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暴露
    果然敵人的等待不是沒有理由的，遠處的戰機轟鳴聲漸起，從薩特格爾赫起飛的4架米格21戰斗機迅速的飛向土坡上殘破的城堡。他們攜帶著57毫米的火箭巢顯然是為摧毀坦克而來的。
    亞希尼與駕駛員從各自艙口看著敵機迫近，他們知道幾秒鐘內221號坦克就會經受一次考驗，現在就看看車長選的這個地方是不是真的這么不容易看到。
    米格21上的飛行員瞇縫著眼睛從HUD上搜尋目標，這不是一種很好的對地攻擊機或者轟炸機，實際上這種飛機缺乏先進的搜索設備，很難找到地面上隱蔽良好的敵人裝備，速度太快不利于瞄準,57毫米火箭也沒什么準頭;不過空軍現在抽不出先進的飛機來支援次要戰線，于是黑豹中隊的這些米格21勉為其難地飛到了這里。
    耀眼的落日的七彩光暈將整座城堡籠罩起來，飛行員完全看不到躲在落日影子下角樓長影中的坦克，長機只能猜測在斷垣殘壁的陰影里，可能躲藏著一些敵人的火炮或者反坦克導彈。他決心向那些可能的地方開火然后回去交差。
    “打開武器保險，向古城的城墻和塔樓開火。如果看到人群，視情況掃射，不要冒險。”長機提醒其余的三架僚機。
    這些米格21有一套簡單的對地攻擊瞄準具，實際上就是在HUD正中有一個射擊準星，這個準星會隨著俯仰角的變化而有一些變化，如果平飛則什么也打不中。如果俯角過大，這種飛機有墜毀的危險，所以射擊變得異常簡單，命中則完全靠運氣。
    長機率先以300米的高度掠過城堡，這樣的高度他更有把握些。他低頭將射擊模式調整為連發，抬頭時目標已經很近了，他略微壓桿，然后扣下扳機，將所有16枚火箭彈全部傾斜到目標上，能打中什么就靠撞大運了。附近的其他米格21如法炮制，將這座古代建筑遺跡正面的兩個角樓和圍墻打得千瘡百孔。
    221號的3名成員躲在坦克內苦熬著這輪攻擊結束，伴隨著連串巨大的爆炸聲，倒塌的樓宇整個蓋到了炮塔上，劇烈的晃動中，炮塔內的照明停頓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了一會兒外面爆炸聲停歇，好像沒事了。亞希尼使勁頂了頂艙蓋，發現完全打不開，也許被倒下的墻體壓住了。他知道，如果車子不能動，或者炮塔不能轉動，這可是要命的問題，他讓駕駛員掛檔前進倒推了幾下，1200馬力的發動機咆哮起來，坦克總算從瓦礫下松脫出來，頂蓋也終于打開了。
    此時城堡上空已經沒有印度飛機了，他們大概回去交差了。221號半埋在了廢墟里，頂部的機槍也損壞了，不過好在車長周視儀沒有問題。車長拿起脖子上的望遠鏡觀看，遠處的印度散兵線開始移動，如墻一般向前推移。不一會兒，密集的迫擊炮彈落到了城堡周圍，但是打了幾輪之后，炮擊變得稀疏起來。這驗證了他之前的判斷，敵人沒有強硬的炮兵而且也還沒有發現這輛孤零零的坦克。
    “上士，我找到一輛指揮車。”炮長通過內部通訊頻道說道。
    “很好，就先干掉它。”車長坐在炮塔上說道。他努力從一排T72中尋找那輛指揮車，有些入神。炮塔在電機驅動下，猛然轉動起來，差點將亞希尼甩下去。然后是高低機上下調整的馬達聲。他此時才順著炮塔的方向，看到那輛走在最前面的指揮型T72K，可以看到所有這些T72正以一檔速度向前慢慢沖鋒，在這個速度下大致上不會甩掉步兵，不過坦克手的油門還是有些大，也許是怕速度過慢容易被擊中。在這個炎熱的黃昏，讓步兵扛著武器，以這樣的速度這樣跑上幾公里還是夠受的。
    “很好，他們的步兵快跟不上了。”亞希尼說道，他打算打幾炮就下到村莊里與敵人坦克近戰，敵人步兵是他的大忌。
    車長說著話，看了一眼土坡下面，看到薩利赫的步兵連里有傷員抬出，顯然剛才的那輪空中亂打，還是造成了損失。
    亞希尼將胸口通話按鈕調到車外，他還得多叮囑連長幾句：
