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折戟沉沙
“動幺,繞到另一邊,繼續吸引敵人火力。”
趙長斌試圖故計重演,遠遠看到了霧氣中模糊的防撞燈閃爍著轉彎,第一架直升機直接飛躍敵船,去吸引目標開火。果然船舷另一側的一挺機槍把持不住,開始對空掃射。但是空中亂舞的火蛇跟不上敏捷的直升機,轉瞬間失去了目標。機槍射手昂著頭,四處搜索目標,環繞船只的3架直升機的混亂聲音,讓他難以捉摸方位。
趙長斌所在的第二架直升機悄然繞到了船只后面,此時下面的敵人才有所察覺,但是臨時加固的機槍位置有些局促,射手一時轉不過身來。老趙又是一個點射將敵人擊斃。見隱隱約約有人趕過來查看,幾槍打翻落水。
“都聽著,我們下去第一時間控制核彈裝置,然后是操控設備關停發動機,最后是指揮部要的人,你們都看過照片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了。”
“注意自己的安全,指揮部死活不論,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明白。”戰士們躍躍欲試地回答道。
兩架直升機環繞快速開動的船只進行監視,只有趙隊長的那架輕輕下去,然后懸停在了駕駛艙的側面,與船只保持大致一樣的速度。雖然看不清駕駛艙內的人員,但是機槍手還是在第一時間用一挺7.62毫米對駕駛艙進行了一輪猛烈掃射,現在不是考慮活捉某人的時候,首要的目的是讓船停下來。果然一頓猛掃將內部人員射翻后,船只猛然轉向一邊,最后撞到一片沙洲上擱淺下來。
穿著防護服頭戴防護面具的趙長斌指揮直升機慢慢靠上去,他第一個跳到前面木質甲板上,緊接著后面4名戰士也跟著跳了過來。這次任務完全沒有準備的時間,甚至連這艘船的結構他也不是很清楚,一切只能隨機應變,但是想來船上的人員不會多,當務之急是找到下去的進口好控制住核彈。
直升機剛剛離開,木質的甲板突然爆裂開來,老趙趕緊就地一滾,躲過下方的掃射,但是有一名山鷹隊員中彈倒地。
他看到AK47在木甲板上打開的巨大的外翻豁口,手疾眼快將一個煙霧彈扔了下去。幾秒鐘后下面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然后煙霧從一側飄了出來,顯然入口就在那里。趙長斌矮身過去,示意后面跟上一個人,留下一人負責傷員。下面有人一路咳嗽從腳下移動到前面,那動靜,就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樣,看來敵人憋不住要出來了。
有人一腳踹開艙門,但是沒有立即出來,趙長斌耐著性子等待著。2秒鐘后,一個黑影沖將出來,他大概被嗆得還睜不開眼,抱著一挺RPK機槍對著艙外做180度環繞掃射。老趙抬手一槍,將其打倒,緊跟著的另一個人縮了回去,
此刻第二架直升機已經靠到船尾,并放下第二組人馬。趙長斌通過電臺,通知后方的小組,從另一端控制甲板,然后將急救包送到船頭。截停船只的任務已經達到,剩下的就是控制核彈,似乎不必太緊張;如果洛桑還在船上,似乎也可以慢慢收拾。
正慢慢部署,又有一個黑影從船艙中竄了出來,只見他身上穿著救生衣,手里提著沖鋒槍。老趙還未及觀察特征,此人就一個猛子從船舷上扎了下去,不過顯然不知道船擱淺的狀況,直接跳到了淺灘礁石上。一時間頭破血流,不省人事。
“第三組,你們在這片淺灘上降落,盡量抓活的。”
“明白。”
第三架直升機迅速降下來,山鷹最后一個小組躍下,控制住沙洲。等了一會兒他們確認抓住的俘虜不是洛桑。
