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定國公府的準姑爺,顧瑾郗也早早的就來幫忙,與阮祁、阮詡塵等人一起站在門口,倒是顯得已經是一家人的樣子。
當然了,近日所有說阮祁已經不行的人,看到阮祁精神奕奕的站在門口,與兒子一起迎來送往,都閉上了嘴。
阮采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該出現在門口,也就去后面幫忙了。
正張羅著送點心到前院兒,就看到江晨過來,在青芮的耳邊說了聲什么,青芮點點頭。
“怎么了?”阮采苓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黑色灰塵。
“小姐,平王府的人來了。”
阮采苓手一頓,勾起唇角笑意淡然,隨口問了句,“都誰來了?”
“平王與平王妃依舊在關押中,所以只有謝清遠帶著安陽郡主來,身后倒是跟了不少的侍衛,眼瞅著是要將咱們定國公府給包圍呢!”
來參加婚宴居然帶這么多的私人軍隊來,若說謝清遠沒有什么圖謀,張眼睛的人都不信,最近謝清遠已經與他們定國公府明面上起了沖突,加上阮采苓將凝露給放走,到現在謝清遠都沒招到人。
一想到凝露的手中攥著謝清遠這么多證據,他便不能輕易放過這個人,想來今兒個他到定國公府來參加婚宴,也有這一層關系。
好在謝清遠將季婧妍帶來了,也算是眾多不好的消息中,最讓她舒心的一個。
阮采苓點點頭,轉身對梅嬸說,“梅嬸,后廚這邊就交給您了。”
今日是大婚之日,整個定國公府中最忙的就是后廚,阮采苓十指不沾陽春水幫不上什么忙,頂多是在這里協調,梅嬸一個人操持著,她唯有感謝之意。
梅嬸擺擺手,笑著對阮采苓說,“大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啊!咱們世子爺迎娶公主,是咱們家的喜事兒啊!你快去忙!”
“好。”
正想著,該如何正當見季婧妍一面,迎頭居然就碰到了謝清遠。
這里是后院,除了丫鬟侍衛居住就是廚房這類地方,謝清遠總不會是來找茅廁的,而且看著謝清遠眼神中的怒意,阮采苓便也猜得到,他是來找自己的。
“小姐,這……”青芮見謝清遠迎面走來,有些擔憂。
她瞅了謝清遠一眼,小聲對青芮說,“無礙。”
這里是定國公府,就算如今謝清遠在前朝風生水起,他也沒有這個本事在定國公府鬧事兒,倒是阮采苓仔細想了想,要是今兒個就讓謝清遠死在他們定國公府,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謝清遠抵達定國公府,在門口看到阮祁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京城中這么多的流言紛紛,一定是阮詡塵的計謀,阮祁分明好好的站在這里,一點都沒有虛弱之勢。
外界傳言阮祁快死了的消息,一定是從定國公府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混淆視聽,謝清遠暗自咬牙,卻依舊上前恭喜。
他帶著妻子來,代表的是平王府。
但是很顯然,阮祁對謝清遠沒有什么好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人將他們引了進去。
到正聽后,他安頓好季婧妍,命侍衛守著季婧妍,自己則是打聽了阮采苓的去向,一路走到后院。
沒想到,正好碰到阮采苓從廚房出來。
關于凝露的消息,一直都是謝清遠的心腹大患,他念著凝露是自己的發妻,為自己做了這么多的犧牲,將她好生將養在風月樓也算罷了,可凝露卻偷偷給安陽寫信,說明自己的身份!
這是謝清遠不允許的!
他絕對不允許任何可能破壞他計劃的存在!
所以這段時間,謝清遠一直想著殺了凝露,可剛要動手就收到消息,凝露從風月樓跑了!
這可急壞了謝清遠。
最終收到的消息就是有人護著凝露出了京城,便再也沒了消息,也不知去向。
放眼京城,如今可以保護凝露離開的勢力,也就只有阮詡塵或者阮采苓這倆人,謝清遠今兒個是來問罪的。
可很顯然,謝清遠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謝清遠與阮采苓見面,倆人面對面站著,都沒有動作,顧瑾郗居高臨下的看著阮采苓,本想好好欣賞一下阮采苓給他行禮的姿態,可偏偏,阮采苓只是掛著詭異的笑容,靜默的看著他。
“阮小姐,我是朝廷官員,你不與我行禮?”謝清遠皺眉問,架子托的極大。
一聽到謝清遠這個口氣,青芮就氣得不行。
這人真是不要臉,難道他忘了之前住在定國公府的時候,是如何討好他們家小姐的?現在居然用這樣的語氣和小姐說話!
