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阮采苓聽到這話笑得眉眼都彎彎的,青芮在后面布菜,阮采苓本意是坐在顧瑾郗身邊的,但是阮詡塵眼疾手快的拉住阮采苓,硬生生的把阮采苓拉到自己身邊來,阮采苓側(cè)頭就瞪了阮詡塵一眼。
結(jié)果阮詡塵當(dāng)做沒看見一樣,面色如常。
倒是顧瑾郗看了看阮采苓。
“大哥,你干嘛啊!”阮采苓趁著青芮還在放盤子的工夫,湊近阮詡塵的耳邊小聲問。
但阮詡塵裝作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明知故問,“怎么了?咱們在家吃飯的時候,你不都是坐在我身邊嗎?我以為你認(rèn)錯了大哥呢!”
阮詡塵,“……”大哥居然來這套!
阮采苓連翻白眼的欲望都沒有,直到青芮下去,阮采苓才重新對顧瑾郗展露出一個笑容。
“這就是上次做牛乳糕的那個人?”顧瑾郗問。
“對啊!味道怎么樣?”
顧瑾郗說了聲好吃,這手藝的確是好,顧瑾郗也沒少在宮中留宿用膳,但御膳房的味道跟這里一比就差得遠(yuǎn)了,不過顧瑾郗還想起那天阮采苓脫口而出他喜歡吃桃花酥的事兒。
這位阮采苓好像對自己的了解有些太過啊!
雖然有些習(xí)慣并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他常常去如意齋給家中長輩買綠豆糕這種事兒,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打聽到,可他本人的口味阮采苓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些事兒,恐怕連阮詡塵都不見得知道吧?
“食不言寢不語,你少說話!”阮詡塵給阮采苓夾了一筷子魚,打斷了阮采苓和顧瑾郗的對視,阮采苓側(cè)目瞪了大哥一眼,“顧大哥,那天爽約真是不好意思,但大哥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能輕易離開。”
顧瑾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既然如此,阮兄覺得自己何時現(xiàn)身比較好呢?”
在家中也藏了不短的日子了,要是繼續(xù)藏下去反而讓人起意,連顧瑾郗都能輕而易舉聯(lián)想到自己是藏在家中,旁人難道就想不到嗎?
于是阮詡塵說,“明日我就去查賬,已經(jīng)吃了這么大的虧,只怕是不敢再來了。”
“嗯,也好。”顧瑾郗頓了頓,突然抬頭看著阮采苓,“既然如此,那明日便續(xù)上我們前幾日的約吧!”
阮詡塵:“……”微怔,他怎么都沒想到顧瑾郗居然來這么一出!
再看自己妹妹,那一雙眼睛恨不得就貼在顧瑾郗的身上,阮詡塵埋怨自己把阮采苓養(yǎng)的太好,雖然有些計謀,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完全就是一只白兔啊!
阮采苓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
這一頓飯吃的阮詡塵一直憋著氣,但偏偏又什么都說不出來,阮采苓本來不大高興,因為阮詡塵的阻攔,可聽到顧瑾郗說明天要見自己后,直到顧瑾郗悄無聲息的離開都是帶著笑意的。
她坐在書房中捧著下顎,阮詡塵端著茶進(jìn)來,看見阮采苓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道,“那顧瑾郗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你也稍微防范一點!你以為大哥都是為了什么?”
“好啦大哥,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嘛!但是顧大哥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
怎么阮采苓就這樣相信顧瑾郗呢?連阮詡塵都想不明白,明明只見過幾面的人,怎么在阮采苓的心中就成了抹不去的影子。
但也無可奈何,這是唯一的妹妹,阮詡塵能做的也就是縱容成全。
最好顧瑾郗不要把利用的心思打到苓兒身上,不然……
阮詡塵轉(zhuǎn)過身去,目光一瞬間變得冰冷。
不然他會讓顧瑾郗付出代價的,哪怕傾盡他定國公府世子的一切,也不會放過傷害苓兒的人。
是夜,定國公府后院,專門為了表小姐沈蕓韻開辟的院落,名叫山蕓閣。
夜空星云密布。
而山蕓閣滅了燭火的房間中,卻傳來了一聲聲跌宕起伏,惹人耳紅的聲音,在遮掩的窗簾中伴隨微風(fēng)緩緩飄出。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謝清遠(yuǎn)從沈蕓韻的身上翻下去,躺在一側(cè),粗重的喘息著。
而沈蕓韻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香汗淋漓,臉上還有未散去的紅潤,她扯過被子來擋住自己的身子,側(cè)躺著勾著紅唇在謝清遠(yuǎn)的胸膛上畫著圈。
“清遠(yuǎn),這事兒暫且算是斷了,咱們得換個辦法了!”沈蕓韻的聲音夾雜著還未散退的嬌柔,讓謝清遠(yuǎn)沒忍住又在她的胸口狠狠掐了一把,引出一片紅印。
沈蕓韻輕聲呼痛,眸光卻全然帶著風(fēng)情。
關(guān)于她說的事兒,謝清遠(yuǎn)也覺得納悶?zāi)兀@阮采苓的心思他和沈蕓韻是摸準(zhǔn)了,才定了計劃,把阮采苓給推進(jìn)水中的。
并且他對自己的樣貌也是很有把握,知道怎么才能得到阮采苓的喜愛。
但為何,這阮采苓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呢?
