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海天追逐
米格29終于減速并丟掉了累贅的副油箱。羅爾上尉命令落后的僚機立即使用雷達搜索。由于他故意躲在了云層后面,使得IRST搜索的效果不太好,所以現在他需要通過數據鏈來確定敵人位置。對于上尉來說,數據鏈是一個新玩意兒,他以前沒有使用過,但是涉及到數據鏈的幾種戰(zhàn)術他早就了解;以往的對抗中,巴基斯坦的獵隼中隊很多次的偷襲都是利用了這種技術,采取了一明一暗,兩面夾擊的辦法,當你以為只有一部雷達的時候,他們其實有很多架戰(zhàn)機,會從各個出其不意的方向精確殺到。現在他也要如法炮制。
僚機的甲蟲雷達迅速搜索到了敵機編隊,一如上尉預料,就在僚機前方略偏西45公里的這個位置,對于僚機而言,發(fā)射R77而言任然勉強,不過上尉正巧躲在敵人的8點鐘方位,這是一個他們不太容易注意的方向。而從2架敵機規(guī)避的動作看,他們正慢慢進入自己可以下手的位置,距離大約20公里。
羅爾沒有迅速占據有利的高度,他還需要云層掩護一段距離。他希望能在目視距離內用更加有效地發(fā)射格斗導彈。
敵機的逃跑速速始終沒有大的提高,這證明了上尉的猜測——他們不敢使用加力。他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自己處于那樣的境地會怎么辦?參加這種超遠距離奔襲任務的飛行員,不會是飯桶,他們必然是巴基斯坦空軍最后的精英,所以,羅爾告訴自己:不能太急躁。
哈米德一直留意后方的雷達跟蹤,從脈沖特征看,顯然那是一架米格29戰(zhàn)斗機。少校與僚機故意拉開了一些距離與高度,這使得那部甲蟲雷達只能使用邊掃描邊跟蹤的辦法監(jiān)視2個目標。顯然敵人還不愿意放棄任何一架殲11BS,一般情況下,一對一的雷達跟蹤和射擊對于空戰(zhàn)來說總是最有效的。當然從側面也看得出這后面那架敵機離得還很遠,如果他就在后方不遠處的話,顯然必須放棄一個目標。
“少校,你有沒有想出什么辦法?”僚機問道。
“我們不能轉回去和他硬拼。讓他在靠近些,我想我們可以用一個簡單的配合干掉他。畢竟我們的數量占優(yōu)。”哈米德說道,他的設想有一些自欺欺人。現代空戰(zhàn)并不是每一架在空中的戰(zhàn)斗機都會打開雷達,這一點他當然也知道。
“你繼續(xù)保持原來航線,我向西。迫使他放棄一個目標,然后……”
“我明白了少校,他盯上了誰,另一個就展開反擊?”
“沒錯,現在我們的飛機足夠靈巧,可以用最簡潔的辦法干掉他,不過不能過度的纏斗。明白我到意思了嗎?”
“當然。”
2架殲11BS開始按照計劃分道揚鑣,僚機仍然徑直飛向卡拉奇,而哈米德少校則冒著多耗燃油的風險向西轉向。他幾乎轉到了羅爾的炮口前面。
尾隨的米格29無法繼續(xù)用雷達同時跟蹤2個漸行漸遠的目標。敵人正在利給他出一個難題,想從他的手心里逃跑。
“上尉,他們的編隊解散了,他們各自飛向了不同的方向,我無法同時射擊2個目標。”
“你繼續(xù)跟蹤2號目標,1號留給我。可以用中距彈射擊,然后加速緊追,不過,不要靠得太近。”
“明白了。”
隨著僚機機頭的轉向,羅爾上尉的HDD顯示器上也失去了另一架敵人的蹤跡的更新。不過敵人勢必正在從2點鐘移動到1點鐘方向——一個非常理想的方位角。上尉仍然不想暴露自己,始終使用IRST通道,他已經完全猜到了敵人的心思,所以現在要做的只是略微調整航線,準備進攻。
