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和祁斐然在樓下餐廳吃飯的時候,也有點郁郁。
餐廳內走進來一前一后兩個身影。
裴音抬頭望過去,看見了程雋和吳非。
她眼神波動了一下。
祁斐然順著裴音的目光,看向來人。
他認出了吳非。
只是吳非身邊那個男人……
他敏銳的瞇了瞇眸,想起來姜曼青從監控中截圖的照片。
當時和裴音一起逛超市的,就是他。
程雋和吳非坐在了門口的一張桌上,沒有走過來。
裴音低頭吃飯,沒再抬頭。
在祁斐然面前,她不能表現的和程雋吳非太過熱絡,就算是吳非,也只是在穆棉的事情上幫過她。
祁斐然和裴音出去的時候,經過程雋的餐桌。
裴音停下了腳步。
“吳警官,你也在這里?”
吳非:“……”
昨晚還在一間房間里吃燒烤來著。
他笑了笑,“是啊,來這邊有點事兒。”
程雋把手中筷子放下,朝著裴音笑了笑:“裴小姐,好久不見。”
裴音:“……”
她倒是沒想到,程雋會主動和她打招呼。
可兩人是在徐蔚那里認識的,也算是打過照面的。
“你好,程隊。”裴音也頷首微笑,“徐醫生也來了么?”
“沒有。”
“棉棉的事情很謝謝徐醫生,我改天請你們吃飯。”
“好。”
裴音又和吳非說了兩句話,才和祁斐然離開。
“剛才是?”祁斐然目光淡淡瞥向裴音。
“幫棉棉治療的徐醫生的男……”裴音頓了頓,“男朋友。”
她覺得這三個字很古怪。
她猛地想起來一件事。
徐蔚五年前是受程雋所托,才幫她去精神病院偽造了一份鑒定報告,開出這種報告,是需要個人去擔風險的。
徐蔚卻幫程雋做了。
冒著莫大的風險,幫了她。
而上個月,當她在徐蔚家里看見程雋的時候,徐蔚的介紹是:“這是我男朋友。”
可她的記憶里,分明她對程雋是……
祁斐然捏了一下她的手,“想什么?”
“沒什么。”
裴音收回思緒,看向車窗外。
今天陽光很好。
即便已經到了深秋,南方的濱海城市卻溫暖似春天,大街上穿著超短裙的女孩還比比皆是。
到達醫院,裴音先下了車。
祁斐然錯后幾步,偏頭問一旁的陸科:“查到了么?”
“查到了。”
陸科一向是會察言觀色,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在情報網里去查了。
他說:“程雋,現在三十三歲,十六歲就考取了……”
“說重點。”
陸科直接把中間大段履歷省去,“零幾年那幾年他一直是特警隊隊長,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他從警隊辭職,然后下海經商。”
祁斐然敏感的抓住了關鍵字眼,“為什么退出?”
“資料上沒顯示,”陸科說,“我再找人深挖一下。”
祁斐然看著裴音走向了醫院旁邊的鮮花花店。
裴音讓陸科過來幫忙抱兩束鮮花,她掃碼付了錢。
陸科說:“少夫人,您根本就不用送什么花,那是他們的工作,而且老板給的補貼也足夠多了。”
“他們的工作是工作,我送我的,”裴音說,“賣命的錢,怎么都不嫌多。”
她腦海里忽然恍了一下。
這句話,幾年前,她對程雋也說起過。
陸科說這次住院的一共有五個人,有一個傷的比較嚴重,其余的都是輕傷。
裴音不厭其煩的一個病房一個病房走過去,一遍一遍重復著感謝的話。
祁斐然在下船之后已經來砍過人了,這次特別陪著裴音來的。
他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裴音十分真誠的說謝謝,他就在想,這樣一個女人,能被逼的動了刀子殺了人,那要究竟有多恨。
裴音抱著懷中最后一捧花,問陸科:“還有一個重傷的是么?”
她心里想著,等到看完這位傷員,就去太平間看一眼徐摩西。
推開門,病床上沒人。
裴音:“人呢?”
陸科:“剛才不還在這兒呢么。”
裴音:“……”
這叫重傷?
就這么一會兒就能下床跑的沒了人影。
她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床頭柜上,看見床頭的水杯空了,轉身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
這邊人還沒來,裴音就走出去,對陸科說:“我先去看徐摩西吧,等一會兒再回來。”
陸科:“?”
他指了指裴音身后。
裴音扭頭看過去。
醫院的狹長走廊上,穿著病號服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單手端著一個暖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