老趙悄無聲息地移動到艙門口,聽到下面還有咳嗽和說話的聲音,他扔進第二個催淚彈后,里面響起幾聲槍響,他趕緊縮頭,但是射擊似乎不是沖著他來的。他留意了一下輻射計數器,從跳動的數字看,這艘船上確實沾染過放射性物質,核彈應該就在自己附近。再探頭往里看,沒有人朝他開槍了。
他慢慢跨出一步,進入船艙,提防著四處的黑槍,穿著防護服使他無法使用一般的夜視設備,不過此刻艙室內煙霧未散,對他仍然有利。行走間踩到一樣東西,猜測可能是死人的手腳。蹲下看一眼,果然量具尸體橫臥在下面,手上還抓著手槍,看來是剛剛自盡的敵人。他一腳踢掉手槍,繼續朝前搜索。原則上,EMP炸彈也可以摧毀核彈起爆設備以外的其他電子引信,這樣敵人就很難如愿有幾萬人陪葬,只能自己給自己來一槍了。
身后幾名戰士相機進入船艙,他們索性打開槍上的手電搜索,只見艙壁上遍布血跡,彈痕累累,而地上的死尸也不止一具。看來在山鷹降落前,已經發生了幾起集體自殺。可以想象,當這些家伙在最后時刻發現,核彈根本無法引爆時的那種沮喪,他們懷著壯烈犧牲的目的而來,最終只能殺死自己一個人而已。
趙長斌有一種預感,洛桑可能就躺倒在腳下,他應該不是那種可以活捉的人,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翻看每一具尸體。
穿過一道狹窄的門,裝載支架上的核裝置就在眼前,與雪狼繳獲的幾乎一模一樣,也用塑料布包裹著,旁邊是死氣沉沉的起爆設備和一堆亂線,在旁邊斜躺著的,是一具頭蓋骨開花的死尸,艙壁上的**還在向下淌,顯然這個人朝著自己的嘴巴開了一槍。
“指揮部,這里是山鷹,指揮部……”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
“該死的信號,你們誰上去通知指揮部,主要目標已經找到,需要專家進一步排除引信,目前我們正在清理船只,沒有發現第二目標。”
“是。”有人喊了一聲,上去了。
他小心穿過核彈,看著上面讓人頭皮發麻的連線,每一根都應該通向一根雷管,現在應該已經不起作用了,不過他不是專業人員不能碰這些東西。后面還有隆隆的發動機艙沒有搜查,必須去看一眼,或許洛桑就躲在那里。
趙長斌慢慢走過過道,這里聲音嘈雜,發動機仍然處于空轉中。他走過機器時,看到了一個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身影,手里拿著一把手槍,正指著自己的頭,看上去在他的同伴都飲彈自盡后,只有他遲遲下不去手。趙長斌沒有第一時間開火,他走過去大喝一聲,一腳踢掉這個慫貨手上的槍,只見那人徹底癱軟下來,進而痛哭起來。
老趙與印藏特種部隊交手次數也不少,還很少見過會哭縮成一團哭的。他用手電照了一下那人的連臉,是個年輕的家伙,可惜不是洛桑。他想,要是能看到洛桑哭鼻子的慫樣,那是多么振奮人心的事情?
林淮生坐在指揮部里,來回踱著步,這會兒他身旁的人聚集了不少,都在等待最后的消息,連從南面趕回來的雪狼隊長的王鐵川也站在旁邊站著發呆,臉上有一種無法掩飾扭曲表情,與其他人欣喜的神色截然不同。
“參謀長,山鷹報告。核彈控制住了。主要威脅已經基本排除。”
果然有人傳來了第二個喜訊。指揮部內陸續有人鼓起掌來。
“太好了,這件事干的漂亮。”林參謀長搓著手道,難掩心中的興奮。
“有沒有抓到活口?”一直沉默的王鐵川搶著問道。
“說是抓到兩個,一個重傷開不了口,另一個正在審訊中,確認兩人不是洛桑嘉措。船上發現了7具死尸,也沒有符合洛桑體貌特征的。”
“是這樣?”
