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吃?”白洲陽用拿著棒棒糖的手指著白川,一臉天真。白海抱著小兒子,眼里哪里還裝得下一旁落寞的白川,他重重點點頭,只顧逗趣懷里討喜的小家伙,寵溺的說
“嗯,那就賞給哥哥。”
白川臉上一層冰色,猩紅的眸子像極了冬夜里留下的一灘鮮血,觸目驚心。
賞?這算什么?施舍嗎?奪了他幸福的人如今在施舍他愛?錯了,都錯了,這是他的,這原本就是屬于他的。
“哥哥,給!”
白洲陽舉著棒棒糖飛奔而來時,踉蹌了幾步,終于跑到他面前。揚起的笑容比夏日的太陽,還要熱烈。
而白川與其相反,一股寒氣裹挾著怒氣沖過來,圍繞在他周身,充斥他腦海,不容許他思考。
“滾!”
他一揮手,那被甩在地上的被世人稱為甜蜜的東西,在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這所房子里,早早預埋下的那顆炸彈在此刻被點燃,爆炸,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世界,瞬時崩塌。白川不知道爸爸是如何沖過來的,只記得掛在正前方媽媽的照片,朝他莞爾一笑。“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白洲陽被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大滴大滴眼淚不住的往下砸,一朵朵銀白色淚花在地上綻放。
白川左邊光潔臉龐慢慢滲透出殷紅,嘴角,溫熱液體緩緩流出來,砸落在地上,濺起來的鮮紅絢爛無比。
“呵!”白川冷笑,“還真是狠,不過比媽媽,這根本不值一提!”
他一字一句,像子彈,一槍搶射向白海,直中要害。眼里閃過的悔還沒說出口,白川奪門而出。巨大的砸門聲,直接宣布了他白海的死刑。這個孩子,怕是再也挽回不了了吧。手重重放下來,亦如他的無奈。
白洲陽在白川奪門而出的瞬間,邁開小短腿跟上去。哇哇大哭,“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古雪和保姆正在廚房忙碌,聽到聲音立馬跑了過來,客廳里一片狼藉,看著白海的表情,不用多說,也猜到了,急急忙忙朝白洲陽方向追了上去。
徐妍妍這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里的深夜她和沈南走在浩瀚無垠星空下,身旁的月季嬌艷欲滴繞滕攀附,朵朵以最美的姿態綻放,螢火蟲斑斑點綴,為她們打造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童年。可是一回頭,沈南不見了。她張皇失措,感覺自己一下子沒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兒走去。她拼命往回走,往回走,可是過往熟悉的一切就如一場夢境一般是一場虛無縹緲,觸手不見的虛影而已。她害怕到大叫,可是一張口,所有的聲音像是被什么吞沒了一般,她越來越害怕,星空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漩渦,驟然出現的黑洞,深不見底,在她上空旋轉。接著她慢慢飄起來,向那個黑洞飛去,自己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就這樣,被黑洞吞沒。
然后她醒了,教室里安靜得不像話,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