    “聽著，你們可別過早暴露火力點，靠近了再打，還有，不要傻乎乎地從正面向坦克射擊，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薩利赫不耐煩地回答道，顯然對這個上士的口氣很不滿。
    此時，火炮的炮口穩定了下來，看來塔希姆隊指揮車的瞄準完成了。
    “瞄準了。”下面聲音傳來。
    “瞄準就打。”上士說完，趕緊抓住蓋子免得滾落炮塔。
    “轟”的一聲巨響，坦克前后搖動起來。遠處一個緩緩移動的黑點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后開始燃燒，緊接著爆炸起來，看上去塔西姆的技術漸長，首發就準確打中了2公里外的運動目標。
    從望遠鏡里，亞希尼可以看到，敵人的整條散兵線停了下來，看來被大懵了。
    炮塔再次向一側移動，塔西姆又找著了一個新的目標。這回他瞄準了一輛剛剛出現在隊列中高速穿行的BMP-1型戰車。這種戰車裝甲和火力都很薄弱，不過有時候比T72坦克更具威脅，因為它們的炮塔上總是帶著一枚射程很遠的反坦克導彈。
    亞希尼坐在炮塔上等著塔西姆射擊，輸彈機開始吱吱呀呀轉動起來，顯然塔西姆有意使用一枚排在后面的榴彈。那輛BMP-1戰車的短管火炮開始開火，中了幾百米外一間民房，顯然沒有發現真正的威脅。
    221號坦克的主炮再次開火。印度戰車被擊中然后燃燒起來。
    亞希尼迅速鉆進炮塔，招呼駕駛員倒車，在他的計劃里，同一個位置開兩炮是極限，現在是轉移的時候了。坦克碾過瓦礫躲到一截尚未倒塌的城墻后。然后沿著城墻緩緩開動，開向車長選定的二號射擊點，敵人的迫擊炮再次來襲，不過仍然是到處亂蓋，無的放矢。
    賈納古里師長的指揮確實有欠妥當,他目前的進攻有一些不倫不類,既沒有發動坦克進行雷霆般的沖鋒,也沒有集中炮火掩護步兵步步推進。最后進攻變成了眼下這種不倫不類的模式，坦克無法發揮速度，而步兵又拖后了一大截。
    敵軍炮火稍定，亞希尼悄悄跳下坦克，走到一堆瓦礫上觀察，他的這種經常離開戰車的做法惹得同伴有些不滿，不過坐在車里，他的視野確實會受到限制，而他最怕失去對戰場態勢的掌握。
    印度坦克此時正在往兩側避讓，大概是因為剛才的短促開火使得他們誤以為山頭上直射火力點的射界只能擊中靠中間的目標。
    “你們還在磨蹭什么？快，過來。”亞希尼朝后面的坦克揮了揮手，示意它在朝前幾尺，把炮管伸出來。
    坦克緩緩停到瓦礫堆邊上，上士輕盈地從高處跳上車體扒住炮塔，然后蹭的一下鉆了進去，他大概整條防守線上最忙活的人，進進出出已經很多遍了。
    “打他們的側面。”
    亞希尼在指揮儀中，為炮手指引了第一個新的目標，然后他開始篤定地尋找第二個目標。敵人坦克已經到達了1.5公里范圍，如果他們放開手腳加速，一下子就能沖過來，土坡下對221號來說有一片死角。但是礙于上面的命令16師的坦克部隊只能在這片開闊地里慢慢行駛。印度參謀軍官在制定計劃時將受到了不少教條的桎梏，于是乎這次戰斗幾乎回到了2戰時代。某種程度上，正是昨天夜里，塔希姆的那一發殺死該師副師長的破甲彈，使得師參謀部的人員從一個自信的極端走向了另一個保守的極端。
    “好了，瞄準了。”
    “打！”
    巨大的炮聲中，塔希姆可以從瞄準儀中看到炮彈飛向目標。對他而言，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炮彈打中了車體后部，射進了動力艙，很快后面冒起了濃煙，顯然發動機完蛋了。
    “打中了。”他喊道，不過來不及看是否有成員逃離，炮塔轉動起來。一個閃爍的箭頭指引著炮長尋找亞希尼指定的另一個新的目標。這回的目標有一些正，不過經過最近的幾次射擊來看，這些沒有反應裝甲的印度坦克防護能力很一般，實際上個小時前，也被擊中過一次，但是敵人的炮彈沒有穿透前裝甲，而221號的這門同樣口徑火炮發射的鎢芯長桿穿甲彈，至今還沒有打不穿的紀錄。
