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音樂悠然響徹在暈暗臥室內,投影儀上的電影還在放著,床上兩人靜靜依偎在一起。
柳沁音細嫩的手指無意識輕撫在樂清怡頜下,長發交纏,摸著摸著,就忍不住調皮般地去捏對方的臉頰。
白白嫩嫩軟乎乎的,很是可愛。
“你怎么都不困的。”
樂清怡剛睡著沒多久,又被鬧醒,側了側身,長腿輕搭在柳沁音腰間,將腦袋埋在對方胸窩處。
她將柳沁音很緊很緊的拉入身前。
“都大中午了。”食指輕點在對方臉頰,柳沁音笑的眉眼彎彎:“請問樂醫生都幾天沒去上班了,是真準備和我在這房間里待一輩子嗎?”
樂清怡沒睜眼,唇角卻跟著上揚:“我說你怎么總是想攆我出去上班,前幾天不還主動勾著我脖子,不想我出――”
“閉嘴吧你。”
柳沁音及時捂住對方的嘴。
手剛捂上去,掌心內就感受到綿軟軟的舌尖,柳沁音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對方闔眼含笑的模樣:“樂清怡我看你就是屬狗的。”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樂清怡一把握住想要挪開的手,將柳沁音的手輕抵在唇下,就這樣輕輕貼著,冰潤潤的。
她現在這幅樣,還真有點那種迷醉于美人懷中,外面發生的任何事都與她無丁點關系的頹靡狀態。
一臉享受的樂呵呵。
“清醒點清醒點。”
柳沁音立馬翻了個身,另一只手輕拍打在樂清怡泛著紅暈的臉頰,唇間的笑根本收斂不住。
她邊說邊用兩指去撐樂清怡的眼皮:“不準再這樣睡了,要節制,哪能這樣天天給單位請假。”
“你還知道要節制?”
樂清怡忽地一個翻身,將柳沁音半壓在身下,眼皮仍然困的不怎么睜得開:“那你干嘛總是勾我?明明知道我很困的,都――”
“都怪你。”
后三字,樂清怡還委屈了些。
柳沁音沒來之前,除了在實驗室加班工作時她才會熬大夜,哪有像這幾晚,天天通宵「干活」。
啊哈,這怎么還倒把一耙?
柳沁音被對方這句突兀的言語驚訝到,臉頰微微發燙:“怎么怨我嘛,明明就是順其自然的,氣氛到了不就”
對方這溫吞的結語樣少見,樂清怡立馬來了精神:“不就什么?”
礙于兩人間的姿勢,她翻身時,眼眸便下意識往那春光掃了眼,蠻誘人,隨后空著的那只手很自然揚起,把柳沁音胸口的衣領往上拉了拉。
看到柳沁音臉上流露出很明顯的靦腆之意時,樂清怡不由笑出了聲。
笑話她?
柳沁音側歪著頭,左手捂在胸口上:“你竟然笑話我。”
樂清怡繼續笑自己的,也沒有多接話,只是抬手把柳沁音捂在衣領前的手拉了下去,將人重新拉入懷中。
“我要是想看,你覺得你這樣捂有用嗎?”
樂清怡輕飄飄一句流氓話。
本來就是,如果真的想干點什么,剛才就不會主動幫她衣領拉上去,干嘛跟防賊似的防著她。
“有用沒用另說,起碼――”
柳沁音將樂清怡的臉輕掰過來,四目相對,她深挑眉頭含笑一句:“某人就不會說我故意勾她了。”
平日冷艷艷的鳳眸,此時似一朵嬌花綻放出全部柔情,眼尾再配上連夜「工作」后的隱隱發紅,說不出有多誘人。
甚至有點讓人浮想聯翩。
樂清怡看著看著就下意識抿唇。
她剛俯身去靠近對方,還未觸到那綿軟的紅唇時,柳沁音的手又及時阻隔在她們中間:“不可以喲――”
“起床起床嘛,我都餓了。”
四目相對時,柳沁音清楚感受到樂清怡眼眸中的對她的欲望和渴望,立馬耍賴似的撒嬌。
本不是個撒嬌的人。
這幾天愣是練就一身好本事。
這幾個字還真是有用,樂清怡立馬將腦袋揚起:“餓了?想吃點什么,冰箱里的菜似乎也不多了。”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柳沁音環著樂清怡的脖頸,低聲溫柔一句:“墊吧墊吧就行了。”
“那――”
正經不過兩秒,樂清怡揚起的腦袋開始左右轉,連帶著勃頸上那雙手的主人也跟著她被動在轉。
“吃你可以嗎?”
