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就摘了她一朵花嘛, 就讓我來除草。”
花園里,云知松開除草機,蹲在地上用手扯著夾在地縫里的草。
張娟見狀也蹲下身子, 回答道:“那花這兩天才剛開,太太一直沒舍得摘。”
“……”云知哦了聲。
“前兩天我聽見太太和先生在夸喻小姐。”
“怎么夸的?”
“太太說是之前在時裝周搶的好幾件衣服都是出自喻小姐, 還有你衣櫥里有兩件高定也是, 說你們倆很有緣分。”
云知撇嘴, 她倒是忘記這茬了。
翁露閑的時候就喜歡去時裝周看秀, 喜歡收集各種時尚單品。
先前她還和喻明夏說過這件事。
這么看翁露對喻明夏應該挺滿意的, 而且這份滿意不僅是因為她。
“張阿姨……”云知可憐兮兮地看向張娟, 想說的話不言而喻。
張娟是被翁露派來監視她不讓她靠近書房的,云知這樣裝可憐是在請求她放過。
張娟從小看著云知長大,這會兒也不忍心, 就心軟道:“那我們悄悄去聽一會兒?”
云知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二樓書房外。
云知將耳朵緊貼著門,卻始終沒聽見里面的聲音。
雖然以前就知道這書房隔音效果好, 但真被阻隔在外想聽聽不見消息時, 還是會忍不住生氣。
張娟站在她身旁, 為難勸道:“要不然算了吧?”
云知咬牙,她剛剛就不應該因為喻明夏的一句“沒事”就離開的。
“不能算了。”
云知貼得更近了, 整個人趴在了門上,總算聽到了一點動靜。
只是她還來不及分析是什么動靜, 眼前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因為慣性, 云知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就在她準備認命接受摔倒的事實時,突然一雙胳膊出現在她面前扶住了她。
“知知。”
耳畔是喻明夏焦急的聲音。
云知抬眸, 癟了癟嘴:“夏夏, 還好有你。”
不然她就摔跤了, 這一摔下去難免會磕到碰到。
“丟人。”翁露在一旁瞧著,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云浩也是望著她搖頭。
云知撇嘴,望著被翁露握在手里的門把手,小聲嘟囔:“誰讓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翁露警告的目光,便收了話,又拉著喻明夏問:“他們為難你了嗎?”
喻明夏笑著搖頭。
翁露斜了眼云知,對喻明夏說:“明夏有空常來玩。”
云知挑了挑眉,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而后她看向云浩,卻見云浩只是轉過頭,沒看她們。
這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相比較云浩,翁露對喻明夏更滿意,從書房出來之后就拉著喻明夏去她的衣帽間幫她參考服裝搭配,還聊各種時尚單品。
云知平時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但想到這是喻明夏的領域,為了有很多的共同話題,云知也認真聽了下去。
臨近傍晚,翁露才放她們離開。
走前云知還為了不浪費她剛剛除的那點草,特意多摘了兩朵花,在翁露警告的眼神下收手離開。
“很開心嗎?”
車上,喻明夏問云知。
“嗯呢,感覺我爸媽很喜歡你。”云知將摘下的花放在鼻息間聞了聞,一邊說道。
喻明夏垂眸嗯了聲。
“他們真的沒有為難你吧?”
“嗯,和你那天說的問題差不多。”
“那就好。”
回家路上云知有些犯困,但又怕喻明夏無聊,所以強打著精神偶爾和她說兩句話。
喻明夏看出了她的困倦,打開了車載音樂。
沒過一會兒,云知就陷入了沉睡。
喻明夏望了眼她,彎唇。
不知道能不能談得上喜歡,但是對她確實還算滿意。
因為兩人提出的要求,她都答應了。
身在富貴家庭,翁露和云浩似乎很擔心有人是因為錢財接近云知。
云知醒來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窗外是熟悉的小區景象。
“我又睡著了。”云知將身子坐正,懶懶地說了句,“晚上我會不會睡不著了。”
“等會回家給你泡杯蜂蜜水,助眠。”喻明夏將車開進車庫,回答道。
也許是昨晚熬了夜,現在一覺醒來云知感覺自己渾身發軟,只想就這么坐著。
直到喻明夏幫她將車門打開時,云知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還和她撒起了嬌:“夏夏,我不想動。”
她想就這么坐會兒然后再回家。
也不知是不是會錯了意,喻明夏低頭用額頭貼了貼她,輕聲說:“這兩天天氣轉涼,在外面容易感冒。來,我背你回家再休息。”
云知迷茫地看著她,倏地笑了聲:“可是你連山都爬不上去誒。”
她還記得當初爬山的時候,要她扶著喻明夏才爬了上去,要不是她,那天喻明夏能不能去到云杉寺都是個問題。
“你瞧不起我。”
“不是,我是關心你。”
“來,上來。”喻明夏轉過身將背部留給她。
“我很重的,還是算了吧。”云知慌了,推脫著。
“你在我身上的時候沒感覺重。”
云知臉頰紅了,她怎么就一下又想歪了。
喻明夏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像是想向她證明。