    “避開斜面，聽到沒？”車長說道，此時他正在搜索戰場，并沒有在看炮長瞄準，不過他就是喜歡指手畫腳。
    “好了，看我的。”炮長塔西姆按下了發射按鈕。
    由于印度坦克自己施放的煙霧使得白光觀測受到影響，無法在第一時間抓獲那個火力點。不過221號第二次射擊的巨大火光，還是被印度坦克捕捉到，代價是又損失了一輛坦克。
    印度坦克紛紛停下射瞄準（這些坦克火控較差，行進間命中率比較低）。亞希尼見狀不妙，趕緊命令駕駛員倒車。撤退過程中，敵軍的幾門125毫米火炮還是對著這輛坦克開了火，大部分都打中了邊上的廢墟，但是在221號坦克行將縮回掩體前的一瞬間，還是有一發炮彈擊中了左側翼子板。三人可以聽到駭人的撞擊聲，然后是車體的巨大晃動，不過車子沒有停下來，還是勉強地向，車體內的抑爆系統也沒有被觸發，說明敵人的炮彈沒有擊穿車體，也許從只是擊中了不太致命的部位。不過薩阿德還是感覺到了倒退有些別扭，他知道剛才那一擊并不是不是沒有傷害，一定是某個負重輪被打壞了。損失一個負重輪肯定會影響這輛車的機動性，不過暫時只能湊或了。
    156巷戰
    山坡下的巴基斯坦步兵連被剛才的一幕震驚了，轉眼間敵人的一個排就報銷了。但是很快上面的坦克也啞火了。
    亞希尼指揮坦克從土坡后面開了下來，他知道繼續呆在上面不行了，現在是轉移到村莊里去捉迷藏的時候了。221號坦克歪歪斜斜地駛向一側稀疏的樹林，在轉進村莊準備找一個射擊位置。
    第16步兵師的師長賈納古里正站在4公里外的小山丘上觀看進攻，他幾乎沒有看到對面有巴基斯坦軍隊，也沒看到有人開火，但是轉眼間他的幾輛坦克變成了廢鐵。此時他的炮兵團還遠在后面的沙漠里跋涉，眼前這一戰肯定是指望不上他們了。
    作為三流部隊，賈納古里的師里只有幾輛自行的防空高射炮，所有的壓制火力都必須依賴卡車牽引，上級配屬屬給他的空中支援也是最差的，今天一整天那些米格21飛來飛去的賣力表演，似乎沒有收到任何的實際作用。實際上這個師唯一有戰斗力的部隊就是眼前的坦克團，但是所有的坦克都比士兵老得多。這些坦克火控落后，夜視能力甚弱，甚至連反應裝甲都沒有。
    “怎么搞的，空中偵察不是說這里只有小股敵人嗎？”師長抱怨道。
    “但是，那個山頂確實沒有大量敵人的跡象。”一旁的參謀軍官看著地圖說道,那只是一個很小的山頭不可能藏著大量的敵軍。
    “讓薩特格爾赫再派飛機來。”他說道。一旁的參謀軍官轉身去聯絡了。
    “報告，是斯潘加中將。”一名背著電臺的士兵走過來，遞過一個通話器。
    “知道了。”他接過通話器。他想，司令官在這個節骨眼上找自己，會是什么好事呢？
    “這里是16師指揮部。我是賈納古里，完畢。”
    “親愛的賈納古里，昨天夜里打得不錯，打亂了敵人的部署。現在你師處在了整個戰線的最突出位置。呵呵，他們的主力還困在100公里外，所以務必在今天夜里占領烏杰完整控制公路。把戰場徹底分割開。”斯潘加說道。
    “老狐貍，”賈納古里心里暗罵了一句。
    “感謝司令官，我會按照規定時間到達指定位置的，但是我缺少援軍，我剛剛和敵人的第一裝甲師先頭部隊交手了，敵人在技術上占有明顯的優勢。”賈納古里師長說道，現在是獅子大開口的最好時機，他知道斯潘加手里有不少預備隊，都攢著準備給西部軍區的幾個師。
    “說到支援，我正有此意，43團怎么樣？”
    “Arjuna坦克團？”
    “沒錯，我們最重型的坦克。”斯潘加一開口就是一個坦克團，讓賈納古里喜出望外，看來16師的昨天的突破讓總指揮燃起了對北翼企圖。當然，賈納古里很清楚，這個團是第21集團軍不要的，但是對他來說無疑是天上掉下的大禮。
    “太好了，什么時候能夠到達。”