王鐵川嘆息一聲,不過神情似乎舒緩了下來。而指揮部眾人的情緒,則從**中跌落了下來。
“也許他不在船上?”林參謀長悠悠道,“不過不要緊,跑了也是光桿司令。”
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經早上5點了,無論如何,抓不住洛桑只是一個小小的下次而已,至少他可以趕上下一架從賈不瓦返回的運輸機回去了。他走到丁克廣面前,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
“我走之后,這里就交托給你了,只要我們在北方一動手,西古里的敵人就要坐不住會后撤,到時候……”
“我明白了。”老丁眼含熱淚道。他當然不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不過在上級做出最終決策前,他還得擔起整個阿薩姆地區防御任務。
“印度人不會甘心失去這塊土地,而美國人的勢力也已經滲透進來,年底的自治政府選舉,他們一定會搞破壞,必須小心應對。”
“我會好好應對的,呵呵,如果到時候各邦上臺的政黨與擬定的有半點出入,拿我試問。”
“邊遠地區放一放,必須先將我們手上的核心區域鞏固起來,除了扶持那些有分離主義傾向的政權,對那些來路不明的反對派不能手軟,軍事打擊一定要配合好。”
這些啰嗦的話,林淮生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是出于禮貌,老丁以及周圍的人還是不停地點頭。只有王鐵川低頭不語,他不關心這些,他還在思洛桑嘉措的下落。
“報告,初步審訊有結論了,確認山鷹發起襲擊時,洛桑還在船上,但是混亂中不見了。趙隊長說,他記得有過中彈落水的敵人。”
“就這些?”
“還有,確認洛桑穿著一件舊藏軍的呢子軍服,山鷹建議在天亮后,由直升機在河道內低空搜索尸體。”
林淮生停了下來,他盤算著是否應該推遲回國等確認洛桑是死是活后,才做打算。或許應該進行一次大范圍的搜捕,不過目前很多部隊的通訊都還不暢通,大的調動有些困難。
“交給我吧,我一定把他的從地洞里揪出來,不管死的活的。”王鐵川得意地說道,“這樣的活兒,人多可不頂事兒,不過我們有軍犬小隊,可以派用場。”
“他要是泡在水里狗鼻子能管用嗎?”
“水里我不管,他要是上了岸,保管跑不了。”
“好,你把你的人和軍犬機動部署到兩岸,我讓趙長斌把能收集到的洛桑物品交給你們。”
正在林淮生收拾老冤家的同時,2000公里外的達尼席瓦村西北,密林里,營長亞希尼也正在謀劃消滅他的老對手桑德爾上校,不過他與對手的兵力比大約1比1,進攻著實有些勉強。
旁遮普的村落房屋,大多都有厚重的土坯壘成的圍墻,這些圍墻可以看做隱蔽坦克活動的屏障,這是桑德爾上校退進達尼習瓦村莊的想法,他在坦克指揮學院埋頭鉆研裝甲戰術,有其對于利用地形防御頗有心得,與其讓行動緩慢的阿瓊坦克暴露在無依托的開闊地上與機動性能很高的敵人交戰,不如退到這樣的地區據守待援更加合算。。
雖然桑德爾上面面對的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行動怪異的指揮官。但是他縮進村落內,就有了地利依托,而敵人必然要從四面開闊地展開攻勢,吃虧在所難免。上校不斷地鼓勵自己從失敗中振作起來,他心里想,積極選擇有利戰場,也可以表現出一名優秀指揮員戰術天分,而敵人故然可以在短兵相接中占據一時的優勢,但是總會昏了頭犯下錯誤,他幾乎是盼著對手發起進攻,然后折戟于此。不過他忘記了一點,達尼習瓦村的村民剛剛被他的裝甲車碾壓掃射過一遍,這會兒可都急著向外面送情報。