云知無奈,只好爬上了喻明夏的背脊,胳膊攀附著她的脖頸,撲面而來的香味讓她忍不住低頭,埋頭在她的脖頸間聞她的發香。
“知知太輕了。”喻明夏感覺到云知的小動作,走了兩步頓了頓,輕聲道。
云知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和脖頸鎖骨,回應她:“你也太瘦了。”
甚至還暗暗下決心每天要監督喻明夏多吃一碗飯,還要補充營養才行。
電梯前站了幾人,紛紛朝兩人投來了目光,而后又轉頭竊竊私語。
云知輕咳聲,小聲道:“放我下來吧。”
喻明夏知道她害羞了,于是也沒再打趣,將她放了下來。
樓道里的燈常亮著,在電梯抵達樓層時比平時更亮些。
云知瞧著喻明夏輸密碼,然后打開門。
“指紋解鎖不是更快些嗎?”云知隨口問道。
“習慣了。”
云知笑著打趣:“我看你就是想記我的生日。”
喻明夏笑:“嗯,你猜得真對。”
在玄關處換好鞋之后,云知走到沙發前,看向喻明夏:“我也能背得起你,你站上來。”
在她的眼神直視下,喻明夏無奈地走了過去,按照她的吩咐站在了沙發上,然后趴在云知的背上。
喻明夏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輕,云知說道:“夏夏,你好輕啊。”
喻明夏嗯了聲,輕靠著她。
云知還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有來有往。
云知背著喻明夏在客廳溜達了一圈,而后打開了臥室的門。
在喻明夏還在走神之際,身下突然一片柔軟。
云知將她扔到了床上。
“夏夏,”云知站著看向她,嘿嘿笑了聲又說,“該睡覺了。”
喻明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無奈道:“先洗漱。”
云知哦了聲,又走向衣櫥拿了兩件吊帶睡衣出來。
“我前兩天悄悄買的,今天穿這個吧。”云知朝她眨了眨眼睛。
喻明夏自然不會拒絕,朝她點了下頭:“好。”
“這兩天突然降溫,明天還有雨,記得起床的時候多穿點。”喻明夏接過她手里的睡裙,提醒道。
云知點點頭,心里卻想的是,明天周日她肯定宅在家里不出去,風吹不到她雨也淋不到。
洗漱完后云知剛躺上床,就見喻明夏貼了上來,正在她開心之時,聽見了喻明夏的聲音:“你是不是有點發熱?”
云知啊了聲:“剛洗完澡,有點發熱很正常啊。”
喻明夏若有所思。
云知卻似乎瞬間明白了,笑道:“你是不是緊張了。”
喻明夏輕笑了聲,隨后起身,過了會兒回來,手里泡了杯預防感冒的沖劑。
“喝吧,預防感冒總歸沒壞處。”
“那你呢?”云知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雖然這沖劑偏甜,但她還是不想喝。
“我也喝。”說完將杯子遞給云知,往客廳走去,一會兒手里又端了另一杯進來,還拿著兩支體溫計。
云知愣,喃喃道:“你在把我當小孩照顧嗎?”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真沒覺得自己生病。
她以前只聽別人說過,有種病叫你媽覺得你生病了。
“乖,這只是預防,”喻明夏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抬起她的胳膊,將體溫計放在她腋下,還道,“這兩天降溫太快,生病很難受,我不想你生病。”
云知沒再掙扎,她覺得喻明夏說得對。
預防一下總歸沒錯,這兩天她確實覺得時冷時熱的,萬一真感冒發燒就麻煩了。
于是乖乖地和喻明夏一起測了體溫。
“369,正常體溫。”云知將自己手里的體溫計遞給喻明夏看。
喻明夏點點頭,又將自己的遞給她看:“365,也正常。”
也不知怎的,云知突然噗嗤笑了聲:“我們倆在干嘛啊。”
杯子里的沖劑已經見了底,喻明夏聞言笑了聲,將杯子拿了出去。
云知思索了幾秒,然后又爬起來打算跑到浴室去刷個牙。
喻明夏也正在里面刷著牙,云知撇嘴,輕推了下她:“過分。”
喻明夏笑著給她讓了位置。
云知望著鏡子里的喻明夏和她,笑出了聲。
這樣的畫面太溫馨了。
深夜。
昏暗的房間里,響起了一道挫敗的聲音:“是不是弄得你很疼啊。”
“沒。”
“還是你來吧。”
“沒關系,再試試。”
……
……
云知醒來的時候茫然了幾秒鐘。
窗外亮著的天空提醒她,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腦海里緩緩浮現昨晚的畫面,羞得云知抓著旁邊的被子就往頭上蓋。
喻明夏被她弄得難受都沒哭,她卻因為看見喻明夏難受,感覺挫敗而哭了,到最后還要喻明夏來哄她。
云知,你好菜。
云知嘆氣。
她想起以前有人夸她的話。
問她上帝究竟給她關上了哪扇窗。
時隔多年,現在云知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云知感覺自己臉沒那么燙的時候才緩緩將被子從她頭上移開。
身旁位置已經冰涼,喻明夏應該起床很久了。
云知緩緩地爬起了床。
客廳里很安靜,餐桌上放著已經做好的早餐,還貼著便利貼。
【好好吃早餐。】
云知疑惑,隨后才回房間將放在枕下的手機打開,瞧見上面的消息。
【初雪住院了,我去看看她,你昨晚累著了,好好休息。我下午就回來。】
昨晚累著了……
她難道不累嗎?
