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瑾郗的時候,阮采苓才算是放了心。
“怎么了?”顧瑾郗牽住阮采苓的手,感受到阮采苓的手掌心中全都是汗。
他在前廳沒有看到謝清遠,便以為謝清遠是去找阮采苓了,畢竟阮采苓把凝露放走的事兒,謝清遠是不會輕易放過阮采苓的,顧瑾郗這才急急地找過來,沒想到阮采苓這就回來了。
阮采苓回頭看了一眼,不見謝清遠的人影,今日人多眼雜的,她早就已經命人守好了家中最緊要的地方。
畢竟謝清遠是在定國公府住過一段時間的人,什么地方最重要謝清遠都明了,尤其是阮祁的書房,以及她的思華樓。
一個是放著前朝的重要物品,一個是放著各地產業的重要名冊,這都是不能讓謝清遠靠近的地方。
門口的侍衛不怎么多,反而是這幾處最緊要的地方,她將阮詡塵留在家中的高手都派了過去。
加上今日顧瑾郗也是帶著慕白來參加婚宴的,人倒是夠用,只是阮采苓怕她看不住謝清遠。
“看誰呢?”顧瑾郗見阮采苓頻頻往后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人,便開口問。
阮采苓搖搖頭,“方才謝清遠來找我,直接找我要人,但被我反將了一軍,倒是無礙,我只是怕他會去書房或者祠堂那邊。”
“阮詡塵跟我說,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了,謝清遠不會武功,就那點小計量也不夠用的,沒事兒。”顧瑾郗輕聲安慰阮采苓。
不夠用是最好。
反正謝清遠早晚都是要死的,什么時候死也不過就是她說了算,現在不讓他死在定國公府,也是為了他們家的名聲,謝清遠來參見喜宴,結果死在這里了,說出去不好聽。
畢竟純慧是公主,一個公主的婚宴上死人了,純慧的心里肯定不舒服。
這么想想,阮采苓倒是希望謝清遠可以死在她與瑾郗的婚禮上。
前世的種種才算是過往云煙。
“我的想辦法見安陽一面,但是聽青芮說,安陽的身邊都是謝清遠安排的侍衛,根本就無法單獨與我見面。”
路過正廳的時候,阮采苓側頭看了一眼跪坐在蒲團上的季婧妍,她正看著酒杯在發呆。
既然今兒個季婧妍來了,她便不能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得想個辦法……”
前門,成家的人見門口侍衛攔著說什么都不讓進,成老夫人情急之下提起自己是阮祁姑母的身份,可侍衛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冷笑道,“我們老爺之前的確是有這么一個姑母,但是我們大小姐說了,是成老夫人自己提起往后沒有這門親戚的。”
成老夫人咬著牙。
當時只是氣話而已,沒想到,阮采苓當真做的這么絕,把所有成府的生意都劃分出去不說,連這樣的日子都不許成家的人進去,這不是擺明了和朝廷上的人說,他們阮家與成家再也不是親戚,鬧翻了嗎?
朝廷上的人,登高踩低都是這樣的人,眼看著阮家和成家鬧翻,以后會幫他們才怪!
成老夫人一開始就知道謝清遠不是一個靠譜的人,可偏偏成厲生就要跟著謝清遠一起站在九皇子沐易琛那邊,現在好了,他們成了一個棄子,得罪了阮家的關系不說,還沒了九皇子的儀仗。
因為成厲生和沈蕓韻的事兒,太子問罪他們成家,差點就削了職,現在雖然只是閉門思過。
可是誰都知道,閉門思過代表著什么,成厲生想找謝清遠幫忙,可他還一直裝傻充愣。
“扶我下馬車!”成老夫人心一橫,伸手讓成厲生與成林氏扶著她下去。
她還真就不信了,她出現在阮祁面前,他還真能不顧及多年的親戚情分?
在前門轉了好幾圈,總算是和季婧妍對上了眼神,可季婧妍也很無奈,身邊跟著四五個侍衛,想去哪兒都不方便,她只能對著阮采苓聳聳肩,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阮采苓找了個地方和顧瑾郗一起坐下,不一會兒,蘇挽月也跑了過來,只有她一個人,不見蒼溪。
“蒼溪人呢?”
“他有話要跟阮大哥說,這會兒似乎是在后院兒呢。”蘇挽月從桌子航拿起水果來吃。
其實阮采苓最好奇的是,為什么蒼溪會跟著蘇家的人一起來,難道他們不知道梁齊也來了嗎?