還連帶著后期的英雄救美的計劃也沒能成功,反倒是讓阮采苓和宣王世子顧瑾郗越走越近,這是他和沈蕓韻意料之外的。
要是阮采苓和顧瑾郗因此成了一對,那他豈不還成了媒人?
呵呵,那太諷刺了,他也絕對不容許那樣的結(jié)果出現(xiàn)。
謝清遠(yuǎn)皺眉問,“會不會是百花節(jié)的時候,她瞧見咱們在一起就誤會了?所以打算成全我們?”
沈蕓韻搖搖頭,本來她也覺得阮采苓或許是誤會了自己和清遠(yuǎn)的關(guān)系,可轉(zhuǎn)眼間阮采苓就笑面相迎顧瑾郗,尤其是最近阮采苓與自己生疏,思華樓更是嚴(yán)加防范,沈蕓韻也不能靠近。
“我問過阮采苓,她并不在意那天咱倆一起出現(xiàn)的事兒,但宣王世子我卻不知為何,他倆明明都沒有交集呢!現(xiàn)在阮采苓對我也有了防范之心,況且這廚師剛剛被轟出去,我有些敏感,不能再待人進(jìn)來了!”沈蕓韻低著頭,手指尖還在謝清遠(yuǎn)的胸口上畫著圈。
“不過好在,那個廚師一頭撞死了,倒是沒有說出不該說的,我今兒個晚上陪著阮蘇氏和阮祁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他們懷疑我,到底是沒有扯出我的關(guān)系,還好!”
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謝清遠(yuǎn)緩緩的出了口氣,鼻翼間滿滿的麝香味兒,謝清遠(yuǎn)低頭就看到沈蕓韻魅惑的紅唇,一時心忍難耐,再次低頭親了上去。
“你是說,昨兒個晚上有人從山蕓閣離開?還是男子?”
坐在馬車上,阮采苓一只手戴耳環(huán),目光卻帶著驚喜。
驅(qū)趕馬車的是江晨。
今天一早,阮詡塵大搖大擺的從自己院落走到大廳陪著爹娘一起吃早飯,阮采苓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樣,梳洗打扮,連耳環(huán)都沒帶好就趁著爹爹找大哥商議事情的工夫,跑了出來。
再晚一會兒,又不知大哥要找什么借口把自己攔在家中呢!
“是,那背影輕車熟路的從山蕓閣到定國公府后門,開門出去,想來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出入山蕓閣的人!不然不會如此熟悉路線!連火把都不用打!”
江晨現(xiàn)在算是阮采苓身邊的侍衛(wèi),出行她也只帶青芮和江晨兩個人,今天能見到顧瑾郗本來就很高興,但聽到江晨的話就更高興了。
正愁抓不到沈蕓韻的把柄,現(xiàn)在好了,這人居然這么大膽,半夜與謝清遠(yuǎn)茍且!
真是惡心!
一想到自己前世居然被這兩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阮采苓就一陣反胃。
馬車顛簸,阮采苓想著想著差點把早晨吃的兩口點心給吐出來。
見阮采苓突然捂著肚子干嘔,青芮嚇了一跳,江晨聽到聲音也趕緊停了馬車,阮采苓先開簾子呼吸幾口清新空氣,這才把胃中的不適感給壓下去。
她拍拍胸口,“沒事兒,繼續(xù)走。”
昨天跟顧瑾郗約定好了,她到宣王府門口等顧瑾郗,但是馬車剛剛靠近,就見慕寒在門口等著,江晨道,“小姐,是世子爺?shù)氖绦l(wèi)。”
侍衛(wèi)?
吁!
馬車停下,江晨從車上跳下來,與慕寒拱手,算是打過招呼,慕寒也回了一禮。青芮扶著阮采苓下了馬車,從表情上,阮采苓就能分辨出慕白和慕寒兩兄弟。
不帶一點笑意,這肯定就是慕寒了!
“慕寒,顧大哥呢?”阮采苓問。
慕寒面癱般對阮采苓單膝下跪行禮,“稟大小姐,皇上有事請世子入宮商議,世子讓屬下在這里等著您,告知您一聲,今日只怕是不能見面了。”
入宮了?怎么又入宮了?
阮采苓看著宣王府的門,咬著下唇想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顧瑾郗出去玩,結(jié)果又被皇上給攪和了!阮采苓氣不打一處來,但看慕寒這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的。
“罷了,你起來吧。”
“那小姐,咱們是回府嗎?”青芮扶著阮采苓的手問,阮采苓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抬手遮住唇在青芮耳邊小聲吩咐,青芮后知后覺哦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大小姐?”慕寒瞧著阮采苓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上前一步。
阮采苓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慕寒,笑著問,“這兩天可有發(fā)生什么高興的事兒?”
慕寒:“……”不想理會不想回答,但這是定國公府大小姐,他不理會的話,便是沒規(guī)矩。
最終慕寒搖搖頭,“屬下事忙,沒什么高興的事兒可與大小姐說。”
還是一貫冰冷的語氣,絲毫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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