按理來說喻明夏要比她柔弱點才對。
但此刻云知并沒有多加思考這些問題,目光停在了初雪住院這個消息上。
現在她對喻初雪的印象沒有之前那么壞,再加上她和喻明夏的關系,不管怎么說聽說她住院都應該去看望一下才對。
云知換了身衣服,一邊給喻明夏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喻初雪現在在哪間醫院,情況怎么樣。
但電話撥過去沒人接。
云知便猜到可能是在忙,沒注意手機,于是便發了個消息過去。
不清楚喻初雪情況,云知不知道就這么貿然打過去會不會吵到她。
想了會兒,云知想起了曲藍,她似乎和兩人關系很好。
曲藍收到她消息的時候,就順手將昨晚擬好的合同發了過去,讓她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添加修改的地方。
隨意聊了幾句之后,云知才詢問喻初雪的情況。
【我剛從醫院回來,急性闌尾炎,昨晚做的手術,這會兒已經醒了,沒事不用擔心。】
即便曲藍這般說著,但云知還是向她詢問了地址。
雖然她之前看不慣喻初雪,但知道喻明夏不討厭這個姐姐后,云知之前的想法也消散了,應該愛屋及烏才對。
上午十點,天空中烏云密布,昏暗得像是傍晚快要天黑似的,路上樹葉落了一地。
等會應該會下雨。
云知坐在計程車里,望著窗外打量著。
出門前她想起喻明夏昨晚的囑咐,穿了長袖長裙,不算太冷。
但沒考慮到天氣,手里沒帶傘。
但目前來看,至少在她抵達醫院前,還不至于下雨。
從家到醫院二十分鐘的車程,不一會兒就到了地點。
云知在醫院對面的店里買了些鮮花和水果,付款時看見提示才發現手機電量低。
才想起昨晚她忘記給手機充電了。
想著醫院可以充電,云知便沒買充電寶,提著鮮花和水果往住院部走去。
起初云知在計程車里時不算冷,但這會兒走在路上才發現今天的冷風像是寒冬一樣刺骨。
也不知道來前喻明夏有沒有多穿一件,在醫院會不會冷。
她來時應該多問問曲藍的。
先前她給喻明夏打的電話和發的消息都還沒有回復,這會兒應該沒看手機。
邊想著云知邊往曲藍說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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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不想告訴你讓你擔心的。”
見喻明夏和護士交流完,喻初雪輕聲道。
“你不讓我擔心,就讓曲藍一個人擔心?她是你誰?就這樣差遣她?”
喻明夏看了眼輸液瓶,淡淡道。
喻初雪知道喻明夏這是生氣了,安靜了下才回答:“那會兒我正好在和她交流工作,她聽出我不舒服,又離得近她就過來了。”
喻明夏沒說話,臉色卻依舊不好。
過了一晚上才將這事兒告訴她。
“我還是那句話,她是你誰,你這么差遣她。”喻明夏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質問。
喻初雪愣,如實回道:“好朋友,沒差遣。”
“嗯好朋友,”喻明夏從旁邊拿了個蘋果出來削著,說道,“我到的時候,看她眼睛都紅了,我是你親妹妹我都不會為你哭。”
話說一半,喻明夏沒再往下說。
聽出了她話里的提醒,喻初雪愣住了,她從來沒往別的方向想過。
“可是我和她認識這么多年,我們之間的相處一直都這樣。”
喻初雪頓了頓,看向喻明夏,又想起她對云知。
喻明夏也是剛剛才發現,所以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下。
喻初雪沉默,若有所思。
在她思索之際,喻明夏手里削好的蘋果從她面前一閃而過。
喻初雪以為這是幫她削的,出聲拒絕道:“第一天不進食。”
話音剛落,就聽見清脆的聲音。
削好的蘋果已經被喻明夏咬了一口。
喻明夏笑:“想什么呢?”
