虜。
    他走到近前，看到幾名士兵正架著這個人下了小艇。
    “怎么回事？”
    “一個摩托車手，沒頭沒腦撞到我們槍口上，隨身還帶著文件，得快送到總部去。晚了可能活不成了。”
    賀凡打著手電這名中槍的印度通訊兵，只見他正在拼命的喘息，身上是大片的血漬，大概是被打穿了肺部，眼看快不行了。他突然發(fā)現敵人的臂章上是一只白色的雄獅，似乎是印度第四裝甲旅的標志。
    “林淮生不是說第4旅還在提斯普爾嗎，怎么會撞到這么近的地方？”他心里想。
    “把他的文件袋子給我看看。”賀凡不知好歹地伸出手去。
    “這怎么行？林參謀長……他……”
    “少廢話，快給我。”他不容反駁地說道。
    對方不情愿地將一只被打穿了的皮革文件包交給了賀凡，他一邊招呼駕駛員王敏用從工兵那里找一輛吉普車來，一邊打開文件包，從里面抽出一張染血的地圖。然后他蹲在地上，打著手電筒看了30秒鐘。
    “林參謀長真是個二愣子，”他一邊搖頭，一邊說著，旁邊的人都被他的狂言弄的莫名驚訝起來，“你們看，敵人坦克已經從南面來了，是一次偷襲。索性有我在，還有救。”
    “你是說？”
    “這是給后續(xù)部隊劃定攻擊線路的地圖，而且是由坎比亞坤少將親自制定的，你看著里，有他的簽名。”他將手指向地圖上的一片血污處。“敵人已經搶到了先機，必須有人阻擋他一段時間。”
    他站起身，將文件包丟給步兵，遠處一輛裝著機槍和榴彈的吉普車駛了過來。賀凡丟下其他人，轉身跳上08號坦克，隨后迅速地與指揮部進行聯(lián)絡。
    不料林淮生竟然不在，原來參謀長為躲巡航導彈攻擊，帶了一部分人去了新的指揮部，通訊部隊保障沒有跟上，暫時聯(lián)絡不上他。賀凡沒工夫多等，他將突發(fā)的緊急事態(tài)簡單地向一名參謀交代了一遍。然后自己拿了主意，率領裝甲連一半的坦克，向南面山區(qū)突擊，希望能夠在最短的距離上，找到路線攔截住這股偷偷摸摸的敵人，以此為指揮部調整部署贏得時間。
    此時，坎比亞坤的先鋒營，已經到達了納姆魯布，并迅速進行了夜間的油料補給作業(yè)，隨后這支部隊繼續(xù)鉆進山里，向既定方向挺進。
    少將仍然對這次偷襲仍然充滿了信心，只是心頭浮起了些許的疑云。剛才在補給基地，他與一名落敗至此的57師步兵軍官進行了短暫的交談。對方告訴他，中國軍隊幾乎完全是由直升機調動的輕裝步兵組成，但是，在戰(zhàn)線后方，卻藏著一支重型坦克單位。這讓少將微微吃了一驚，這顯然不是一個合理的情況，或許只是一輛自行火炮在黑夜中的輪廓？但是對方言之鑿鑿，說是白天看到的。那名軍官接著解釋時候，當時他正乘車在公路上機動，一輛巨大的99式重型坦克，突然從遠處冒了出來，一炮將領頭的卡車摧毀了，一塊彈片打中了他的腳，于是他只能拖著一條瘸腿，步行逃到了納姆魯布。
    “這完全不可能，敵人沒有C17這樣的運輸機啊。”他猶在猜測，“但是，自行火炮不大可能執(zhí)行這種平射步兵車隊的任務，從他的描述上看，確實是坦克的攻擊。”
    炮塔內告警器凄厲地嘶鳴聲，將少將從遲疑中驚醒，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告警器閃爍的發(fā)光二級管，接收到的激光束來自頭頂。
    沒時間去猜測敵人是怎么從幾十輛坦克中，一眼就找到自己的指揮車的，他一拳頭砸在了半自動煙幕發(fā)射按鈕上。同時通過車際電臺，警告整個先鋒營頭上有無人機正在瞄準。