終于,紅外跟蹤搜索系統(tǒng)有了反應,在稀薄的浮云后,平視顯示器上,出現了一系列的光點組成的虛線。他能估算敵人應該正在減速,距離大致12至15公里,所以不用急著測距。一個典型的2打1的戰(zhàn)術,由一架僚機佯在前面裝逃走,而另一架則在尾隨戰(zhàn)機視野外,偷偷減速拖到后面。按照他們的如意算盤,反擊幾乎不會浪費航程。如果這樣的詭計都能夠僥幸得逞的話,那么今天一定是巴基斯坦空一個可以載入史冊的大日子。
戰(zhàn)場的另一端,米格僚機用一對一的跟蹤方式截獲目標,隨即發(fā)射了一枚R77中距彈。羅爾預料,幾十秒后,敵人的雷達告警器就會有所發(fā)現,并開始做出一些規(guī)避。而那也將是躲在一側的那架長機的反擊信號。上尉悄悄跟上目標,保持在左側很小的方位角內,并減低了高度,他這么反其道而行,只是為了躲進是敵人視線不易看到的死角。
IRST鎖定框已經套住了目標。現在還看不見那架飛機,不過估計穿過云海就能看見,畢竟那是一架很大的飛機。計算機默認攻擊方式為R73導彈,這是一種可以借由IRST引導的導彈。敵機開始慢慢移動,他開始緩緩的轉向東面的米格29僚機,同樣沒有使用雷達。羅爾早就識破了對手的詭計,所以他并不吃驚。這些巴基斯坦飛行員總是貪得無厭,今天得讓他們吃點苦頭。
最后一絲云霧消失的時候,羅爾看到了HUD上的一個黑點。那確實是一架雙垂尾的重型戰(zhàn)斗機,風傳中國提供了少數幾架單座的飛機給巴基斯坦,但是這架顯然是雙座飛機,這些飛機顯然是第一次出現在戰(zhàn)場上。他估計距離不足10公里,米格29處于絕佳的滯后尾隨當中,而敵機還毫無察覺。上尉將孔徑對準黑點,這是一種近戰(zhàn)模式。他保持自己的動作與目標一樣舒緩,敵人的后座飛行員即使回頭,也很容易被一側的水平尾翼擋住視線。
2架僚機此時依然在激烈地追逐著,米格29似乎難以占到便宜,他在35公里的距離發(fā)射的中距導彈,被輕易甩掉。現在他必須迅速攆上去拼一下格斗。
哈米德的紅外搜索系統(tǒng)同樣抓住了目標。敵人正心急火燎地從他面前閃過,就向一只撲向誘餌的餓狼。搜索環(huán)緊緊套住那架米格。它的加力燃燒室噴出的耀眼火焰使得這架米格的紅外輻射在10公里外就可以被截獲。
但是少校突然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容易了。很少有飛行員會在一個目標從雷達上不知所蹤后,依然這么勇猛的沖刺,尤其印度飛行員一直都不怎么勇敢。
“太可疑了,我們得查看一下我們的后面。”說著話,少校做了一個滾筒動作。飛機顛倒的那一刻,他和武器操作員同時看到了藍色的海面上有一個緊追而至的白點,兩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一架嶄新的米格29,與那些油漆剝落嚴重,在陽光下熠熠反光的老式米格29完全不一樣。機艙里的印度飛行員正抬頭看著上面的對手。少校知道如果自己能看出這樣的細節(jié),這說明距離只有幾公里而已。
后座的武器操作員手疾眼快,迅速按下干擾彈面板的按鈕,釋放了3組紅外干擾彈。在漫天的白眼中,少校立即以極大地攻角轉彎,敵人正處于一個刁鉆的角度,但是距離和高度并不算很理想。
但是敵機沒有給少校快速擺脫的機會,他反之的動作一樣的快,死死咬住了殲11BS的后方,并且迅速將跟蹤模式改成了雷達模式。雷達告警開始尖叫起來,甲蟲雷達的預熱時間之短并未出乎哈米德的預料,他在一連串翻滾后,改用垂直爬升方式,并放出幾組箔條,企圖將高度處于劣勢的敵人擺脫,他希望借由殲11BS輕載荷下的出色機動性,用一個筋斗扭轉局面,將爬升不及的敵人納入前半球的攻擊范圍內。但是敵機毫不示弱,不計燃料地加力追擊,始終將咬哈米德,少校甚至無法擺脫敵人的雷達,這樣的距離確實很難借助箔條來干擾敵機的雷達。
