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纓去解決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將他碾成肥水澆灌進地上干枯的灌木叢中,黃金魔氣飄逸出去,影蛇一走,便有魔修“聞風而來”。</br> 他回去找到兩人,很好,顧絳和聶音之已經又找到住處開始歇息了。</br> 小蛇看了一眼黯淡下來的天色,在外面徘徊片刻,委屈巴巴地消失。</br> 萬魔窟里沒有客棧,這里其他產業都難以存活,興盛的只有尋歡作樂之地,能供人宿留的也是這種地方,聶音之租住的那座小別院就是熔金城最大的煙花產業屬下。</br> 小小的一間四四方方的院落,進門有個小花園,然后一間四面垂掛珠簾的小屋,院子里面布置得很講究,掛著許多裝飾的紅綢幔紗,一看就很風月場所。</br> 萬魔窟里同樣流通靈石,甚至比在外還要更值價一些,在封魔印下,不到萬不得已魔修不會輕易使用自己的魔氣,用得多被封魔符光消耗得也多,一些法陣和器物用具就需要靈石驅動。</br> 這樣一座小別院,上方有防御法陣,在這里已算得上講究,價格不低,自然服務也很到位。</br> 魔窟里面作風豪邁,就算看上去他們像是道侶入住,老板還是大咧咧地把鎮店寶冊拿出來供他們挑選。在萬魔窟,道侶一起出來玩刺激的太多了。大家都活得很苦,指不定明天就成為躺在小巷子里的干尸,及時行樂方為上乘。</br> 老板對大客戶態度很好,尤其從小道消息得知,影蛇曾跟在他們身邊,就更加不敢怠慢了,“院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二位放心使用,若是選好了,在這塊板上寫下名字就行,我們會立即安排人前來伺候。”</br> 他說完其他事宜,退出小院。</br> 聶音之起初沒理解什么意思,捧著那冊子打開,一眼便看到衣不裹身的曼妙女子,那半透的薄綢根本遮不住其下的風光,她驀地偏頭看向顧絳,后者的目光從冊子上移開,滿臉無辜地看向她,“嗯?”</br> 聶音之瞪大眼睛,抱著冊子挪開兩步,“你不準看!!”</br> 顧絳愣了下,笑出聲,“好吧。”他轉頭去摸了摸那塊用以傳遞信息的淺黃色小木板,這東西木質很軟,其內有很微弱的“熔金”魔氣氣息,是受魔氣浸潤而變異的木種。</br> 他捏了兩下便興致缺缺地往旁邊軟榻上躺去,從背后掏出個東西看了眼,扔進了墻角縫隙里。</br> 聶音之不準顧絳看,自己反倒抱著小冊子翻看起來,她翻到后面臉上驀地一紅,這上面除了女子,還有些衣不蔽體同樣穿得很清涼的男子。</br> 聶音之條件反射地啪一聲合上冊子,眼眸轉了轉,好怪哦,再看一眼。</br> 然后又打開看了幾頁。</br> 她抬起眸,便見顧絳斜靠在軟榻上,正支額看著她。</br> 聶音之目光閃爍,眼神飄忽,瞟著涌入眼中的彈幕。</br> 這是魔窟嗎?這分明是天堂!!</br> 我悟了,整個萬魔窟是不是只有封總一個人在不折不撓地想出去?</br> 桌子上,小玩具x1</br> 好耶,再多翻幾頁讓我看看</br> 姐妹什么眼睛,這你也看得清?仿佛自帶馬賽克,沒意思</br> 啊啊啊有本事鏡頭別轉開!這么模糊就算不轉開我也看不清!</br> 軟榻上,小玩具x2x3,魔頭竟然不嫌硌屁股,被扔掉小玩具x4</br> 計數君雖遲但到</br> 儲物柜上小玩具x5x6x7x8……草,數不過來了,魔窟好野,我也想被關進魔窟</br> 顧絳從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那冊子上都看到了些什么,聶音之滿臉心虛的樣子實在有趣極了。</br> 他想到之前聶音之對于此事的反應,便也跟著蹙起眉,一股風力從袖子里卷出去,將她手中的冊子抽走扔到了房頂上,對她道:“你也不準看。”</br> 聶音之撲到他懷里,拍拍他的頭哄道:“他們都沒你好看。”</br> 顧絳失笑,伸手護住她的背,在她鬢角輕輕吻了一下,頗為自信地“嗯嗯”兩聲:“那是自然。”</br> 聶音之紅著臉摸摸自己鬢角,從他身上跳下來,“我要先去沐浴。”這里漫天都是黃沙,就算修士有靈力護體,聶音之還是覺得自己身上像蒙了一層灰。</br> 配備的浴池雖然不大,但是布置得也算巧妙,雪白的屏風上面,勾勒著密密的線條,看著有點暈眼。</br> 聶音之泡在水里,心不在焉地想著顧絳,主動來牽她的手,時不時啾她一口,有些時候她明明可以自己走,他還是很順手地抱起她,每次她回頭,顧絳的視線都在她身上。</br> 他比愛念被封住之前,變得還要黏糊糊了,好像生怕自己哪一點反應不對,會刺傷到她。</br> 他怎么可以這樣……讓人喜歡呢?</br> 聶音之捂捂通紅的臉,下巴沉在水面下,咕嚕嚕往外吹泡泡。