亞希尼早就注意到了敵人的險惡用心,加上自己兵力不足,所以一直坐等了到了夜間,看看敵人會不會自行退出來向東跑,他好在野外殲滅這股敵人,但是敵人卻一直沒有動。這期間,不時有村民趁著夜色跑出來傳遞情報,實際上他的一名偵察排長就被困在村里,現在這反而成了極大的優勢。
偵察排長在送出的地圖上精確地畫出了大部分村落里敵人的部署情況。他用方塊和三角型,將敵人固定不動的車輛標識出來,還畫出了大致射界。他還用虛線表示經常機動的兵力,包括亞希尼最擔心的自行反坦克火力以及自行迫擊炮。從敵人從容不迫的退卻看,他們推進村落就是準備頑抗的,偵察排長沒有觀察到敵人的后勤補給車輛,似乎在等待空投。另外,他提醒營長,敵人的步兵不多,而指揮部應該就設在村里阿訇的家里。另外,村民告訴亞希尼,之前印度人為了報復村里的游擊隊,已經屠殺了150人,其中包括不少兒童和老人。
539殘酷殺戮
“看上去,敵人的核心防御陣地是環形的,沒有重點,也沒有留預備隊,他們也吃不準我們會從那里下手。”亞希尼很有把握說道。這個家伙被我們打怕了,但是不蠢,他不敢集中火力,只能全面防御了。
“我覺得這個印度指揮官不簡單,村里的些厚墻可以有效阻擋串聯戰斗部的彈藥,對動能彈藥也會有一些效果,至少瞄準上很困難。”一名車長說道,“這樣我們很難在遠距離上,發揮我們炮射導彈的優勢。而如果我們靠近,敵人的夜視設備會在大致同樣距離起作用,我們至多開一炮就會出現在他們的熱像電視儀上,那樣我們就會暴露在空曠地帶,進退不得。”他接著分析道。
“要是有支援火力就好了,可以狠狠揍一頓,然后我們趁亂殺進去。”旁邊又有人插嘴道。
“不行,上級已經否決了出動空軍支援我們的計劃,這里只有我們和他們。”
“簡直毫無道理,敵人完全沒有防空導彈。”
亞希尼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他倒是不忌憚自己的人罵上級,他自己也經常在背后犯上,不過這次他感覺到上級不派飛機或許是有道理的。
亞希尼一直在揣摩這次在這種次要方向架橋的深刻意義,顯然不會是吃飽了撐的。很多人都認為,反攻的合理方向,應該是敵人主力剛剛撤走的,防御薄弱的卡拉奇方向,或者是繼續用腦袋撞***堡。但是他覺得,如果中國人參與反攻,這些都不會是重點地區。中國人在阿薩姆的動作給他一點啟示;進攻,就要找準軟肋。
盡管印度不是沒有明白人,但是他們轉入防御的事實,注定了其越發的被動,因為防御較之進攻需要更多的兵力。這些猜想亞希尼沒有對任何人說,上級不肯派來空軍,只是不想升級這里的態勢,這似乎是中國式的伎倆,亞希尼自信差不多快看明白了。
“看來無論如何進攻,我們都會吃虧。只能等他們自己出來。”亞希尼撓了撓頭,有些無奈,他的兵力遠遠不足以進行莽撞的正面進攻。
“也許可以讓村里人做內應。本地人都恨印度人。”步兵連長提醒道。
“戰爭是軍人的事,不應該讓老百姓摻乎進來。”亞希尼否決到,“更何況,他們那套不能對付裝甲部隊。”
“上尉,看來你不了解本地鄉下人,幾百年前,這里就是莫臥兒王朝雇傭兵的主要來源地,歷來善戰,而且……”
“我上過中學,雇傭兵把巴哈杜爾沙二世推翻了。”亞希尼打斷了別人的話,他最厭惡別人低估他的知識面。他知道,陸軍從基層提拔的軍官至少要到軍事學院深造8個月,還沒聽說中學畢業就能直接領導一個營的,當然想到這些,他有時候也覺得挺光榮的。
“上尉,我想說的是,旁遮普人愿意成為烈士。”
“靠自殺攻擊消滅敵人坦克?”
