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希的要求,阿希的帳篷比任何人的帳篷都要高一層。</br> “這樣多麻煩!有石頭又有木板。”</br> “高了一層上下都難?!?lt;/br> 雌性們對阿希這樣的做法十分不贊同。</br> 阿希可不管她們,她滿意得很。這樣就不用受草季與雨季的折磨,干燥的地面比任何都好。</br> 阿奈帶領一群人把帳篷給弄好,架起的帳篷比以往大了許多。</br> “還有什么需要弄的?”</br> “應該沒有了。”阿奈說。對著一座帳篷他十分滿意,即便阿希生了小崽子也夠地住。</br> “應該!阿奈你還是去問問你雌性比較好?!?lt;/br> “阿希的要求確實比較多!別的伴侶里都是雌性自己弄好帳篷,你這簡直是……”</br> 無話可說!</br> 需要做的事兒特多,比如大石頭,挖小坑放石頭,砍木頭,削木板等。那一件事是一下就能完成的?</br> 阿山說:“就你這樣待阿希,如果是我,她不住也得住。”</br> 阿奈搖頭,“你還沒有伴侶,等你有了伴侶再說。”</br> “牙狩獵回來了,首領讓我們過去聽取經驗?!币蝗藖碚f。</br> 阿希繼續弄著自己的小帳篷。她打算慢慢地積累木頭做成一個木屋。</br> 雄性集中到首領那里去,去聽聽牙帶回來的情況。</br> “這次出去見著的兇獸不多,似乎兇獸還沒回到自己的地盤?!毖罁鷳n地說。</br> 如果兇獸不回來,雄性打到的獵物就不多。</br> “得要走更遠才能獲得足夠的食物。”牙說,“大青山那邊的雪已經融化了,草早已經出來,相信過幾個太陽日兇獸就會回來。”</br> 首領與阿奈說:“你們這一支小隊明日就出去,走大青山的路線。盡可能留下陷阱。”</br> “好。”</br> 部落里狩獵路線有三五條,五位隊長帶著人走不同的路線。</br> 次日天不亮阿奈就要離去,擔子重,兇獸少,得要早點出去走多些路才能狩到足夠的獵物。</br> 阿希也跟著起床,到河岸去,恨不得把河里能吃的東西都帶回去。</br> 似乎被喂養的魚都被釣上岸了,剩下的魚精明的很輕易不咬勾,要不就是咬一口就走。</br> 人釣魚魚逗人,看誰精明看誰上當。</br> 等了一個早上才拉上三條大魚,還不夠一頓的肉食。</br> 阿希百無聊賴地坐在河岸上,盯著河面發呆。</br> “阿希,你的繩索動了,魚上鉤了。”明驚喜地叫道。</br> 阿希見此快快拉繩索,雙方斗力,繩索繃勁。</br> “是大家伙,快來幫忙。”明上前幫忙拉繩索。</br> 河里的家伙力氣十分大,看把河面弄翻滾,嚇跑水下的魚。還把阿希與明拉向水邊。</br> 麗箭步上前一個拉伸,把河里的大家伙拉出水面。</br> 一條沒有腳的魚怎么斗得過三個雌性?</br> 看著拉上岸的大魚,大伙發傻了,這是什么?是魚嗎?能吃嗎?</br> 拉上岸的東西體形如蛇,黃褐色,又長又圓又光滑,脊背是紅色。發出的叫聲像人支支吾吾的說話聲。</br> 因為這支支吾吾的叫聲,讓部落的人更不敢吃它。</br> “阿希你見過嗎?”</br> “沒有。你們也沒見過?能吃嗎?”</br> 部落人從不吃河里的東西,不說吃過見都沒見過。</br> “巫,去請巫來一趟。”阿希說。</br> 一人去請巫,麗一棍過去打暈想逃跑的怪魚。</br> 阿希圍著怪魚走一圈,腦海里沒這東西,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br> 巫來看看,她也沒見過這魚??戳酥睋u頭。</br> “誰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如放了?!?lt;/br> “這么多肉放了有些可惜。”</br> 阿希說:“能不能吃得要試過才知道?!?lt;/br> 果嘲笑說:“你去試嗎?”</br> 是啊,如果這怪魚有毒,嘗試的人不就會死?部落人不敢出聲,都看向巫。</br> 阿希說:“我來試?!?lt;/br> “阿希,你不能冒險?!泵髡f。</br> 阿希是下一代巫,如果出問題了怎么辦?</br> “不怕,我來試試?!卑⑾Uf。</br> 巫看著阿希笑,其實阿希在大事面前點也不膽怯,但有些方面就與部落人不一樣。比如不敢看雄性的某個地方。</br> 巫說:“不說試不試,先把這魚給割了,看看里面的肉怎么樣?!?lt;/br> “是的,先看看肉怎么樣?!泵髡f。</br> 阿希又找到一個部落人的亮點。部落人能一眼看出肉質的好壞。</br> 麗爬上去怪魚的脊背,沿著脊背劃破怪魚的皮,一點一點地剝皮。</br> “上面有黑色的線嗎?”阿希問。</br> “沒有。肉很不錯,像是能吃的樣子。”</br> “刺進一寸肉看看?!卑⑾Uf。</br> 石器刺進一寸,沒發現有黑色的線?!皼]有發現黑色的東西,這肉有一股香味?!?lt;/br> 有一股香味那就是能吃的。地面的人消去擔心,露出笑容。</br> 不怕死的阿希在側邊割去魚皮,看里面有沒有黑色的線。尋找了許久沒見有。</br> 割一小片嫩肉放進嘴里,嚼了十幾下吞下去,肉嫩切帶著清香味。