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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48

    懷里的身軀那樣柔軟, 程湛兮的心跳聲緩慢而沉重,呼吸很深,鼻翼間盈滿郁清棠身上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氣, 一下一下地瓦解著她為數(shù)不多的自制力。
    她腦子有點不清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處在夢中。
    耳旁傳來的女人氣息和她一樣急促。
    程湛兮越來越控制不住,白皙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低頭去尋找女人的紅唇。
    郁清棠瞳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環(huán)在她腰上的指節(jié)緊了緊,及時偏頭避開。
    程湛兮唇瓣擦過她的唇角。
    帶來近似觸電的感覺。
    郁清棠短暫地一僵, 手臂更緊地抱住了她,把臉再次深埋進她的頸窩。
    程湛兮為她身上的氣息深深著迷, 剛睡醒的頭腦理智還沒有上線, 一時沒有想太多, 轉而去吻她的臉頰和耳朵。
    ……
    門后的氣溫越來越高。
    郁清棠的手不知何時掛在了程湛兮的肩膀上,依靠著她托扶自己的力道才能支撐自己站穩(wěn)。
    程湛兮半摟半抱她到沙發(fā), 將她放在自己腿上,跪在自己的膝蓋外側。
    這樣的姿勢適合接吻。
    程湛兮指腹撫了撫她的下巴, 上移到飽滿的紅唇, 溫柔地按在下唇中央。
    唇瓣干燥, 因為燃起來的迷情而越發(fā)地渴求, 半張不合。
    程湛兮指腹貼著磨了磨,感受著她吐出的微灼的氣息, 郁清棠心口起伏了一下, 神經(jīng)緊繃。
    程湛兮放開手,繞到她頸后,修長五指穿進女人烏黑冰涼的長發(fā),扣住她的后腦往下壓。
    她的力度溫柔卻霸道, 帶著某種讓人戰(zhàn)栗的心動。郁清棠忽然生出巨大的惶恐,趕在徹底迷失之前,脫口道了句:“不要。”
    兩人的唇距離只剩下不到三公分,程湛兮停了下來,眼神里蘊藏著渴望,但還是尊重地問她:“不要什么?”聲音微啞。
    郁清棠看進她的眼睛里,好像看進了一汪深潭,難以自拔地淪陷進去。
    她立刻垂下眼瞼,低低地說:“我不接吻。”
    程湛兮大腦短暫地清明了一瞬,但距離實在太近了,她看著意中人纖長卷翹的睫毛,燈光下映照的柔美臉頰,宛如白玉做成的雕像,很快又情迷意亂起來,抵擋不住內(nèi)心的本能。程湛兮勾著女人的后腦勺繼續(xù)往下,吻落在她的下巴,紅唇微啟,貝齒叼住下巴的軟肉,輕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輕輕噬咬。
    郁清棠連指尖都發(fā)麻,情不自禁地向后揚了揚細白的脖頸線條。
    程湛兮終于放開了她的下巴,紅唇輾轉,遵循她的意愿。
    ……
    程湛兮暖熱的唇瓣再次回到她柔滑的臉側,捧起她的臉頰,便要吻過來。
    剛經(jīng)歷過一輪前奏,郁清棠呼吸不穩(wěn),聲音比方才低了許多,也透著輕啞,依舊避開,提醒她:“我不接吻。”
    程湛兮茶色眸子里漾著水霧,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透出楚楚可憐的意味。
    原來開了燈的她是這樣……
    郁清棠閃過一個這樣的念頭,心臟跟著一軟,旋即眸色微寒,表情漠然,更清晰地解釋道:“可以上床,但我不接吻。”
    這話似曾相識,像一記重錘把程湛兮從欲念的旋渦里敲醒。
    這不是一場夢,她在這一刻卻無比希望只是夢境。
    她在客廳的燈下看了郁清棠很久,慢慢地把她卷起來的睡衣放下,溫柔地替她牽了牽領口,理順長發(fā),爾后她起身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過來,一人一杯沉默地喝了,送郁清棠回到了2101。
    程湛兮站在門口,溫和神色與往日無異,只是不再有燦爛笑容:“郁老師晚安。”
    郁清棠說:“晚安。”
    大門帶上,里面的鎖落下時咔噠一聲,程湛兮背對著2101,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她木然地回到家中,拿過手機。
    郁清棠收到了程湛兮的道歉和解釋。
    【我今天在外面一天,回家太累了,洗完澡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門鈴響的時候我還是暈乎乎的,之后開門……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做出了不合適的行為,對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