    釋放滾滾的煙霧可以破壞激光照射和測距，不過也必然會破壞駕駛員的視線。沒有辦法，亂作一團總比一個個被干掉的好。很快全營其他的戰(zhàn)車也開始釋放其煙霧，整個山谷迅速籠罩在白煙當中。
    少將聽到外面巨大的爆炸聲和彈片撞擊裝甲的聲音，顯然敵人丟下了一枚激光制導的武器，他轉動指揮塔上的潛望鏡觀看，炸彈落的很偏，在20米外。看來煙霧破壞了敵人的瞄準。這些反制設備談不上是最新式的，它無法自動展開光電反制，但是比白虎師T90S上安裝的更陳舊的系統(tǒng)，要好一些。
    “是敵人的無人機，他們數量不多，全營……”
    話音未落，他的坐車就被后面緊跟而來的另一輛友鄰戰(zhàn)車撞到了，坦克頓時熄火。這直接導致了柴油熱煙幕裝置失效。
    少將將腦袋從遙控機槍的對空監(jiān)視目鏡前移開，大聲呼叫駕駛員再次啟動，同時他將手放到煙幕發(fā)射器的配電板上，隨時準備發(fā)射幾發(fā)煙幕彈。
    這些煙幕彈可以遮擋戰(zhàn)場上常用的激光和熱成像設備，不過持續(xù)時間不長。第二枚100公斤激光制導炸彈緊接著從天而降，這次飛向了車隊里領頭的車輛，同樣也沒有打中，只是炸塌了一片山石。
    隨同坦克部隊前行的loara自行高射炮，終于從行軍狀態(tài)中進入警戒狀態(tài)，迅速將折疊狀態(tài)的三坐標搜索雷達豎起，然后旋轉起來。
    林淮生焦急地坐在新的指揮部內，觀看者無人機發(fā)回的視頻。他剛剛得到敵人出現在側后的消息，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一名毫無經驗的操作人員，將2枚炸彈都扔錯了地方，原本可以借由擊毀一輛坦克阻斷敵人行軍隊形的設想頓時落了空。
    敵人怎么就能在嚴密的戰(zhàn)場監(jiān)視環(huán)境下，跑到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他已經可以從熱成像設備，隔著煙霧拍到的坦克輪廓上判斷出，下面就是一列T90坦克。
    “讓無人機再轉一圈，最好能看清他們的數量。。”
    他話音未落，畫面就開始抖動起來，同時爆發(fā)出一陣陣的閃光，顯然有曳光彈在無人機附近飛舞。轉眼間，畫面變成一片雪花，傳輸中斷了，顯然是被打中了。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參謀長大聲喝問道。
    附近的其他人都聽到了這句話，整個指揮部陷入了短暫的停頓，林淮生是這里肩負重任的最高指揮員，整個計劃也都出自其手，似乎不應該問出這樣沒有底氣的問題來。
    422調整射界
    “參謀長，賀凡與一部分5輛戰(zhàn)車已經在向南靠近了，也許能找到一條路靠上去，截住敵人的縱隊。”
    “誰允許他自作主張的？”林淮生憤怒地環(huán)顧指揮部，沒有人說話，“地圖上有這樣直接到達的路嗎？”
    “暫時沒有找到可以跨過山嶺截斷它的道路，不過賀連長的坦克似乎很適合山地作戰(zhàn)。”
    有人回答道，但是回避了是否有路這個問題。
    “下一架無人機什么時候能到？”
    “第二架十五分鐘內，第三架二十五分鐘。”
    “太慢。”
    這里遠離本土，所有的支援都有極大的延時，即使是戰(zhàn)術導彈或者火箭炮飛到這里，也需要幾分鐘時間。
    “看來只有靠賀凡了。打上了給他記功，打不上老子整死他。趕緊聯(lián)絡總部，設法在南部山區(qū)找到敵人可能使用的路線，想辦法徹底阻斷他們的道路。”