殲11BS始終在羅爾的座艙罩上方移動,想借助一兩個大攻角的動作來一舉扭轉被動。羅爾很清楚對方在害怕什么,自己離開古吉拉特邦的機場只有250公里,而他們還剩下750公里。所以只要把空戰(zhàn)拖上2分鐘,他們就一定回不去。
垂直掃描很勉強地截獲了上方的敵機,羅爾當即發(fā)射了2枚R77導彈,他倒不是指望能打中,R77導彈的手冊里,嚴格限制了戰(zhàn)機在發(fā)射這種導彈時的攻角和俯仰角狀態(tài),勉強開火意義不大;不過上尉可以借著這次射擊嚇唬一下敵人,同時減少一些重量,那架重型機機動能力了得,必須小心應對。為今之計就是慢慢與焦躁的敵人糾纏下去,通常情況下航程是米格29的一個劣勢,不過今天的情況正好相反。
不出預料,導彈拖著2道詭異的尾跡,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羅爾的爬升速率也提高了一些,他的燃油也已經過半了,機動能力絲毫不落下風。敵機已經完成了筋斗,進入了俯沖,羅爾緊隨其后不敢有絲毫放松,這些敵機很可能可以借助頭盔瞄準器向前半球任何位置發(fā)射導彈,所以不得不防。
210重大轉折
哈米德少校有些失去了耐心。他企圖借助俯沖速度以及額外的G力扭轉頹勢。過大的加速度使得少校的思考有些遲滯,這樣簡單的動作并不足以使得他從被動中擺脫出來;在少校的錯覺中里,駐扎印度南方的空軍部隊大都屬于二線,總之,這些部隊比北方邦的精銳部隊要差一些。但是今天情況例外,尾隨的這名印度飛行員很恰好是印度空軍中技術最好的,而這種新型的米格29與老掉牙的米格在各個方面也有天壤之別。
追逐的形勢趨于一邊倒,在這樣的纏斗中,重型飛機很難占據優(yōu)勢,雖然少校的這架殲11B始終沒有落入對方的瞄準圈。不過這架米格機上的R73導彈并不完全依賴平視顯示器。
羅爾上尉按下節(jié)流閥上的頭盔瞄準開關,轉頭盯著對方,頭盔瞄準環(huán)正牢牢地套著努力轉彎的殲11B。
大G力的轉彎已經使得雙方的速度漸漸變慢,轉彎半徑也隨之變小,對于頭盔引導的攻擊而言,這是一個穩(wěn)定瞄準的好機會。
允許發(fā)生的音頻響起。上尉多等了一會兒,他等著在水平盤旋中多占據了幾度的便宜,雖然R73可以大離軸發(fā)射,不過他還是想做的穩(wěn)妥一些。見時機差不多了,他扣下扳機,1枚導彈離開掛架轉向敵機。
巴基斯坦飛機立即作出反應,顯然他們有一名飛行員一直在回頭看,殲11BS開始發(fā)射曳光彈,并反轉向另一側盤旋。這是一個欺騙導彈的常用手法,不過這種蛇形機動,早在羅爾預料之中,他順勢咬住對手,再以齊射的方式發(fā)射了2枚R73導彈;這才是他的殺招,因為速度疲弱的敵機無法再做出動作,只能徒勞地接連發(fā)射曳光彈。一枚導彈穿過白色的煙霧在敵機一側爆炸,炸毀了一側的垂直尾翼。這架龐大的殲11BS立即陷入了半徑極小的螺旋。上尉來不及看對手是否跳傘,反正在這個地區(qū)跳不跳傘區(qū)別不大,都是死路一條。他低頭查看HDD想看看了解僚機的情況。果然不出所料,僚機沒有攆上另一架敵機。敵人的箔條有效地干擾了僚機的雷達和2枚R77導彈,屏幕上敵人的信息久久沒有更新,顯然他逃走了,不過經過一系列的加速以及規(guī)避動作,那架僚機是否能會得去也很難說了。
“三叉戟2號,不要追擊了,我們返航。”
“明白。”