阿希直點頭,“很不錯,能吃?!?lt;/br> 麗從上面下來,問阿希,“怎么樣?”</br> “能吃,很不錯。”</br> “那就帶回去?!蔽状笫忠粨],這笨重的長又光滑的怪魚被幾個雌性扛回去。今夜就吃了它。</br> 這一片水域下的魚被怪魚弄跑了,阿希等人得要換個位置。</br> 一起一坐就是半天的阿希,現在怎么也坐不住,身上總是有些地方癢癢。</br> 想伸手去撓又不方便。</br> “阿希你怎么了?”麗發現了阿希的異狀。</br> 阿希想會不會是剛剛那魚的緣故,想著便坐不住了?!坝行┦滦枰ヅc巫說?!?lt;/br> 說著不等明等人回話便跑著離去。</br> “巫,你來看看我這里怎么了。”阿希掀起獸皮讓巫看腰間。</br> “你這里是不是長疣了?”</br> “嗯。”</br> 疣,一種小蟲子咬而引起的皮膚病。部落里幾乎人人都有。</br> 沒有藥草能涂抹,大家只能靠著身體免疫力來抵抗。</br> 況且這不是什么大病大伙都不怎么重視,癢的時候撓撓就沒事了。</br> “像是好了,開始結疤了。”巫說。</br> 阿希努力伸頭去看腰間肉,見腰間新舊疣子口都結了一層痂,這是轉好的跡象。</br>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些疣沒這么快好啊。</br> 還想著去找什么來涂抹,沒想成這么快就好了。也是件好事。</br> “沒多大的事,要是癢忍忍就好?!蔽仔χf。</br> 不得不說阿希身上的肉比一般雌性都要好。</br> 阿希笑一笑,“沒事就好?!?lt;/br> 感覺身上還有幾處地方癢癢,阿希想了想決定回自己的帳篷去看看。</br> 路過部落中央的時,見著牙帶著雄性們分割兇獸肉以及魚肉。</br> 阿??粗菞l怪魚,腦海里冒出一些想法,可是這想法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捉住。</br> 牙等人見阿希盯著那條怪魚看,好奇地放下手里的石器。</br> 牙上前問,“你在想什么?”</br> 阿??纯呆~又看看牙,張嘴想說些什么又忘記要說什么。</br> 最后搖搖頭離開。</br> “阿希怎么了?”</br> “不知道,問她也不說?!?lt;/br> “可能不知道怎么說。她剛剛看著這條魚,是不是想多要一些這條魚的魚肉?”</br> “可能是?!?lt;/br> 部落里的人有些口味獨特的,用這個換那個,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兇獸肉大伙樂意通融。</br> 阿?;氐阶约簬づ?,換下獸皮仔細看身上癢癢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是患皮膚病的地方。</br> 那些小傷口出現了痂,在獸皮的磨蹭下一些痂已經脫落,露出粉紅的皮膚。</br> 慢慢地阿希露出笑容,或許她想到了自己要說的了。</br> 阿希穿上獸皮迅速跑出去,到部落中央去。</br> “牙,牙?!?lt;/br> 牙把今日的獸肉處理好,算好一戶能分多少。忽然聽到阿希大喊,快快應聲?!霸趺戳??”</br> 阿希指著那堆怪魚肉,“這個不能動。”說著轉身跑去找巫。</br> 一頭霧水的人問牙,“她怎么了?”</br> “不知道,你知道嗎?”</br> “不知道。”</br> “繼續干活。”</br> 阿希去找巫差點兒把巫給撞到。</br> 巫忙拉住阿希,“你跑這么快是為了什么?出什么事了?有人受傷嗎?”</br> 阿希說:“那個魚是藥,能治病?!?lt;/br> 阿希指著皮膚上的疤痕,“吃了那個魚肉就能治療疣病?!?lt;/br> “你說的是真的?”巫喜問。</br> “真的?!?lt;/br> “那太好了?!蔽邹D身去拿著記錄的東西。</br> 部落還沒有屬于自己的文化,所有東西都靠口口相傳。不過巫這有一套屬于巫的記錄方式,所以下一任巫需要跟著巫身邊學習十幾年。</br> 不過阿希是個異類,她不需要跟在巫身邊學習,巫似乎也不著急教阿希。</br> 當人們知道這個又長又光滑的怪魚能治疣病的時候,這條怪魚的地位直線上升。</br> 人人不在乎的肉便成了人人見著炎熱的肉。</br> “剛剛阿希是生吃的,是不是這魚肉也是生吃?”有人問。</br> 部落人習慣吃熟食,生吃還是有些不習慣。喝獸血還能說的過去,生吃兇獸肉有些難接受。</br> 巫說:“拿一些去煮熟了吃。試試有沒有效果?!?lt;/br> 以防萬一,一部分人拿去煮熟了吃,一部分人拿去切割成片吃。</br> 阿希有些可惜,阿奈不在,不然能讓阿奈吃上這怪魚肉。</br> “這魚肉能收多久?”阿希問巫。</br> “你想留些給阿奈?可以試試留一些,或許能放許多天?!蔽渍f。</br> 心思被戳穿阿希有些不好意思。</br> “再去釣試試看,可能河里還有?!泵餍χf。</br> 阿希笑一笑,“這能行?!?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