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木已成舟
“距離75鏈,方位255。半分鐘內,它至少打開了4根魚雷管。”
“見鬼,竟然躲得比弗吉尼亞還近些。”孫向東說道,這個情況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艇長馬林仍然站在指揮艙的中央位置,也就是潛望鏡的后面;他似乎正在耐心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反應,但是顯而易見,下一步反應無疑是發射魚雷。
“發射了,高速推進物,聲音很尖銳,好像是一種俄式魚雷。”聲納監聽員說道,由于中國海軍也經常在演習中使用俄制的53系列聲自導魚雷,所以他很有把握聽到的是一種類似的魚雷。
“它是朝著我們過來?”馬林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至少有一枚朝著我們。它還在發射……第3枚魚雷也發射了。”
“全速前進,右滿舵,緊急閃避。”
411號潛艇開始急速地轉彎,同時馬林查看了魚雷的初步航跡后,又補充了一些新的命令,包括將航速提高到20節,雖然這個速度仍然只有俄國魚雷最高速度三分之一,不過可以提供足夠的轉彎效率,在閃避時也更加有效。
“另外2枚朝著弗吉尼亞去了。”
“太好了,魚雷種類?”
“某種自導魚雷,速度很快。”
電子海圖上,所有可以收集到的航跡,都清晰的顯現出來了,包括躲躲藏藏的弗吉尼亞級,它現在處于一個比411號更危險的位置,因為它離著魚雷更近,而且尾隨它的魚雷有2枚。
“某種聲自導魚雷?”馬林問道。
“好像是的,沒有發現它們在使用主動聲納。”
“航速?”
“加速停止了,目前約40節。”
監聽員的猜測也許是對的,對方魚雷的航速不算太高,這多少說明它必須依靠自生的被動聲納來搜尋目標,而非按照潛艇的指令航行。如果它不是忌憚空泡導致搜索范圍失效,大可以游得更快一些。至于為什么么沒有發射預想中的第4枚,馬林暫時只能判斷為印度艇長留下了一些后手,不過他知道,只要逃過這一擊,屁股后面的對手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大約7海里外,9000頓的“查克拉”號正在緩緩地轉彎。指揮艙內,雅科夫上校對這次偷襲不完全滿意,因為有一顆魚雷發射失敗了。發射前,魚雷艙已經檢查過1到4號魚雷一級魚雷管內的葉輪泵狀態,魚雷長保證這些魚雷處于完備狀態,但是當魚雷長拉下發射手柄后,3號魚雷管內的一枚魚雷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是一個麻煩的局面,不光因為外面少了一枚魚雷,而且因為查克拉號現在處于一個危險戰時的故障狀態。這艘潛艇上的印度水手除了非常的迷信外,另一個弱點是訓練不充分,及時將這枚魚雷從魚雷管里褪出來將是一個難題。
“艇長我們必須趕緊排除那個故障。”雅科夫對迪赫納艇長說道。
“我已經讓我的副艇長去魚雷艙,設法把那枚魚雷褪出來,但是你千萬不要轉彎過道,還有……不要增加速度……我擔心……”艇長說道,他擔心急速的轉舵,會使褪彈作業發生偏差,說不定魚雷會從架子上掉下來。
“我知道了,我們可以緩慢地轉動。”雅科夫只能同意,他也很清楚一旦那顆充滿了過氧化氫氫的魚雷因為底板過度傾斜跌落下來會發生什么,他也知道常年吃素的印度水兵在對付一噸半的魚雷時,會有一些力不從心,所以他只能放棄追擊,現在他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外面的3顆魚雷上了,希望它們不至于全部脫靶。