地面不斷地詢問戰(zhàn)況,上尉將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到了指揮所,他告訴地面擊落了一架偷襲科欽的重型戰(zhàn)斗機。地面基地隨即一片歡呼,在這個混亂的早晨,這大概是印度空軍唯一值得慶祝一番的事情了。
早上九點三十分,新德里的戰(zhàn)時內閣會議正在進行。
今天的第一項議程,不再是辛格匯報新的戰(zhàn)況,而是外交報告。外交部長錢德拉剛剛從中國進行完艱難的談判,昨天夜間才回到國內,他已經同總理進行了電話交流,不過今天的會議上,他還是要詳細討論談判的細節(jié)。
錢德拉在滔滔不絕地談他的外交進展的時候,坐在前排的辛格有些走神,他從來沒有覺得外交部在這次戰(zhàn)爭中會起到什么積極的作用;只有戰(zhàn)場上占據了絕對優(yōu)勢時,這些動嘴皮子的人才可能上場發(fā)揮他們的長處。現在斯潘加的最后一擊尚未完成,巴基斯坦政府仍然沒有投降的意思,所以外交部跑到中國去不可能鞏固已經獲得的優(yōu)勢,除了探探口風,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把前不久掉在控制線北面的飛行員弄了回來。表面上看這算是印度外交的勝利,但是辛格認為這是中國人故意為之的,因為這不是對等的交換戰(zhàn)俘,印度手上沒有中國俘虜。1962年的戰(zhàn)爭時,辛格正好6歲,他很清楚中國人喜歡用這一套假惺惺釋放俘虜的手法來贏得宣傳,那名被俘的飛行員也完全承認了對林芝縣的中國雷達進行了一次有計劃的進攻,政治上的得失也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對于辛格來說,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能從側面證實了那座架設在5300米高山上中共雷達確實被擊毀了,這比情報局弄來的那些模棱兩可的情報要確切一些。
“中國領導人沒有很明顯地叫囂戰(zhàn)爭?”這邊廂,總理還在和錢德拉討論。
“是的,至少給我的印象,他們更擔心我們的進攻。實際上,中國方面記錄了我們空軍越境飛行的次數,他們稱不會繼續(xù)容忍這樣的情況,不過我覺得應該是虛張聲勢。”錢德拉說道。
“何以見得?”卡汗急切地問道。
“從他們這么快,主動歸還飛行員的反應來看,他們沒有把外交解決的大門關死。我覺得,我們可以……”
“還不是因為我們在戰(zhàn)場上取得了決定性的優(yōu)勢,他們發(fā)現巴基斯坦政權已經不穩(wěn)固了,這才假惺惺地表示出一些善意。”辛格打斷錢德拉說道。除了神情呆板的情報局長,其他的幾名與會的內閣成員,全都瞥了辛格一眼。辛格在內閣會議上粗魯地打斷別人發(fā)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開始招人討厭了。
“你真的是這么認為的嗎?中國人正在考慮我們獲勝后將要面臨的局面。也就是說更加積極地考慮中印關系?”總理繼續(xù)追問外交部長。
“我想,有這種跡象。不過他們仍然強硬要求我們立即停止戰(zhàn)爭行為,退出已經占領的巴基斯坦領土。”
辛格冷笑了一下,沒有發(fā)表意見。不過他的想法已經表露無疑:只有錢德拉會把這種空虛無力的恫嚇真的當成一件事。
“我想,仍然存在風險,但是他們應該不會盲目的行動。我按照總理您的布置,向他們強調了我們確保印度洋運輸線的國際義務。呵呵,我想,這是他們最致命的軟肋,他們不會不考慮這些問題。”
“很好,那么關于他們的援助巴基斯坦的武器的問題怎么樣了?有松動的跡象嗎?”
