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荷一臉的痛心疾首,“你可別多管閑事,這事兒就該三房自己去解決。”
裴騫向后退了一步,甩開了姚淑荷的胳膊,“我不管三叔三嬸到底是怎么想的,五年前的事我已經夠后悔了,我不想讓我自己再后悔一次。”
他轉身就走進了黑暗之中。
姚淑荷跺腳,可叫再多聲,都還是沒能叫得住自己的兒子停下來。
她回到客廳內,葉闌珊已經上樓了。
裴聯誠正戴著眼鏡坐在床邊看書,他聽見葉闌珊的聲音,“老二家的又跟你說什么了?”
“還不是裴音的事。”葉闌珊坐在梳妝臺前。
裴聯誠停下了手中翻書的動作,把書闔上放在一邊,“這次,我們要不要出面?”
“不,”葉闌珊說,“什么都不做,已經是她最大的恩賜了。”
裴聯誠嚅動了一下唇,“可她到底是我們的女兒,如果讓外界追究起來,我們對她……”
葉闌珊把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妝臺上,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我們對她怎么了?苛待了嗎?虐待了么?我們什么都沒有做!指責我們什么?”葉闌珊語氣中隱隱已經帶上了怒氣,“她衣食無憂的長到二十多歲,和玥玥一樣的吃穿用度,她自己的私生活不檢點被人給盯上了,又和我們有什么相干?”
裴聯誠走過來,拍著葉闌珊的背,“別生氣,不管就是了。”
葉闌珊轉過頭來,看著梳妝臺中的容顏,將梳子再度拿起,從頭發發根,一梳而下。
“她能進了我們裴家到我們名下,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把本應該給……都搶走了。”
裴聯誠低頭,手放在了葉闌珊的肩膀上,胸腔中嘆了一口氣。
…………
程雋開車來到了祁氏,直接就要上樓,被前臺給攔住了。
“請問你找誰,有預約么?”
程雋說:“找你們祁總。”
“那您稍等下,我打個電話。”
前臺也不敢私下放行,畢竟今天下午祁氏的員工還沒有一個敢私自下班的,總裁的怒火幾乎已經波及了所有人。
公關部現在都還在緊急會議。
陸科接到了前臺的電話,立即下來了,見是程雋,就上前來問:“程隊,您是來找老板的?”
“嗯,我有話和他說,”程雋補充了一句,“關于裴音的。”
陸科急忙就帶著程雋上了電梯。
他和米婭已經焦頭爛額了。
可出現了這種事情,公司根本就沒有緊急預案,現在只能是聯系所有人刪帖刪視頻,順便和微博達成共識,屏蔽某些帶有關鍵字的微博。
可即便是視頻刪完了,那些難聽的話卻屏蔽不了。
那種話看的陸科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難以入耳,恨不得沖過去把隔著屏幕的鍵盤俠給暴揍一頓。
祁氏現在也是一片兵荒馬亂的。
陸科米婭幾個知道內情的,知道是老板是為了老板娘金及公關。
不知道的,還以為祁斐然這個舊情夫,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曾經的情人有多情深義重。
祁斐然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手機號碼,蹙了蹙眉,眼底的陰霾更深重了幾分。
這是祁家大宅第三次打來電話了。
他沒有猶豫的又按斷了。
他都不用接通,都知道祁家那邊打電話來是為了什么。
可手機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周徐的電話。
他正好有事托周徐去辦,接通電話,周徐那邊直接問:“準備趁著這個時候離婚?”
祁斐然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是不是我不知道,”周徐說,“我只知道這絕對是有備而來,搞臭了裴音的名聲,你信不信,下一步就是你。”
“我等著。”
“……”
周徐默了默,“我本以為你會挺著急,這么聽起來,你還挺淡定的。”
祁斐然嗤了一聲,“吩咐你的事兒辦的怎么樣了?”
“快了,”周徐頓了頓,“就是看見這新聞,想看看你的態度,是……繼續,還是停。”
“繼續。”
祁斐然聽見敲門聲,和周徐又簡單說了幾句話,掛斷了電話。
“這邊。”
陸科帶著程雋來到了祁斐然的辦公室門口。
“老板,程隊來了。”
辦公室內很冷。
窗子大開著,任憑外面的冷空氣朝內吹著,席卷辦公室內殘存的一丁點溫暖。
陸科幫程雋上了一杯水,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祁斐然坐在辦公室之后,他的面色很沉,瞳孔內卷起晦暗的風暴,落在程雋身上。
“你要跟我說什么?”
“裴音的事,”程雋說,“你不是一直在查五年前的事么?裴音究竟為何背上了殺人的罪名,又為何去了精神病院。”
祁斐然脊背向前傾了傾,只聽程雋說:“我告訴你。”
…………
一輛黑色的私家車由南而北行駛著。
后車座的男人偏頭看向車窗外,眼神如同夾雜在這黑夜樹影之間的斑駁,晦暗不明。
“那些視頻,就是那個時候被錄下來的。”
“她承受了兩個星期的黑暗,然后靠著自己忍受屈辱,獲得了出來的機會。”
“曼斯不是她殺的,是有人栽贓給她的。”
“證據鏈做的很完備,每一環都很充分,所以……我當時只能以精神病鑒定書這種形式保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