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風過樹梢，陽光正好。
    他們彼此正當年少，個無憂無慮的十七歲，個將要成年的十歲。
    樹梢蟬鳴，校園里的梧桐樹枝葉繁茂。
    “聞離，接球——”籃球場上，個男生吹了個口哨，沖經過籃球場的聞離喊。
    聞離丟下書，抬手接住飛來的球。
    他抱著球轉身，太陽很大，他被曬的微微瞇起眼，不遠處男生沖他喊，“丟過來！”
    聞離低頭看下球，勾唇壞笑了下，下秒運球、快速奔跑，個跳躍，直接扣籃。落在地面，他拍拍手，回頭，眉目飛揚。
    少年饒朝氣蓬勃最是吸引人。
    “起打場嗎？”剛才喊聞離的男生跑到他面前，邀請他。
    聞離剛才耍了把帥，現在技癢，就毫不猶豫點頭，加入了男生的隊伍。
    奔跑，跳躍，傳球，運球，三分投球。
    聞離在球場上，就像是個巨大的發光體，周圍漸漸圍過來群女生，尖叫聲打破寧靜的午后。
    又個三分進球，聞離停下來，滿頭大汗，身上的校服已經被汗浸濕，他狗樣甩甩腦袋，熱汗跟水樣往地上滴。
    有女生跑向他，給他遞條干凈的手帕。
    “擦擦吧。”女生并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笑容配上她的臉，很漂亮。
    是隔壁班的班花。
    聞離瞬間紅了臉，“我、我……謝謝。”
    正要接過手帕，聞離余光瞥到不遠處站著個高瘦的身影，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猛地記起自己跟人約好，他大驚，手帕也來不及拿，飛快抄起地上的書，跑到那個人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記的。”聞離聳拉著眉毛，著急忙慌道歉。
    “我看你玩的很開心。”穆離越垂眸，指腹劃過聞離的臉頰，擦掉滴落下來的汗。
    他抿了抿唇，“還有美女給你送手帕。”
    “那個，”聞離不太好意思，“我不是流了很多汗嘛。”
    “你喜歡她？”穆離越深深望著聞離，聞離的臉頰因為運動后，通紅片，雙眼睛尤為漂亮，淺色的瞳孔映著陽光，如同塊清澈透亮的琥鉑石。
    “沒有沒有！”聞離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可不要亂呀，萬傳出去，對她不好的。”
    頭發上的汗滴下來，他皺了下鼻子，問穆離越，“我可不可以去你家洗個澡啊？”
    “不是喜歡打球？”
    聞離癟癟嘴：“現在打完了嘛，好熱啊，出了好多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揪著穆離越片衣角，尾音軟乎乎的撒嬌，“拜托拜托，好不好？”
    穆離越低頭，看眼聞離揪著他衣角的手，視線往上，又對上聞離亮亮的眼睛，唇角勾了勾。將聞離抱在懷里的書拿走，他轉身，“跟上來。”
    聞離開心的原地蹦蹦，尾巴似的跟著穆離越出學校。
    洗了澡，換上穆離越的校服，聞離轉了圈，有點郁悶：“大了好多啊。”
    穆離越看到他濕漉漉的頭發，：“過來。”
    聞離跑過去，被穆離越按在沙發上，自己取來吹風機，幫聞離把頭發吹干，吹完才：“你還會長高。”
    聞離開開心心，“當然呀，我覺得我會比你還高，你現在多高？”
    穆離越呼嚕了下聞離翹起來的撮毛，“米四，還在長，你要超過我就不用想了。”
    聞離轉身，跪在沙發上，兩手扒在沙發背，哼哼：“哪有你這么的，不是應該鼓勵我嗎？好歹是個夢想呢，雖然我現在才米七七，是有點距離沒錯。”
    穆離越掐了下他的臉，“這個夢想不行，你換個。”
    他彎腰靠近聞離，鼻尖輕輕嗅了嗅，心情很好，“你現在身上的味道跟我樣了。”
    穆離湊得太近，聞離能夠感覺到他話時，溫熱的氣息灑在脖頸上，耳根忍不住開始發燙，他默默換個姿勢，拉開了距離。
    嘴上：“我剛才洗澡用的是你的洗發水和沐浴露么，當然就樣了。”
    “我喜歡這個味道。”穆離越繞到聞離身邊坐下，抽了支煙點上，眼睛被煙霧遮蓋，看不清神色，“阿離，你以后跟我用樣的，好不好？”
    聞離抬高手臂嗅了嗅，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他蠻喜歡的，就：“好呀，我待會去把牌子記下來，回去跟我媽。”
    穆離越笑了聲，“好。”
    聞離沒忍住，拿走穆離越手里夾著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別抽了，就算想找演戲的感覺，也不要這么抽。
    抽煙對身體不好，你才多大啊。”
    “不抽煙，我更找不到感覺，沒辦法繼續演戲，阿離還會喜歡我嗎？”他注視著聞離。
    “當然啊，我可是你的頭號粉絲，超超超喜歡你。”聞離夸張地。
    他又看著穆離越，認真無比，“你現在的狀態，只是段時間的迷茫，就像青春期樣，是短暫的。
    你那么熱愛它，上定不會辜負你。
    我相信你很快會王者歸來，到時候，肯定光芒萬丈。”
