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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江湖遍地是土豪 !
    【連城孤月X吟無霜】10
    “大師。”在小島的入口處,幾個黑衣男子正守著一艘貨船在等,見著他后笑容滿面道,“你要的東西我們都帶來了。”
    “不錯。”千機言遞過去一摞銀票,“依舊卸到老地方,小心一些。”
    “是。”黑衣男子接過銀票,喜滋滋道過謝后便想走,卻又千機言被叫住,問道,“外頭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
    “沒有。”黑衣男子搖頭,“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自從大師布下迷陣之后,這一帶便安靜得很,莫說是人了,連只水鳥都飛不進來。”
    “回去告訴你家大王,這幾日注意著些。”千機言吩咐,“若是遇到有人想硬闖進來,格殺勿論。”
    黑衣男子點頭領命,將貨船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千機言看了一陣子,便又轉(zhuǎn)身回了前廳。
    聽到他進來,吟無霜神色清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千機言或許是這江湖上最會制香的人,也是最會雕刻的人,卻一定不是最會治病的人。雖然及時上了藥,但吟無霜臉上的傷口顯然不會在一天內(nèi)痊愈,紅色傷疤在白皙的臉上尤顯刺目,千機言看在眼里,幾乎連手都要發(fā)抖。
    前幾年的時候,他也曾找到過一個舞娘,面容美麗身姿妖嬈,好不容易拐來這島上,原本想著能做出最好的作品,誰曾想最后竟會因為她指尖一個小小的傷口,導致全身都開始腐壞,最后不得不付之一炬,想到這一點,千機言心里便更加焦灼,整日里圍著吟無霜轉(zhuǎn),簡直恨不得學會仙法,將他的傷痕一把抹平。
    大概是由于太過擔憂他臉上的傷口,千機言幾乎已經(jīng)忽略了外界所有事情。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吟無霜開始,便一直夢想著能將他永遠留在身邊,把容顏凝固在最好的時光中,這么多年不斷練手搜尋,最終目的便是要在將他制成人偶時不出意外。好不容易掌握了所有技術,原本覺得已經(jīng)快要夙愿以償,卻沒料到他的性子居然會如此烈。
    “這么美的一張臉,你怎么舍得毀掉,怎么舍得?!”四日之后,血痂雖然已經(jīng)脫落,那道鮮紅傷疤還是沒有淡去的跡象,千機言心急如焚,整日握拳在屋里轉(zhuǎn)圈,眼底一片猩紅。
    “你若再吵,我便再毀一次給你看。”吟無霜面無表情看著他。
    “好好,我不吵,我不吵。”千機言聲音驟然放緩,哄嬰兒入睡一般囈語,“你不要沖動,這張臉是老天的杰作,你不能毀掉,無論如何也不能毀掉……”片刻后又猙獰咆哮,“這張臉若是毀了,那我便讓你在余下來的每一天里,都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吟無霜閉上眼睛,不想再看他因為湊到自己面前,而導致無限放大的丑陋面孔。
    經(jīng)過這幾日的調(diào)息,他內(nèi)力已比先前平穩(wěn)了許多,化功散的藥效也退了個七七八八,掙斷捆住手腳的寒冰鐵索已經(jīng)綽綽有余,但卻沒有足夠的把握將千機言擊敗。所以也就依舊不動聲色繼續(xù)運功,等著合適時機到來。
    而在另一邊的蘭家礁,由于有蘭老夫人在,所以連城孤月的功夫也很快便恢復過來,雖說中間受了不少苦,但和當初心里的疼相比,也實在算不了什么。即便那夜是親眼看見大船爆炸,但這幾天下來,他卻越來越堅信吟無霜一定還活著,否則那幕后之人大可以在船上直接埋炸藥,沒必要費時費力將自己引開。而既然對方將自己引開了,就說明只有一種可能性——這樣更方便他們將人擄走。畢竟一個高手還可能因為一時恍惚而受暗算,但若是兩個高手加起來,莫說是這江湖中,就算是尋遍世上,只怕也難有人能與之為敵。
    “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日替連城孤月針灸完之后,老夫人道,“今晚好好調(diào)息一夜,明日便會沒事了,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與阿溪商議出海之事,如何了?”