梁家一早就到了,雖然看起來梁齊的精神很不錯,可剛剛阮采苓發現,梁齊瞅見蒼溪與蘇挽月坐在一起的時候,神色中的落寞,似乎沒想到蘇挽月這么快與遇到了喜歡的人,還與蒼溪交談甚歡的樣子。
蘇挽月說,“蒼溪跟我爹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江湖中的身份還是皇宮里的身份?”阮采苓驚訝的人。
蘇挽月瞥了阮采苓一眼,“自然是皇宮里的身份啊!江湖上的身份與我爹娘說有什么用啊!只能嚇到他們罷了!”
所以,正因為知道蒼溪的身份,蘇家二老才明白,就算是不同意也沒有用了。
當初傳言蒼溪死了,對他們來說沒有什么用處,可現在他既然是皇子的身份,也好好地活在這里,只要蒼溪回到皇宮,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就可以進入爭奪皇位的隊伍中,可眼看著蒼溪是沒有這個心思的。
蘇本燕雖然膽小,卻也明白局勢,蘇挽月與蒼溪之間看起來總是有些微妙的情愫,蒼溪看著蘇挽月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偏執的狂熱,都是男人,蘇本燕自然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加上蘇挽月似乎沒有多抵觸,蘇本燕便也沒再說什么。
“怎么只有安陽一個人坐在那里?謝清遠人呢?”蘇挽月嗑著瓜子,用下巴抬了抬季婧妍的方向,阮采苓瞅了一眼,隨口說,“方才謝清遠去后面找我了,揚言要我交出凝露呢。”
“然后?”蘇挽月緊張的忘了嗑瓜子。
阮采苓挑眉,“然后我說不認識凝露,他氣急了,本想要糾纏,但也壓不住我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憑他還想要威脅我呢!”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該怎么單獨見安陽一面呢?
顧瑾郗說,“我記得錦瑟閣的后面不是有一片小梅園嗎?伯母愛梅花一般人都不讓靠近,你們去那邊見面就可以了,對外就說只讓女子進不讓男子進入。”
聽到顧瑾郗這么說,阮采苓眼睛轉了轉,抬手掐了一下顧瑾郗的臉頰,“對啊!我怎么忘了!瑾郗還是你聰明!”
正好在這個時候,溫如世與王凝到了。
溫如世是昨兒個晚上才回來的,快馬加鞭總算是在婚禮之前回來了,王凝很高興,加上今兒個這樣的好日子,整個人都顯得很喜慶。
“兩位姐姐。”王凝進來第一件事兒就是來找阮采苓道喜,她拉著阮采苓的手輕聲道,“恭喜阮姐姐了!得了一位公主嫂嫂!”
阮采苓笑道,“同喜同喜,你們小夫妻倆剛剛正經成婚,如世就陪我們去了邊城,總算是回來了,往后的局勢雖然不好走,但終歸你們倆能在一起。”
“是啊,只要如世在我身邊,我就什么都不怕!”
往這倆人的身后看了看,阮采苓想到了在合徹日的時候,王凝與季婧妍是說過話的,所以要是讓王凝去傳達消息的話,季婧妍應該猜得出來她的用意。
阮采苓勾勾手指,讓王凝附耳過來。
“你去找安陽……”
阮采苓與蘇挽月一起浩浩蕩蕩的帶著人回思華樓,半路上還與謝清遠打了照面,謝清遠確定了阮采苓去的方向是思華樓。
但謝清遠不知,從思華樓的后面有一條小路是可以熬過廚房抵達錦瑟閣的小梅園。
這條路不是一直住在定國公府的人是不會知道的,謝清遠頂多知道從他當初暫住的地方怎么去山蕓閣,其他的路統統不知道。
“這是要回思華樓了?”謝清遠疑惑的問。
回到位置上,剛好看見季婧妍起身,理了理裙擺。
“去哪兒?”謝清遠問季婧妍。
季婧妍垂著眸子,波瀾不驚的說,“方才聽幾個姐妹說,錦瑟閣的后面有一片梅園,如今雖然沒開花但是景色不錯,我去看看。”
本來這樣的日子,謝清遠不喜歡季婧妍亂跑,可一想到阮采苓回了思華樓,倆人碰不上面,謝清遠便也沒多想,他的確有些事情要與其他人說,還不能讓季婧妍聽到。
畢竟是將她父母置于死地的事情,季婧妍若是聽了,肯定會發瘋。
“也好,定國公府的景致不輸咱們平王府,去看看吧。”謝清遠抬手牽住季婧妍的手。
季婧妍想要后退,可是身側這么多人看著,季婧妍不想在這里觸動謝清遠的怒火。
便輕輕點頭,“好。”
想她堂堂郡主,居然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真是可笑!
在季婧妍離開廳堂后,王凝側頭看了一眼謝清遠的身影,小聲對溫如世說,“我是真沒想到,謝清遠居然敢這樣對待安陽郡主。”
溫如世說,“你不懂,安陽郡主與大小姐不一樣,她雖然是個郡主的身份,但實際上,只是一個名頭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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