    “呃……正在奧西揚裝運，多虧你占領了敵人的公路，今天夜里可以到達。”斯潘加說道。
    賈納古里心中大喜，看來自己對沙漠公路的控制得到了回報，斯潘加精于算計，顯示是覺得利用從自己占據的這條4車道公路，來運送這些重型戰車到前線最合算。平心而論，賈納古里覺的巴基斯坦在沙漠里修建的公路比新德里周邊的高速公路更好一些，他的坦克團在國內集結時，就因為沒有像樣的道路，而空耗了不少摩托小時在荒野里機動。
    “司令官，我想說，還有空中支援的問題，薩特格爾赫的黑豹中隊作戰不利，簡直是一團糟，他們根本無法有效摧毀散布在沙漠中的裝甲部隊和其他據點。”賈納古里接著說道，他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得寸進尺些。
    “哦，有這種事？”斯潘加故作吃驚道，其實他心里當然很清楚，黑豹中隊的那些老掉牙的米格21能指望什么呢？不過如何給各部隊分配資源，在他心里如明鏡一般，這些前敵指揮官，個個貪得無厭，決不能喂得太飽；更何況他也知道賈納古里的正面根本沒有像樣的敵軍。所以，眼下還不是把好鋼都用在他的頭上的時候。
    “司令官，我說的千真萬確，空中支援簡直是瞎胡鬧，他們完全沒有精確制導的武器，而且偵察也很不得力。所有的偵察報告都是模棱兩可的東西。”師長說著，還真的有些來氣，從早上起，他收到的空軍偵察報告都充斥著：似乎、很可能、很象，這樣的詞，如今擋在德拉沃爾堡的敵軍有多少坦克，他都不知道。
    “好的，我會想辦法的。”說完，斯潘加果斷停止了通話。
    賈納古里躊躇滿志地走到炮對鏡旁，伏下腰看了一會兒，敵人精準的火力已經從山坡上消失了，也許被迫擊炮干掉了？前進中的坦克此時已經逼近到了德拉沃爾堡的下方村落，步兵的散兵線還遠遠落在后面。他看了一下表，還有15分鐘太陽就要落山了，時間不等人，不能再等那些磨磨蹭蹭的步兵了。
    “讓坦克進村。把那片村莊夷平。”
    亞希尼指揮著坦克緩緩開到村中，行走部分的損傷，讓坦克行進時的噪音陡然增加了很多，如果敵人車長夠細心，可以辨別出自己的位置。他還知道近距離作戰，敵人在速度上的優勢也許更明顯些，必須靠步兵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薩利赫上尉，我很快就要進入村莊西南，敵人的情況怎么樣？”
    “感謝上天，我以為你逃走了。他們的坦克離我只有一百五十米，從東南過來，有很多輛。”連長驚慌失措地說道。
    “他們的步兵呢？”
    “我沒看到。你現在到底在哪兒？”
    “就在你背后，敵人進入村莊后，務必從各個方向射擊，讓他們暈頭轉向，還有，機槍手必須把那些從炮塔里探出頭的車長全部干掉。”
    “我盡力而為。不過堅持不了多久。”
    亞希尼很清楚自己即將面臨這什么，在這樣的區域近戰，首先發現是最重要的，但是這里都是些低矮的平房，完全擋住視線，他很難為炮手找到目標。
    “停車。”他喊道。
    戰車停穩后，他又鉆了出去，站到炮塔頂上，他發現視線正好可以越過屋頂。
    從望遠鏡里看，正如薩利赫所言，南面的一片牲口籬笆后，林立的鞭狀天線正在緩緩移動。他數了一下，至少有3輛坦克，另外有一輛可能是步兵戰車。
    他思忖了一下，再次躍入炮塔，但是探出半個身子指揮，如果敵人有步兵掩護，露出頭部將是極危險的行為，但是他也知道，在這樣紛亂的戰場環境里，把頭伸出來，比通過艙蓋下的潛望鏡觀察要有效的多。如果一名車長老是不敢露頭，在街道混戰中炮塔或者車體只要轉幾下，他就會暈頭轉向。
    “慢慢前進。炮口向著2點。”
    車子緩慢啟動，亞希尼可以聽到不遠處隆隆的柴油機轟鳴聲，越來越近，然后是房屋倒塌的聲音，顯然印度兵覺得走直線是橫穿村莊的捷徑。