話說出口的同時,柳沁音的答案幾乎是下一秒就蹦了出來:“不可以,吃人犯法的。”
樂清怡用額頭輕碰下她,無聲抗議。
但抗議歸抗議,心里可真的沒想再做什么,她知道這幾天把柳沁音欺負的有些狠了,想想還蠻心疼的。
“快點嘛,餓的我都有些反胃了。”
秀腿輕抬,柳沁音又搗蛋似的對著床旁正在穿內衣的樂清怡踹了一腳,踹的還是屁股。
“這可是你故意的。”
樂清怡也沒惱。她裝模作樣的走到小盒子旁,順勢做出要從里面拿東西的姿勢。
又要來?
別,她真不行了。
一個柳腰起身,柳沁音立馬赤腳下了床,按住了樂清怡的手,嘟囔一句:“逗你玩玩還不行嗎?”
“下次你再這樣逗我玩,你懂得哈?”樂清怡將手上正準備穿的睡衣披在柳沁音肩頭,看著對方:“有個成語怎么說來著,夜夜――”
“夜你妹。”
柳沁音睨一眼,緊緊捂住她的嘴。
害羞了這是?
就這么看幾秒,淺淡笑意轉為濃郁柔笑,情意綿長,樂清怡根本收不住此時的愛意,左手寵溺似的揉了揉柳沁音披散下的及腰秀發。
這個揉發動作。
一下就讓柳沁音心中發麻。
就算她緊抿雙唇,刻意微微側身,可白玉似的臉頰上還是看得出有偷摸甜笑的意思,根本藏不住。
樂清怡歪著腦袋去看:“我知道你在偷笑。”
知道就知道干嘛要說出來,就她獨自耿直嗎,為什么這么沒情調?柳沁音的心情一下就跳脫了,無奈睨樂清怡一眼。
“你可真聰明。”
這樣的眼神還真是無聲勝有聲。
樂清怡微微上翹的嘴角,立馬有眼力見的收斂住,半垂的眸子輕輕眨了眨,她想了下,還是別惹柳沁音了。
房門關合。
樂清怡出去做飯了。
柳沁音兩手叉腰回想著剛才的事情,隨后就氣不過的笑了出來,樂清怡當下的反應為何那么好笑。
難不成是她的表情和語氣過于兇,一下把對方嚇到不敢再和她繼續玩笑嬉鬧?這點記到小本子上,以后也要改。
――嗡嗡嗡
桌面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震了震,柳沁音暫時收回思緒,走過去看一眼屏幕,是方詩笙的消息。
又怎么了這是?
方詩笙在屏幕那邊給她甩過來不少聊天記錄文件包還有通稿內容,指尖輕點,柳沁音半躺在床上開始看。
看了會,看明白了。
打字太麻煩,柳沁音直接撥給方詩笙一個語音電話,開門見山:“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低啞成這樣?
方詩笙沒顧得上回答柳沁音的問題,下意識去關心她:“不是,柳沁音你是感冒了嗎?聲音怎么啞成這樣,要不要我過去給你送點感冒藥。”
柳沁音涼薄的臉上微愣住。
“也對,這幾天瑞士這雨下的我都要自閉了,還想著這次來算是放個假,我能出去轉轉,結果這幾天全在176里待著。”
柳沁音來這邊多久,方詩笙就陪在這邊多久,唯一不同的是柳沁音身邊有樂清怡在,而方詩笙則是獨自一人。
期間,她還不敢貿然給自己老板打電話,怕耽擱人家小情侶相處。
都沒人陪著說個話,孤獨死。
“柳姐,我現在就去給你――”
就在方詩笙即將下一段大篇幅碎碎念時,柳沁音的回復就像一股小旋風,及時將她到嘴邊的話給吹旋回去。
“你去問樂清怡。”
去問樂清怡她為什么嗓音會這般低啞。
方詩笙秒懂,兩手捂眼,還真是沒法看:“你讓我說啥,我還能說啥,我做錯了什么,你非要這樣秀我這個沒性生活的人。”
就是故意秀。
柳沁音音調沒多大變化,但雙眸中卻染上一絲笑意:“這不是你剛問我有沒有感冒?”
“行,我的鍋。”
方詩笙表求饒,點了點鼠標,盯著屏幕上的聊天文字:“我們先說正事吧,這可是我花了不少功夫弄來的,柳姐你可得給我報銷。”
“前段時間不是都定了《她的視線》,為什么李曦雪那部會突然空降進來,主辦方她老爸?”