411號已經精確地發現了,側后的弗吉尼亞號開始奮力加速,駕駛這艘艇的絕對不是一個廢物,他和馬林大致同時判斷出了這些聲自導魚雷的弱點——過快的航速會影響魚雷被動聲納的追蹤能力。而航速無疑是弗吉尼亞的一個優勢,短短2分鐘內,它的航速已經提高到了29節,這個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411號的速度,看上去它很有把握一路跑出尾隨魚雷的射程。
“右舵70。”馬林突然喊道。
“怎么了?”孫向東問道。他一時無法理解這個命令,因為大部分自導魚雷會計算轉彎提前量,也就是說無意義的轉彎會讓它們占據內圈優勢,唯一的結果是導致它們更快地攆上來。
“這個老狗日的速度太快,不能讓它這么輕易加速跑掉,我們得欄到它的航道上。”孫向東說道,他所說的“它”顯然指的是弗吉尼亞。沒有人能夠猜到,一向謹慎小心的馬林會突然變得如此的瘋狂。他竟然要利用領先位置搶占美國核潛艇的航道。
“很可能會撞到一起的,這樣得不償失。”政委阻止道。
“別擔心,我會小心的,這也是甩掉魚雷最好的辦法,等著瞧好了。”馬林笑著說道。
號開始迅速轉彎,她在2艘巨大的攻擊核潛艇以及3枚魚雷面前全無懼色,正準備充分利用位置上的優勢周旋其中。
弗吉尼亞號的指揮官也許一直在操心后面的尾隨的魚雷,或者是因為速度過快導致的空泡效應以及大量氣幕彈的爆炸限制了艇艏以及側舷聲納的能力,它對411號急速靠近的動作沒有及時作出應對。她在加速過程中,向后發射了數枚干擾魚雷的氣幕彈,巨大的爆炸聲誘爆了其中一顆魚雷,然后他利用大傾角的機動在4海里外就成功地騙過了第二枚魚雷,這些尖叫的俄制魚雷的轉彎性能一般,一旦錯過目標很難回頭做第二次攻擊。
弗吉尼亞剛剛從300米深度回到250米時,仍然保持了驚人的25節的航速。它這才發現了,中國潛艇出現在了一個非常近的領先位置上,并且直撞過來。眼看水平面上的任何機動已經于事無補,它現在只能賭一賭運氣——要么向上,要么向下。
“氣幕彈發射。平衡舵手,30度前傾,大傾角機動。”馬林喊道。沒有人知道他之前的保證會不會有效,雖然從航跡上看,那艘巨大的弗吉尼亞還在艇艏前大約450米外,但是這些電子數據并不是那么真實,因為基于聲波的探測都有很大的延時。
“報告,尾隨的魚雷已經緊迫到了10鏈距離。我們的轉彎沒能甩掉它。”
“別管它,讓它跟上來。”馬林喊道,它的思路這才被孫向東摸到了一點,也許他的轉彎不光是為了阻止美國核潛艇以速度優勢逃走。
平衡舵手用力向前推他的舵操縱桿。潛艇以極大的斜度向下傾斜起來,如果前面的弗吉尼亞重復一樣的動作,411號有可能攔腰撞到它的舯部,當然如果這樣相撞,411號也許會占一些便宜。
弗吉尼亞的美軍指揮官有讓馬林失望,他反應很快,急速地向上拉起;當馬林發射的2發氣幕彈劇烈爆炸的時候,411號已經擦著弗吉尼亞的龍骨跑進了更深的區域。而那枚剛剛失去目標的魚雷一頭鉆出氣泡時,它必須按照優化的程序,選擇一個距離更近、聲音更大的目標。魚雷在弗吉尼亞的帆罩附近爆炸,這并不是一個最致命的位置,但是它還是將外層艇殼炸塌一塊,同時將上部的各種天線全部摧毀。這艘潛艇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得利用巨大的慣性朝海面沖過去。
風平浪靜的印度洋上,一艘巨大的卡塔爾液化天然氣船“阿爾加里亞”號正在靜靜地向東行駛,這艘巨大的天然氣船的航行的目的地在遙遠的日本。菲律賓船長桑托斯已經在這條寂寞的航線上行走了很多年,最近他發現了一個用來打發海上無聊時光的新樂趣,就是不斷地拍攝海面上的視頻,然后通過船上的e調制解調器,連接到由海事衛星組建的全球區域網在接入到互聯網上的視頻網站上,當然這些昂貴的衛星使用費用,都是由闊氣的船主來支付。桑托斯上半年成功的拍到了一群鯊魚襲擊海豚的視頻,在YOUTUBE上的點擊一度非常之高。如今只要他在駕駛室,操作臺上就會放著一架數碼攝像機。他想,如果能拍到印度洋藍鯨群橫渡赤道的鏡頭也不錯。俗話說有備無患,說不準還能拍到更刺激的畫面,誰知道呢?