說完又咬了一口。
喻初雪知道她這是生氣了,氣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要不是曲藍說漏嘴,這會兒她還不知道這件事。
喻初雪:“我那不也是不想打擾你和云知么?大晚上的讓你拋棄云知來醫院陪我?”
“事有輕重緩急,怎么說你也是我姐,”喻明夏淡淡道,“下次別這樣了。”
“你在咒我?”喻初雪開玩笑道。
喻明夏垂眸,不理會她的話。
“看電影?聽歌?還是睡覺?”喻明夏拿著房間里的電視遙控器問道。
“陪我聊會兒天就行。”喻初雪道。
喻初雪剛說完這話,門外走進來一個護士,幫她換下了見了底的輸液瓶。
等她出去之后,喻初雪才道:“前天云知來找我問了點事情,你想知道嗎?”
“說了什么?”
語氣比之前好了些。
“不過我答應她不告訴你。”喻初雪故作為難。
“那就別說。”喻明夏淡淡道。
“真不說?”
“嗯,她讓你別告訴我肯定有她的道理。”
喻明夏說道。
喻初雪:“……”
“不過有件事兒可以說,”喻初雪頓了頓,又道,“算了,還是她到時候自己告訴你吧,看上去應該是想給你驚喜。”
“……”喻明夏瞧了她一眼,“什么事兒?”
“她不說肯定有她的道理。”喻初雪用這話反將她一軍。
喻明夏:“……”
“不過說實話,你沒有告訴她以前的事情?”
“嗯。”
“不打算說?十多年的感情,你真不打算和她說?”
“她沒必要知道。”
喻初雪驚訝:“那你這是打算徹底忘記以前的事情?”
“忘不了。對我來說,這段記憶很重要。”喻明夏垂眸,只能隱藏。
她想過,瞞不了一輩子那就再等等,找個合適的時間,當作個玩笑一樣講出來就好。
只要她不會因此難過就好。
也許是見喻初雪生病,又或許是想從她口中了解到那個所謂的驚喜是什么,喻明夏和她說的話也多了些。
“我知道。”喻初雪無奈嘆氣,“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
“謝謝。”喻明夏回道,然后給她按了個動畫片頻道。
“……”喻初雪,“謝謝,正好是我想看的。”
陪她看了會兒電視,喻明夏才抬頭看了眼時間,想起這會兒云知應該醒了,便將包里的手機拿了出來,才發現昨晚她將手機關了靜音。
早上會接到曲藍的電話也是因為那會兒她剛好在用手機搜索食譜。
喻明夏將電話撥了過去,沒接。
“我說怎么這么冷,幫我把門關上。”喻初雪指了指病房門。
也許是方才護士臨走時忘記將門關攏了,喻明夏往門后走去。
正好這時兩個護士從門外走了進來,一人抱著花一人提著水果籃。
“剛剛我們看見有個女人在你們門外,又不見她進來就問她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她將這個給了我們,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護士的話和手機里傳來的機械音相重疊。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被掛斷了。
喻初雪也猜出了什么,看向喻明夏,安慰道:“你告訴她我在哪個病房了嗎?”
喻明夏抿唇,一遍遍撥著那個號碼。
喻初雪也自知闖禍了,悄悄拿過遙控器將電視音量調低了些。
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曲藍應該快來了,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
喻明夏出門時,曲藍正好從走廊過來,笑問道:“你這是準備走了?云知呢?”
喻明夏心底慌亂,但沒有波及別人,回答道:“麻煩你照顧一下初雪,我晚點再過來。”
曲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點點頭往病房走去。
卻見病房里喻初雪仰著頭望著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
“很疼嗎?怎么這副表情?”曲藍趕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問道。
喻明夏先前的話在喻初雪心里冒了芽,看向曲藍時,目光里也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曲藍被她盯得不自在,半晌才道:“疼傻了?”
喻初雪沉默。
她似乎才想起來,從留學到回國,無論大小事兒,曲藍似乎一直都在她身邊。
喻明夏離開醫院時,外面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雨,冷風刺骨,吹得她心臟疼。
對面要么是無人接聽要么是正在通話中,她打了輛車,坐了進去。
電話總算被接通了,但根本不給她留說話的時間,只聽見聽筒里傳來冷淡又疏遠的聲音:
“我突然覺得,你和南喬好像沒什么區別。”
隨后就是機械的嘟嘟聲。
喻明夏回過神,再將電話撥過去。
得到的卻是更加冷漠的回應——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姑娘,需要幫忙嗎?”
久久沒聽見聲音,司機回頭看了眼她。
喻明夏緩緩垂眸,回答他:“景和小區,麻煩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