柳沁音滿腦子的疑惑。
這怎么鐵板上定釘的事,還能突然被摻一腳,這摻的時機不對吧,傻子都看得出她這次是鉚足勁奔得獎去的。
“她老公。”
方詩笙回答完自己都樂呵了。
“王順遂又結婚了?”柳沁音不由反問一句,還真是屢屢刷新三觀:“你說這些小姑娘都怎么想的,二十來歲的年紀跟一個五十多歲的?”
“那可不。”方詩笙在那邊跟著點頭:“她們就應該來我們公司旗下干活,美女大老板,多金,還不存在什么潛規則,陪酒這一套酒桌文化。”
“你這是借著我,準備給你自己招兵買馬?”柳沁音警惕了些,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我沒退的時候,你最好乖順些,別在身后給我整這些幺蛾子。”
方詩笙眨巴眨巴眼睛:“是是是,不就是怕你家樂醫生吃醋唄。”
柳沁音沒說話,本來這段時間關于事業上的心事沒有多少,結果這一通電話,工作上的糟心事又來了。
退圈時。
必須得拿著獎項走。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用了別的手段和關系,這次花蝶的影后都只能是她,如今在事業上僅存的這點執著,全是因她年少時未能實現的夢想。
沒有緣由,她就是想要那個榮譽。
“人家前陳子結婚了,現在兩口子肯定是一心的。”方詩笙見柳沁音許久無言,便先說自己的觀點:“這我們也沒辦法去撬了,感覺啥也不好使了。”
柳沁音:“辦法不都是人想的。”
“那從李曦雪身上想想辦法?”方詩笙如今能想到的突破口也就只有這個了。
“意見相同。”
柳沁音也打開了桌面上的電腦,將文件包內整個內容平鋪在頁面上看。
方詩笙能找柳沁音,就是她單方面分析過后,依舊暫時沒找到能翻盤的具體事件,而柳沁音此時看了看,似乎也沒找到有用的信息點。
“這件事我在想想,你那邊也別松懈。”柳沁音合住電腦,心里有點小小的煩躁。
“ok”
電話掛斷之后,柳沁音重重的嘆息一口氣,所有的一切她都計劃的剛剛好,時間也是卡的剛剛好。
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延遲后面的所有事情。但這個獎她又挺著心勁必須要去拿下來的,不然她干嘛好端端跳出舒適圈,冒著被群嘲的風險去接這部戲。
說到底。
心里還是想要。
有,和沒有還真的是兩碼事。
打電話時還沒覺得什么,這一看才發現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樂清怡在廚房那忙活的怎么樣了。
短短一會,就很想她。
將長發隨意挽了個低馬尾,柳沁音推開臥室門,邁著輕盈的步伐去找尋樂清怡的身影。
剛出走廊,就看到樂清怡一手撐在桌面上,另一手輕搭在未受傷的那只眼睛上,不停輕搖晃著頭。
柳沁音的心似被磕了下,語氣急迫:“你怎么了?是眼睛不舒服了嗎?”
感受到身體背后傳來的溫熱感,樂清怡勉強將思緒抽回,撐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識將亮著的手機屏幕關閉。
她笑了笑,聲音輕而溫和:“沒事,我剛在切洋蔥,這只手不小心碰了下眼睛,辣的掙不開,別擔心。”
柳沁音聞言后,轉身就去抽一旁的濕紙巾:“紙巾就在你后面放著也不知道抽,你越用手去揉,是不是就越難受了?”
樂清怡微抿唇,點了點頭。
她沒有接話,只是很乖的站在原地仰著頭,任由柳沁音柔軟的手指輕撫在她眼睫上。
“又變成小啞巴了?”
柳沁音這次沒忘,怕自己剛才著急時的語氣過于嚴厲,這句便有意軟下來,溫柔寵溺到不行。
“才沒有。”樂清怡的眼睛不由澀的發紅,她緊緊盯著柳沁音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抱住她:\”你來我這都快一個星期了,準備什么時候回國呢?\”
要趕她回去?
柳沁音往后退了下,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烏黑的鳳眸盯著眼前的秀氣臉頰,問的認真:“你是想我早點回去嗎,才剛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樂清怡被逗笑,手指關節在她腦門上輕敲下:“你想哪里去了,我正常關心你的工作不可以嗎?”