海面突然涌起的巨浪和隨之而來的巨大的爆炸聲把駕駛室內的桑托斯嚇了一跳,他當然不會立即知道,這是弗吉尼亞發射的氣幕彈誘爆的一顆俄國魚雷,他還以為自己的危險品船出了什么問題。
隨即,又是一聲巨大的水下爆炸,這次爆炸離得非常近。巨浪直接打到了這艘大船的左舷。然后,海面下巨大的弗吉尼亞級潛艇從“阿爾加里亞”號一側鉆出水面時,桑托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潛艇,而且這艘潛艇明顯受了巨大的損傷,可以看到它的指揮塔被炸得七零八落,前甲板上的橡膠層都已經卷曲了起來。
桑切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出名的時刻到了,也許回出高價買這樣的新聞。他果斷下令主機減速,然后不顧一切地跑到船尾,用他的攝像機拍下了這艘仍然在緩慢行駛的巨大潛艇。他看到一名水手從糟糕的帆罩上鉆了出來,并不急于檢查損壞,而是在那里豎起了一面美國國旗,似乎急著在向大洋里的某個糊涂蛋表明身份。
4.5海里外,迪赫納艇長通過潛望鏡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剛才突然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果斷打斷了俄國顧問要求繼續追擊的請求,他上浮到了潛望鏡位置。他發現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但是這個決定太晚了。
102光輝戰斗機
新德里國際機場。
卡汗總理的專機剛剛頂著陰沉的低氣壓云層起飛,飛向美國。與以往總理率領龐大的工商界人士訪問美國時不同,這次旨在破除美印之間誤解而進行的破冰訪問規格不高,隨行人員也不太多;甚至印度國內很多人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研究美國政治的學者圈子里,某種陰謀論的觀點正在漸漸占上風,很多人認為美國會一如以往的乘機削弱印度在印度洋的地位,同時壓迫巴基斯坦出讓靠近阿拉伯海的幾處海軍基地,如同九十年代將觸手伸進波斯灣一樣,將海軍部署到印度洋的咽喉要道上。所以,總理這次的訪問,除了批評什么也收獲不到。
望著飛機漸漸遠去消失在烏云中,辛格隨即回頭張望起來,他看到美國大使也在送行隊伍中,而且也沒有立即回去的意思。辛格想,這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向美國大使打一個招呼,趁機暗示一下提供中國潛艇情報的感激之情。
隔著40米,辛格朝安德森大使揮了揮手,對方立即報以微笑,并且停下來等他。作為國防部長,他從來沒有機會接觸美國大使,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偶遇”機會。而且看起來,大使也正有心思與辛格交流一下的意思。在這個陰霾的日子里,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而又美好起來。辛格不由得有一些得意,他想:大學里的那些研究國際關系的書呆子怎么會知道美印關系在暗中的實質進展?不過他正要走過去時,辦公室主管盧賈德納罕面無表情地欄到了前面,手里拿著一部電話。
“重要電話,是國防部保密線路。”主管說道。從他沉穩的神態上,看不出半點暗示。
“是東部海軍司令部的維杰帕特中將?”
“沒錯,中將正在等您。”
“太好了,找到‘他’了?”辛格問道。
“我想,維杰帕特中將的意思,是找到了。”主管很有分寸地回答道。
“那么,把他干掉了?”辛格繼續問道,顯得略有一些輕佻,實際上他不應該夾在一群不同部門的幕僚中間談論這樣保密的事情。盧賈德納罕回避了這個問題,只是把電話塞到了部長手里。
“中將,我是辛格,什么情況。”他說一邊對著電話說話,一邊朝美國大使那邊瞄了一眼,發現安德森也有一個電話打來,看上去自己不會因為接了一個電話,顯得過于失禮。
“是這樣的,部長閣下。30分鐘前,查克拉號向那艘核潛艇發射了魚雷。”電話那頭,維杰帕特中將小心翼翼地說道。
“沒打中,還是讓他溜走了?”
