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如星辰，夜色闌珊，方輝的帳篷就在點(diǎn)點(diǎn)星火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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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抓緊趕路，而且是徒步而行的步卒，將士們也已經(jīng)是頗為疲憊，駐營之后，在周圍安排了守衛(wèi)，大部分兵士用過干糧便即倒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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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之前就對(duì)麾下將士說過，他已經(jīng)立下軍令狀，抵達(dá)彭城之后,兩日之內(nèi)必須破城，所以兵臨城下時(shí)，沒有休息時(shí)間，必須立刻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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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在途中休息的時(shí)間，大家都要盡量休息好，養(yǎng)精蓄銳，補(bǔ)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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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夜深之際，大部分將士都已經(jīng)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營地里鼾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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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主將的方輝卻沒能睡著，召集了幾名心腹部將商議攻城的戰(zhàn)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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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是否可以派人先去彭城勸降？”大帳之內(nèi)，幾名將領(lǐng)坐在一起，一名身形粗壯的部將道：“泰山一戰(zhàn)，可以看出徐州守軍其實(shí)并無多強(qiáng)的斗志。何將軍領(lǐng)兵攻城，一日破城，雖說是因?yàn)槲疑癫哕娪旅蜕茟?zhàn)，但守軍的虛弱也是重要原因。泰山守軍沒有斗志，屬下覺得彭城那邊的守軍只怕也沒有守城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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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上立刻有人道：“將軍，竇朗將言之有理。叛軍肯定知道不是咱們的敵手，要不然也不會(huì)縮在徐州城內(nèi)不敢出來。泰山已經(jīng)被我們拿下，彭城守軍知道消息后,肯定也曉得守不住。咱們派使者前去勸降，恩威并用，說不準(zhǔn)他們就能直接開城投降。”壓低聲音道：“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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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損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彭城，這份戰(zhàn)功可比何將軍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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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都是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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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俱都是方輝部下，也都是想著此番討伐徐州，方輝的風(fēng)頭能夠蓋過何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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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摸了摸自己的粗須，笑道：“你們覺得可以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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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要試一試。”那竇朗將道：“如果將軍準(zhǔn)許，屬下愿意帶一小隊(duì)人馬，今晚就動(dòng)身，盡快趕到彭城游說他們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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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道：“竇朗將果真是智勇雙全。你們說的有道理，若能不損一兵一卒拿下彭城，必然是讓我軍士氣更甚，徐州城那邊得到消息，守軍恐怕更無斗志。”想了一下，道：“竇朗將，我給你三十名騎兵，你先行趕去彭城勸降。你告訴守軍，他們只是被麝月蒙騙，追隨麝月肯定不會(huì)有什么好結(jié)果。只要他們能棄暗投明，朝廷不但既往不咎，還會(huì)重重有賞。”隨即笑道：“你若能說服他們投降，本將也會(huì)為你請(qǐng)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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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朗將立刻起身，拱手道：“屬下現(xiàn)在就動(dòng)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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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正要點(diǎn)頭，突然覺得大地似乎抖動(dòng)起來，他立刻感覺情況不對(duì)，抬手示意眾人噤聲，很快就聽到了馬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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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馬蹄聲！”那竇朗將也是反應(yīng)迅速之人，神色嚴(yán)峻，道：“為何會(huì)有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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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已經(jīng)起身，搶出了大帳，幾名部將也都紛紛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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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將領(lǐng)，從馬蹄聲中就足以判斷出來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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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甚至不可能是幾百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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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軍都在徐州城，西部一帶肯定不可能有徐州軍的大量騎兵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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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泰山那邊澹臺(tái)懸夜派來的增援騎兵，就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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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方輝堅(jiān)持只帶四千兵馬，澹臺(tái)懸夜也同意，自然不可能再派出大量騎兵來增援，否則事先就會(huì)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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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攻打城池，騎兵使不上力氣，澹臺(tái)懸夜用兵經(jīng)驗(yàn)豐富，當(dāng)然不會(huì)派來騎兵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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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這深更半夜的騎兵從何而來？又是哪一路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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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還派出游騎斥候在周圍幾十里地之內(nèi)探查，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敵蹤，如今突然出現(xiàn)騎兵，實(shí)在讓人有些猝不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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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拿不準(zhǔn)來的到底是哪路兵馬，但他知道無論是哪路兵馬，本部人馬都要做好迎敵準(zhǔn)備，根本沒有猶豫，沉聲道：“傳令吹號(hào)，全軍準(zhǔn)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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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之前他判斷不會(huì)有徐州軍半夜偷襲，但在軍中多年，還是留了心思，在大帳附近安排有號(hào)角手，那也是防備一手，一旦真的有敵軍來襲，號(hào)角聲迅速吹號(hào)，也可以讓營地里的士兵迅速做出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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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號(hào)角聲中，眾多的軍士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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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策軍不愧是大唐精銳，訓(xùn)練有素，醒過來后，立刻拿起自己的兵器，沖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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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手底下那些部將也都已經(jīng)翻身上馬，各回自己直屬軍士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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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眾多神策軍將士都已經(jīng)聽到轟隆的馬蹄聲正迅速過來，卻還是在各級(jí)將領(lǐng)的指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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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集結(jié)列隊(duì)，并沒有陷入慌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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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也已經(jīng)上了馬，手握戰(zhàn)刀，沖著馬蹄聲傳來的東邊過去，身后緊隨著三四十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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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騎兵都是方輝的近衛(wèi)隊(duì)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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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攻打彭城，自然沒有調(diào)撥太多騎兵，除了方輝身邊近衛(wèi)隊(duì)的幾十名騎兵，另有百來名騎兵也編入隊(duì)伍，但一時(shí)之間，能夠迅速完成集合跟隨在方輝身邊的也就只有這幾十名護(hù)衛(wèi)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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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的神策步卒自然也看到了火光之中方輝的身影，立時(shí)都是隨在了騎兵后方集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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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在神策軍中以驍勇著稱，此刻也是臨危不亂，甚至迎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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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樗芮宄庥鰯骋u，諸將臨陣不亂，甚至迎難而上，這才能讓手下將士更不會(huì)出現(xiàn)慌亂之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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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也迅速做出判斷，如果真的是徐州叛軍膽大包天連夜來襲，那么對(duì)方的騎兵也不會(huì)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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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的兵力狀況，神策軍這邊也是清楚，知道麝月麾下的兵馬是由幾路州軍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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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州軍加起來的兵力雖然不弱，但是騎兵數(shù)量有限，撐死也不超過兩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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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軍突襲，也不至于將所有騎兵都調(diào)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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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