    郁清棠開著調(diào)低了音量的電視機,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視機上的家長里短,沒給自己猶豫的機會,隨手打字道:【沒關系】
    兩個成年人,獨處的環(huán)境,安靜的樓道,曖.昧的氛圍,還是有過一次床笫之事的關系,忽然擦槍走火并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只怪當時的氣氛撩人,讓人迷了心智。
    郁清棠閉了閉眼,去廚房倒了第二杯水,深吸了口氣,轉身進了浴室。
    程湛兮合眼重新躺在了沙發(fā)里,眼球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轉動。
    許久,她睜開雙目,伸手去拿擱在茶幾上的手機。
    和郁清棠對話的消息靜靜地躺在里面,證明這一切真的不是她睡得昏昏沉沉間臆想出來的夢。
    程湛兮嘆了口氣,抬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
    郁清棠的那句話,換過來就是走腎可以,走心免談。
    程湛兮苦笑了聲。
    應該慶幸郁清棠愿意和她走腎嗎?畢竟第一次去酒店的時候她對自己挑來揀去的,還是憑借體檢報告獲得了優(yōu)勢。
    程湛兮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忽然回過味來,為什么不可以想呢?
    先前的那次,她光是為了調(diào)動郁清棠的感覺,前期準備工作就至少花了兩小時,她嘴巴都酸了,才慢慢地將她拉到極致的感官世界里。這次她好像什么都沒做,只是隔著睡衣抱一抱,輕輕地吻了兩下,郁清棠就動情了。
    女人的情和欲往往是連在一起的,有情便會有欲,情愈深,欲愈濃,程湛兮不相信她對自己沒有同樣的心思,只是被她強行克制住。
    程湛兮回憶方才的一幕幕。
    她指腹按在女人唇上,她情不自禁張開的口唇,劇烈起伏的心口,都在昭示著她也有感覺。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郁清棠就像那道河水,一味地攔截是沒有用的,上游的河水越積越多,遲早會將堤壩沖毀,屆時洪水四溢,江流最終會歸到程湛兮這片大海里。
    程湛兮忽然動了動腿,抿唇不適地站了起來。
    郁清棠這條河什么時候泛濫她暫且沒法去想了,因為她這條河的水已經(jīng)漫了出來。
    她也走進了浴室,將花灑打開,在溫熱的水流里想象郁清棠的體溫,用自己的手代替她的手……
    程湛兮差點兒連走出浴室的力氣都沒有,拖著酸軟的腿靠近床沿,仰面倒在了床上,筋疲力盡,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夢里把做到一半的事繼續(xù)做了下去。
    月光灑進窗沿,郁清棠坐在她的懷里,她捧著女人的臉和她接吻,一次又一次,放肆地深入,嘗遍她甘甜的滋味。
    ……
    周一清早。
    郁清棠特意等到了六點半,程湛兮一般不會出現(xiàn)的時間,方踏出家門。
    2101的門一點點推開,郁清棠從門推開的縫隙里注意著對面的動靜,神經(jīng)不由得緊繃。
    完全推開門,郁清棠心跳因緊張而加速,快步走向了電梯口,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從1樓上來,時間的流逝被無限拉長,郁清棠攥住背包的肩帶,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耳旁隨時會傳來開門聲,風從窗戶灌進來,安全通道的樓梯間里似乎有嗚嗚的風聲,郁清棠不由自主地跟著身體一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面前打開,郁清棠立刻走了進去,按下一樓后,迅速連續(xù)地按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合攏。
    郁清棠腿腳發(fā)軟,背抵住了身后的電梯轎廂,長長地吐了口氣。
    郁清棠匆匆從電梯口過來。
    前臺小姐姐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郁小姐早上好。”
    郁清棠點點頭,腳步不停留地走了。
    前臺小姐姐:“???”
    自從談了戀愛,郁小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奇怪了。以前每天的步伐不緊不慢,禮貌疏離,板正得跟機器人似的,現(xiàn)在倒是像個生動有趣的活人。
    可惜沒看到她和程小姐一起下來。
    前臺小姐姐直到同事跟她換班也沒等到程湛兮。
    ***
    郁清棠上完一節(jié)課回來,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側前方的辦公桌和她早晨來時一樣,干凈整潔得沒人待過。
    楊莉抱著英語書和教案進辦公室,目光和她投向一處,問道:“程老師還沒來啊,是又生病了嗎?”
