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樹穴雖然指名要教獨孤素素與舒克,但整個過程卻也沒有避諱其他人,這一天又如前幾日一樣,在早課后所有人都聚到了院子里,只不過,教授變幻之術(shù)的任務(wù)落到了胡菲菲的頭上,而宇文樹穴自己則端坐在一旁的搖椅上晃來晃去。
這已經(jīng)不是胡菲菲第一次來充當(dāng)這個角色了,所以雖然從外表上看去,她并沒有比其他人大上多少,可舉手投足之間,卻又頗具師長之風(fēng)。
她先是傳授了口訣,又講解了一番其中的門道與注意事項,直到獨孤素素與舒克都熟悉了,才親自示范了一遍。
只瞧她一捻指便炸出了一團(tuán)薄霧,旋即便從其中飛出了一只百靈鳥,在眾人頭上繞了三圈后,便直直地落到了宇文樹穴那光禿禿的頭上。
眾人皆是大笑,而宇文樹穴則淡定的很,他瞥了眼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的黃聰玲說:“笑吧奧,你就使勁兒笑,不是小時候你讓老二給推糞坑里的時候了?還有老二你,你就站上面別動,千萬別動,等我閑下來,我形都不變,直接就站你腦袋頂上。”
這一下,果然奏效,黃聰玲立時便憶起了兒時不堪回首的往事,面露愁容,而胡菲菲則變回了人形,還邊給宇文樹穴陪著不是,邊知會著眾人親自試試。
作為三師姐的獨孤素素自然率先出手,只瞧她微閉著眼輕念口訣,不一會兒果然就炸開了一片薄霧,但眾人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有任何東西自其中而出,直至煙霧消散,仍舊是什么東西也沒有。
“三師姐,她,她人呢?”郝石頭頗為著急地問。
宇文樹穴微微睜了睜眼說:“腦袋里空空如也,連個屁都沒有,費這么大勁,你還不如去學(xué)隱身術(shù)呢!”
話音未落,獨孤素素已重新顯了形,只瞧她紅著眼圈瞪著宇文樹穴,一句話也不說。
胡菲菲趕忙安慰道:“沒關(guān)系,第一次嘛,我第一次學(xué)的時候還不如你呢,你記住了,在誦完口訣之后,腦海中第一時間要想象出所化之物,這樣……”
還不等胡菲菲把話說完,獨孤素素便一甩胳膊向遠(yuǎn)處跑去,郝石頭想要去追,卻被宇文樹穴給攔了下來,而后,倒是他自己借口續(xù)杯茶水,伸著懶腰站了起來。
“師父我,我去給你倒。”郝石頭說。
“你是不是傻?”宇文樹穴白了他一眼,背著手,吊著空茶杯,溜溜達(dá)達(dá)地就朝獨孤素素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好了,好了!別看了,來,小師弟你來。”胡菲菲拍了拍手。
有了獨孤素素的前車之鑒,舒克自是不想出丑,趕忙又把整個流程在心里過了一遍,這才催動起口訣。
只聽“砰”地一聲,待煙霧消散后,地上卻只剩下了一個大大的茶杯,看外形和宇文樹穴手里吊著的那個簡直一模一樣。
眾人見狀一愣,都不知道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但胡菲菲一眼就把他給看穿了,抿嘴一笑道:“溜號了吧,腦袋里千萬別胡思亂想。”
一聽這話,所有人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兒,灰三兒臉色異常平淡,走到角落里自己嘗試了起來,而黃聰玲則調(diào)侃道:“我看你也別變回來了,有你這么大個茶杯跟著,師父還用續(xù)水么?”
舒克變回了人形不悅地說:“你就會在我屁股后面……不是,在我背后捅刀子!你行你來!”
“來就來!”黃聰玲滿不在乎地拍了拍手。
只見其故作浮夸地念起了咒語,伴隨著霧起霧散,一個大大的馬桶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腦袋里裝得都他么是屎!”宇文樹穴穩(wěn)穩(wěn)地端著茶水又兜了回來。“不用猜就是黃聰玲!”
“我是故意變的!”黃聰玲說著已變了回來。
“那你再來個,先說你要變啥。”宇文樹穴一屁股就扎到了搖椅上,但手上滿滿的茶水卻是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看好了啊!鞋墊!”黃聰大喊道。
這第二次比第一次要順暢多了,兩個字才一出口,一雙不下一百碼的鞋墊就穩(wěn)穩(wěn)地碼在了地上,看得舒克目瞪口呆,心里也不禁嘆服。
接著,就見其不斷地邊喊邊變,什么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通通都來了一遍。
作為老師的胡菲菲自然是滿意地拍了拍手,而舒克與郝石頭也跟著起哄,如點菜一般不斷地喊出好玩兒的物件兒,讓黃聰玲變出來看,唯有宇文樹穴,鼻子都要氣歪了。
“長這么個腦袋,你他么怎么就不好好學(xué)呢?”宇文樹穴朝黃聰玲一指罵道。“懶死你得了!”
黃聰玲聞此趕忙停了下來,并借口上廁所,直接溜之大吉了,宇文樹穴被氣得甚至都站到了搖椅上,望著他溜走的方向追罵不止。
趁這空,舒克捅了捅郝石頭道:“石頭你試試?”
郝石頭應(yīng)了聲,直接誦起了口訣,但一連三遍下來,卻沒有一次是念對的,這高超的手藝,把就連本不善記憶的舒克都給驚到了,忙去給他糾正。
宇文樹穴看了看滿頭大汗的郝石頭,又瞧了瞧黃聰玲溜走的方向,一臉愁容地坐回到了搖椅上,沉思片刻才抬頭說:“行了老九,你快別難為他了,你變個我看看。”
舒克點了點頭,再次誦起了口訣,而且這回看起來也確實是要比上一次熟練得多,只是,等煙霧消散后,從里面走出的卻是黃聰玲。
宇文樹穴一下子差點兒沒把搖椅給折了過去,穩(wěn)了穩(wěn)身體后才罵道:“你他么是故意氣我呢吧!一個他我腦瓜仁都疼,你還又變出來一個?”
一邊的胡菲菲掩面而笑,直到舒克變回來才提醒說:“又忘了我說的啦?胡思亂想了吧。”
“我也不知道為啥,腦袋里靜不下來。”舒克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正在這時,溜走的黃聰玲卻又跑了回來,只見其上氣不接地用雙手支住了膝蓋,喘了許久才向身后指了指。
“太鬧眼睛了……”宇文樹穴將臉一蒙。
“師……師父,七師兄……呼呼,七師兄不見了!……”黃聰玲氣喘吁吁地說。
“別一驚一乍的,那么大個人了,還能丟了啊?”宇文樹穴把手從臉上拿了下來。
“不……不是,他連……連行李都拿走了。”黃聰玲解釋道。
“啊?”一群人皆是驚叫了出來,唯有宇文樹穴沉默不語。
“師傅你說話啊?我這就去追!”胡菲菲晃了晃宇文樹穴。
宇文樹穴緩緩地?fù)u了搖頭道:“唉……隨他去吧,有些扣兒必須自己解開,別人替不了……行了,接著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