“這一點上,本次會談沒有進展,我不斷強調這場戰(zhàn)爭勝負已定,巴基斯坦毫無勝算更多的武器只能使得更多的巴基斯坦人民死亡。不過他們并不認同以上看法。”
“哦?他們認為戰(zhàn)爭還有得打?”辛格不屑地問道。
“實際上,我一直在試探這些問題。我告訴我們一直掌握中國人員和他們操作的中國武器在巴基斯坦秘密參戰(zhàn)的情況,遲早有一天國際社會也會看到事實。他們對這些情況諱莫如深,既不肯定也沒有否認,顯然對巴國政府垮臺還是有所顧忌。但是就在我回國的當天,中國人突然變得強硬起來,聲稱提供援助完全是合理合法的。我想這與我軍在當日受到的重大挫折不無關系。”錢德拉平靜地回答道。這個回答顯然不懷好意,起碼辛格是這么看的。
“根本沒有什么重大的挫折,事實正好相反,我軍即將獲得勝利。”辛格立即反駁道。
“哦?那我一定是搞錯了。”錢德拉回應道。
“好了,下面我們還是請辛格部長說一下軍事上的進展。”卡汗總理皺著眉頭說道,其實不用錢德拉提醒,他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那個被圍困的步兵師,而那名桀驁不馴的前線指揮官竟然不愿意停下幾天援救。有傳聞這只是因為軍內不同山頭間的互相傾軋的沉疴發(fā)作,而辛格好像無法駕馭那名軍官。
“是的,總理閣下。截止到今天早上最新的情況。第16步兵師仍然停留在原來的位置,牽制了巴基斯坦陸軍大約4個師的兵力,而我們的進攻讓然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第21集團軍完全鞏固了印度河西岸陣地,將要有一輪新的強大攻勢。”辛格說道,為了不刺激總理他只能將被包圍的事實說成是牽制。
“真的沒有辦法救援他們了嗎?我是說斯潘家將軍不能想一個通融的辦法了嗎?”總理追問道。
“呃,目前是這樣的,前線指揮官一致認為達成戰(zhàn)役目的是首要的。扼守西面的巴基斯坦軍隊雖然都是烏合之眾,但是人數眾多不能小覷,另外斯潘加中將還要防范卡拉奇方面的大量敵軍,所以分散機動兵力是下策。”
“如果以犧牲這么多印度士兵的生命為代價,這樣的勝利又有什么意義。”總理賭氣埋怨起來,作為一名靠著演講天分上臺的政治家,他有時候確實有些意氣用事。會場內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等著辛格來回答。
“我想,只要再堅持個兩天,情況就會不同。一定會有辦法的。”辛格含混地說道,總理要是追問下去他也很難自圓其說,他自己與斯潘家也并非完全一條心,中將決絕的做法在政治上完全行不通,而抵受所有壓力的卻是國防部。
好在此時會議室外,有人敲門進來了打斷了總理的追問。進來的似乎是總理的秘書。他在總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辛格看到卡汗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并且抽搐起來,顯然那是一個天大的壞消息,此時辛格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巴基斯坦使用了核武器。
“先生們。一個小時前孟買還有科欽港被襲擊了。打中了我們的航母。”總理顫抖著說道,顯然這是16步兵師被圍困后,又一個“重大的挫折”。
“這怎么可能?”會場頓時炸開了鍋。部長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不時有人偷眼觀瞧同樣震驚不已的國防部長,因為他很多次表示過孟買以南的防空絕對沒有問題,就像他昨天還保證過可以在24小時內,就可以救出16步兵師一樣。
211分水嶺
“總理閣下,我必須立即回去處理這件事。”辛格一臉嚴肅地站起身來,他現在腦子里一團亂麻。他想不明白,敵人是怎么跨過這么遠的海洋攻擊到科欽的,除了彈道導彈巴基斯坦沒有一樣武器的射程可以夠得到那里,但是擊中船臺上的航母顯然是沙欣-2導彈做不到的。能夠擊中航母必然是依靠很強大的技術手段作為支撐的,比如不依靠GPS的巡航導彈,或者是從潛艇發(fā)射的什么武器。不用問,一定是中國提供了新式的技術使得這樣的攻擊變得可能起來;當然這些已經不是重點了,他現在擔心的是如果敵人如果能夠反復進行攻擊該怎么辦?緊隨著辛格站起來的還有陪坐末端的情報局局長查曼,他的部門沒有及時地提供預警,顯然他很難繼續(xù)坐下去了。
“好的,你們快去搞清楚情況。我需要最詳細的報告。”總理說道。
總理府會議室內竊竊私語沒有停歇,卡汗總理也無意繼續(xù)開會,早早散會走開了。