“我剛和村里人談過,有大把志愿者愿意用生命向印度人復仇,報復印度人殺戮無辜,以及搗毀了清真寺的罪惡。”
“這樣不太好吧?”亞希尼推脫道,實際上已經有些動心了。敵人擠在2平方公里的村莊內,要是當地人能夠先把敵人搞亂,進攻就會容易的多。
“我們可以聯絡抵抗武裝,先端掉敵人的指揮部,我們里應外合。”
“如果是這樣,必須同時將支援火力干掉。”
“我立即與村里聯絡。”
桑德爾上校在村子里最堅固的住宅——阿訇家里,設立了指揮部。他不停地催促幾百公里外梅內亞姆將軍派部隊來接應他,不過入夜后,東方的印度步兵師非但沒靠攏,反而又后退了一段距離。斯利那加重復著空軍偵察的結果,附近沒有發現大量的敵人,要求桑德爾的獨立裝甲部隊自行后撤,不要給司令部添麻煩。不過桑德爾被打怕了,他知道只要出了村子,就很容易在進行中被優勢的敵人收拾掉。
“上校,已經呼叫了幾遍,他們還是老一套。梅內亞姆將軍不肯派人來救我們了,28師后撤的比計劃還快,如今他們最后衛的部隊距離我們……已經有7公里了。”頭戴耳機的副官說道,“附近的敵情每一個小時都在更加嚴重,庫馬盎聯隊的卡車隊,剛剛被游擊隊襲擊,損失慘重,我想,我們也應該趁早轉移。”
上校陷入了進退維谷之中。
梅內亞姆中將收縮的目的,是為了拉平古杰拉特至拉合爾的戰線,這樣他就能節省出幾個師投放到北方,那是他預計將來有大戰的地方,不過參謀部制定的后撤計劃籌劃不足,只劃定了路線,任憑各部隊自行后撤,沒有制定交替后退的次序,而這在印度軍隊內是行不通的。果然,各部隊唯恐后撤不及,在沒有追兵的情況下,自己陷入了混亂。而這一帶極端宗教學校主導的地方武裝突然間冒了出來,到處在打擊落單的印度部隊,就位置而言,桑德爾的部隊已經落在最后,也是最孤立的位置,他沒有遭到游擊隊襲擊,只是因為其火力了得。
“你馬上告訴將軍,我不能冒這個險,所有本地人都是眼線,只要我們一出動,對方就會得到情報,敵人的坦克機動、火力都超過我們,我們暴露在曠野中很快就會被消滅掉。”
“將軍說,讓我們自行其他部隊靠攏。”
“梅內亞姆是不是昏頭了,完全不顧我們的處境。”
愁云慘霧間,外面急匆匆走進人來,是機步連的一名排長,現在由他負責對村民的監視。
“上校,剛剛在村長家里搜出了火箭筒和機槍,還有電臺,村長說他不知道有人在他家藏了……”
“這種事不用問我。全部槍斃。”
“是。”
排長轉身就走,這是一個干脆的好命令。幾個月來,梅內亞姆一直約束部隊,避免與本地人的沖突,不過無論怎么忍讓,本地人仍然視印度人為異教徒占領軍,而桑德爾上校不像他那樣猶豫不決,他更顧忌印度士兵的生命。
在這個五千人的大村鎮里,桑德爾用最簡單、最殘暴的手段維持住了短暫的秩序,不過仇恨正在暗中積累著,遲早會爆發出來。上校見過本地人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恨不得同歸于盡的眼神,所以沒什么客氣的。
“告訴斯利那加,至少空投一次燃料,這樣明天我們才能脫身。”
“好的。”
這支部隊只是梅內亞姆作為試探性的反擊,投入作戰的,想摸一摸敵人架橋的意圖。由于上校的自信和戀戰,沒有及時后撤,原本期待著殺敵人一個回馬槍,結果吃了一個打敗仗。這會兒友鄰部隊全都跑光了,他們孤困這里,終于成為眾矢之的。
“我提醒你們,這種99式坦克是我們前所未見的強大對手,如果我們白天撤退,它們可以在4公里外,用激光駕束導彈消滅我們;而在夜里,中國人的夜視設備更可靠些。此外,本地人一定會通風報信,這也足夠使他們了解我們的一舉一動,在我們疲乏的時候,敵人會狠狠咬上一口,就像一群狼。”
上校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似乎靠著歇斯底里的廢話排遣心中的焦慮,不過他的話足夠讓旁邊的聽眾們毛骨悚然的。
“上校,明天,四面的游擊隊就會回合到周圍,他們會帶來大量的炸藥和火箭筒,更不消說河對面的巴基斯坦正規軍。”
“這些烏合之眾先不管他們,我擔心的是他們過河的坦克部隊今夜一定來犯,我們必須先狠狠地消耗他們的坦克,明天才能走的踏實一些。”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信上校的話。外面傳來了射擊口令以及機槍掃射聲,看來村長全家已經為他們謊言付出了代價。