“不完全是這樣的,實際上打中了。我們把那艘潛艇逼出了海面。那艘潛艇現在幾乎喪失了航行能力,正‘漂浮’在斯里蘭卡以東270海里的地方。”
“太棒了,就應該這樣。對了,我們可以派直升機去拍一些照片,明天應該上頭條。”
“但是部長閣下,查克拉號發來的電文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這樣?怎么回事,有什么話快說。”辛格警覺起來,但是一時想不到會有什么事情在預料之外。
“實際上是這樣的,那艘上浮的核潛艇不是中國的。”
“你說什么?你一定是搞錯了。”辛格大腦一時有些混亂,他想那還會有誰的核潛艇?難道是巴基斯坦?
“那是一艘美國核潛艇,‘查克拉’號的潛望鏡里看得很清楚,他發回了視頻,是一艘美國核潛艇,編號:SSN785,約翰沃納號。我很肯定這是一艘美國的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
辛格沉默了約10秒鐘,他感覺有一些暈眩,隱隱覺得自己必須趕快從這件事情里脫身。不遠處,安德森大使突然在一群大使館隨行人員的簇擁下,急速地離開了;顯然,他接到的是一個內容差不多的電話。
“該死的,你給總理惹麻煩了,總理這會兒還蒙在鼓里。”
“但是,部長閣下,我完全是按照你的指示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導致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一定有人出了錯。我絕不會讓這個人逃脫責任的,我發誓。”辛格發狠道。
“聽我說部長閣下,我想一定是‘查克拉’號上的俄國酒鬼惹得禍。我很了解迪赫納中校,因為他是我的外甥。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擊中任何在水下移動的目標。”
“該死,你想讓總理告訴美國總統,這些都是俄國人干的?讓他們找俄國人算賬?”辛格大聲呵斥道。好在此時其他的政府官員已經走遠了,沒有誰注意到這個細節,如果外交部長錢德拉不幸聽到這些話,也許會當場暈倒;不過那也是遲早得事。
“好了,我問你,那里到底有沒有一艘中國核潛艇?”
“我想……從查克拉號的電文來看,很可能是有的,但是他……總之……現在已經逃進了印度洋。”
辛格掛斷了電話,陷入了氣氛與無奈的境地。他身邊只剩下了很少幾個人,盧賈德納罕沉默地站在一側,似乎什么也沒聽到。
“我們這就回國防部?部長閣下。”
“對。我們得立即部署新的進攻;無論如何地面進攻都必須在規定日期內展開,現在我們得把目光投向我們的新式戰斗機了。”
“那么,那艘溜進印度洋的中國攻擊核潛艇怎么辦?”辦公室主管問道,這說明他其實什么都知道。
“暫時沒有辦法了,我不能讓‘查克拉’號繼續追擊;有些事如果沒有發生過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有多可怕,事實上,我們花大價錢請來的那些永遠醉醺醺的俄國人比中國核潛艇危險得多。也許那艘中國核潛艇會見好就收回到太平洋,或者他們會一直航行到卡拉奇,暫時,只能隨他去了。”
“昨天夜里,第45飛行匕首中隊的已經完成了秘密轉場,隨時可以進行攻擊了。”主管立即將話題轉回了能讓部長振作些的進攻上。