    “喪魂灣迷霧重重,沒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連城孤月道,“不過蘭兄說蘭家的商船經(jīng)常會在附近路過,所以我們打算先假意迷路,混進去看看狀況。”
    老夫人點頭,幫他拔掉最后一個根銀針,“記得凡事務必小心。”
    “多謝老夫人。”連城孤月額頭有些冷汗,唇色發(fā)白,顯然也是忍痛許久。
    “你倒真像是十三娘的兒子。”老夫人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一樣寧可自己強忍著疼,也不愿出聲示弱。”
    “不是不愿示弱,而是本該如此。”連城孤月道,“否則一個大男人,受了傷便呻|吟不斷,成何體統(tǒng)。”
    老夫人道,“原來你也覺得你娘是個男人。”
    連城孤月心塞。
    他并沒有那么說。
    老夫人又道,“我當年也是如此認為。”
    連城孤月:……
    當年沒打起來真是萬幸。
    “我先前以為,像她那樣的刁蠻之人一定嫁不出去。”老夫人繼續(xù)道,“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比我先成親。”言語之中頗有幾分落敗的惋惜感,又看了眼連城孤月,“居然連兒子都比我的高。”
    連城孤月已經(jīng)可以推測出,自己的娘親和蘭老夫人當年是何種驚天動地的攀比場景。
    “嫁到長白山,就真的不能再出來了?”蘭老夫人問。
    連城孤月?lián)u頭,“此番救無霜出來后,我回去自會廢掉此規(guī)矩。”
    “那敢情好啊。”蘭老夫人道,“否則豈不是成了必須我去看她。”
    連城孤月笑笑,“我娘一定會很愿意前來。”
    雖說當初成親時認了連城家的規(guī)矩,但誰又會愿意一輩子待在山莊里,這么多年來,娘親幾乎很少提起年輕時的事情,只怕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提——與其說起一個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倒不如將自己永遠封進殼里。
    “母親,連城兄。”兩人說話間,蘭溪推門走了進來,“有客到。”
    老夫人皺眉,“又是李夫人要找人打牌九?”
    “不是。”蘭溪搖頭,“是染霜島的人。”
    此言一出,不僅是連城孤月驚喜,老夫人也意外萬分,“鬼手神醫(yī)真的派人來了?”
    “并非派人前來。”蘭溪笑道,“而是鬼手前輩親自來了。”
    蘭家礁前廳里,兩只巨大的金色鳳凰正在懶洋洋曬太陽,尾羽一個賽一個華麗,微微上挑的鳳目中,除了慣有的冷艷之外,還夾雜著幾分不滿與遺憾——還以為要出遠門,沒想到還是在海島,而不出海島就意味著見不到弟弟!
    見不到弟弟什么的……大鳳凰施施然踱步,然后踢了一下空氣,假裝那里有個小毛球正“嗖”一下飛上房,并且委屈啾啾!
    另一邊,鬼手神醫(yī)正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前輩。”片刻之后,蘭溪匆匆折返,一道來的自然還有連城孤月與蘭老夫人。
    兩只大鳳凰展開翅膀,飛到了樹上,好方便凡人瞻仰。
    蘭老夫人果然很給面子,震驚道,“這是神醫(yī)的座騎?果真是神仙啊。”
    其實是從蓬萊星斗真人那里借來的,但這種事也不必細說。鬼手神醫(yī)很是冷靜,道,“吟門主找到了嗎?”
    “沒有。”連城孤月?lián)u頭,“我們打算后天出海。”其實他原本是想越早越好的,但蘭溪說蘭家商隊出行都極有規(guī)律,突然改變必然會招來懷疑,所以只好等。
    “在蘭家派人來之前,我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說船只出了事。”鬼手神醫(yī)道,“喪魂灣四周皆是迷霧,雖說不利于我們搜尋,卻也有個好處。”
    “什么?”連城孤月問。
    “迷霧重重,我們找不到他們,但是他們也未必能看得清上頭。”鬼手神醫(yī)道,“尤其是無月無星的夜里,對我們就更有利。”
    “前輩的意思,是乘著鳳凰在空中找?”連城孤月領悟。
    鬼手神醫(yī)點頭,“就算再神出鬼沒,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晚上總是要點燈。”在漆黑一片的夜里,要找出霧霾下的星點燈火,并不是一件難事。
    “按照天相,今夜便可以行動。”蘭溪道,“不如我先與前輩去一探究竟?”
    “我去。”連城孤月道。
    蘭溪原本想說他傷還未好,不過想了想?yún)s又作罷,畢竟一來有鬼手神醫(yī)一同前往,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二來他心里惦記著吟無霜,想來勸也勸不住。
    鬼手神醫(yī)替他試了試脈象,道,“有些體虛,不過功夫底子不錯,誰教出來的?”
