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依的聲音溫和,落在江笠后頸上的手指也十分的輕柔,另一只手卻如荊棘一般,按在江笠的背上,將他一動不動地禁錮在懷里。
江笠只是稍一反抗,就被強壓下去,根本動彈不得。
與她的語氣相反,她的動作充滿著矛盾的強制。
江笠咬著牙不回答。
他的身體卻偷偷地背叛了意志,從血液里卷上來的燎熱一點點侵蝕了江笠的四肢,積雪草的味道從他頸后肆無忌憚地涌出,他原本淺淡的帶著冷色的信息素染上了甜膩的味道,通過肌膚相貼的溫度,又一點點渡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只是碰了一下,就立刻遭到了alpha的反噬。
江笠無法控制地蜷曲了起來。
抓著白景依的手越來越緊。
Omega勾引alpha的方式一直都是這么直接簡單粗暴卻有效,帶著不可抗力的原始反應。
——這是白景依一向厭惡的事。
她厭惡一切不能掌握控制的事。
被生理反應控制也是一樣。
所以幾乎所有試圖用“omega”勾引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她天生冷淡,又有著絕無僅有的控制力,即便是發(fā)情期的頂級Omega在她面前也不過是有生命的□□一塊。
她的信息素一向滴水不漏。
除了......
白景依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籠罩在身前的人身上。
只是一瞬間失控的信息素就讓他變成了這樣。
白皙的肌膚蒙上了一層薄汗,早已染上情欲的粉色,白景依能清楚地看見江笠臉上難堪的神色,他掙扎著,竭力控制著自己的顫抖。
渴求。
一聲不吭。
倔強又......脆弱。
忍不住讓人想打破,想讓他展示更多的脆弱。
白景依按著江笠肩頸的手緊了緊,起身將江笠按在了身下,突然的位置變換讓江笠的神色從掙扎中脫離出來,出現(xiàn)了短暫的迷茫。
皎潔的月光落在了白景依深不見底的眼眸里,只印出了一個人的面容。
他嘴唇微啟,眉頭皺起的皺褶還沒有褪去,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冷香混雜著香甜的積雪草,像是長出了孩子般的觸手,無意識的,生澀的,試探性地
碰觸她。
白景依的呼吸沉重起來。
“依...依依?”
江笠好不容易從失神中掙扎出了一絲清明,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氣息的靠近,無意識地,不安地喊了她的名字。
久遠地都快要忘記的親昵。
回應他的一場近乎于粗暴的掠奪。
白景依到底還是失控了,她粗暴地壓住了江笠那對于alpha微不足道的反抗,強制性地逼迫他張開、迎接她的掠奪。
從泛著血絲的唇角,到斑駁的喉結(jié),最后是紅腫的、散發(fā)著蠱惑人心的香甜氣息的后頸。
所有的一切都這敲擊著白景依的理智邊緣,她想徹、徹、底、底地占有這個人。
“江笠”
白景依任由自己一點一點咬進了滾燙的、顫抖的腺體。
“你剛剛夢到了什么?”
江笠緊扣著被汗水打濕的被單,她利刃般的問話,刺入腺體的痛苦讓江笠回憶起了曾經(jīng)同一個地方被尖刀劃開的疼痛。
像是還沒有從噩夢中逃離,讓他沒能控制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白景依的動作猛地一頓。
洇出血跡的腺體印入她的眼簾,看著江笠痛苦的表情,白景依黑色混亂的瞳孔晃動了一瞬,閉了閉眼,從江笠的脖頸起來,將蜷縮的人壓在床上,輕聲道,
“別怕”
像是預感到了什么,江笠顫地更厲害了,抓著身下的被單,咬著牙不吭聲。他以為等到的是牙齒沒入皮肉的那種疼痛感,卻沒想到一個冰涼的針頭一樣的東西抵在了他滾燙的腺體上,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流水一樣的液體就輸了進來。
確實不疼,但這是什么?
江笠揚起脖頸,看向白景依。
她手上拿的是一管金屬質(zhì)感的注射器。反射著晃眼的月光。
“你......給我打了什......”
江笠話還沒說出口,語句就變的破碎起來,從液體涌進的地方,鋪天蓋地地,嚴絲合縫地纏繞著他的信息素,進入他逆流的沸騰血液,像是一場風暴的來臨,他所有的一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突襲者侵蝕,被占有。
徹徹底底,而他不再是自己的。
江笠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動,他的手腳不受控制地劇烈反抗起來,這與之前的掙扎完全不同,注射器被打落在床上,就算是白景依,也不得不用上了全力才限制住了他的手腳,把他整個人禁錮在懷里,江笠痙攣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這是他作為alpha本能的反抗,又是他身為omega,本能的臣服。
汗水打濕了他的鬢發(fā),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全身都像剛從水里打撈起來一樣,冷汗淋漓,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又像是剛發(fā)過一場高燒,滾燙又無力。
看起來特別的脆弱。
迷茫。
這就是標記嗎?