“很好,‘光輝’戰斗機是我們的驕傲,不會象海軍的那些不可靠的雇傭兵那樣把好事給攪了,讓比夫拉塔按照計劃行動。”
第45飛行匕首中隊的12架“光輝”戰斗機,已經秘密從印度南部的蘇魯阿基地,千里轉場到了距離杰赫勒姆水壩最近的帕坦科特空軍基地。這座前線機場處于前沿的山區,距離邊界只有區區20公里,對于進攻來講,可以很好地發揮攻擊突然性。以往駐扎于此的,是第18聯隊下轄的108中隊的20架米格21和135中隊的米35直升機。這些空中力量主要是為了給附近的印度陸軍第29步兵師提供有限的防空與火力支援而配置的,可以說對地攻擊能力甚弱。印度空軍在對大壩展開的前幾次攻擊中,均沒有使用這個基地,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是跑道太短,不適合重型飛機起飛,其二是太靠近邊界,大量集結先進飛機,容易被巴基斯坦空軍借助低空偷襲。經過了上一次的重大失敗,比夫拉塔突然關注到了這個簡陋機場的獨特的優勢,因為這里到杰赫勒姆水壩的距離只有160公里,如果從這里展開攻擊,布置在縱深機場的巴基斯坦的空軍即使得到預警,并且反應神速,也無法及時趕到大壩上空。這個想法很快得到辛格贊賞,為此空軍參謀長得費神選出一個能夠攜帶大量炸彈,并且短距離起降的中隊。鑒于該基地跑道長度以及修建質量等幾方面考慮,大量蘇30MKI或者幻影2000中隊均被排除在外,而光輝戰斗機讓人頭疼的短航程問題,在這次任務里似乎也不太嚴重,最后還是辛格拍板,將剛剛成軍的45中隊中已經完成投彈訓練的2個小隊調到這里。
帕坦科特蘭機場旁的混凝土建筑內,加法爾上尉正在為隊員們做最后的攻擊講解。不久前上尉還是第24中隊的一名駕駛蘇30MKI戰斗機的飛行員,現在,他按照自己在國防部長面前所做出的選擇,成為了第45中隊的一名小隊長。必須承認當時的選擇是有代價的,LCA“光輝”戰斗機在很多方面都不能與蘇30MKI相提并論,狹小的座艙、可憐的航程、小型雷達大大縮水的搜索性能,都不能讓人滿意。但是他也得承認,LCA也有其獨到的優勢,其一是瞬間盤旋能力不錯,其二是優化的MKII形起飛距離不算很大;當然,一旦載荷較大,以上兩個數據都會有很大的改寫。
“諸位,起飛時一定要小心。不要太早拉起來。你們得記住這次任務的載荷不同以往,所以盡量將速度提高到470公里,這是一個保險的速度。”上尉說道。
“470公里?聽上去像是起飛一架轟炸機。比如一架蘇30。”下面的飛行員里有人說道,然后有不少人附和著笑了起來。這些飛行員大多來自其一些駕駛米格21的部隊,對飛機起飛的理解與加法爾上尉不太一樣。
“總之,充分利用跑道的長度,盡量在盡頭起飛。別急著收起落架。”上尉繼續耐心說道,這幾個月集訓的經驗告訴他,駕駛光輝戰斗機最危險的時刻主要集中在大載荷的起飛和有橫風降落時,這兩種情況;這也是為什么這架飛機的駕駛手冊總是特別強調低空進場的各種注意事項的原因所在。在帕坦科特這樣的山區機場,起降尤其讓人頭大,因為氣流總是捉摸不定,也許對25噸的飛機還不算什么,但是對不到10噸的小型飛機而言,很容易發生意想不到的狀況。
103雙方新系統登場
“那為什么我們要沿著一條筆直的航線?有沒有備用航線。”一名飛行員看著航圖明知故問道,也許他想知道任務有沒有什么靈活性,但是他其實也知道制定戰術的不是上尉,嗔怪與他毫無意義;加法爾在這個新部隊沒什么威信,所以任務簡報室里,各種各樣沒有分寸的問題總是很多.