青芮剛要開口,阮采苓就扯了她一把,她低頭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在謝清遠的面前晃了晃。
玉佩的成色極好,不像是京城可以見到的品色,倒像是從外域來的品種。
當謝清遠看清玉佩上雕刻的花紋后,臉色大變。
翠綠色的玉佩上,雕刻的居然是皇上的玉璽!
“你怕是不知道,這枚玉佩是皇上贈與我的,并下旨,朝廷官員除了一品大臣之外,見我者,必要下馬行禮,我定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與郡主平齊,高過俊昌公主!謝大人,你一區區四品官員,想要我行禮?你配嗎?”
阮采苓一字一頓,說的鏗鏘有力,倒是讓謝清遠臉色變了又變。
可如今的局勢,外面這么多的人,隔墻有耳。
若是阮采苓沒有帶著這塊玉佩,沒有這么說,謝清遠倒是可以躲過去,但現在,他唯有下跪行禮才算是妥帖。
謝清遠咬著牙,一撩衣擺,下跪行禮,“臣謝清遠,參見大小姐。”
看到謝清遠咬牙切齒的樣子,阮采苓就覺得心情舒暢,阮采苓都能想象得到謝清遠是如何在心中罵他的,阮采苓勾唇笑了笑,“起來吧。”
謝清遠起身之后看到了阮采苓的笑容,更是攥緊了手掌。
但他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阮小姐,今日我來是找你要一個人的!”謝清遠單刀直入,不與阮采苓廢話。
阮采苓點點頭,“怎么,謝大人看上我們定國公府的那個丫鬟了?還是侍衛?安陽可允許了?”
“不是!”謝清遠立刻大喊,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沒發現其他人,他才咬著牙說,“是凝露,你把凝露藏到哪兒了!”
“凝露?凝露是誰啊?我們院兒里有這個人嗎?”阮采苓裝作疑惑的樣子,側頭問青芮。
青芮跟在阮采苓身邊時間久了,也開始會演戲,立刻搖搖頭對阮采苓說,“小姐,咱們府上沒有叫凝露的人,謝大人怕是記錯了吧。”
阮采苓回頭對謝清遠說,“記錯了?”
一看到阮采苓裝傻充愣的樣子,謝清遠更是氣憤,可依舊沒松口,“阮小姐,你別裝傻!風月樓的凝露,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你快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
“否則?”
都到這個時候,謝清遠居然還敢威脅她?膽子是真大啊!
阮采苓正了臉色,“謝大人,今兒個是我哥哥的大喜之日,你來參加婚宴的我們歡迎,若是你把前朝的那點子伎倆用在我們定國公府……”
她上前一步,抬頭看著謝清遠,神色冰冷,讓謝清遠不由得一頓。
“我保證讓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這八個字就好像是魔咒一樣,在謝清遠的耳邊徘徊不去,阮采苓只留下這最后一句話,冷冷地掃了謝清遠一眼,帶著青芮離開后院,在阮采苓走后許久謝清遠才回過神來,轉身看了眼阮采苓消失的方向,怒火中燒。
看來,阮采苓是不能留著了。
如今前朝局勢緊張,宣王與定國公同仇敵愾,對抗他們沐易琛的勢力,僅僅是他們兩個人不妨事兒,可他們的手中攥著許多證據,也有許多愿意輔佐太子登基的人,這才麻煩。
而定國公府與宣王府的關系如此親昵,所有陰狠毒辣的主意都是阮采苓出的。
謝清遠知道阮采苓的能耐,當初阮采苓被沈蕓韻算計,可是最終的結果卻反了過來,足以見證阮采苓的計量,加上近日京城中的各方勢力云集,大大小小都與宴華樓有關。
放眼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宴華樓如今的樓主已經是阮采苓。
所以她才是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人。
可偏偏阮采苓正經的身份又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是皇上親封的尊貴地位。
這才是最難弄的。
皇上重病太子監國,沐易佐與這兩家的關系也似乎很親密,曾經沐易佐還給阮采苓下過聘禮,只不過被退了回去。
只要阮采苓活著一日,對他們的計劃而言就是最大的危害。
看來,阮采苓必須要死了!
走廊一拐彎,阮采苓直接撞進了顧瑾郗的懷中。
“阮阮?”顧瑾郗下意識抱住阮采苓,低頭看了一眼。
一直低著頭走路的阮采苓沒發現有人,撞了個滿懷才抬頭,看到顧瑾郗的時候她長呼一口氣。
阮采苓不是怕謝清遠對她動手,只是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殺了謝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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