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夜非天,等舒克還陽后,已是身在泰昊山上了,這回因為事先有李玉堂的保證,師兄弟們倒是沒有太過驚訝于他的起死回生,反而是宇文樹穴在看過了舒克的傷口后,哀嘆著搖了搖頭。
據黃聰玲講,除了獨孤素素一回來就把自己給關進了房間里外,其他人都還是比較滿意這次的結果的,尤其是宇文樹穴,當聽說拿了個頭名時,差點兒沒樂得背過氣去,可是,再瞧他現在這副這愁眉苦臉的模樣,舒克自然是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師父,怎么了?是不是我這傷醫不好了?”舒克略顯驚慌地問。
宇文樹穴搖了搖頭,擠出了個苦笑道:“不是,是你大師兄,他這可下的是殺手,就他那個性格,我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以后真不知道……”
“師父你放心,別的我不敢說,但大師兄他對你還有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們那絕對是有情有義的。”舒克自信滿滿地保證道。
“呵,這我倒是知道。”宇文樹穴略顯欣慰地笑了出來。
“那你怎么不讓他回來呢?他到底做了什么啊?”舒克追問道。
“唉……以后再和你說吧。”宇文樹穴再次蹙眉,而后起身欲走。
“對了師傅,那個那個……畢,畢月烏讓我和你說,他說他對不起你。”舒克撐起身體追著說。
宇文樹穴聞此身體一僵,將手緊緊地攥了起來,遠遠地,舒克發現他的指甲已深深地嵌到了肉里,這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說錯了話。
許久后,宇文樹穴才平復了下來,而后故作淡然地說:“好,我知道了。”
整整一個半月,舒克就這么在床上趴著度過了,這期間,原先他覺得很自然的事情,都變得無比艱難了起來,就拿吃飯睡覺來說吧,便已經算是很大的挑戰了,但等到了上廁所的時候,那真的簡直像是在表演雜技一般。
郝石頭是先他一步痊愈的,不過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是更希望自己能和舒克換換吧,因為自打他下地的那天開始,自己在裸女面前噴血三升的表現就成為了宇文樹穴每天茶余飯后必提起的樂子,如今,他真是每次看到這師父都是要繞著路走的。
這日,是舒克可以下床走動的第一天,就在其于院子里曬太陽的時候,不知怎的,竟引起了宇文樹穴的注意。
宇文樹穴微笑著用手在他眼前快速地晃動著,然后便問他看到的數字是幾,起初,舒克還以為這是師父在捉弄自己呢,所以并不是很配合,但等宇文樹穴告訴他已經突破了《從入門到成精》的第一重時,舒克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起來。
“砰砰砰!……”
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將宇文樹穴的笑容打斷了。
“誰啊!會不會敲門?砸壞了我可讓你賠!”宇文樹穴撓著癢癢,一步三晃地打開了門。“你們這是……”
舒克打眼一瞧,來人竟是青丘山那個被他砍掉了一條尾巴的男狐妖,以及讓精細大王砸得懷疑了人生的小女孩兒。
舒克第一反應就是,這兩位是來找他們算賬的,故而二話不說,直接捂著臉就一路小跑著鉆到了正殿門后,可是沒一會兒,他是越聽越不對勁兒,因為人家壓根兒就沒提這茬,倒是講起了“提親”兩字。
“哦,其實這也不算是正式的提親,這次過來,我主要是想聽聽她的想法。”男狐妖客氣地說。
“我聽明白了,不過……你們可能是不太了解情況吧,我那二徒弟胡菲菲,也就是純狐菲菲。他都入世了好些年了,現在也不在山上啊?”宇文樹穴遲疑地說。
“不不不,不是純狐小姨,我說的是您的三徒弟,獨孤素素。”男狐妖糾正道。
“誰?!”宇文樹穴一嗓子直接就喊破了音。
“獨……獨孤素素啊?”男狐妖被他這嗓子嚇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樹穴笑得前仰后合。“小璇啊!……小璇!……”
“當著外人你鬼叫什么啊?多不禮貌!”師母聞聲從遠處走上前去。
宇文樹穴指著男狐妖點著說:“你快來!哈哈哈……這小伙子提親的……叫叫叫……”
“敖前輩好,在下青丘山有蘇徒,這是我小師妹涂山云朵。”有蘇徒恭敬地朝師母一拜。
敖璇還了一禮,而后略顯歉意地說:“不巧啊,菲菲她許久都不在山上了。”
“飛什么飛!你往哪兒飛?人家看上老三了!哈哈哈……”宇文樹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年輕人就是勇于挑戰啊,那哈哈……那……大蛇腦袋你晚上看著不害怕么?”
