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這個理由活到現在,你是有多自豪啊?</br> 我已經無力吐槽。</br> “我說的愧疚,是你們如何把曾超殺死的。”</br> 劉傳志一愣,似乎沒想到我問的是這個問題。</br> “給我根煙!”</br> 劉傳志沒帶煙,說明他不抽煙。</br> 我給他遞了一根,男人在很多情況下,都喜歡叼根煙解壓。</br> 煩惱、壓力、情緒低落等等,不是酒就是煙。</br> 尤其是對生活絕望的時候,恨不得整包丟嘴里嚼了。</br> “曾超事件,不是愧疚就能詮釋的遺憾,如果真是他報仇,我反而沒有任何怨言。”</br> 劉傳志的聲音平靜,臉上的愁容更甚,抽著煙的樣子,仿佛老了十幾歲。</br> 多了幾分頹喪的情緒。</br> 本想說點什么,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保持了沉默。</br> “范永興什么時候回來?”</br> 我轉移了話題,或許我可以問問他關于曾超更多的資料。</br> 可那又有什么意義呢?</br> 殺人者是劉傳志一方,策劃整個事件的還是我的父親。</br> 難道去勸說人家不要報仇?</br> 當然,超調科變成如今現狀,也不一定就是曾超的親屬復仇。</br> “今天晚上我看過情況,明天中午應該就能到。”</br> 劉傳志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力,希望你別把范永興的身份說出去。”</br> “至少在沒得到他同意之前,守口如瓶。”</br> 看來最后在學校有鬼魂找范永興,不是空穴來風,當初的確答應了那只鬼魂什么。</br> 那就是曾超的鬼魂嗎?顯然不是。</br> 紅鸞陰煞的強大,足以跟完全實體化的鬼魂相媲美。</br>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倘若是曾超,我當初遇到,絕對無法活著出來。</br> 不過這種男性陰煞,實力要比女性稍遜一籌。</br> 女陰煞的話,已經足以將整個私塾攪成一鍋粥,甚至還有很大的可能會破陣而出。</br> 蔡太賢跑回來后,劉傳志拍了拍我的肩膀,丟了煙頭起身到院子逛了起來。</br> “喂,這么長時間不見,你小子黑了不少,也壯了不少哈,看你這肌肉線條……”</br> 一邊說一邊拉起我的衣服。</br> 我也不曾注意,提升到煉氣后,自身的肌肉線條會這么明顯。</br> “少給我戴高帽,以前不也一樣。”</br> 我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今晚不用回家啊?”</br> 蔡太賢卻不爽地從我兜里掏煙。</br> “回什么回,我爸那老頭,叨叨了我兩個小時,大概圍繞一件事。”</br> “沒能考上大學,至少也讓我給他帶個兒媳婦回來。”</br> “人家父母都勸孩子好好讀書,考不上沒關系,去讀技校學點謀生技能。他倒別具一格,叫我給他找個兒媳婦,你說那老頭真是……”</br> 說完,還苦笑連連。</br> 雖然聽著挺好笑,可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br> 教好教壞,起碼有父母陪著,我就算去整容成女人,恐怕也沒人會在意。</br> 這就是區別。</br> “有就不錯了,別要求太多。再說了,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帶回來不就行了?”</br> 我嘿嘿壞笑,說道:“她父母要是不同意,你就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指不定人家還給女兒點嫁妝帶過來。”</br> 蔡太賢卻一罷手,嗐了聲,很不爽地說道:“那不行,我老跟人打賭。”</br> “而且還他媽賭輸了。”</br> 我差點被煙嗆到,問道:“又拿你女朋友……作賭注,跟上次張賽一樣?”</br> 蔡太賢推了聲,滿臉怨氣道:“對啊,而且你知道嗎,輸了一次之后,那臭娘們主動叫我去找別人打賭。”</br> “最瘋狂的一次,居然用撲克牌分勝負,我做莊,輸他媽的三家!”</br> “臥槽,你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吧?”</br> 何止知道,簡直是經過同意給蔡太賢戴帽子。</br> 這種人還想煮成熟飯?</br> 我的思想也真夠天真的。</br> 我還以為蔡太賢夠狠心的,簡直沒人性。</br> 可他女盆友更過分。</br> “那算了,你家老頭也是為你好,沒事就趕緊回家去,最近燕子寺可能會住不少人進來,到時候可沒你住的地方。”</br> 蔡太賢差點跳起來,說道:“那可不行,我不讀書還打算跟你混呢。”</br> “那邊好玩,你滾一邊玩去!”</br> 我瞪了他一眼,別過臉自己又點了根煙。</br> “喂,我說真的,反正現在十二年義務教育已經完成了,好不容易解放,可別再讓我去技校受折磨,我可經不起九九八十一難。”</br> 蔡太賢一副要死跟著我的表情。</br> “誒,燕子寺住不下,你床鋪能睡得下兩個人不?”</br> “睡不下!”</br> 謝小花已經把我的床給占了一半,這貨要去擠,估計謝小花會想著法折磨他。</br> “瞎說,我衣服都拿過來了,我去你房間收拾收拾。”</br> 我差點罵出聲,趕緊爬起來把他攔下。</br> 可卻被另一個人把我給攔下來了。</br> “還不錯,竟然把超調科的科長給請來了。”</br> 樂思涵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拉著自己的手指。</br> 她上半身的重量幾乎壓在我的肩膀。</br> “可惜,只有一個人,還是無法處理陣法問題,加上你也不行。”</br> 我也就只能找他來幫忙了,看著蔡太賢進了我的房間,頓時暗嘆了口氣,只能祝他好運了。</br> “我沒那能耐,可人家是協會的人,認識的同行多得很,交給他就行了。”</br> “超調科的事,有援助也是超調科的事,性質不改。”</br> 樂思涵的腦袋又往我耳邊歪了下。</br> “再說,超調科的成員還在,需要外援嗎?”</br> 確實不需要。</br> 我早就有點懷疑,這樂思涵年紀輕輕地,就有老狐貍一樣的思維方式和心智。</br> 在她面前,似乎沒什么事能夠瞞得住她。</br> 這還是魚檔口賣魚的老板娘嗎?</br> 心機這么深!</br> “這我就不清楚了,既然請了超調科,那就讓超調科全權安排。”</br> 我不想說關于超調科的事,轉頭看向樂思涵。</br> 誰知差點就親到了她的鼻尖。</br> 可能是曖昧的次數多了,心跳稍微平靜一些。</br> “誒,幫個忙,你還缺徒弟不?”</br> “老蔡人不錯,你看看他適合殺魚還是適合跟你學異術。”</br> 樂思涵卻推了我一下,輕哼了聲。</br> “殺魚我都嫌他,還想拜師學藝,讓他做夢去吧。”</br> 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過他玩心不錯,過不久有一批房產拍賣,你可以帶他去賺點外快。”m.</br> 房產拍賣,確實會有一批房子會被買走,但是死過人的房子,價格低廉不說,卻沒人敢要。</br> 通常價格低到2到5折,甚至低到兩折都沒什么人敢隨便入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