    穆離越伸手去揉聞離的耳垂，笑起來，“那我要是想抽了怎么辦？阿離給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聞離想了想，“那吃糖？棒棒糖？”
    “我不喜歡甜食。”
    “你好煩哦，挑食鬼。”聞離盤著腿，托著下巴，認真想了半，突然用力拍了下大腿，眼睛亮晶晶的。
    “有了，吃開心果吧，開心果開心果，就是開心么，你把開心吃下去，肯定會開心。”
    ……
    開心果。
    聞離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又記起穆離越后來采訪的時候他喜歡吃開心果，所以，是因為他啊。
    “聞離？”
    耳邊傳來的聲音，把他的記憶從過去拉回來。
    聞離轉過頭，就見陸啟晟已經換上校服，他們凈身高只差了厘米，不過陸啟晟比他壯，站在起，差異挺明顯。
    “你剛剛出神想什么？”陸啟晟，“我喊你好多次了。”
    “抱歉，想起些私事。”
    陸啟晟沒多問，：“那現在準備好了嗎？好聊話，開始吧，這次錄制比較趕。”
    聞離又看眼鏡子里的自己，收回視線點點頭，“嗯。”
    Mv拍攝并不難，對演技沒什么特別的要求，歌手不是演員，唱歌唱得好就行，演技好是加分項。
    Mv導演過去是攝影師，對光影構圖很有自己的套，他看聞離和陸啟晟穿著校服站在起，就笑得特別滿意。
    好看的人，拍起來也特別享受。
    這場是樓梯間的戲。
    兩人初定情，外面人來人往，熱鬧喧嘩，他們待在樓道里，沒有旁人，并肩坐著，勾著手指，對視時，聞離羞澀，陸啟晟溫柔。
    導演特地選了靠窗，陽光恰好照進來的位置，他讓聞離坐在陽光下，攏在光里。陸啟晟坐在旁邊陰影處，兩人勾著的手指也在陽光下，光線里的塵埃跳著舞。
    這幕拍起來容易，聞離和陸啟晟走了遍，就正式開始拍。陸啟晟NG兩次，這條就過了。
    下幕是籃球場的戲，陸啟晟打球，聞離坐在旁邊看，陸啟晟打完球，從聞離身后取水，滴汗恰好落在聞離臉頰。
    這個時候，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神悸動、纏綿。
    導演抬頭盯著太陽半，指導兩饒走位和站位。
    “聞離，待會你坐這里，等頭上有陰影落下來，才慢慢仰起頭，下顎線條這里注意角度，點點向上，眼睛先從陸啟晟的胸口往上走，到他喉結的位置停停，再繼續往上，跟他對視。”
    聞離點頭，“好。”
    導演又對陸啟晟：“你待會走過去，停在跟聞離差步的距離，彎下腰從他身后取水，你的眼睛要看著聞離，眼神帶點痞壞的笑——你要讓人知道，你是故意這么做的，情趣，懂嗎？”
    陸啟晟思考了下，“明白。”
    拍完這幕，已經午。
    導演宣布休息，下午再繼續拍攝。
    聞離吃著盒飯，有點心不在焉。
    MV拍攝的幾場戲，他跟穆離越高的時候，差不多都經歷過，只是他們不像主角，沒有定情，更沒有那種纏綿。
    杜垚給他倒杯咖啡，見他撥著飯菜，沒有吃，問道：“怎么了？不好吃？”
    “沒有，我想事情。”
    “想什么？”杜垚，“你今狀態不太好，是發生什么了嗎？”
    聞離搖搖頭，他什么都不能。
    “算了，我也不探你**，總之你別影響工作就好。”杜垚著，話鋒轉，話題繞到昨晚上，“對了，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聞離喝著咖啡，抬起眼眸，“嗯？”
    “記得昨晚那個熱搜嗎？我剛聯系人要撤，就有人提前幫你了，還幫忙控評，你覺得是誰幫你？”
    聞離握著咖啡的手緊了緊，垂下眼睛。
    是穆離越。
    其實不止這次，以前很多事情上，都有穆離越幫他的痕跡。
    “可能是秦海團隊出手了，那個機場熱搜，應該是他們團隊自己買的，我意外出現，吸走注意力，他們自然要撤熱搜和控評。”
    “是嗎？”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聞離面不改色，“當然，不然還能有誰？總不會是公司吧？”
    “……”杜垚翻白眼，“呸，怎么可能，你當初得罪那位，老板氣得半死，差點就把你冷藏了。如果不是那位少爺還有點良心，你已經涼涼。”
    “這不就是了。”聞離攤手。
    杜垚想來想去，想不到有什么人會幫聞離，最后只好認同他的法，“可能真是秦海吧。”
    吃過午餐，導演來找聞離。
    “我想加場戲。”他：“吻戲。”
    聞離愣了愣，“吻戲？”
    “蜻蜓點水就好，配合歌的**，很合適。”導演又喊住陸啟晟，把他叫過來，告訴他想法。
    陸啟晟看聞離，聞離下意識蹙眉。
    如果是別人，他就還好，可對象是陸啟晟，他真的覺得，陸啟晟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陸啟晟移開目光，對導演：“我跟聞離商量下。”
    “校”導演點頭。
    聞離抬頭，“就在這里吧。”
    又對杜垚：“我跟陸啟晟單獨，你先離開。”
    等杜垚走了，聞離才看向陸啟晟，直白地拒絕：“我覺得，并不需要加這個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