    郁清棠重新邁開腳,淡道:“不清楚。”
    她把課本放在桌上,狀似無意問了句:“楊老師可以發(fā)消息問問她。”
    楊莉笑笑。
    “不了,程老師這么大的人了,我操的哪門子心?要操心也該讓合適的人來不是?”
    郁清棠一時沒大懂,但耳根沒來由熱了一下。
    葛靜去角落的飲水機倒水,路過楊莉身邊,低聲道:“附議。”
    兩人相視一笑,分別忙自己的事去了。
    程湛兮夢境綺麗,根本舍不得醒來。加上昨天累了一天,晚上又自給自足,睜開眼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她閉著眼回味夢里的場景,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十點半,上午沒課,索性懶得去學校了。
    程湛兮坐起來,給郁清棠發(fā)了條消息匯報,轉頭去網(wǎng)上下單了幾盒指.i套。
    她清心寡欲了大半年,以為自己差不多能就地出家了,沒曾想混亂的一夜,再次按下了這道開關。
    程湛兮嘆了口氣,感受著今日份新的潮濕,起身進了浴室。
    雨季來了。
    泗城一中,高一辦公室。
    [程湛兮]:剛醒,我下午再去學校
    郁清棠看著這條消息,包括標點在內(nèi)十個字,她斷斷續(xù)續(xù)地放下拿起手機,看了超過十分鐘。
    程老師沒給她發(fā)表情包,她是不是生氣了?
    因為昨晚的事嗎?
    郁清棠把她們倆寥寥兩句對話翻來覆去地看過好幾遍,自我反省后,覺得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她。程湛兮抱她的時候她沒拒絕,吻她的時候她也沒拒絕,反而欲拒還迎,如果她堅定一點,不要想沉溺于一時的享樂,事情就不會發(fā)展到后來尷尬的境地。
    程湛兮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她是清醒的。
    如果糊里糊涂地進行到最后,程湛兮又該如何自處?
    她被當成了排解欲.望的工具人?
    郁清棠想:自己這樣輕視和冒犯的態(tài)度,她是該生氣的。
    郁清棠咬了咬唇。
    程湛兮換上干凈舒適的新睡衣,看見屏幕的通知界面有條新消息,上滑解鎖手機。
    [郁清棠]:程老師中午想吃什么?
    程湛兮受寵若驚,忙從落地窗看太陽升起的方向。
    程湛兮在心里說了句吃你,勾唇打字道:【想喝粥,就你上次買的那個】
    [郁清棠]:好
    程湛兮驚訝地抬了抬眉。
    這么干脆?
    這粥不是她自己煮的嗎?
    程湛兮靈機一動,給楊莉發(fā)了條消息:【楊老師,郁老師下班了嗎?】
    楊莉抬頭瞧了瞧,奇怪地回:【沒有啊】
    話音剛落沒多久,郁清棠把手里的筆放了下來。
    楊莉眼睛微微睜大,低頭打字道:【她在收拾桌子,看起來準備下班】
    程湛兮:【好嘞,多謝楊老師】
    楊莉:【沒事,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程湛兮:【一點點,沒什么大礙,下午我會去學校的】
    脫水而已。
    楊莉:【好的,好好休息】
    結束和楊莉的聊天,程湛兮把2102的門打開,大敞在樓道里,方便及時聽到外面的動靜。
    她自己搜刮冰箱,拿出豬肉和蝦仁,周六日她出了趟門,一直不在家,沒有買薺菜,只好將就。
    程湛兮先從柜子里拿出面粉,手指靈活地和水揉成表面光滑的面團,蓋住蓋子醒面。接著用料理機把肉打成肉泥,加入少許鹽、老抽、生抽、蔥末和各種香料,最后放入香油,攪拌均勻,和盛放蝦仁的盤子放在一起。
    調(diào)好餛飩餡,面正好醒好。
    而樓道里也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程湛兮點了一下手機屏幕,十一點半,轉身出了廚房。
    郁清棠出電梯看到2102洞開的大門,頓時頭皮發(fā)麻。
    “郁老師。”
    不出意外地程湛兮也從身后叫住了她。
    郁清棠事先做好的心理建設全數(shù)崩盤,略顯僵硬地轉過身來,維持住平靜的表情,頷首道:“程老師。”
    程湛兮目光掃過她空空的手,不由莞爾。
    “郁老師,我的粥呢?”她故意問。
    郁清棠面不改色地扯謊道:“點了外賣,還沒送來。”
    程湛兮略一沉吟,含笑問道:“不知道是哪家外賣,郁老師能不能推薦給我?”