    他聽得很真切，沒錯，為首的T72就在那個方向以吹枯拉朽的氣勢推到房屋。上士可以理解坦克兵的這種心境，近1000馬力的強大戰車會讓坦克手覺得自己是地面的主宰，可以肆意妄為，不過這樣霸道的推進除了容易暴露以外，不會有其他的用處。
    “停車，盯著前面街口，它快出現了。10秒鐘內我們就要給他上一課。”他按著胸口的通話按鈕說道。
    一輛T72從房屋后隆隆駛進視野，它側對著221號的炮口，炮口斜對著一個錯誤的方向，現在這個龐然大物離221號只有50米的距離，當然塔西姆中士通過瞄準鏡看到的會更大更可怕一些。
    也許敵人的成員還沉浸在碾壓民宅的快樂當中，沒有仔細查看四周，它就這么一路有恃無恐地從221號跑口前開過。這樣的距離塔西姆不可能會錯過。
    “開火！”上士下令道。
    巨響中，破甲彈炮彈準確擊穿了炮塔，這是要命的命中區域，因為坦克彈藥就在薄弱的側裝甲后面。果然，這輛坦克的炮塔迅速開始燃燒起來，緊接著巨大的爆炸將炮塔炸飛。暴露在車體外的亞希尼躲閃及時，才沒被彈片消掉腦袋。從很多次射擊的經驗來看，這些印度在80年代按照許可證生產的T72坦克的抑爆系統就從來沒有起作用過。
    “別急，還有好多輛在后面，慢慢后退，讓步兵引開他們注意力。”車長說著話，再一次冒險鉆出炮塔。這樣他將比龜縮在炮塔內，用潛望鏡觀察的印度坦克兵占據很大的信息上的優勢。
    “上尉你還在等什么？趕快動手。”他喊了起來，幾乎是在給連長下命令。
    四周機槍聲驟起，然后是無后坐力炮的開火聲。亞希尼一時也搞不清是誰在開火，是不是敵人的步兵也跟隨而至了？這是他最怕的情況。
    炮塔慢慢移動起來。上士看到一側樓頂上一名步兵沿著房檐悄悄前進，然后趴在一側房檐上，幾秒鐘內，他向另一側發射了一枚火箭彈。
    他聽到房屋后面砰的一聲，好像是擊中了，但是緊接著的爆炸聲離得很遠，顯然這枚超口徑的火箭彈被裝甲崩飛了。房頂上那名士兵丟掉火箭筒跳下樓逃走。過了一會兒巨大的爆炸將這棟房子炸得粉碎。
    157被動局面
    “低速后退，有一輛就在房子后面。繞到后面。”
    燃燒的房屋后面的印度坦克被四面的槍炮聲打暈乎了，因為同時有幾門無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在朝他開火，而車長通過潛望鏡很難分辨清主要威脅的方向，他只能對著房屋胡亂開炮。
    221號隆隆地倒車中，看到了毫無察覺的第2輛T72的屁股，它的炮塔正在左右晃動，顯然炮手還沒看清前方。不等上士下令，炮手塔西姆立即開火從后方將車體貫穿。這把亞希尼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完全來不及縮進腦袋躲避彈片。
    炮搭左側突然發出了“砰”的一聲撞擊聲，是炮彈撞擊裝甲的聲音，難道221號被擊中了？車長的腦子有一些定格，不過他立刻就恢復了過了。
    亞希尼貓著腰從左側潛望鏡望去，一輛BMP-1型戰車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了自己的一側40米外，并且看到了自己，索性這樣的距離它無法使用反坦克導彈，而它的73毫米短管火炮威脅稍微小了一些。
    “3點鐘，轉動。快！”
    薩阿德急速推拉操縱桿，坦克以最小的半徑開始轉彎，同時炮塔也開始順時針轉動。敵人慌不擇路準備倒退，但是它的動力稍弱，沒能推到后面的磚墻，鉆進一戶院子，而是卡在了那里后退不得。
    221號從容轉過炮塔，敵人做了最后的反擊：向它發射了導彈，但是這樣的距離導彈根本來不及修整彈道，就擦著炮塔飛遠了。
    塔西姆按發射炮彈將這輛戰車徹底摧毀。幾名步兵燃燒著從后部逃出，然后倒在了街角處不動了。
    “聽著，我的武器沒有用，我必須撤退了。”