他......被標記了。
“江笠”
白景依從背后抱住他,沾過江笠血液的冰涼唇角貼在他逐漸安靜下來的腺體上,夜涼如水的長發(fā)纏了他一身,白景依瘦長蒼涼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縫,嚴絲合縫地,一寸一寸地,像是在碰觸什么易碎的珍品,輕柔,珍重。
“別怕”
江笠閉上了眼。
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角滲了出來。
他什么都不怕,他不該有害怕的東西。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欺騙、隔閡、偏愛,卻唯獨無法面對溫柔。
那就像擊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會讓他用十幾年時間豎起來的堅不可摧的壁壘頃刻間土崩瓦解。
......
“甜蜜值+5”
“甜蜜值+10”
“甜蜜值+20,嘿嘿嘿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空大亮,厚重的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拉的很開,江笠一睜開眼就被一朵大大的太陽擁抱了下。
他睡的很好。
就連系統(tǒng)00像是魔音繞梁般的系統(tǒng)提示聲居然都沒能讓江笠感到煩躁。
屋里開著空調(diào),蓋著棉被,江笠簡直舒服得不想動彈,他翻了個身,下意識去尋白景依,屋里空空的,人已經(jīng)走了。
江笠望著窗外火烈的陽光,頓時感覺房子空了一下。
“......”
系統(tǒng)立刻察覺到江笠十分滿意的心情降了幾個度,他哭喪的表情都準備好了,可能會掉點甜蜜值,但令人壓訝異的是,甜蜜值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高達70的分界線上。
江笠又躺了一會,房間里所有令人臉紅心跳地氣息全都消失地一干二凈的,就連江笠自己原本不斷外溢的信息素都得到了控制,被白景依的臨時標記穩(wěn)穩(wěn)的一絲不漏地壓制在了頸后的腺體里。
江笠下意識碰了碰那個腫脹的地方,腦中劃過白景依在他頸后溫柔繾綣的觸感,耳朵瞬間就紅了起來。
系統(tǒng)立刻驚喜道,
“甜蜜值+5!宿主,你是在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嗎?”
江笠的臉色更加不自然了,起身去了盥洗室。洗臉的時候,江笠還是忍不住想,白景依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
寧愿用注射器注射也不肯直接標記,還唔得這么嚴實。
江笠只感覺到了一瞬間,但那時他自己就處于控制不住的邊緣,根本沒有心力去辨別那個味道,薄荷?還是涼酒?
......
總感覺她的信息素不會是太熱烈的那種。
否則又怎么會這么能忍。
江笠也是alpha ,當然知道omega的信息素對于一個alpha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都能忍住。
......雖然是半路剎車。
江笠看了眼鏡子,他后頸上明顯還有兩個牙印。
而且,她并沒有做到最后。
江笠難得走神了一會。
出了盥洗室后,江笠打了個電話給商褚,現(xiàn)在的他出去工作完全沒有問題,也就沒有顧慮了。
......
“什么?這個劇本你要拒了?”
商褚原本正在打哈欠,一聽到他的話,嚇了一跳,
“不是,這個劇本不是你看中很久了嗎?李導都跟你合作過兩次,你不是挺喜歡他風格的,怎么突然要拒絕?你......你是不是聽網(wǎng)上說了什么?”
江笠原本正要解釋,一聽商褚這心虛的語氣,挑了挑眉,
“你這是干了什么缺德事了?心虛成這樣?”
“......什么心虛”
商褚咳嗽了一聲,
“我這是擔心你ok?你知不知道,昨天那個投票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還能有什么情況,總不可能出現(xiàn)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的C選項。就算真有,憑你這南橋第一經(jīng)紀人的名號也能解決吧?”
江笠去倒了杯水,順口調(diào)侃了他一句。
當年商褚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助理,就是靠著這三春不爛口舌,編了個南橋第一經(jīng)紀人的名頭成功騙到當時涉世還未深的小江笠簽在了他的名下。
唯一的一個受騙者。
當然,現(xiàn)在的商大經(jīng)紀人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商褚感覺自己良心收到了重創(chuàng),又干咳了一聲,
“確實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有點煩人。幾年前在海鮮競拍上花了300萬買你的to簽照,結(jié)果被無良賣家欺騙的大傻子還記得嗎?”
“......”
倒也不必喊別人大傻子。
“有印象。跟投票的事有關(guān)系?”
