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嘿嘿一笑,“娃子,你手咋那么賤呢,不該碰的非要去碰。”
看到外頭景象的伏羲童心,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揉了揉眼,“外頭烏漆嘛黑的是啥呀,給人感覺難受死了。”
干嘔了一會兒后,陳如龍大口喘著粗氣,好容易把心里頭的那股惡心壓下去,“轎子外頭到了什么地方,為什么看上一眼就讓我靈魂受損,心神錯亂?”
“是虛界。”篾匠盤膝打坐,閉眼回答說道。
陳如龍更加納悶,“虛界是什么?”
“虛界就是虛界。”篾匠含糊其辭的道。
陳如龍打破砂鍋問到底,“虛世到底是什么?”
篾匠睜開眼,目光直直的盯著陳如龍問:“你覺得今天和昨天之間,隔著的東西是什么?”
“今天和昨天不是挨著呢么,哪隔著什么東西?”陳如龍不解的回道。
“不對,今天與昨天之間相隔的東西,就叫虛界。穿過虛界,就能夠從今天返回昨天,也能從昨天跨越到今天。”
陳如龍嚇了一跳,“你的破毛驢能夠穿越時空!?”
“不是穿越時空,而是往返虛界。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不可能再重來,我們可以回去做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卻不能改變已經(jīng)成為事實的事。”
篾匠說的話,陳如龍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也隨他去了。
反正有了危險,自己大不了躲進無名空間里。
湘姐說的那句‘但凡活在世上,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這話簡直一點毛病也沒有。
篾匠這個人,看起來也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
驢車行駛了大概有四五個小時,伏羲童心實在受不了無聊,戳了戳同樣無聊到摳腳趾頭的陳如龍,“如龍,陪我玩會兒行不行?”
“玩什么?”
“五子棋!”
“我沒帶。”
“嘿嘿,臨走的時候我偷偷塞進了你的包里。”
陳如龍嚇了一跳,“你還有這種本事!?”
驚嚇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驚喜。
如果伏羲童心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外界的認知,就證明陳如龍不是神經(jīng)病,只是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伏羲童心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
伏羲童心撓了撓有些亂蓬蓬的頭發(fā),“我想要碰東西,也是有契機的。”
“在你走之前,我特別想玩五子棋,想得特別厲害。靠著那股子勁,我抓起來棋盤就扔進了你的兜里,接著再想碰別的東西,就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兩人在平穩(wěn)的驢車里頭下棋,伏羲童心不能抓子,但可以用手指自己想要下什么地方。
大概下了十來盤,陳如龍有些懊惱的撂下棋子,“不玩了!”
總共十盤左右,陳如龍印象中自己只贏了兩盤。
不知為什么,伏羲童心的天賦奇高無比,無論是下棋還是玩牌,學起來很快而且極容易精通。
陳如龍只有教她的時候,能夠贏上那么一兩盤,接著就開始輸?shù)靡凰俊?br/>
大概,這就是伏羲童心的赤子之心。
心思純粹,如有神助。
伏羲童心央求道:“別呀,我下盤讓著你好不好?”
這時,篾匠緩緩睜開眼,揉了揉五六個小時打坐發(fā)麻的雙腿,“娃子,你這左右手互搏,還玩得不亦樂乎,真是少見。”
“要不,大爺我陪你玩兩盤?”
“行啊。”
陳如龍擺好棋盤,朝著伏羲童心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下。
下棋倒無所謂,陳如龍想試驗一下伏羲童心到底是不是存在的。
因此在下棋的過程中,陳如龍幾乎全程盯著自己的腳尖,盡量不去注意到棋局,只有伏羲童心指尖指著棋盤,提醒他落子時,才順手將棋子扔到她手指的位置。
第一盤,篾匠輸了個徹徹底底。
篾匠搓了搓手,“好家伙,老夫侵淫各種棋藝數(shù)十載,無論象棋圍棋都格外精通,五子棋這種簡單的棋種更是信手拈來,沒想到被你小子擺了一道。”
陳如龍笑著問:“老爺子,要不要再來?”
“接著玩!”
第二盤開始,由于篾匠的心急,很快又輸了。
“接著來!”
第三盤,篾匠痛定思痛,開始步步為營的謹慎下法,終于在擺滿了三分之二個棋盤以后,一不留神輸了。
接著是第四局。
在下棋之前,篾匠特地盤膝閉眼打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雙眼,幾乎使出了吃奶的精力來下棋。
黑白棋子幾乎下滿了整個棋盤,終于因為篾匠的一著不慎,又輸了整局。
篾匠長嘆一聲,仰著頭道:“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小子果然有點本事。”
陳如龍抱拳笑道:“承讓。”
有篾匠陪著下了幾個小時的棋,伏羲童心格外滿意的瞇起眼。
陳如龍也心中放松不少,有了這幾盤棋,至少證明伏羲童心大概率是真實存在的。
否則以陳如龍自己那點臭棋簍子的本事,肯定早早的就敗下陣來。
篾匠站起身,背起了后頭的竹簍,“娃子,到了。”
等他下了驢車以后,陳如龍才跟著跳下去。
陳如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的是一處山崗,正北青山相連,正南的方向有滔滔大河延伸向前方,以及大片的平原上生長著綠油油的麥苗和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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