    連城孤月道,“自家的師父,并非江湖中人。”
    “先前在中原之時,便曾聽說過連城一族的傳聞。”鬼手神醫(yī)道,“沒想到二十余年后,竟會在南海遇到長白山后人。”
    “家父在世之時,也經(jīng)常會提起外頭的諸位江湖前輩。”連城孤月道,“只可惜連城一族祖訓嚴苛,他平時大半時間都在山莊,無法輕易出入江湖。”
    鬼手神醫(yī)先前已經(jīng)從秦少宇口中得知了一些關于連城孤月的事,此番見到,更覺得他的確是江湖年輕一輩中少有的佼佼者,武功高強談吐不俗,又隨性灑脫不拘禮法,心里也便多了幾分喜愛。晚些時候更是親傳內(nèi)力,以助他早日打通郁結(jié)之氣。
    “多謝前輩。”連城孤月調(diào)息完畢后,覺得全身都輕松了不少。夜色漸深,天幕果真一片漆黑,幾乎連一絲星光也沒有。
    兩只大鳳凰正蹲在院中,等著帶兩人前往喪魂灣附近查看,其中一只看上去略兇,因為它想睡覺。
    想睡覺卻沒得睡,這真是非常值得不高興一番。
    沒睡醒的毛球最多就裹著棉被,趴在小窩上生氣啾啾,但沒生氣的大鳳凰顯然就不一樣了,為了安撫它,神醫(yī)道從布袋里拿出一些東西,一塊塊喂給它。
    蘭溪見狀好奇走過來,問,“是靈芝嗎?”畢竟這可是鳳凰啊!
    神醫(yī)道,“豬肉干。”
    蘭溪:……
    為什么好像和傳說中不太一樣。
    吃完豬肉干的大鳳凰心情果然就好了一些,施施然踱過來,用腦袋蹭了蹭連城孤月,眼神非常冷艷。
    “走吧。”鬼手神醫(yī)道,“也差不多了。”
    連城孤月縱身躍到鳳凰背上,一聲清亮鳴叫后,兩只金色鳳凰揮動雙翼騰空躍起,瞬間便消失在了漆黑夜色中。
    茫茫海面上,時不時會有藍色幽火閃爍,隨著浪潮逐漸升起,而后又依次熄滅,地府般透著詭異。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連城孤月一直盯著下頭,生怕會錯過一絲光亮,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星點橙色光暈終于在黑暗中闖入眼簾,雖說很是模糊,卻絕對不是正常海面應該出現(xiàn)的狀況,于是心里瞬間一喜。
    鬼手神醫(yī)與他對視一眼,也微微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并未離得太近,只是圍著那片光亮飛了幾圈,確定下頭的確是有人后,便離開了那片迷霧區(qū)域,重新回到了蘭家礁。
    “這里?”蘭溪看著地圖上被標出的區(qū)域,“在喪魂灣沒有迷霧之時,這里倒是的確有一片荒島,不過倒也不大,最多能住五六十口人。”
    “能想辦法進去嗎?”連城孤月問。
    “進去倒是能進去,但畢竟是對方的地盤,我們硬闖難免吃虧。”蘭溪道,“不過他們應該會經(jīng)常出來,因為這附近沒有淡水,只能去臨近的海岸才能找到水源。”
    “按照我們的記錄,白天這片海域很少見到船只。”另一邊的女子道,“十有八|九是晚上才會出動。”
    “不然我們輪番守著?”蘭溪道,“若是想要不為人所知,那么要取水的船只便不會太大,最多是中等大小,一次也裝不了多少淡水,一定需要經(jīng)常出海。”
    “也好。”鬼手神醫(yī)點頭,“先守個三天,沒有收獲再言其他。”
    連城孤月點點頭,眉毛有些微微皺起。
    “放心吧。”鬼手神醫(yī)拍拍他的肩膀,“對方如此處心積慮,為的就是將吟門主擄走,定然不會是為了要他性命,不在乎這一兩天,來硬的對我們沒好處。”
    “我知道。”連城孤月點頭,“多謝前輩。”
    “也是我安排欠妥。”鬼手神醫(yī)嘆氣,“沒預先想到你們是初來乍到,所以不認識染霜島的船工。”
    “前輩言重了。”連城孤月低聲道,“此事與染霜島并無關系,是我太過大意。”那夜根本就不該離開他身邊,若是一直守著,只怕對方也沒機會動手。
    只是事到如今,心中再后悔也于事無補,只有想盡一切辦法,先將人救出來再說。
    在此后的幾天里,兩只鳳凰一直帶著幾人輪番在夜空盤旋,等著一切有可能出現(xiàn)的蛛絲馬跡。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三天的夜里,終于看到有一艘船只穿破迷霧,朝著南邊一座海島急速行駛,停靠在岸邊后,又從船上咕嚕嚕滾下來十余個木桶,依次排在了岸邊,顯然正是為了取淡水而來。
    五六個黑衣人每人拎著兩個木桶,前往海島深處一片樹林里取水,只留下一個人看管船只。須臾之后他大概有些內(nèi)急,于是解開褲腰帶一邊吹口哨一邊小解,只是問題還沒解決完,一把冰冷匕首便抵在了頸邊,“老實點!”
    “你,你是誰?”那人被嚇了一跳。
    “少羅嗦!”連城孤月蒙著面,壓低聲音道,“你是天煞宮的人?”