她的言語和聲音過于輕佻溫柔,柳沁音的氣也撒不出來了,不止不氣,臉上還多了些隱隱笑意。
這時候笑出來,多沒面子。
柳沁音干脆側背過身,佯裝整理桌面:“我還以為樂醫生嫌我黏人了,要下逐客令了。”
她邊說手下邊忙活。
這才注意到桌面上灑落的調料,幾乎灑的到處都是,從調料盒就開始一直到鍋碗旁。
樂清怡眼眸微抬,挪了挪身,倚在柳沁音一旁的桌面上:“你在我這住多久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這還差不多。”
柳沁音換了個姿勢,將樂清怡的身影納入自己的余光范圍內,她想了想:“可能我后天真的要回去一趟,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樂清怡接下她手中的東西,問一句:“你那部電影?”
“是的,我必須要這個稱譽。”
柳沁音很坦然,她并不打算瞞她,是真的很想要這個獎項,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去爭搶。
“想想也是,你要是真的佛系在我這里,我反倒還覺得不真實了。”
樂清怡沒有任何的驚訝。
就算是多年不相處,不得不承認,某一時刻她們就是心意相通的。而這就是她心中那個無比清醒,又很會耍手段的的柳沁音。
她對喜歡的東西一直很執著。
柳沁音將頭倚靠在她的肩頭:“那你有想好那天怎么陪我慶祝嗎?”
陪她?
樂清怡略微疑惑的回眸,看眼笑意滿滿的柳沁音:“什么意思,我沒怎么聽明白。”
“我的意思――”
柳沁音稍稍有所停頓,本是嬉笑明媚的鳳眸眼開始認真專注,她輕拉住對方的左手:“那晚我想你跟我回家。”
家
樂清怡下意識想將手抽回來,可卻被柳沁音緊緊的握住,她明顯緊張:“我還沒準備好見叔叔阿姨。”
“是我和你的家,我們。”
柳沁音指了指兩人,聲音低柔,就像窗外的纏綿溫風,將樂清怡那顆涼意的心緊緊包裹住。
“我們?”
她什么時候準備的
樂清怡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沁音。
柳沁音輕揚起眉梢點了點頭,在這樣的默默對時下,她微微側過頭,剛還小得意的眼睛就有些隱隱水光感。
停頓很久,她才緩緩開口。
“書房和二樓半打通,壁紙是半霧藍半淺灰,正中央是花梨大理石,書柜很高,有你念叨很久的紅木旋梯,落地窗外還能看到你最喜歡的楊柳樹。”
柳沁音的目光一點點低斂,甚至有些小小的哽咽:“臥室的壁紙是淡米色混粉色的花紋樣,你猜投影儀架在了哪里?”
“我上次試著躺下盯著天花板看,確實還蠻舒服的,臥室外的小陽臺也是你喜歡的花園――”
“柳沁音”
樂清怡的眼眶泛出一層很淺的紅。
她垂眸笑出來,這樣的笑容維持了三四秒,眼眶發燙,扭過頭去輕輕抹了下眼尾。
都是環扣卡紙上的內容
柳沁音不止看了,還記住了,現在更是按著當初樂清怡所設想的那般去裝修了,裝修了只屬于她們的家。
樂清怡將人拉入懷中,雙臂逐漸收緊,她在她耳旁低語:“我還以為以為你不會看那些的。”
當年,她寫了六本。
而一本環扣式紙本是800張,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隨著當下心情去寫,包括她對「家」的描述,也是碎片式的,根本不完整。
那幾年,柳沁音的精神世界似乎早已經被別的東西占滿,當年的她看起來,是真的不太愿意花時間,也沒有時間去看樂清怡寫下的這些文字。
代表心底最情真意切的文字。
在柳沁音心中卻是掀不起任何浪花。
可這是真的嗎?這只是她心底源于自卑的不斷猜測,她不敢去正面問柳沁音,她太害怕失去。
比起失去,她寧愿裝傻。
“你以為什么”
柳沁音高昂的脖頸漸漸貼下來,細淚從失意的眉目間滴落:“樂清怡你從來從來從來都不愿意和我溝通,你總覺得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顧不到你,那你呢?”