“返航時有幾條備用航線,進攻時密集隊形,用最短線路先到達目標南部,然后轉彎攻擊,脫離。可能的防空火力都標在了圖上,空軍參謀部認為,這條航線不會有很強的防空火力,也許有一些毒刺,但是我們只要保持高度,它們不構成威脅。”
加法爾說完,下面沒有出現吹毛求疵的聲音,飛行員也都知道,這里離目標距離很近,似乎也沒有復雜的空中機動的必要。
“我們用普通的500公斤炸彈能夠起作用?”突然又有人問道。
因為一些喜細枝末節的技術問題,很多年前空軍參謀部即保證過的激光瞄準吊艙至今未能調試完成,所以本次“光輝”MKII形的首次實戰,仍然只能使用500公斤航空炸彈。好在杰赫勒姆壩實在太大,要打不中也不太容易。
“關于攻擊效果的問題,誰也不知道答案,”加法爾環視左右,他確實心里也沒底,“但是他們告訴我,我們應該盡量憑借經驗將500公斤炸彈投到大壩底部或者靠近底部的水面上,情況會更好。”
下面的飛行員里發出稀稀拉拉的笑聲,誰都希望在投彈時盡量保持一些高度和速度以備不測,當然如果這樣做的話,投彈就一定沒什么準頭。鑒于大壩上的巨大裂紋由于重力關系逐漸延伸到了底部,空軍參謀部建議飛行員盡量將炸彈拋到大壩下方,他們認為這樣做也許可以加速大壩被自生重力壓垮的速度。不過,這是一種高度的低技巧,飛行員只能憑借經驗,而無法利用自動駕駛儀完成這樣的投彈,并且這樣的攻擊有一定的可能性會撞到大壩上(LCAMKII在訓練中,偶爾會發生低空低速投彈后,因為重心的突然偏移導致4余度飛控系統出現短暫失常的情況。由于試飛不充分,這種小概率的情況至今找不到其復雜的原因,也難以徹底排除)
“上尉,投到靠近大壩的水面上?確實很刺激。接近得速度有多大?”
“接近目標的速度,這取決于你們的判斷。說實話,我認為飛行手冊中關于低空的部分還很不完備。所以……你們可以稍微飛得高一些。”加法爾說道,他的話有些模棱兩可,似乎與之前的意思不盡相同起來。
“就是說,我們可以按照個人判斷?”
“是的,可以按照個人判斷。我想好的一方面是,我們明天不會碰上敵人的戰斗機,如果他們發現我們再起飛,我們應該已經返航了。總之,祝大家好運。”加法爾說完,轉身離開了貼著巨大航圖的黑板。事實上,不碰上巴基斯坦戰斗機,是他唯一能保證的一件事,他甚至覺得多帶兩顆格斗導彈也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情。他當然也希望自己的新中隊能夠在戰斗中創造奇跡,不過現實情況是,這么多蘇30MKI和幻影2000以及它們的精確制導武器都無法完成的任務,他也不敢奢望這一隊小型飛機能給那座大壩神奇一擊,雖然從照片上看,她確實已經慘不忍睹搖搖欲墜了。
杰赫勒姆大壩靜靜地橫亙在暴漲的河流上游,等待著隨時可能壓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這跟稻草也許是一顆炸彈,也許是不斷上漲的水位,暫時誰也不知道。巴基斯坦政府早就知道這座曾經恢宏的大壩無可救藥了,下游的人口疏散工作也已經進行了很久。而巴基斯坦軍方,只打算在這座大壩垮掉并且切斷主要公路運輸前,調集更多的地面部隊到***堡附近;或者額外的,軍方還期待著能夠用這座殘存的大壩對印度人特殊的誘惑力,進行幾次伏擊。到目前為止,印度空軍在這個區域被擊落的飛機,已經超過了整個戰爭期間損失的一半。這是一個顯著的目標,而且攻擊機在最后階段只能以固定的航線接近她,這對防空部隊來說確實是一個好的陷阱,已經有很多印度中隊在這里折戟沉沙。不過印度也不是一根筋,他們也在積極地改變戰術,最近一個星期以來,印度的炸彈沒有再落到大壩上,印度空軍的重點轉移到了拉合爾周圍的雷達陣地上。犀牛以及獅子中隊的蘇30MKI戰斗機使用反輻射導彈,四處追擊敢于開機的地面雷達。而巴空軍的幾次緊急升空也全都無功而返,由于印度使用了射程極大的俄制反輻射導彈,可以毫無顧忌地在印度邊境一側鎖定目標并開火,加上印度的無人機部隊,不分日夜地在各個空域偵察地面雷達開機,這些新的措施使得這一帶的近10個響尾蛇地空導彈陣地被摧毀,剩余的巴基斯坦的防空部隊被迫處于不間斷的轉移當中,看起來在這一輪地空對抗中,印度空軍在技術上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為了扭轉地面防空的頹勢,巴軍方做出了一些裝備分配上的調整。將保衛***堡周圍的一些新式裝備調給了拉合爾。部署在最前沿的步兵第15師最先得到了一個營的新型防空導彈:一種被稱作FY80的高機動防空系統。這是第30集團軍蒙受了巨大損失后,得到的唯一補充,原本準備將這個營部署在軍部附近,但是由于15師的防區正好在杰赫勒姆河以西,出于重要性的考慮,最終才交給了該師;當然原則上,指揮權仍然在軍部。