    “空軍很怵在多山地區(qū)的對地攻擊，尤其在夜里，另外現在空戰(zhàn)打得很急，敵人新調來的幾個蘇30中隊，正在玩命地爭奪制空權。”老丁說道。
    林淮生剛想說什么，外部的防空警報聲再次響起，似乎應征了老丁的說法。只不過，這一回的預警時間似乎提前了不少，他走出帳篷時，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導彈陣地，連續(xù)發(fā)射了幾枚紅旗導彈，導彈調整方位后直接飛向了遙遠的西方，而周圍的近防火力都沒怎么反應，顯然防空圈已經延伸到幾十公里外了。
    “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要我們在這里打殘了第4裝甲旅。”林淮生突然一反急躁，轉過身來對著其他人其他人，“眼下提斯普爾就只剩下一堆雜七雜八的爛部隊，人數不過1萬人。我真的不想進城親自活捉查古耶，不過，這次是他自找的。”
    參謀長說話時，背后的導彈陣地再次發(fā)出隆隆的閃光，閃光過后很久，一連串不甚清晰的爆炸聲，從遠方傳了過來。敵人無所不用其極的空中反制正被約推越遠，沒有理由可以認為，敵人的這支地面部隊會更強一些。
    “白虎師都被我們消滅了，區(qū)區(qū)一個雜牌部隊算個屁。你們看著我怎么收拾他。讓炮兵向東部進行，剛剛到達的3營帶上反坦克武器，在二號降落區(qū)集結，等直升機回來。”
    他用直升機將戰(zhàn)斗部隊向各個方向派遣，造成了如今手伸太長縮不回來了，不過整個賈布瓦附近防空部隊和工程兵在內的部隊，人數倒是很多，而反坦克導彈更是在跑道邊堆積如山。
    緩緩起伏的坦克中，賀凡一直握著炮塔內的抓手，一邊研究前方的路線，一邊等待無人機發(fā)回視頻。他已經在曠野中狂奔了15公里的距離，如果在原地等待指揮部的命令，至少要少走幾公里。第一架無人機被擊落時，他也看得很清楚，很顯然敵人有一支可以緊跟機械化部隊的近防部隊，有可能是35毫米高射炮也有可能是俄制的鎧甲系統(tǒng)，他傾向于是35毫米的勞拉系統(tǒng)，因為該系統(tǒng)是履帶地盤，理論上可以跟上坦克。
    前面的山其實并不是很高，從已知的地型圖上，就可以找到幾條可能翻越的道路，他對這種新式坦克翻山越嶺的能力心里有底，他曾經在更綿密的山區(qū)，演練過山地行徑，所以知道在這樣不夠連續(xù)的殘破小山里，總有一個低矮區(qū)域是適合車輛翻越的。他在地圖上，可以看到前面山上的村落布滿了整個山坡，可見坡度不會太大。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駕駛員缺乏在夜里通過復雜地形的能力；世界各國的裝甲兵，都沒有嚴肅對待過這樣的可能性，今天算給他撞上了。
    中國境內的指揮部內，大量的參謀人員，已經轉向了賈布瓦南側地域的反制計劃中。不過由于山勢遮擋，即使能夠找到敵人，按照遠程火箭炮的彈道特點，也使得這種武器很難發(fā)揮實效，而此刻敵人正借助提斯普爾的S300防空圈范圍遠大于賈布瓦部署的紅旗16的優(yōu)勢，試圖掩護空軍向賈布瓦展開正面反撲，這次攻勢，肯定將要牽制空中的主要力量。
    “敵人的無線電通訊完全受制于我方，顯然是在進行一次賭博式的委托式指揮攻擊，不出意外，其地面部隊三兩下就會混亂起來。”一名少將軍銜的將領很有把握地說道，“我建議向敵人可能移動的區(qū)域，進行有效火力覆蓋，破壞這一帶山間狹窄的通道，以阻滯敵人的行動。”