    電臺里傳來了薩利赫的聲音，他已經按照約定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現在他要后撤了。
    “好的，我來掩護你們。”
    亞希尼指揮坦克倒車，從周視儀不斷死搜尋目標，但是敵軍坦克暫時沒有出現，他看到很多步兵連步兵從附近的房子里跑出來，向山坡后跑，大部分把武器都丟掉了，這也很無奈，因為他們的武器對坦克根本沒用。
    “正前方敵人坦克。”車長喊道，他手疾眼快將右側電機發盒上旋鈕扭到右側齊射，然后按下按鈕，發射了右側煙霧彈。。
    “我看不見，他也在發射煙霧。”塔希姆急切地喊道。不光是敵方的，221號發射煙霧也阻礙了白光瞄準。
    塔希姆發射的測距激光在濃煙中穿梭，但是一直找不到反射。對方的激光也在不間斷地試探。雙方一時都炮彈上膛，看不到對方，這是最危險的對峙，先開火一方可以保證絕對的擊穿，但是如果打偏的話顯然就會顯然被動。理論上221號的熱象儀會占一些優勢，不過現在來不及使用了。最終雙方都沉不住氣起來，隔著約100米，向著大致方向開火，不過都沒有擊中。然后也都失去了主動尋戰的勇氣，各自倒車后退，然后印度的這個坦克連完全退出了村莊。
    遠處山坡上，賈納古里下令停止進攻，暫時后撤。混亂的局面讓他茫然無措，前鋒C連的連長通過無線電告訴他，村子里至少藏著20輛敵軍坦克。師長沒有多花時間猶豫，立即要求該連后撤，同時呼叫了空中支援，當然，作為一名深諳資源爭奪技巧的老兵，賈納古里在報告時將敵人的數量夸大到了一個團（約50輛）。果然，指揮部迅速做出了反應，優先攻擊這個村莊。
    實際上空軍一直有幾支值班部隊掛彈等待著敵人的裝甲力量出現，可惜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坦克集群出現。
    命令下達到了焦特布爾的聯合攻擊聯隊，幾分鐘內，幾架戰斗機攜帶炸彈直撲這個村落。
    幾小時以來，潘迪特上尉的飛機一直在跑道邊等待任務。他的飛機上掛載的是專為集群裝甲目標準備的集束炸彈。但是因為巴基斯坦的裝甲部隊遲遲沒有登場，這些炸彈也沒有派上用場。日落時，上峰的命令突然到了，上尉爬上飛機準備出擊。他對使用這些國際條約禁止的武器很麻木，畢竟他已經執行過很多次襲擊平民以及民用目標的任務，而且印度也沒有在《國際禁用集束炸彈公約》上簽字。
    “目標在280方位，注意步兵的地面指引，紅色煙霧彈，不要誤傷自己人。”剛帶上頭盔，電臺里中隊長的聲音就出現，仔細叮囑道。
    “明白。”上尉回答道。
    他啟動發動機，迅速查看了儀表和通訊設置，待輔助車輛移開，便松開剎車移動到跑道邊上。很快另外的2架幻影2000移出了機堡，準備緊跟著起飛。可以看到這些幻影是掛得滿滿當當，看來上面對這次攻擊相當的重視。
    “最新情報，敵人數量很大。當心高射炮。”中隊長繼續說道，聽上去他的期待很大，確實這次是蝎子中隊好好表現一下的時候了。
    “明白。”
    飛機起飛后，立即向正西飛行。很快老虎中隊的幻影2000也趕來上來，一同組成了攻擊隊形。蝎子中隊的米格27必須屈尊降下速度，才能與這些幻影配和。
    潘迪特遠遠就看到了德拉沃爾堡的角樓和附近滾滾的火光，火光使得他剛容易在夜間找到目標。然后看到了16步兵師發射的煙霧彈。暮色中，可以看到，那是一片低矮的村落，面積很大，但是沒有看到坦克，不過四架飛機足夠了。
    “我們散開。”老虎中隊的長機說道。
    四架飛機以墻式隊形向連片的村落開去。潘迪特上尉遠遠將目標套入瞄準準星，他選擇的是村落里最高的建筑，也許是一座學校，管他呢。計算機開始計算投彈時機，HUD上移動的準星，滴滴的音頻信號提醒他時機未到，開始慢慢下移，最后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音頻停止了。他扣下發射扳機，飛機自行抬頭，不用看儀表他也知道炸彈投下了，他熟練地控制油門和操縱桿穩住飛機，然后爬升轉彎，整個過程趕緊利落。
