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季到來讓大地日新月異，光禿禿的樹木不到一個月枝繁葉茂。</br> 山花占據所有山坡，小草呼朋引伴布滿世界。</br> 山上的兇獸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雄性出去狩獵的時間越來越長。因為草季又是兇獸交配的季節。</br> 在這里沒有什么菜可以說，只有一些能吃的野草。</br> 如果想增加野草的類別，只能自己親自去嘗試。</br> 阿希去把自己儲藏起來的種子種到山坡上去，大多數是果子種子。</br> 阿希與麗到山坡去，去尋一些新鮮的草芽，鮮嫩的草芽最好吃。</br> “這個時候山上的兇獸最煩躁，見著就要躲開，千萬不要去招惹。”麗說。</br> “好。”煩躁的春季，這個現狀阿希知道。</br> 這也是麗陪阿希出來的原因。值得一說的是麗帶上了小崽子，這是一件高興的事。</br> 草芽到處是，貪心的阿希想采多一些曬干了吃。</br> 慢慢地兩人離開了虎部落巡邏的外圍。</br> 采嫩芽的麗突然抬起頭，警惕地看向林子里。</br> “怎么了？有危險？”阿希問。</br> 麗警惕地看向林子不出聲，像是在思量著什么。</br> 林子里埋伏的人見此，伏低身子隱藏氣息。</br> “這個雌性很警惕。”</br> “得要引開她。”</br> “兩個都帶回去，能利用這個雌性脅迫阿希為我們所用。”</br> “好。”</br> 林子里傳來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麗當機立斷拉著阿希離去。</br> 就在麗站起來的一瞬間一塊石頭，破空而來，擦過麗的喉嚨。</br> 喉嚨一片火辣，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br> 她把阿希推到身后，正面對著林子。阿希拼命向部落跑去，邊跑邊叫喚。</br> 林子的人露出身影向阿希掠去。</br> 麗一對三，阿希跟前立馬停住三五人。</br> “快來人啊，救命，救命。”阿希</br> 外部落人上前，打倒阿希，用獸皮捆綁阿希向林子里跑。</br> 麗的力量十分大，可是一打三還是有些吃力，見阿希被帶走。拼上力氣打倒兩個向林子追去。</br> 正好被埋伏在林子樹木邊的兩外族人偷襲得手。</br> 被捂著嘴巴的阿希見麗也被打暈了，不敢多做反抗。</br> 這是一批有備而來的外部落人，當虎部落人追出來時已經失去了阿希等人的身影。</br> 牙帶著人在林子里搜尋一天依舊找不到人。</br> “他們很聰明都不走有雪的地方，都是從嫩草上面踩過。太陽起來草就長起來把他們的痕跡給掩蓋了。”</br> “巫，他們用兇獸的排泄物掩蓋了阿希與麗的氣息。”牙十分氣憤，為不能救回自己的雌性而憤怒。</br> 巫面色凝重，“再過十幾個太陽日就是一輪一次的祭祀。他們怕是為阿希而來。”</br> 阿希是巫，身上有巫的力量，在沒連接圖騰獸的情況下能被人掠奪去成為別的部落的巫。</br> 巫讓麗去保護阿希就是為了讓阿希在祭祀來臨前不出事。</br> 沒想到還是被外族人給惦記上了！</br> “他們去的方向不外是那三個，牙與阿奈追出去，讓首領回到部落。守護部落。”部落里有經驗的老人說。</br> “該去通知首領與阿奈。”阿山父說。</br> 首領與阿奈走的狩獵線路不同，得要派出兩部分人去。</br> 安置好部落的巡邏隊，牙帶人去大青山與阿奈匯合。</br> 外族人不比部落里的人相當粗魯，休息的時候直接把阿希與麗扔到地上。</br> 那力氣大得差點能把阿希的骨頭給摔斷。</br> 阿希扶起地上的麗，麗猛地咳嗽，麗的喉嚨十分不舒服。</br> “要喝水嗎？”帶隊的首領遞過一個果子。</br> 這些人裹著半身獸皮，面上帶著云紋，這云紋像是某圖騰但阿希看不懂。</br> 外部落人的身材與虎部落的人差不多。粗壯的胳膊，強有力的呼吸聲，寬大有力的腳掌。</br> 他們身上的煞氣似乎比虎部落的還要強許多。</br> 在他們的注視下，阿希拿過果子。草季里想得到一個果子可不容易。</br> “謝謝。能再給一個嗎？”</br> 這個雌性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br> 那邊的人再給一個，他們拿這些果子過來就是為了給阿希。</br> 阿希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先幫助麗弄好喉嚨才是大事。</br> 把果子擠壓出果汁喂給麗，“感覺怎么樣？”</br> 麗點頭，舒服許多了。</br> “還有一個，張嘴。”</br> 那些外部落的人也不管，她們能安靜那是最好的。</br> 外部人休息了一會兒帶著阿希與麗繼續向前走。</br> 麗被綁著又說不出話來。</br> 阿希被扛在別人的肩膀上，可勒死她了。