“這些****必須斬盡殺絕,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掉隊的印度士兵。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先下手。我命令,從現在開始,任何單位看到任何可疑目標都可以射擊。射界內的房屋全部清理掉。”
凌晨時分,桑德爾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外面巨大的爆炸聲將其驚醒。他在巨大的搖晃中反應過來,這不是什么迫擊炮彈,而是一枚巨大的土炸彈。四面的窗戶都已經被震碎,他走到窗前,看到100米外,一輛輪式戰車已經翻轉過來,8個輪子正在著火。能把近20噸的戰車炸成這樣,他確實有些吃驚,顯然他將所有的戰車緊貼房屋部署,讓本地人有機可乘,他們大概是直接從房屋內將炸彈扔了出來。
“殺不絕的****。”
上校狠狠說著,就看到幾名趕到的印度士兵企圖用滅火器撲滅大火,一個黑影從旁邊房屋上跳到他們中間,然后是第二聲爆炸,氣浪一直波及到他的指揮部。
“瘋子,讓部隊打開照明,發射照明彈,照亮周圍角落,看到任何人格殺勿論。”
村里的各種戰車都打開了前后燈,防備黑暗中的襲擊者。但是爆炸聲由近致遠,此起彼伏。其中夾雜著手榴彈和火箭筒的爆炸聲。隨后是各種槍聲,看來村子里確實潛伏著不少游擊隊。上校后退幾步,免得被狙擊手干掉。此刻他的頭腦有些混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瘋狂的事情,是他在印度裝甲兵學院的圖書館里找不到決絕方案的。
亞希尼等到了村里人許諾的反擊,村里人告訴他即使陸軍一如既往地畏縮不前,他們也要向印度人討還血債,用他們自己的方法。最后亞希尼只能接受這個強攻的方案,原本他更愿意等敵人出來后再進行攻擊。現在村里人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爆破和縱火,完全不惜毀掉自己的家園。村里的火光以及敵人的照明彈會嚴重影響坦克熱像儀的工作,不過這種負面影響是雙向的。相對而言,亞希尼這邊更占便宜,因為他們可以選擇白光瞄準設備。
他招呼坦克出發,以少有的箭頭陣型,沖向陷入火海的村莊,他的坦克位于箭頭位置。這個位置視野和射界最佳,便于指揮全隊進攻。隊形的兩側是99式坦克,稍后是T80UD與步兵戰車。步兵已經提前出發,并偷偷靠近到了村邊,他們將最先沖進去,與敵人展開短兵相接的戰斗。
村落內,游擊隊員們正利用各種空隙,向印度人發射火力。但是武裝到牙齒的印度裝甲部隊豈能輕易就范,他們按照桑德爾的命令,進行毫不留情的反擊,將一座座可能藏有敵人,或者僅僅是擋路的建筑夷為平地。
阿瓊坦克的置頂遙控機槍,具備微光夜視瞄準能力,還可以做360°環繞射擊,成為了最有效的武器,而反抗組織射來的火箭筒根本無法傷及坦克的分毫。
靈巧的印度BTR80戰車在村莊里橫沖直撞,將礙眼的建筑輕易推倒,在照明彈落下時,車體兩側的6個射擊孔可以同時向四周開火,雖然沒什么準頭,但是足夠壓制住探頭探腦的火箭筒射手。印度步兵在廢墟間穿梭,四處掃射并投擲手榴彈,一邊倒的屠殺似乎已經成為定局。
亞希尼遠遠看到敵人自行發射的照明彈落下時,將他們自己暴露了出來,他指示炮手注意正前方。在超遠距離上,他的激光架束導彈就可以有效殲敵,在穿甲彈射程內,導彈則擁有更高的首發命中率。
一輛村子邊上的阿瓊坦克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勢推倒房屋,碾壓躲在其中的村民,不過這使得它自己暴露出來。亞希尼指示立即向這個目標射擊,炮長塔西姆幾乎在炮管對轉大致方向的同時就射出了導彈,作為有經驗的炮長,塔西姆知道如何轉瞬即逝的射擊時機,所以他選擇先射擊,后瞄準。即使坦克在以接近最高越野速度沖鋒,但是穩像觀瞄設備任然可以保證他穩健地追蹤目標,當然這也有賴于駕駛員的高水準,駕駛員必須避開那些過度起伏的地區,以免目標顛到視野外,那樣穩像設備也會失效。
一簇不停兜著圈子的閃光,始終與目標重合著。
敵人正在肆意屠殺,對真正的威脅毫無察覺,如果它發射煙霧,至少可以使導彈命中率下降一個數量級。60噸的坦克高高停到了廢墟堆上,在照明彈的映襯下,猶如無敵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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