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龍憑借對危險敏銳的感知,死死攥住了蔣雯雯的柔荑,“你不許去!”
蔣雯雯輕輕抽離陳如龍的手,寬慰說:“我拿到了好吃的,也會給你一份。”
在陳如龍警惕的眼神中,金絲框眼鏡的老頭,牽著蔣雯雯的手一步步踩著走廊的陰翳,走向頂樓的辦公室。
望著蔣雯雯就樓梯拐角緩慢消失的背影,陳如龍忽然心中生出一種莫名不安。
他躡手躡腳,跟著一起上了三層頂樓,從旁邊屋子的陽臺翻越到辦公室。
昏暗房間里,金絲框眼鏡的老頭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手掌輕輕撫摸著蔣雯雯的發絲,臉上笑容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愈發詭異。
“雯雯啊,你喜歡爺爺嗎?”
渾濁的空氣中,散發著金絲框眼鏡老頭的酸臭體味,蔣雯雯后退一步,木訥得沒有開口。
抽屜打開,里頭放著滿滿的糖果、雞腿、干脆面。
“雯雯啊,你待會兒用襪子把眼睛蒙上,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叫喊,這些就都是你的。”
直到被一雙襪子蒙住眼睛,雯雯也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后,金絲框眼鏡老頭強行按捺著心中的興奮,“往前走幾步,到爺爺懷里頭來。”
雯雯一步步往前走,躲在陽臺的陳如龍看到了那干癟蒼老的身體,白發蒼蒼禿了一半的頭顱,還有他臉上猥瑣之力的笑容!
看著雯雯即將靠近惡魔,陳如龍再也控制不住,捧起陽臺上的一個瓷瓶,猛的掀開門簾闖進去,將瓷瓶舉過頭頂,狠狠的砸下去!
當啷——
瓷瓶狠狠砸下,在金絲框眼鏡的老頭腦袋上開了個瓢,他哎呦一聲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蔣雯雯扯下襪子,看到地上一絲不掛滿臉是血的老頭,她麻木的眼神漸漸驚恐。
此刻,陳如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他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跑!”
僅僅只有八歲的陳如龍,腦子里最值錢的就是一抽屜的食物,他拿起墻上掛著的皮包,將吃的都塞了進去,旋即攥著蔣雯雯的胳膊,撒腿就往外跑。
蔣雯雯隱約中明白剛才差點發生什么,也從孤兒院的小伙伴口中聽過類似的傳言,差點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的大腦只有一片空白。
“我……我們要跑去哪?”
“不知道!”咬著牙,朝著門口沖去!
今天晚上,金絲框眼鏡的老頭特意撤走了保衛科的人,空蕩蕩的孤兒院大門沒有半個人影,陳如龍攥著蔣雯雯的柔荑就往外跑!
忽然,蔣雯雯拽住了陳如龍的胳膊。
陳如龍驚慌回過頭,強忍著聲音顫抖道:“再不跑,他醒來以后會殺死我們的!”
蔣雯雯指了指校門口,“我們跑不遠,那邊有腳踏車!”
“可我不會騎。”
“我會!”
孤兒院建在一座山村上,從山村到最近的鎮子,需要二十公里的路程。
兩個八歲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騎行二十公里。
可從山上到山腳,竟然一路都是下坡,蔣雯雯費力的蹬了幾下車子保持平衡后,陳如龍咬了咬牙跳上去!
恐懼攥緊了兩個孩子的心臟,飛快倒掠的山路讓兩人在刺激的驚險中淡忘掉了這種恐懼!
哪怕是下一刻沖下山崖摔死,也比留在孤兒院中活活憋悶死要好得多!
車子一路奔襲來到山腳下的鎮子,兩個孩子蹲在大車專用的棚區旁,等到了一輛前往山城的卡車,等裝滿了貨物以后,兩個人偷偷的鉆了進去……
在悶熱的車廂里,整整過去十八個消失,兩個人等車子停下司機休息時,就跑出來上廁所。
至于吃飯,則是靠著從孤兒院帶來的一大堆零食。
陳如龍記得,車子緩緩向著前方的一個庫房靠攏,他知道要到達目的地了。
如果被發現的話,肯定免不了送回孤兒院。
陳如龍打開了后頭的車門,咬著牙向蔣雯雯詢問:“你敢不敢跳下去?”
蔣雯雯噙著淚說:“只要不把我送回去,干什么我都敢!”
陳如龍抱著蔣雯雯,自己后背朝下縱身一躍!
后背觸碰到冰涼地板的剎那,陳如龍的腦袋也磕到了路緣石。
接下來,他的記憶就陷入了混亂和碎片化。
烈日下,他翻開垃圾桶撿地上的礦泉水瓶,到廢品站老板那里換錢。
快餐店門口,別人剛吃完東西以后,他立即飛速跑進去抓起剩飯,跑到街角和蹲在街邊垃圾桶旁的蔣雯雯分享……
無數混亂記憶侵擾下,陳如龍忍不住腦袋發燙,沖進衛生間一腦袋插入了冷水桶中。
“如龍!喂,你別嚇唬我!”
蔣雯雯拎著領子,趕忙把陳如龍從桶里撈起。
原本沒嗆水的陳如龍,被蔣雯雯恏住了脖頸,忍不住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
等氣喘吁吁的從水桶里出來的時候,陳如龍沒來得及擦拭去腦袋上的水漬,急忙詢問:“從孤兒院出來以后,我們又遇到了什么?”
見陳如龍主動對這個世界有興趣,蔣雯雯趕忙解釋說道:“后來我們跑到了山城市,剛開始撿垃圾過活,后來遇到了一個很好的老爺爺收養我們。”
“老爺爺叫陳清河,我們在他家住的時候,他還經常給我們講故事。”
“以前他是在北極村當護林員,那里是極北之地,有極晝極夜和流星雨,講了好多好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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