“去去去去去,你別在這兒搗亂。”敖璇一把推開了宇文樹穴。
“哦,對了,這是晚輩略備的薄禮,還請敖前輩笑納。”有蘇徒說著便雙手奉上了一個錦盒。
被推開的宇文樹穴這下趕忙擠了回來,搶先一步把盒子接到了手里,毫不猶豫地打開了。
只瞧,一道奪目的精光自其中迸射而出,即使距離十幾米遠,還是晃得舒克有些睜不開眼。
“哎呀我的天,太亮了!”
舒克聞聲一回頭,好家伙,黃聰玲和郝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趴到了自己的旁邊,甚至就連灰三兒都站在了另一扇門后面,瞇縫著眼睛在向外看。
“好家伙,你有這么大個喚風珠,早拿出來不就完了,這還用問我倆么,人直接領走,用送貨上門不?”宇文樹穴盯著珠子眼睛都直了。
“你在這兒賣徒弟呢!”敖璇一把奪回喚風珠,而后和顏悅色地看向了有蘇徒。“這事兒吧,我們沒意見,主要是看她自己的。”
“多謝宇文前輩、敖前輩成全!”有蘇徒略顯激動地一拜再拜。
宇文樹穴二話不說,轉身便往正殿跑,邊跑邊喊道:“聰玲啊!……聰玲!……”
“這兒呢!這兒呢!”黃聰玲趕忙從門后迎了上去。
“你還等啥呢?去叫你師姐去。”宇文樹穴朝遠處一指。
“啊?我去啊……可是她……”黃聰玲為難地說。
“你可是個屁!想不想吃大雞腿?想吃就趕緊去!”宇文樹穴命令道。
等黃聰玲一走,宇文樹穴不禁八卦地點了點舒克的肩膀問:“決賽你上的是吧?”
“嗯!”舒克茫然地點了點頭。
“這小子沒啥殘疾吧?咋看上老三的呢?”宇文樹穴托著下巴繼續問。
“本來不殘疾,我給他砍掉了條尾巴,殘疾了……”舒克一五一十地說。
“你看看你,咋這么對你師姐夫呢?!”宇文樹穴皺眉埋怨道。
“我上哪兒知道他能看上師姐的啊?”舒克委屈地爭辯道。
“哎呀……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兒,狐妖么,過個千八百年的也就長出來了。”宇文樹穴自言自語地說。“你說,人家挺好個小伙子,有啥想不開的呢?”
“至于的么,這三師姐讓你說的。”舒克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你知道個屁,老三從小就皮實,我一直拿她當小小子養活了,這哪兒有一點兒女人味兒啊?”宇文樹穴喃喃道。
這時,黃聰玲回來了,只瞧他滿臉漆黑,邊走邊用力地從臉上的毛里往外擠黑水。
“你這是怎么滴了?”宇文樹穴詫異地問。
黃聰玲兩眼空洞地說:“三師姐不知道在那兒寫啥呢,我連門兒都沒進去,就被他隔著窗戶甩了一臉墨汁兒。”
“廢物!你還能干點兒啥!”宇文樹穴說罷,狠甩了下衣擺,便親自朝獨孤素素的房間走了去。
但沒想啊,他比黃聰玲回來的還快呢,同樣是滿臉漆黑,不過宇文樹穴因為沒有毛,倒省了擠墨汁兒的這一步。
“嗯嗯!”宇文樹穴清了清嗓子。“要我說實在不行,咱這禮還是退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