    巨大的炸彈在空中解體，然后分散成大量的小型炸彈，將大片的地域炸成連片的火海，如果真的有一個團的坦克在下面，大概能報銷一半以上，不過上尉并不認為下面有這么多坦克，因為沒有任何的高射炮向他開火，這是很蹊蹺的現象。緊接著趕到的幻影轟炸機也如法炮制，將村莊東側也夷為平地。
    開戰2個月以來，第一次反裝甲作戰就這么完成了，現在就等著第十六師的步兵進入戰場清點戰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總會有一些未爆彈在各個角落等著他們。
    此時，亞希尼的坦克已經遠遠的離開了村莊，看著城堡下的村莊在頃刻間炸成了廢墟，暗暗親幸自己及時離開了。薩利赫連長正在指揮步兵爬上卡車，這樣的場面完全把他嚇壞了，他和亞希尼完全沒有料到一輛坦克和很少的步兵火力，會引來印度空軍這么猛烈的報復？看起來冥冥之中，自己還是走運了，如果繼續待在那里，多半會被擊毀。
    薩利赫將通話器還給了亞希尼，帶著他殘余的人，向拉希姆亞爾汗撤離。亞希尼則按照命令單車朝北撤向烏杰，他的油大致也就夠開到那里。從這一帶起，地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對于躲避空軍來說多少有些好處。車長盼望著，能趕快找到其余的部隊，趕緊補充一下油料和彈藥，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得將坦克修一下。負重輪的損壞導致了一側履帶過于松弛，很難發揮原有的越野能力。
    此時的中國西部，已然已經是夜深時分。林淮生的飛機落地后，很少接機的徐景哲第二次出現在了飛機下面，這完全在林淮生的預料之內，這說明形勢確實已經迫切到需要老師放下架子的時候了。兩人照例沒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上車談論起正事。
    徐景哲首先非常勉強地對林淮生已經應驗的預測做出了一定的肯定，并表示上級非常看好他這些年的研究。然后他告訴林淮生，首長很看重他對這次地緣危機透徹的看法，很想聽聽他的意見。
    林淮生深知軍隊方面對作戰肯定沒有問題，但是最高首長目前的決心如何，他還是不太有把握。他想先請教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我很想知道，上面真正的決心如何。這次去南邊，該看的也都看了，我認為印度陸軍在南邊已經陷入了20年來最空虛的時候了，錯過時機，后悔莫及啊。”他非常克制地提出了看法。
    徐景哲仔細想了一會兒，拿捏著該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小林，情況是這樣的，雪狼的情報已經匯總了，實際上雪狼也并不是我們唯一派出的偵察分隊，趁著印度國防部從東線抽調兵力的機會，我們在其他方向也有動作，包括乃堆拉反向。這些報告首長肯定是看過了，現在上面的風向很微妙，昨天全軍高層會議上，已經吹了風了：戰略危機，也是戰略機遇。你看，很明顯了，對不對。”
    “這樣就太好了，現在的當物之極是拖住印度陸軍的行動，切實保證巴基斯坦能抵抗住這次入侵，如果丟失了木爾坦或者蘇庫爾這兩個地域中的任何一個，情況就很復雜了。尤其是蘇庫爾，控制著阻擋裝甲力量最好的天然屏障。”他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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