大約在新德里的作戰(zhàn)會議中斷的同一時間,中國與印控克什米爾交接的班公湖上,一只快艇正在平靜的湖面上緩緩行駛。這艘快艇上插著一面五星紅旗,船頭站著一名手持望遠鏡的士兵。這名士兵并不是在觀察印度方向的敵對行動,事實上在長達60余年的中印邊境對峙歷史上,這里一直是一片還算寧靜的區(qū)域,即使實在大打出手的年代也沒有動過發(fā)生過嚴重的沖突。
“瞧,班長,他們來了。”遙望的中國士兵轉頭朝后面說了一聲,同時偷眼瞥了一眼后面縮成一團的印度戰(zhàn)俘。這里離這名印度飛行員上個月被擊落的米林地區(qū)相隔1600公里,只是因為雙方外交部門協商后考慮到其它劍拔弩張的地區(qū)并不適合這樣的交接,最后采選在了這片仙境一般的湖面上送還俘虜。
遠處,一個黑點漸漸變大,插著印度國旗的小船也在接近,按照事先的布置,雙方將在大致的湖上界限處交接。因為只是中國單方面交還,不必按照繁縟的程序讓各自俘虜同時躍到己方船只上,所以程序簡單得多。
中國班長將對講機調整到事先約定的頻道上,開始用英語與對方溝通起來,由于雙方的英語全都結結巴巴,等船只已經靠得很近了,還沒溝通完畢。
一直垂頭喪氣的拉杰什中尉眼睛里泛起了神采,祖國總算沒有忘記他,當然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回去后會怎么樣,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中國控訴印度挑釁的證據;而且也當著攝像機承認了穿越控制線并發(fā)射了導彈。中方的審訊人員也告訴過他,由于印度的這次挑釁,給中國方面造成了“人員傷亡”以至于有一度他以為中國人會把他關上很長時間。今天凌晨2點,有人把他叫醒并告訴他可以回家時,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西藏的機場乘坐直升機向南的路上,他一直在猜想戰(zhàn)爭大概已經結束了?陪同的中方人員,要么不會說英語,要么假裝不會說英語,總之沒有人告訴他任何的信息,只告訴他交接會在邊界的一座湖上。不過透過直升機一側的窗子,他可以看到下方的環(huán)山公路上,星星點點的車燈長龍綿延不斷,那顯然是軍車的隊列,走的方向與直升機一致,由此他確信和平并沒有這么快到來,雙方大打出手的日子也許還在后面。
湖面上,邊防班長終于與對方將事情溝通清楚了,此時已經不需要對講機了,因為那名印度中士已經到了眼前了。班長走到船頭伸出手,兩個人勉強越過湖面握了握手,沒有多余的話。
手上纏著繃帶和夾板(跳傘時收的傷)的拉杰什中尉已經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然后在兩邊人員的幫助下,很費力地從一條船跨到了另一條船上。中方的船只上站起一名帶著攝像機的士兵,不動聲色地拍攝下了整個過程。交接完畢后,雙方小船各自掉頭,迅速向不同的方向開去,漸漸地看不見了。
下午兩點鐘,拉杰什中尉已經到達了空軍位于克什米爾的斯利那加基地。基地內的第51中隊正在不間斷地起飛攻擊***堡,他將在這里等待特勤中隊的飛機將他送到新德里接受治療。在這里他剛剛獲知自己被提升了一級軍銜,不是因為被俘,而是因為他摧毀了那座重要的雷達站。跟隨特勤飛機前來,接待他的人是國防部派來的一名戴著錫克族頭巾的主任,聽上去職務很高,不過這還是讓拉杰什略感失望。他原本期待著能夠立即見到中隊長達布里尼中校,但是中校沒有出現。飛機上,這名叫做做盧賈德納汗的國防部官員,不停地向疲憊的飛行員問一些情報上的問題,比如在押解到邊境的路線上,有沒有看到軍車和坦克,見到的中國軍人中最高軍銜是什么之類的。這些問題讓拉杰什有一些心不在焉起來。他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的是被擊落時的片段,當飛機陷入不可救藥的螺旋時,除了破損的機艙外傳來的駭人的風聲以外,就只有電臺里達布里尼中校的嘶聲呼叫。由于電臺的故障,他無法與中校對話,但是他最后可以聽到達布里尼中校說的一句話:“跳傘后向南跑,我們一定會來救你的。”這句話支撐了拉杰什最后的神智,他在幾近失去知覺的情況下,拼死拉下了跳傘手柄。
降落傘最終打開時,拉杰什幾乎撞在山上。他的降落傘掛在了一顆離地七八米的杉樹上無法擺脫下來,等了幾個鐘頭,中國邊防軍人趕到這才將他救了下來。下山時他看到他那架畫著鯊魚大嘴的米格27在山坡上斷成了幾截,還在冒著煙,大約一個連的中國士兵正在山坡上收集飛機殘骸,他們想找的,大概是任務電腦的儲存設備。
“上尉。你是不是走神了?”主管喊叫道,將魂游天外的拉杰什上尉拉回了現實。
“國防部最想知道的是,中國人詢問你時,有沒有透露那座雪山雷達后來的狀況;我們的衛(wèi)星照片顯示,那部該死的雷達天線還在那里,不過周圍的電源設施不見了。也許被你發(fā)射的導彈擊毀了。”
“他們怎么會對我這個階下囚說這些?”