聽到這,商褚一直吊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看來江笠確實一直沒看微博,
“原本沒有,現(xiàn)在有了。你之前的投票不是一直落后嗎?這老哥在你超話對著那個白月光一陣口吐芬芳,你知道吧?他是你和白景依的鐵桿CP粉。”
“......”
商褚嘆了口氣,
“本來要只是在微博口嗨下就算了,誰知道他有錢沒地花,昨天晚上斥巨資,買了一大波水軍,把你和白景依的投票刷爆了,你自己看看”
江笠劃過去,看到了商褚發(fā)過來的截圖,昨天投票基本上是3;4,當然替身江笠是3,然后今天像是吃了節(jié)節(jié)高一樣,不過一夜的時間,就變成了8;1.
這個節(jié)骨眼,又出來個富豪粉絲,太敏感了。
“我剛找過他,他倒是個真粉,說自己不知道會造成麻煩,現(xiàn)在就消停,就是想要個TO簽。”
“......只要不是要我寫什么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
“這你放心。我看著呢,正好你今天過來簽字的時候......”
說到這里,商褚又想到剛才的話題,
“李導這部劇,你真打算拒了?”
“嗯。”
江笠喝了口水,
“接張導那部。”
“......A變O的那個?你不是說那是垃圾劇本嗎?”
商褚震驚了,
“不是,那劇不是定了你弟嗎?”
“不是還沒進組嗎?”
江笠語氣很淡,
“你搞不定?”
曾經(jīng)誆騙小江笠他想要什么資源都能給他拿到的商褚肯定不行,但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商大經(jīng)紀人是肯定行的。
“你要是真想要的話當然沒問題,不過,你可想好了,你弟,不,江心宇為了拿到這部資源,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錢沒少花,歪主意也沒少打,你如果...你——你打算跟他決裂了?你爸媽那邊......?”
商褚頓了下,
“他們這兩天給我打了不少電話,不過我沒接。”
“不用接。”
江笠聲音很冷淡,商褚也沒在繼續(xù)這個話題,囑咐兩句就掛了。
江笠掛了電話,短信還在震動,江笠看也沒看,直接關(guān)了機,下樓去了。
江心宇大概率只是害怕他報復,自己“失蹤”的,那么只要逼他出來就好。
他一向不是那種莫名其妙丟了資源,還能忍聲吞氣的人。
......
江笠拿著外套到了樓下客廳,老管家跟他打了招呼,早餐都準備好了,白景依還不見人影。
老管家讓江笠先吃,江笠看了一桌子的菜,昨天的那些腸粉什么都已經(jīng)沒了,只有一些白粥,和養(yǎng)胃的膳食,江笠的目光軟了下來,
“她還沒起床嗎?還是出去了?”
老管家笑了一下,正要開口,身后傳來一聲陰陽怪氣地冷哼,
“她去哪了,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順手幫了你一次,你還霸上她了?”
江笠一聽到這個聲音,沒回頭,就先皺起了眉,
是趙易歡。
白家世代交好的醫(yī)學世家。
白景依的朋友。
也是江笠只見過一次就煩的人。
“昨晚上,白景依抽的信息素就是為了你?”
趙易歡一頭金發(fā),腦后門扎了一個小揪揪,他抱著手臂站在客廳的門口,鼻孔朝天地打量了下江笠的臉,不屑道,
“不就整的跟江笠像了點嗎。”
趙易歡走了過來,坐在江笠旁邊的椅子上,占了他的位,
“要不我給你重新給你介紹個整形醫(yī)生吧?你照過鏡子嗎?知道自己整的有多失敗嗎?就這,還像賴上白景依?”
趙易歡不屑地掠過江笠脖子上鮮紅的印跡,
“還想母憑子貴?就憑你?”
江笠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他,趙易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占座位這個行為有點失敗,顯得特別沒氣勢,剛直起腰站起來,被江笠一根指頭呯的一聲,又給按了下去,
“坐著吧。”
江笠從他背后椅背上抽走外套,談了談灰,淡淡道,
“站著我會忍不住把你腿打斷。”
“......”
趙易歡被他一指的力氣,震的一蒙,直到江笠走出大門才反應過來,
“不是,現(xiàn)在連omega 都這么猛了?”
老管家還是那個微笑。
趙易歡被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弄的一身雞皮疙瘩,
“你可別找白景依告狀,誰讓她拆我CP,干什么不好非弄出來個盜版白月光.......還整的這么像,害我都不忍心罵”
趙易歡一邊小聲BB,一邊打開微博,繼續(xù)在超話刷屏,
“白江CP,YYDS,拆著滾,逆者爬!”
又上置頂投票,欣賞了下自己的戰(zhàn)果后,喜滋滋地打開了微信,
“商哥,我TO簽什么時候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