    “是啊!”聽他這么說,對方語調(diào)中竟然還有些興高采烈,“你也聽說過我們嗎?”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不叫天煞宮,叫天煞青龍猛虎七十二宮。”
    “吟無霜呢。”連城孤月問。
    “吟無霜……吟門主?”對方聞言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你也是想娶他的吧?”
    “人在哪里!”連城孤月將匕首貼近了些。
    “唉唉,你冷靜一點啊!”對方趕緊縮了縮脖子,生怕被割斷喉嚨,然后道,“你是不是從哪里聽到了傳言?我家大王是想娶吟門主沒錯,但是沒娶成啊,兄弟們提親都被打了出來。你是不知道啊,吟門主他有個男人,兇神惡煞武功還高,可嚇人。”
    連城孤月:……
    “我家大王正為此事嘔著氣呢,真沒娶到。”怕他不信,那人又趕緊道,“我沒說謊,拿我娘的名節(jié)發(fā)誓。”
    “孫九天在哪里?”連城孤月又問。
    “啊呀。”對方大驚失色,“你居然敢直呼我家大王的名字,難道就不怕天降驚雷。”
    連城孤月手上有用了三分力。
    對方識趣閉嘴,然后道,“原本島上都已經(jīng)準備好要辦喜事了,誰知吟門主居然不答應,我家大王為此倍受打擊,整日都郁郁寡歡,后頭幸好大師算了一卦,說吟門主與他是有緣無分,這次未必是壞事,只要他肯勤加修煉,將來一定能早日飛升,想娶多少美人都有,于是我家大王就閉關辟谷了。”
    “大師?”連城孤月聞言皺眉。
    “是啊。”對方點頭,“是我家大王的師父,從海里來的老神仙,我們的功夫都是他教出來的。”
    所以此人也就是當日那個大盜雷勇的師父?連城孤月心里一動,道,“他人在哪里?”
    “你到底是誰啊?”見他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對方有些不高興了,“我都說了吟門主在東北,你若是想娶,盡管上門提親便是,我們大師又不能幫你娶親,你管他在哪里。”
    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和說話聲,顯然是取水的人已經(jīng)回來,連城孤月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將那人一掌拍暈,而后便隱匿在了黑暗中。
    那伙人走近之后見到同伙昏迷不醒,果然都嚇了一跳,趕忙丟下水桶過來想看究竟,卻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而后脖頸便一陣劇痛,頭一歪昏了過去。
    解決完這些人后,連城孤月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玉哨吹響,過了一陣子,便有兩只大鳳凰穩(wěn)穩(wěn)落在了他面前。
    蘭溪從其中一只鳳凰背上跳下來,與他一道將那幾個黑衣人捆起來丟到船上,連夜帶回了蘭家礁——總歸那處海域經(jīng)常會有激流漩渦,沉船也并非是全無可能。
    另一邊海島,吟無霜靠在鐵柱上,看著周圍天光漸漸亮起,在桌邊沉睡的千機言也睜開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前查看他的傷口。小心取下沾滿藥膏的紗布之后,看著那條細細粉粉的傷痕,千機言雙目毫不掩飾再次充滿了失望。
    吟無霜看著遠處,目色一如既往冰涼。
    這幾日時間下來,他比先前更加清瘦了幾分,下巴尖尖的,唇色也有些發(fā)白,叫人看一眼就心生憐惜。千機言更是對他萬分膜拜,每日除了上藥之外,連多余的觸碰都不敢有,只是坐在椅子上癡迷看他,經(jīng)常一看便是一個時辰。想到不久后便能將他做成人偶,就連心都不可遏制開始激動發(fā)抖,雙目中光華流轉(zhuǎn),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我要去海邊。”這日下午,吟無霜突然開口。
    “什么?”正在盯著他看的千機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吟無霜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去海邊。”
    “不可能!”千機言神色陡然變利,“我不會放你走!”
    “你若不讓我去海邊,我便死給你看。”吟無霜冷冷看著他,“臉上這道疤,也就永遠別想恢復。”
    “你敢!”千機言厲聲尖叫,然后又生生遏止,柔聲細語道,“告訴我,要去海邊做什么?”
    吟無霜道,“燒紙。”
    千機言聞言皺眉。
    吟無霜面無表情看著他。
    “我去幫你燒,我去。”片刻后,千機言哄他。
    “與他成親的人是我,不是你。”吟無霜語調(diào)冰冷。
    千機言死死握拳。
    “就算被你捆住手腳,我也有的是辦法自我了斷。”吟無霜道,“你能防的了我一時,卻未必能一直防著我。”
    千機言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又重新猙獰起來。
    吟無霜目光如刀。
    “好。”良久之后,千機言深吸一口氣,“我去派人買紙,燒完之后,你也就將他徹底忘掉!”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
    “好。”良久之后,千機言深吸一口氣,“我去派人買紙,燒完之后,你也就將他徹底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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