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幾聲,門忽然被打開了,朝鳥悠和江川岳探頭看到正拿著鑰匙的美海。
“是美海啊,吃了飯嗎?”朝鳥悠指著屋內:“正在吃壽喜鍋哦,要一起嗎?”
“悠醬。”美海抬頭,眼里蓄滿了淚水:“那個,祭海女。”
“你們學校正在弄的祭海女,你認識章魚…認識那些海村人嗎?”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撲進朝鳥悠的懷里哭著說。
“乖乖美海。”朝鳥悠和狹山手忙腳亂地哄著美海。
“那些家伙欺負你了?”江川岳大怒,因為朝鳥悠的緣故,美海都相當于是他們三個看著長大的小妹妹,現在小妹妹都哭著找他們了,怎么還能安心坐著。
“不是的…祭海女,是被我弄壞了。”美海從朝鳥悠的懷里探出頭,對她說。
朝鳥悠:……
大意了,美海這家伙確實有作案動機啊。
一時之間氣氛尷尬起來了,江川和狹山也沒反應過來。
“美海親,是你弄壞的嗎?”朝鳥悠木著臉扯住美海的臉頰:“你知不知道你的寶貝悠姐姐也在制作祭海女?”
“誒…我沒看到悠醬。”
“一定是你平時摸魚得太厲害了。”狹山吐槽。
“我的簡訊里可是有說過的。”
朝鳥悠揉著美海的臉頰,美海只能含糊不清地說:“原來說的削木頭是這個嗎。”
“……”
“沒辦法。”朝鳥悠長嘆一口氣:“自家小孩惹的禍,我去重新制作一個祭海女吧。”
“美海你也給我幫忙。”朝鳥悠惡狠狠地說。
“…真是頭疼。”狹山旬說:“江川我們也去幫忙吧。”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明明早上還在信誓旦旦地說著自己跟這件事沒什么關系,當晚就得知相熟的小妹妹是罪魁禍首,爛攤子他們只能接下。
“可惡,好不甘心,不想看到那群海人的表情。”江川岳捶地。
“那這樣吧,找些木材在我家院子里做,做好后讓美海送過去,趕急四天就能完工。”朝鳥悠提議,這個建議顯然讓大家都心動了。
“還是要道歉。”朝鳥悠摸了摸美海的腦袋:“祭海女是大家的心血啊。”
“我知道的…這就叫卑鄙。”美海小聲說。
“美海親不錯嘛,學會新詞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到達學校時,朝鳥悠正好看到江川岳撲倒先島光,帶著班級的門一起飛了出來,落在朝鳥悠前面。
朝鳥悠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停下來,低頭看向他們:“…你們搞什么?”玩這么野的嗎?
“道歉啦我在道歉。”先島光似乎破罐子破摔地喊道,這下別的班級都有人探頭出來看了。
“還有你,你的衣服還有飯菜,對不起。”先島光說道,一個晚上沒見就像換了個人。
“你這家伙,果然是被海邊的妖怪附體了吧,糟糕了,去宮野大叔那里買一袋鹽回家吧。”朝鳥悠同情地說。
“都說了我們海邊沒有妖怪!”
“原諒你就是了,麻煩。”江川岳說,而后把手遞給了還在地上趴著的先島光。
先島光握上了那只手。
“現在還有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門怎么辦?”朝鳥悠低頭檢查了一下:“已經不行了,上面都多出了個大缺口。”
“阿—門—”朝鳥悠面無表情地說。
“真是讓人頭疼啊。”伊魯卡老師笑瞇瞇地說,在他臉上一點都看不出哪里疼了。
“既然如此也不能浪費。”朝鳥悠抱起大門向木工室走去:“用來當祭海女的材料吧。”
“請不要做這種事,朝鳥同學,朝鳥同學。”伊魯卡老師顫悠悠地跑向朝鳥悠,朝鳥悠置若罔聞,越走越快,走到轉角處看到了要同學和一個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學生,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學生是美海的朋友。
跟上來的伊魯卡老師也看到了這一幕,小學生的哭聲直擊長空,朝鳥悠舉著木門后退了一步,面色復雜地望向伊佐木要。
原來要同學也會做這種事嗎?她還以為只有她一個人會逮著小學生欺負。
“阿悠,這個門。”伊佐木要反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朝鳥悠拿著的的木門上。
“是老師免費贈送給我們的。”
“老師沒有說過這種話哦朝鳥同學。”
“老師謝謝您。”
“……”伊魯卡老師決定先放下朝鳥悠,把視線轉移到伊佐木要和小學生身上,那孩子還在抽抽搭搭的,這場景一看確實讓人誤會。
“小朋友,小學還沒上學嗎?”朝鳥悠頂著木板向前走了兩步,木門的體積太大,讓人橫生一種壓迫感,紗友哽了一下,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哭不出來。
“你是美海的朋友吧,美海在哪?”朝鳥悠繼續問。
“不要告訴美海!”紗友忽然后退了一步:“做錯事的是我,不要告訴美海。”
朝鳥悠把視線移到了伊佐木要身上,伊佐木要剛才似乎在發呆,發現朝鳥悠看向自己時他才回過神來:“小紗友破壞了祭海女。”
“……”“原來是你這小混蛋。”
朝鳥悠之前就心有疑慮,美海很喜歡大海,曾經還纏著她老媽講祭海女的故事,怎么會隨便毀壞這東西,原來是另一位魯莽的小朋友做的。
不過大部分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現在要接受道歉的應該是海里人,朝鳥悠就不做細想了,頂著木板徑直走向木工室,伊魯卡老師也在處理著問題沒有追來。
昨天沒有仔細看清楚,朝鳥悠才發現祭海女被毀得七七八八了,光是涂鴉就已經無法被抹去,原本僥幸的心理也被打破,趁著上課鈴還沒敲響她拿起美工刀細細雕刻起來。
看來是不用在自家院子里趕工了,朝鳥悠心想,也還是有一件好事的。
綠芽穿過新枝,清晨的鳥叫聲啁啁啾啾不停歇,朝鳥悠放下雕刻到一半的東西,松了口氣,抬頭看到了伊佐木要,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被毀得太糟糕了。”朝鳥悠說:“我后悔了,我要去抽那熊孩子一頓。”
“阿悠,要上課了。”伊佐木要靠在門旁邊說。
“是是,什么時候來個大臺風啊,讓學校停課放假,阿門,向上帝祈禱。”朝鳥悠揉著眼睛說,昨天趕工把翻譯的活提前整好了,睡眠倒是嚴重不足。
“那可不行。”伊佐木要看向窗外,似乎在呢喃著什么:“那樣就看不到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