“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有用的部分。”
“不過他們告訴我,由于我的這次入侵行為,給他們造成了人員傷亡。”
“太好了,如果有傷亡,這說明導彈很可能擊中了指揮方艙。這和達布里尼匯報的情況有些接近了,他說在你的導彈發(fā)射后,他的雷達告警系統(tǒng)隨就再也沒有發(fā)現中共的雷達掃描了。”
“我只記得我當時瞄準的是電源拖車,我沒看到什么指揮部。”
“即使擊中發(fā)電機,也會使得他們癱瘓上一陣子。”盧賈德納汗自言自語起來,顯然這是一項很值得向國防部長匯報的信息。長期以來,辛格一直希望國防部能夠自行獲得境外情報,而不是依賴情報局或者外交部。
“對了,主任先生,我想知道我們中隊長怎么沒來?”拉杰什謹慎地問道。
“你是說達布里尼中校?他有新的任務,幾天前已經去法國了。”
“去法國?”
“對,我想你應該知道鯊魚中隊原定的換裝計劃,不過因為這場戰(zhàn)爭,原來的計劃不可能再等待兩年,所以國防部決定先行接受法國空軍正在使用的飛機。”
“是陣風戰(zhàn)斗機?”
“呵呵,首批是F2雙座型,你必須請注意保密,這是我們與法國的秘密協議,他們把這些舊貨提價轉讓給我們已經占了不少便宜,不過法國人仍然要求我們低調些,因為歐盟對我國的軍貿限制仍然沒有解除。”
“我們還要同中國開戰(zhàn)?”拉杰什大吃一驚道,他敏銳地意識到,僅僅與巴基斯坦交戰(zhàn),并不需要這么急迫地購買使用過的飛機。
“我們對中國不能不防,他們正在用大量的舊飛機重新武裝近乎崩潰的巴基斯坦空軍,是他們想把戰(zhàn)爭拖延下去。今天早上,巴基斯坦襲擊了科欽的藍天衛(wèi)士號航母。他們釋放你,只是假惺惺地做戲而已。”
“我也覺得中國人沒有放松,他們把我關押在拉薩時,他們的戰(zhàn)斗機不分晝夜地在空中訓練。”
“什么樣的飛機?”
“我想都是些重型飛機,有時候這些飛機從云層里飛過,我能夠聽得出那是他們仿制蘇霍伊造的戰(zhàn)斗機,發(fā)動機的聲音與我們的蘇30略有不同。”
“有沒有看到他們在地面的部署?”
“之前一直沒有看到,不過今天早上我在阿里上空,看到了一些通訊中繼車,附近的公路上有不少軍車和油罐車,排成了十幾公里長的單列行軍隊形。”
“太好了,我必須立即向國防部匯報這些情況。”
下午四點,所有的信息都匯總到了國防部。辛格已經知道了,科欽遭到了一次不可思議的空襲,而巴基斯坦前后出動的佯攻飛機多達20多架,顯示出了強大的戰(zhàn)斗力,難道靠著中國的援助,他們又起死回生了?辛格開始猶豫不決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給斯潘加中將施加一些壓力,強制他終止原來的計劃。總理剛剛打來電話,嚴令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解除所有可能對海軍基地造成的威脅。如果按照斯潘加原來的計劃,巴基斯坦的南部基地顯然并不在分兵攻擊之列,他仍然將向西前進,直到阿富汗邊境為止;軍事上,這樣做無疑是最正確的,但是在政治上顯然已經行不通了。
辛格猶豫著拿起電話,他知道自己站在一個決定歷史命運的分水嶺上。也許總理是對的,耽誤上一兩個星期掃蕩卡拉奇的空軍基地,是一個更穩(wěn)妥的方案。或者,還是縱容斯潘加一意孤行。如果他們的飛機再次襲擊了孟買或者科欽該怎么辦?維拉特號航母此時正在4艘驅逐艦的護衛(wèi)下,在海上躲避,一但遭遇不測,整個政府里必須負責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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