    “我反對任何無的放矢的盲目的反擊。說一千道一萬，無論敵人走哪一條路線，最終會向賈布瓦靠近，我們只要在賈布瓦周邊完成周密防御，就如同在奎達的戰(zhàn)法一樣。”一名佩戴中將軍銜的高級軍官反駁道，司令員則沉著臉坐在一邊并不說話。
    “情況不可同日而已，奎達當時有南北相隔2公里的兩條跑道，我們至始至終能夠控制一條，而賈布瓦的跑道脆弱得多，只要任2、3輛坦克橫在跑道上，整個運輸就會被終結了。所以無論如何，眼下我們必須據敵與20公里的防御圈之外。”
    “正是因為情勢嚴峻，我們才應該握緊底牌，不能輕易打出去。”
    兩人互不相讓爭論了起來。焦點是，是否要將遠程火箭彈向著參謀預測的幾條敵人進軍路線發(fā)射出去，曾經進行的很多次試射都表明，火箭炮的彈藥雖然無法覆蓋到敵人頭上，但是威力足夠引起山兩側的塌方，似乎可以用來阻擋敵人的動作。
    “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司令員一擺手，打斷了爭論，他倒是不急著發(fā)表意見，而是轉過頭與徐景哲小聲嘀咕了幾句。
    “我提醒各位，林淮生就是奎達的副總指揮，所以我們應該完全相信他能夠應付這樣的局面。我反對盲目地向敵人可能運動的地區(qū)開火，這一點上我傾向于老賀的意見，必須等待偵察單位重新恢復戰(zhàn)場監(jiān)視，再做出相應的部署，現代戰(zhàn)爭打的是精確，不是沖動。”
    在指揮部巨大的地圖上，代表著各種單位的標志正在不停地運動，其中最靠近敵方行動區(qū)域的，竟然是5輛坦克。在新的作戰(zhàn)指揮方式中，這種新式坦克常常被作為偵察單位使用，所以在通常只顯示連以上單位的電子地圖上，每一輛都有一席之地。
    “賀凡可能就在最前沿了。”司令員對著那名姓賀的中將說道。
    “哼，這小子我從小看到大，是個能夠左右戰(zhàn)局的好苗子，你就看著好了。”
    司令員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很多年來，他對賀家父子說話很不謙虛的性格，多少有一點兒看法，不過眼下，這樣霸氣自信的話，確實是他最想要的。
    與此同時，賀凡的08號坦克一馬當先，沖上陡峭的山坡，直接駛入了地圖上標示的山村。微光夜視條件下，駕駛員操縱坦克笨拙推過滿山的茶樹，直到村口將一堵泥墻徹底推到，他不敢太過減速，結果坦克轉彎不及，又將土坯建造的房屋呼啦扯掉半邊。一對驚恐的夫婦正坐在床頭，看到屋倒房塌，趕緊從后門逃走了。
    “橫穿小村落，向前行駛200米，那里是山脊線，應該可以看到敵人了。”
    “但是前方有房屋阻擋。”駕駛員說道，按照地圖標示，村中有一條近乎筆直的路線可以同向山脊，但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從夜視儀中看，現成的筆直道路并不存在，橫七豎八的低矮建筑擋在了前面，就如同一個沿山坡而建的迷宮。
    “沒時間繞行，直推過去。”
    “但是……我們的政策……”
    “如果吃了敗仗，還談什么政策？大開前后車燈，給我推！”
    賀凡下打完命令，直接鉆出炮塔，觀察后方坦克的動向。這期間，駕駛員直接在亂糟糟的小村內推出了一條道路，一時間哭爹喊娘雞飛狗跳，好在坦克摧垮第一座房屋時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大部分印度山民，坦克碾壓到的大部分屋子全是空的，并沒有人員的傷亡。