</br> “能不能換一個法子，這樣很辛苦。”阿希說。</br> 那雄性果然換了個法子，不過是從左邊肩膀換到右邊肩膀。阿希還是這樣掛著。</br> “其實我可以趴在你背上。”阿希說。</br> 急著趕路的外部落人可不管阿希的叫喚，一人上前用獸皮把阿希的嘴給封住。</br> 他們不斷改變腳下的路線，但走的方向不變，一路向西。</br> “前面有上等兇獸。得要改方向。”一人回來說。</br> 毫不猶豫外部落人改變了行走路線。</br> 路過一叢花的時候，阿希伸手去摘了一朵。圓圓的葉子，紅色的花，花瓣上有黑色的紋路。真是奇怪。</br> “沙沙，沙沙……”一人從后面快快跑來，“一只餿（兇獸）聞到我們的氣味，追在后面。”</br> 餿吃人的兇獸，最是喜歡偷襲。</br> 眾人聽了加快腳步，扒開山林的樹枝草葉就走，根本不看前面有沒有東西。</br> “追上來了，快跑。”</br> 扛著的人邁開腿腳跑，被扛著的阿希一上一下的顛簸著，肚子里的東西就要嘔吐出來。</br> 幸好現在是草季，新出來的樹枝與草叢嫩得很，沒有多大刮傷力。</br> 不然阿希這屁股也就不要得了。</br> “前面有水，跳過去。”</br> 餿怕水，這水流能抵擋一陣子。</br> 被扛著跳躍，阿希再也忍不住把胃里的東西嘔了出來。</br> 突然一個停頓身下人停住了。</br> 阿希奇怪地看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停住了，緊張地看著前面。發生了什么事？</br> 抬起頭回頭去看，前面有兩頭兇獸在交配。被闖入的人給打擾到，正怒視入侵者。</br> 這獸叫犀渠，形體像牛，全身青黑色，但沒有角。脾氣暴躁，最瘋狂。</br> 雄性沒有十足把握不去招惹它。</br> 大又圓的兇獸眼變紅，低下頭，發出“嚶嚶”的聲音。</br> “跑還是打？”</br> “跑不過，還是打吧。”帶隊的首領說。</br> 雄性把阿希與麗放在地上，他們八個人去對付犀渠。</br> 只見這些外部落人上前圍攻，這邊吸引，那邊去偷襲，專門找犀渠的視角盲點。</br> 這是個好法子。可惜八個人對兩頭犀渠十分吃力。</br> 阿希把身上的束縛解去，去把麗解開繩索。</br> 麗拉著阿希就往邊上跑，那些被犀渠纏住的雄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雌性離去。</br> 咬著牙齒對付眼前的兇獸先。</br> 麗有豐富的叢林經驗，知道怎么避開障礙，知道那些兇獸的地盤不能去。</br> 阿希為了不成為麗的拖累，強忍著不舒服追上麗的腳步。</br> 在前面開路的麗突然被阿希一個拉扯，連連后退幾步。</br> “快走，他們幾個都是強悍的勇士，對付兩頭犀渠能行。不走他們就會追上來。”麗拉著阿希想走，可怎么也拉不動。</br> 麗回頭看，發現阿希緊張害怕地看著側面。轉頭去看，見餿正意味興然地盯著這邊。</br> 說明她們兩人進入餿的食物行列。</br> 以前和牙等人合力花了幾天功夫才殺死一頭餿，現在只有麗一人，怎么也不是餿的對手。</br> 麗顫抖地說：“我開打時你快走，原路返回，去找他們。”</br> 阿希說不出話，她渾身發冷，第一次面臨死亡威嚇。她嚇呆了。</br> 麗掙脫阿希的手，緊握拳頭嘶喊著向餿沖去。</br> 餿不是好說話的主，見著小獵物停住了，向前充撞掉樹木踩下草叢，向麗咬去。</br> 麗一躍起就要出拳，可是餿更快，餿一個爪子把麗拍落地面。</br> 餿低頭就要進食，不知從何來勇氣的阿希上前一拳打偏餿的嘴巴，從餿嘴巴里救出麗。</br> 餿迅速出爪，就要把阿希與麗拍扁。</br> 兩人眼看著要死，可又無能為力，她們沒有武器，她們沒有足夠大的力量。只能等死！</br>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阿希以為要死的時候，一個東西破風而來。</br> “吼……”餿受痛轉到另一邊去。</br> 沒了餿的陰影阿希才發現來人是那外部落的首領，他射出一石器擊中了餿的右眼。</br> 餿的右眼在流血，無心顧及食物。</br> 外部落人趁機帶走阿希與麗，兩雌性脫離了死亡，大難不死。</br> 還沒得喘一口氣，那邊的雄性一巴扇偏麗，把麗的嘴巴打裂了。</br> “再有下次就殺了你。”他們威脅道。</br> “吼……”餿惱怒，它要復仇。</br> 這一次人人自危。“跑。”</br> 首領一聲令下，全體分散跑。</br> “不如把那個雌性給丟下，或許能擋住餿。”他們說的是麗。</br> 麗沒有他們的生命重要，扛著麗的人立馬把麗給拋下。</br> 阿希見著他們像拋果子一樣，把麗拋向餿。她感到憤怒，她身上的某些東西控制不住了。</br> 阿希一手拍出去，一個掙扎跌落地。落地立馬鯉魚打挺，站起向麗跑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