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寒真的被她氣笑了,扯動了僵硬的臉:“還有什么,竟數說來,看你還要說出什么花樣?”
霍水兒又說:“我要你們給我精神損失的銀子,這十多天來,我過的多難! 你那侍衛身上的一扎銀票都是我的!”
“還有!”霍水兒接著又說。
“還有什么?”
“剛才那咬了我的狗給我,讓它知道咬了我霍水兒,可是要還的!”
狗子剛才很兇,現在聽到這句話“唔”的哀鳴了。
徐夜寒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這個女人的腦子里究竟裝了些什么?
旁邊的丁四又想笑了,暗道:“這是在暗喻王爺是狗了,膽子夠肥!”
“躺在地上像什么?先起來說話!”徐夜寒沒說給也沒說不給。
只見霍水兒調整了下姿勢,一只手撐著頭另支手撫在腰上,眼神哀怨的看著徐夜寒:“我也不想這樣躺在地上,你看這大冷天的,一幫子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哎呀呀,我背上被鞭子抽的好痛啊!”說著新的眼淚又醞釀出來了。
徐葉寒恨恨的瞪著霍水兒,這簡直就是一個剝皮、痞子、無賴,但霍水兒始終以像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滿懷委屈,一眨一眨盯著徐夜寒的眼睛。
現場都這樣一直僵持著。
在一旁的向明夏突然感到自己仿佛是局外人,怎么也進插不進兩人之間,心中莫名的恐慌:“王爺和阿水之間是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徐夜寒咬牙切齒的說:“好!前兩個可以滿足,但是第三個我不明白的是,這狗是咬了你,你霍水兒難道要去咬狗?”
這次連周圍的護衛都繃不住了,發出了爆笑聲。
霍水兒心里罵道:“這家伙學的倒挺快。”一時竟想不出來怎么回應了。
但霍水兒勝在臉皮厚,順勢翻了起來,把那雙男人靴子里插著的木頭棒子一甩,扯出里面的棉花布條等物,將肥大的靴子套在腳上站了起來。
剛才的道具服一下長了老大一截拖在地上,顯得是多么滑稽可笑,但是披散的長發搭配著這衣服,又是那么俏皮!
“我不管!狗是我的!”
徐夜寒努力甩出腦海里蹦出的“俏皮”兩個字,嘴里居然冒出了“好”這個字,不禁自己又驚了一回,怎么又著了道。
“嘢!可以回家了!”霍水兒雀躍的跳了起來,但肥碩的靴子和長長了衣擺讓她踉蹌了一下,她連忙穩住身形,自顧著往自己的大宅子走去,今天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了。
霍水兒還沒高興完,才走了幾步,回頭見幾個男人不要臉不要皮的跟在后面。
“怎么還想去我家吃飯?”霍水兒嗤笑了一聲。
徐夜寒說:“正有此意!不然我怎么還你的醬肘子和酒?我也不管,我上好的中飯被你攪了!”
霍水兒心里罵道:“不要臉,我懶得理你。”就去拉住向明夏的衣角:“向明夏你扶著我點,鞋太大了,浪打浪,簡直沒法走了!”說著幾乎沒掛在向明夏身上了。
“不知羞恥!”徐夜寒看著前面拉拉扯扯走著的兩個人,立馬就又不好了,剛才讓霍水兒吃癟的快感,一下蕩然無存,這個女人簡直可惡到極點!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霍水兒的宅子,丁四派人到城中最好的酒樓訂的席面也送到了,霍水兒早餓的心慌,來不及換下那道具袍子和拖沓的靴子,甚至好像忘掉了背上的鞭傷還沒有處理,眼中只有桌上的醬肘子。
她迫不及待坐上了桌,對向明夏說:“向明夏,你也餓壞了吧?趕緊來嘗下這醬肘子,有沒有杏花坊旁鹵肉鋪子里的好!嘿,還有酒,嗯,這酒不錯,真香!”
霍水兒殷勤的拉向明夏坐到自己跟前的位置,又給向明夏夾了醬肘子,又倒了酒,簡直視徐夜寒如無物。
徐夜寒氣的全身的骨節都又是是一陣脆響,高高在上,俯視著兩人,寒冰般的氣流不穩到處亂竄。
霍水兒用眼角漂了眼徐夜寒,仿佛這個時候才看到徐夜寒,故做驚訝狀:“喲,王爺,咋不坐?”又提高了聲音喊:“怎么那么冷?廳上竟沒有燒火盆么?”
向明夏心里一陣無奈:“從開始掛在自己身上進門,到現在殷勤招呼,阿水都是故意為之。阿水覺得我合著王爺欺負她,這是在睚眥必報啊!”
所以向明夏也感覺特別的冷。
霍水兒假惺惺邀徐夜寒坐在自己旁邊另一側的位置上,勉強也給他倒上酒,夾了塊醬肘子給他。
這個時候自己才夾了塊醬肘子送入口中:“嗯嗯,王爺這醬肘子好吃,竟比杏花坊旁邊做的好,配上這酒,絕了!”
看著霍水兒滿臉知足瞇著眼大快朵頤,徐夜寒心情才平復了下來,此時才感到了菜肴的味道,飯桌上漸漸有了點人氣。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霍水兒又是夾菜又是喝酒,好不愜意。兩個男人好像也受了她的影響,竟也多吃了些。
霍水兒感覺徹底吃飽才擦了嘴,清了清嗓子問道:“丁四,這訂酒席的錢是從你那一扎銀票里拿的吧?”本還算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又被她生生打破!
冷不丁的一句,旁邊站著的丁四嚇的不敢作答。
徐夜寒火氣猛的上竄,吼到:“丁四,銀票給她,回頭我補給你!”
霍水兒接過銀票問:“那訂酒席的錢也是這里出的?不是說醬肘子和酒是賠給我的?”
徐夜寒無奈的強壓下剛才冒上的火氣:“向明夏,你身上有多少銀子全數給他,當我借的。”
當霍水兒看到自己面前一扎的銀票和錢袋,開心的笑了,旁若無人的就開始點數了起來。
“謝了哈!這是我這十多天來最開心的時刻了,看到銀子我背上的傷甚至不那么疼了!你們知道么?這十多天來我都沒吃過飽飯!都是我去給人家小妾接生掙了點錢,以至于才沒有在這寒冷的冬天餓死!”
又來了,又來了,兩個男人知道霍水兒又在大放厥詞了,特別是徐夜寒實在是忍無可忍!
“夠了!向明夏我們走!”說著拂袖而起,大步向門外跨去。
霍水兒急著大叫一聲:“別走,我的狗,你別走!”不顧桌上的銀子,急著攆上去,不想腳上還穿著肥碩的男人靴,腳下一跘,向前撲去,正好抓住了徐夜寒的衣袖。
只聽到“刺啦”一聲,徐夜寒上好的錦緞棉袍,肩部裂了個大口子,里面的棉花爆出,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