    賀凡轉再過頭來是，前面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坦克已經騎上了山脊。他提醒駕駛員關掉前燈，自己跳出炮塔扶著火炮站到前面。
    如他所預料的，就在他的腳下，一溜燈光正在慢慢流動。看來他沒能截住敵人的先頭部隊，但是可能意外插到了他們的中間。賀凡用手持式熱像儀觀察了一會兒，確實是一列坦克，中間伴隨著幾輛勞拉式自行高射炮。
    “其余車輛跟進，在08附近集合。”他說完切換了頻道（他的指揮車可以在高處，進行較遠距離的通訊）。
    “狼穴，這里是08，已經找到敵人主力，正義縱隊方式行進，就在我車位置前方1.5公里，也許是沖著丁蘇吉亞去的。我部將立即展開攻擊，以拖住敵人。”
    他說完又鉆進炮塔，試著調整觀察設備，但是敵人的位置較低，在周視鏡視野的高低方向以外。
    不過這件事難不倒這輛坦克，賀凡雙手握住把手，然后向后拖動車長周視儀，同時按下右手握把上的車體調整按鈕。稍有片刻的遲疑，液壓系統(tǒng)開始工作，車體開始向前傾斜起來。這輛車具備特殊的可傾斜車體的懸掛系統(tǒng)，并且已經整合進了火控系統(tǒng)，車長和炮手，都可以在緊急情況下，超越控制這一功能，以獲得足夠的視野和射界。
    車外響起2聲槍聲，子彈好像是打到了側面炮塔上。賀凡趕緊轉動周視鏡。熱像儀中，一名勇敢的印度村民站在20米開外，正在給雙筒獵槍裝子彈，看來剛才就是他打得。賀凡沒功夫理睬這個人，他不敢保證行進中的敵人是否會聽到獵槍的槍聲，但是如果他用機槍還擊，敵人多半會反應過來。
    “炮手，主意右側35毫米防空系統(tǒng)，優(yōu)先解決。”
    “為什么不先對付T90？”炮手問道。
    “我確信T90的的射界打不到我們。還有什么疑問？”
    “沒有了。”
    炮長開始調整火炮射擊線的時候，戰(zhàn)車外傳來了一聲慘叫。賀凡再次轉動周視鏡，以觀測射擊分離的獵殲模式，觀察右側。
    原來隨后趕來的07號戰(zhàn)車，將外面亂放槍的印度老頭撞了正著，那桿獵槍被壓成了廢鐵，老頭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逃走了，也沒人再去管他。
    賀凡的08號戰(zhàn)車，率先開火，居高臨下將一輛自行高射炮摧毀。他很清楚，這種戰(zhàn)車的高低射擊足夠揍到自己，而且在這個距離，這種火力密集的自行高射炮仍然有可能擊穿自己的坦克。
    隨后一側的友鄰也開始射擊，無一例外，他們選擇的都是T90S型坦克。印度坦克頓時亂作一團，開始發(fā)射煙霧，這些煙霧反而延遲了他們搜索到賀凡的時間，趁著敵人沒有反擊，他又進行了一次射擊，將暴露在濃煙外的一輛T90擊毀。但是敵人釋放的熱煙霧還是有效地屏蔽的熱像儀和激光測距。很快熱像儀中就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見了。
    空中，第二架無人機從高空趕到，它已經探測到了山后有對空的搜索雷達，但是為了有效觀察到敵人，仍然不得不降下高度。隨即又有一部制導雷達緊緊地對準了這架無人機。林淮生在指揮部內看到了全隊打開車燈，在蜿蜒山區(qū)內壯觀行軍的敵人裝甲部隊，只是完全看不到頭和尾，情況與賀凡報告的幾乎完全一樣，非常之嚴重。暫時只能靠著賀凡的幾門炮去戳一下這條蟒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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