    郁清棠:“……”
    是郁小廚特供外賣,叫她怎么往外說?
    郁清棠清了清嗓子,避而不答道:“我先回去了,外賣到了叫你。”
    程湛兮說:“好的,我在包餛飩,郁老師要一起來嗎?”
    郁清棠誠實搖頭道:“我不會。”
    程湛兮笑著說:“你手指這么靈活,肯定一下就學會了,來嘛。”
    郁清棠堅定地搖頭。
    “不了,謝謝程老師。”
    不可否認她有些意動,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去陪程湛兮包餛飩,誰來煮粥?
    郁小廚很忙,郁小廚要抓緊時間。
    話不再多聊,郁清棠關上了2101的大門。
    程湛兮彎唇輕笑。
    她慢條斯理地搟著餛飩皮,把剁碎的肉餡和完整的蝦仁包進去,指尖翻飛,一個個飽滿如元寶的小餛飩便在掌中飛快地成形,整齊地排列在一旁,憨態(tài)可掬。
    一個小時后,郁清棠來送粥。
    程湛兮接過保溫桶,隨口寒暄:“郁老師吃飯了嗎?”
    郁清棠:“吃過了。”
    程湛兮把保溫桶放玄關柜子上,聞言“嗯?”了聲,問:“吃的什么?”
    郁清棠不善撒謊,今天已經(jīng)說了一次謊,本就平平的演技呈斷崖式下跌,磕磕絆絆道:“吃的……嗯……”
    程湛兮笑了聲,順著她的話輕柔道:“嗯什么?”
    郁清棠對上她促狹的目光,耳根發(fā)熱,越發(fā)說不出話來。
    “那就是沒吃。”程湛兮說,“我煮了小餛飩,現(xiàn)包的,進來嘗嘗。”
    她牽起郁清棠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她帶進了門里。
    “拖鞋在這里。”程湛兮示意她低頭看地面,溫柔提醒。
    郁清棠想起昨晚被她抱進去,光著腳,連鞋都沒穿,不由又是一僵。
    趁著她愣神的工夫,程湛兮已經(jīng)讓她換上了拖鞋,按著她的雙肩讓她坐到了餐桌前,打開了廚房門,還沒有看到餛飩,香氣撲面而來。
    郁清棠肚子咕嚕了一聲。
    她早上沒胃口,只吃了一片面包,上午也沒感覺到餓,現(xiàn)在一聞見這香味,立馬饑腸轆轆起來。
    程湛兮小心地端著一碗餛飩出來,香味的源頭就在那里。
    程湛兮把碗放在她面前,煮熟的餛飩宛如一只只小船,穿梭在水上,面上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香油,點綴紫菜和碧綠的蔥碎。
    程湛兮坐到她對面,兩只胳膊交疊搭在桌前,上身微微前傾,期待地看著她:“我用骨湯煮的,小心燙。”
    郁清棠默然片刻,執(zhí)起白瓷湯勺攪了攪,露出底下的小蝦皮,她先舀了一口湯,吹了吹,慢慢地喝了下去,骨湯醇厚,味濃彌久,回味無窮。
    郁清棠又舀了只小餛飩,吹涼,伴隨著程湛兮輕柔的提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豬肉鮮美,蝦仁清淡,完美地中和在一起,鮮滑爽口。郁清棠吃完這只皮薄餡嫩的小餛飩,配著喝了一口香濃的骨湯,所有的味蕾都被調(diào)動,每一個毛孔都得到舒張,暖洋洋的,只想坐在椅子里安靜享受地吃完這碗餛飩。
    她一連吃了三只,才想起來對面的程湛兮,忙抬起頭,神情一愣。
    程湛兮一只手托腮,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眉眼溫柔而專注。
    接觸到郁清棠的目光,程湛兮自若放下手,笑問道:“味道怎么樣?”