“你那會有愿意敞開心扉和我聊聊這些嗎,你當年談戀愛的時候不說,我怎么會知道你在意,我也是慢慢才明白你是個很敏感的人。”
柳沁音緊抿著紅唇,深邃又紅潤的眼睛緊緊盯著垂頭不語的樂清怡,聲音多了濃郁的哽咽。
再這樣的沉默注視下,樂清怡的眼眶濕了又濕,她只低聲呢喃了六個字,聲音淺弱到沒有任何安全感。
“那會的你很忙”
在她眼中,柳沁音就是很忙。
忙著應酬,忙著交際,忙著如何討得別人的關注和喜悅,這樣的人,哪里有時間去關心她在想什么。
柳沁音幾乎是含著熱淚無奈的笑了出來,心里很難受:“樂清怡啊樂清怡,你怎么能因為這個理由就漸漸和我少了溝通,我――”
“我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接受內心的選擇,去選擇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你還是覺得你對我不夠重要嗎?”
樂清怡幾乎是咬著牙,強迫自己穩住情緒去質問對方:“如果夠重要,你為什么會選擇拿下蘇蔓的避孕藥,為什么又要拋棄我?”
兩人的交流再次陷入死結。
似乎繞來繞去,這兩個問題就是避不開,樂清怡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深究,踏踏實實當下就好。
偏偏柳沁音倒比她先委屈起來,覺得是因為她不溝通才慢慢疏遠到這一步。
柳沁音咬住舌尖,疏冷的雪白臉頰早已泛滿紅潤,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辯解,又或者是真的去訴說當時的情況如何。
她愛樂清怡是真。
她做錯了事也是真。
“你不能因為我選錯了,就――”
柳沁音悵然搖頭,主動撲入眼前人的懷中,這兩件事就像針一樣深深刺在心底,她這一生都沒辦法給出合情理的解釋。
“就徹底否認我愛你這件事。”柳沁音的聲音很低,甚至在哽咽的腔調下變的模糊不清。
她回復中的含義一直沒變。
承認自己確實選錯了,但又很怕隨這兩件事而來的灰色陰影,將她愛樂清怡的那顆心遮掩住。
樂清怡沉沉的嘆了口氣:“其實你的選擇也沒錯,只是我們的成長環境不同,所以很多事的看法就不同吧。”
“你知道我的成長環境是什么,所以當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不止把你當成伴侶,更是家人,我――”
“我把我所有情感都寄托在你身上。”
樂清怡輕輕笑了下。
眼里的淚再次滑落眼眶,這種感覺她們都不懂,只有真正同她一樣的人才會懂。
像她們這種缺少愛的孩子,其實感性本來就是比理性更多一些,沒有人不去渴望從沒有擁有過,而又被世間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所擁有的。
她們本來就擁有,所以根本不懂得她內心多渴望有個精神支柱,有個牽絆的人存在,那些人又有什么資格去批判她不理智,是個戀愛腦?
何況她也不是真的戀愛腦。
她只是比起大多數人愛的更真誠些,愛到讓自己很難走出來。
明明她們在此時錯開了視線,可樂清怡被痛傷的模樣,還是深深絡入柳沁音的眼中。
看的柳沁音心中酸澀不已,由剛開始的哽咽到最后收斂不住的小聲啜泣,淚光閃閃,她自責內疚到要死。
“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這一瞬變的很慢很慢,樂清怡的右眼又開始變的模糊,下意識揉了揉,才逐漸變的清晰了些。
樂清怡撫在柳沁音背后的右手拍了拍,似安撫也似妥協:“你要是再騙我,就懲罰你胖到一百二十斤。”
“你還可以罰的更重些。”柳沁音下意識蹙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樂清怡摸著柳沁音的頭,像安哄小朋友一樣輕柔:“這段時間你能和我躺一張床上,其實――”
“我已經放下過去那些了。”
現在的她能理解柳沁音,也可以說,如今的她心智更成熟了些,看事情的角度變了,心里的想法再有意的說服下,也就學會和解了。
況且,柳沁音是真的對她有感情。
“你可以放下過去,但對我的愛不可以,我要你過去、當下和未來心里愛的人都是我。”
柳沁音鼓足勇氣表達內心。
如今以柳沁音的年紀,能說出這樣的言語難免有些小孩子氣,樂清怡倒覺得心中像灌了蜂蜜一樣。
樂清怡的唇貼在柳沁音的耳畔,不由溫聲耳旁低語:“一直都是你,從未改變過。”
似乎在她的世界中。
一直都有堅定不移的選擇柳沁音。
這時,一旁的手機屏幕閃了閃,微信提示有新消息,與柳沁音面面相擁,對方自然是注意不到她手機上的內容。
鹿月恬給她回復。
【別任性,你該好好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