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云寂怔了一怔, 而后恍然道:“怪不得……”
若是此事涉及了白翩翩, 怪不得白樂樂寧可要找慕容瑜, 也不愿意和自己家人商量。
所以, 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
“閣主,您覺得這事真是白貴妃做的?”
“就算不是, 白翩翩也脫不了干系?!痹萍盘鹗终砹艘幌律y的頭發(fā):“繼續(xù)盯著木懷謹(jǐn), 他才是最麻煩的那個。”
付波恭敬應(yīng)了。
“看著這里。”云寂最后望了一眼水榭, 轉(zhuǎn)身離開了。
付波在他身后打了個唿哨,聽到四周傳來應(yīng)和鳥鳴, 方才放心跟著他離開。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晏海從蜷縮的姿勢中有些艱難的抬起頭來。
借著天光,他瞇起眼睛,終于能大致看清對岸的景色。
從這里看去, 岸邊的蘆葦長草極其茂密,再往后面是一片飛檐翹角,似乎是十分華美的屋宇。沿湖四周有一條蜿蜒的步道,只是大半都被荒草遮掩, 而步道另一邊被茂密的樹木擋住,一點也看不清其外的情形。
他正思考著這是什么地方,該怎么脫身的時候, 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噓聲。
“噓!”
這一聲更清楚了, 晏海愣了一下, 扶著門框站起身來, 四下看去。
果然目光所及, 在水面下潛過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他想了一想, 不動聲色的走進了屋里,將四周的窗戶都關(guān)上了,獨獨留了朝西的那一扇。
因為這個位置剛好處于死角,就算有什么動靜,外頭也是看不到的。
轉(zhuǎn)頭又看到了那邊被棄之角落的云霞刀,他撿起來藏在了袖子里,接著往后退了幾步,靜靜的對著那扇窗戶。
過了很短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影從外頭跳了進來。
這人靈巧的落了地,矮著身子將身后的窗戶關(guān)上,開始對著墻大口的喘氣。
“月留衣,你這是發(fā)什么瘋?”晏海冷冷地說道。
那人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才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了一張依然滴著水的花容月貌。
“我發(fā)瘋?”她卻沒有立刻站起身來,而是索性坐到了地上:“你那個情人,才真是發(fā)了瘋吧!”
“胡說什么。”晏海嫌棄的看著她:“你怎么這副樣子?”
上一回見到她還是那般裝模作樣的,誰能想到才多久不見,突然就變得這么狼狽了。
“你好本事??!”月留衣仰頭看著他:“有這么個厲害的靠山,還一點也不動聲色,轉(zhuǎn)個頭把我半條命給折騰掉了,耍我呢是吧!”
“不知所謂?!彼汛采夏菞l錦被丟到月留衣的頭上,她渾身滴水,衣服都貼在了身上,實在有些是不堪入目。
月留衣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正要說話,看到了被子上的血跡,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好像過得挺開心的?!彼坪醴砰_了顧忌,連哥哥都不喊了,直接你啊你的說:“這把年紀(jì)了,別太放縱,小心樂極生悲?!?br/>
晏海面色沉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尾指。
月留衣知機的住了嘴,用被子把自己好好的裹嚴(yán)實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晏海停頓了一下,又問:“這是……什么地方?”
月留衣原本要回答第一句話,但被他這第二句問話給噎住了。
“咳!”她假裝清了清喉嚨,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里是長公主府,是云霓公主的舊居。”
晏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后那扇屏風(fēng)。
從看到這面屏風(fēng)開始,他其實也隱隱猜到了這是什么地方。
鳳凰這種圖案,非皇家是不能使用的。
“這座湖叫做落云湖,當(dāng)年云霓公主就是死在這水榭里頭的?!痹铝粢聨еθ荩瑵M含惡意的說:“聽說這地方時不時還會鬧鬼?!?br/>
晏海卻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深思的看著她。
“你看我做什么?”月留衣被他看得背脊發(fā)寒,忍不住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似乎變了……這十多年你銷聲匿跡,就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這世間可比島上強多了,什么沒有??!我當(dāng)然過得很好。”月留衣嗤笑了一聲:“但是我想不到的是,我們堂堂的翠微君,怎么就變成了朝暮閣主云寂的情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有些輕蔑之色。
雖然云寂在世人眼里,可能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在她的眼里這種身份真是算不得什么。
雖說那人的確有些可怕……想到之前那場不甚愉快的會面,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說起來,你怎么會知道大逍遙訣的事情?”晏海瞥了她一眼。“你還知道些什么?”
“你始終覺得我比你蠢是嗎?”月留衣瞇起了眼睛:“就你有本事打開暗室,我不行嗎?”
“所以你在我后頭進過暗室?”晏海沉吟了片刻:“還有誰和你一起進去了?”
“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月留衣十分疑惑:“暗室里除了那個大逍遙訣的空盒子,其他也沒什么特別的?。 ?br/>
“所以,有人和你一起進去了?”
“月凌寒,她跟著我進去的?!痹铝粢缕擦似沧欤骸八雇蝗粰C靈起來了,還跟的那么緊,生怕會把她給丟下的樣子。”
“上船的時候,我讓你去搜她的身,你好好搜過了嗎?”
“當(dāng)然了,我……等等!”月留衣從地上站了起來?!澳阍趹岩?,那小崽子干了什么?”
“陰蝶和陽蝶,加上血蝶還有蠱蝶,這些本來只屬于千蓮島上的東西,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世上的,可是現(xiàn)在除了命蝶,它們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我不得不懷疑,有人從島上帶出了它們的幼蟲?!标毯4瓜卵酆煟骸斑€有就是殷九的雪霰花……我當(dāng)時親手搜過殷九和殷十二,還有那個和尚,他們上船時都沒有攜帶任何的東西,所以我想來想去,始終只有你和月凌寒最有可能。”
原本他要去一一搜身的,但因為當(dāng)時已經(jīng)除去了偽裝,那個和尚死活都不答應(yīng)讓他搜月留衣和月凌寒,最后只能讓她們當(dāng)著自己的面互相搜了一遍就作罷了。
如今看來,簡直愚蠢透頂!
什么世俗規(guī)矩,男女不親,都是屁話!
怎么就信了那個禿驢的邪!
“不可能的,她就是拿來湊數(shù)的,武功那么差人又蠢膽子又小,怎么可能會有那種心機?”月留衣?lián)u頭否認(rèn):“而且我當(dāng)時搜她的身上,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豢赡苁撬?!說不定都是殷家那兩兄弟,殷九那廝……”
“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月留衣面色不善:“什么?”
“自以為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