    郁清棠點頭:“好吃。”
    程湛兮笑瞇瞇:“真乖。”
    郁清棠眨了眨眼。
    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
    程湛兮彎起眼睛,心說: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她忍住了傾身過去揉她腦袋的沖動,把遺忘在玄關的保溫桶拿過來,從廚房取了只碗盛出來。
    郁清棠問:“你只煮了一碗餛飩?”
    程湛兮說:“就剩一袋骨湯了,只夠一碗的。”
    郁清棠抿唇,握著勺子的手也放下。
    程湛兮體貼道:“我剛好身體不太舒服,想喝點粥。”
    她演技出神入化,個把奧斯卡都不在話下。郁清棠唇瓣抿得越發(fā)緊了,問道:“哪里不舒服?”
    程湛兮這一瞬間十分想開句葷腔調(diào)戲她,奈何關系不到火候,只能憋回去,含糊地道了句:“胃不舒服,不嚴重,待會兒就好了。”她輕聲催促道,“你快吃吧,餛飩都涼了。”
    郁清棠看看自己的骨湯小餛飩,再看看對面雖然素材豐富但依舊顯得清淡簡單的粥,神情猶猶豫豫。
    程湛兮嘴角噙笑,故意道:“要不我們倆換著吃?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郁清棠:“……”
    她低下頭,安分地把屬于自己的那份午飯吃了,連湯都沒剩。
    她吃得快,抬起頭來程湛兮剛用了一半。
    程湛兮用餐的時候也很好看,在學校或者外面吃飯的時候人多,郁清棠沒有特意看過她,現(xiàn)下安靜,四周只有她們兩個人,她的眼睛里除了她就只剩下她。
    深栗色長卷發(fā)沒有扎起來,隨意披散在身后,透出幾分溫柔慵懶的成熟女人味道。因為低頭兩縷長發(fā)掉落到額前,她用一只手輕柔地掖在耳后,修長白皙的指尖壓著耳發(fā),從郁清棠的角度看過去,鼻梁高挺,鼻尖秀氣,唇瓣薄潤,下頷線流暢精致。
    造物主一定是一筆一畫,精雕細琢之后,才疼愛地放她投胎到人世間。
    造物主怎么舍得讓她離開?
    程湛兮從昨天到今天體力消耗過度,一連吃了一碗半粥才停下,她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輕拭唇角,抬眸發(fā)現(xiàn)郁清棠看著她出神。
    程湛兮將紙巾對折疊好,大大方方地坐著讓她看。
    郁清棠許久才遲鈍地收回目光,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喉嚨發(fā)干,道:“我……去洗碗。”
    程湛兮道:“有洗碗機。”
    郁清棠客氣道:“那我端過去吧。”
    程湛兮抬了抬下巴,含笑注視她:“好,廚房在那邊。”
    既然她想探索更多的新領域,程湛兮樂見其成。
    郁清棠:“……”
    郁清棠默默收拾碗筷,端進廚房。
    和剛租給她的時候相比,程湛兮家的廚房大變樣,新裝的內(nèi)嵌式洗碗機,金屬烤漆的黑色表面光滑透亮,流理臺擺了電飯煲、電水壺、豆?jié){機、多功能料理機、電咖啡壺……等家用電器,還有五花八門的調(diào)味和香料,多而不亂,分門別類地擺放,生活氣息十足。
    臺面整齊干凈,程湛兮包完餛飩后收拾過。
    郁清棠從這頭細細看到那頭,打開了洗碗機,彎腰把兩個人的碗筷放進去。
    兩個人,兩只碗,兩雙筷子,再普通不過,也再簡單不過,郁清棠一只一只,一雙一雙地放,動作緩慢而認真,虔誠地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她把碗筷放好,找洗碗機的開關。
    她找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款的控制鍵在面板打開的內(nèi)側,遂直起身來,辨別上面數(shù)個按鈕的功能。
    許是她在廚房待得太久,程湛兮找了過來。
    郁清棠低頭確認了洗碗機的開關鍵,剛要按下,背后一沉,女人溫熱柔軟的身體倏地貼了過來,將她抵在了方寸之間。
    程湛兮微微低下頭,順著她的手望去,暖熱的氣息就吐在她敏感的耳后。
    “不會用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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