FY80導彈比30軍原有的短程響尾蛇MK1導彈要優越得多,但是射程仍嫌不夠,很難保衛整個“最后區域”(印度飛機每次在大壩南側50公里外轉彎后的一段固定距離。)最后在顧問的建議下,這個導彈營的幾輛發射車被隱蔽布置到了大壩西側的山坳后面,那里可以很好地利用導彈射程,同時精心偽裝后也不易被敵人無人機偵察到。雷達車輛與指揮車更為寶貴,必須在幾個制高點之間的路線上不停地機動,并且禁止雷達開機搜索空域,開機時機只掌握在30集團軍高層很少幾個人手里(巴基斯坦情報部門保證,印度前線機場如有飛機起飛,他們能搞到起飛時間和大致航線等情報)。這個營只有一部盲區目標雷達是一個例外,這部雷達被冒險布置在了河流上游的一片偽裝過的空地上,完全不移動,它的作用就是防止印度空軍利用低空躲過遠程搜索雷達沿河北上。這部雷達是整個防御體系中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一部分。
加法爾走過鬧哄哄的跑道,爬進戰斗機座艙的時候,大約是早上5點,他是這次攻擊任務的長機,將要第一個駕機起飛。所有的航線以及細節他早已了然于胸,畢竟這是一次航程很短的簡單任務,如果不考慮敵人反擊的話。
“首領,飛劍1號請求起飛。”檢查完說有的儀表后,加法爾說道。
“飛劍1號,這里是首領,跑道已經清空,允許起飛。”上尉看了看機場四周。此時天還沒有亮,機場外的群山都黑漆漆的。他想,會不會有一個間諜趴在山上用望遠鏡監視?如果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燈火通明的跑道上有幾架飛機起飛,可是清清楚楚的,這里離開邊界很近,一部中等功率的對講機就可以把消息傳遞到那邊。
“首領,周圍的山上都有我們的崗哨嗎?”上尉在起飛前,突然問了一個讓塔臺不知所措的問題。
“飛劍長機,這個問題我不是很清楚,守備軍官沒有在我身后站著。也許你返航后可以問上級。”塔臺回答道,顯然對這個剛剛進駐此地的陌生飛行員提出的問題有些不滿。
看上去問了一句討嫌兼多余的話,加法爾不再追問,此時他的發動機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他松開前輪剎車,飛機緩緩前進起來。說實話,這么大的掛載起飛對他來說是第一次,夜間起飛也還是第一次。這支部隊成軍不過2個月,飛行員湊在一起也不過2個月,現在就投入戰斗實在太早,不過現實情況是整個印度空軍都在作戰,第45中隊怎么能置身事外?
帕坦科特的跑道不算平整也缺乏維護,但是這條跑道有2.1公里長,其實并不很短,對于這里常年駐扎與此的,起降性能不算好的米格21來說,這個長度是必須的。加法爾告誡自己,不可莽撞,必須等到速度足夠大才能拉起,。他不相信所謂的經驗,因為這是一種全新的飛機,他也不完全相信手冊,因為手冊告訴他這種飛機只需要米的起飛距離,就可以以各種載荷起飛,上尉希望在這個尚且未知的問題上,留有百分之一百的余地,反正多滑跑一段路又不會吃虧。
戰斗機的速度提升了起來,兩旁的跑道燈光連成了耀眼的金色線條,眼看已經跑過了跑道大半,上尉試著拉起飛機,動作非常的舒緩,不出所料飛機的反應似乎沒有以往靈敏,抬頭有一些遲緩。他等了一會兒,確定起飛成功了,看來在三噸半的載荷下,這架印度國產飛機確實可以飛起來。這讓上尉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心中參雜的擔心有一些多余,可見這架飛機還是可靠的。飛機呼嘯著爬升時,上尉還產生了一些自豪感,這種自豪感也是當初他離開24中隊轉頭45中隊的一個不太重要的原因。
本書首發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