要緊的是，即使對(duì)方集中騎兵來偷襲，這些騎兵屬于幾路人馬，互相之間的配合一定是大問題，根本不可能形成強(qiáng)大的戰(zhàn)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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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觀自己麾下這四千人，那是長期在一起訓(xùn)練，而且都是直屬于自己的將士，配合默契，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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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卒面對(duì)騎兵會(huì)處于劣勢(shì)，但這片地區(qū)并非一馬平川，只要自己手下的兵士迅速集結(jié)成隊(duì)，未必不能與對(duì)方這支雜牌騎兵隊(duì)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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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自己肯定是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恐慌之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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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率領(lǐng)數(shù)十名騎兵沖上前，很快就在夜色之中看到了一隊(duì)騎兵正氣勢(shì)洶洶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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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壓壓的騎兵如同幽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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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敵騎的隊(duì)形看起來卻有些散亂，似乎是分成一支支小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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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不禁放緩了馬速，不敢繼續(xù)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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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對(duì)方的殺意讓天地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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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倒吸一口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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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徐州守軍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真的敢長途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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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一瞬間，他卻看到了對(duì)方一名沖在最前面的將領(l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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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戰(zhàn)馬顯然比其他人的戰(zhàn)馬要快，而且馬術(shù)很好，不知道是因?yàn)榱⒐π那羞€是因?yàn)樘^興奮，那人速度極快，竟然已經(jīng)拉開了與身后大隊(duì)騎兵的距離，身后僅僅有五六名騎兵能勉強(qiáng)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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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夜色之中根本看不清楚對(duì)方的面龐，但從對(duì)方的戰(zhàn)甲可以看出，那應(yīng)該就是敵軍騎兵的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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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主將如此貪功，竟然將麾下騎兵甩開，看來也不是什么厲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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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腦中飛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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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頭看了一眼，竇朗將等部將已經(jīng)迅速組織步卒們列陣，而且以輜重隊(duì)的大量攻城器械作為屏障，顯然是想以此來阻擋敵騎，而弓箭手們則是以器械作為掩護(hù)，彎弓搭箭，做好迎敵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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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duì)自己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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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將士如此迅速的反應(yīng)，方輝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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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主將，方輝神色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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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有兩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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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立刻回撤，帶著手下為數(shù)不多的騎兵撤到后面，指揮部下與敵騎殊死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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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種選擇，則是順勢(shì)沖上前，領(lǐng)著自己身邊幾十名驍勇善戰(zhàn)的護(hù)衛(wèi)騎兵迅速解決敵軍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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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場上，雙方主將幾乎不會(huì)給對(duì)方襲殺的機(jī)會(huì)，但今晚敵軍騎兵主將顯然是犯了一個(gè)致命的錯(cuò)誤，也給了方輝一個(gè)千載難逢的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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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如果真的能夠迅速誅殺對(duì)方主將，必然會(huì)對(duì)敵軍士氣造成沉重的打擊，甚至因此會(huì)讓敵軍陷入慌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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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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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猶豫的時(shí)間，方輝厲聲道：“跟我殺！”雙腿一夾馬腹，已經(jīng)揮舞著戰(zhàn)刀直向敵將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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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的騎兵們面對(duì)黑壓壓的敵軍騎兵隊(duì)，也沒有絲毫的畏懼，方輝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是如狼似虎追隨著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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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shù)十騎沖過來，敵軍主將也沒有怯懦，依然是快馬迎來，雙方之間不到一箭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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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將坐下的戰(zhàn)馬四蹄翻飛，閃電一般，眾人只見到駿馬如龍，那戰(zhàn)馬就像光影竟似乎蹄不沾地，光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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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輝握刀的手青筋凸起，手和刀似乎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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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自己手中戰(zhàn)刀砍在敵將脖子上的聲音，那鮮血噴濺出來的聲響似乎已經(jīng)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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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陡然間，他卻意識(shí)到一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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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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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誅殺敵將，但敵將竟似乎從一開始也是向自己直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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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自己盯住對(duì)方的時(shí)候，對(duì)方也是以自己為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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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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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將竟然發(fā)出一聲厲喝，聲音撼天，四野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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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方輝竟似乎清晰地看到了對(duì)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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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盔下那雙眼睛明亮如星，卻又寒冷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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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幾乎是在一瞬間，敵將已經(jīng)單槍匹馬沖到了方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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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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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聲暴喝，方輝終于看到了對(duì)方一張年輕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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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臉宛若千年冰山，冷酷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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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duì)，看到對(duì)方那犀利如刀的眼睛，方輝瞬間感覺自己犯了一個(gè)致命的錯(cuò)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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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揮刀砍過去，但卻算不上是主動(dòng)，幾乎是條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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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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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刀還未落下，長槍如毒蛇，一槍已經(jīng)刺穿了方輝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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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fēng)凄冷，萬物似乎有那么一刻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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