</br> 她洗完后,把顧絳也趕去洗洗涮涮,暮色沉沉地罩下來,頭頂的封魔印不時閃過幽光,逆流而上的魔氣在夜色下泛著明滅不定的微光,單單只是看的話,甚至有些綺麗。</br> 聶音之好奇地在屋里轉了一圈,從一些細節上,還是能看出萬魔窟與外界的不同,這里面有許多小物件看上去都很奇特。</br> 她從架子上取下一般書,翻開來看了看,眼睛慢慢睜大,驀地反應過來,那白底黑字的屏風上的線條,竟全都是勾勒的歡好景象。</br> 她手里好奇把玩的小物件,也不是什么尋常的東西。</br> 聶音之頭頂冒煙地將春丨宮圖和小物件一起放回去。</br> 她怎么覺得這些魔修被關在這里面,過得還挺快樂的?</br> 聶音之不再東看西看,她坐到軟榻上,閉上眼睛,去看了看綠洲的情況,紅葉刀被主人拋棄在此處,盡忠職守撐起一片刀光屏障。</br> 他們離開之前,顧絳不知從何處又捉來一只赤狐,兩只狐貍在秘境內外到處跑。</br> 這個紙人化成的“顧絳”毫無意外的,在睡覺。</br> 聶音之感覺手腕被什么舔了一下,注意力從綠洲收回來,一只巴掌大的兔子蹦到她懷里,兔子渾身雪白,嬌嬌小小,絨絨的一團,鑲嵌著兩粒黑玉似的眼珠,只在耳朵尖上長著一叢黑毛。</br>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小東西,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br> 從雪兔身上傳來顧絳不自在的輕咳。</br> “顧絳?”聶音之捧起它,瞪圓了眼睛,“兔子??怎么是兔子?”誰能想到,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神識捏出的化身,竟然是這么嬌小白嫩的一只兔子。</br> 白兔子突然從她手心里消失了。</br> 聶音之遺憾地叫道:“別走啊,我還沒看清楚呢!”</br> 浴池里,顧絳捧水抹了把臉,雪兔不比那又丑又肥的炎炎兔好看么?看來聶音之是忘記她曾經說過什么了,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兔子。</br> 顧絳剛從浴室出來,聶音之就撲上去,纏著他道:“哥哥,我還想看看兔子,讓我摸摸嘛,就摸一下下。”</br> 顧絳扶額,有氣無力:“本座累了。”</br> 聶音之一想,他今日確實做了好多事,都還沒好好休息過,妥協道:“那好吧,我明日再看。”</br> “明日也累。”</br> “那后日。”</br> “后日更累。”顧絳撈起她的腰,把她提到床榻上,睡眼蒙蒙地往床上倒,結果不知道觸動了什么機關,這床忽然開始晃動起來。</br> 聶音之被晃得一驚,忙去找機關,顧絳拽她一把,“就這樣吧,搖著還挺舒服。”</br> “是嗎?”聶音之躺到他身邊感受了下,“是挺舒服,魔修可真會享受。”也對,顧絳這個魔祖就是個很會享受的家伙。</br> 聶音之被顧絳抱進懷里,微涼的唇在她額頭上蹭來蹭去,在眉心魔氣繪成的花鈿上親了一下。</br> 她抬眼看他,顧絳半闔著眼,要睡不睡的。</br> 聶音之跟他親昵地蹭了一會兒,捧住他的臉說道:“你最近好多小動作,親親我摸摸我什么的,你以前才不會這樣主動呢。”</br> “哥哥,你不需要刻意這樣哄我開心,會很累的。”她現在已經調整好心態了,“你就算對我冷淡些,我也知道你是喜歡我的。”</br> “你不喜歡我這樣?”顧絳立即清醒了幾分,睜開眼睛。</br> 聶音之想也沒想地回道:“怎么可能不喜歡。”</br> “冷淡一日你或許不會難過,如果冷淡十日、百日呢?你不會難過嗎?”顧絳捏住她的后頸輕輕摩挲,“聶音之,我記得我以前會有這樣的沖動,會想抱你,會想親你。”</br> “那好吧。”聶音之只覺得心里熱乎乎的,“今天的任務還沒做。”</br> 打卡魔頭第五次交作業</br> 救命,這床搖著是讓你do起來更快樂,不是讓你們安眠的!</br> 我也想摸魔頭的兔子,我就摸摸,不做別的,抽煙.jpg</br> 魔頭現在是不是硬不起來了,明明沒鎖他的欲,怎么每次親完都那么冷靜?我現在看他們親親,只覺得內心毫無波動。</br> 之前親完激動到把聶音之扔進秘境自我安慰的魔頭還能不能回來了!</br> 彈幕發展過程:魔頭不行,魔頭行了!魔頭又不行了,比正片還跌宕起伏</br> 對魔頭這種陳年老咸魚來說,沒有愛,應該很難欲得起來,不然他兩千多年的孤家寡人生活該怎么過呢</br> 還是刺激不夠,現在心理刺激沒了,那就加大生理刺激,以前聶音之封他感官摸葉子,不就把他摸得晉江梆硬,那時候應該還沒愛吧?</br> 牛啤!!您就是我的人生導師吶!!</br> 聶音之:“!!!”我好像無意間學到了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