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日光照耀,天地間呈現燦金色,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篾匠騎著過來的紙糊驢子,變成了真正的毛驢,裱糊車子也變成馬車。
毛驢在山頭吃草,皮毛像是緞子一樣黝黑發亮,看著格外喜人。
陳如龍估算了一下,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鐘,在車上過了大概七個小時左右,現在應該是下午三點鐘,為什么又是早上呢?
恍然間,陳如龍明白了什么。
“老爺子,您的毛驢是不是有影響時空,壓縮或拉長時間的能力?”
篾匠呵呵一笑,“娃子啊,有些事情和你解釋起來,得解釋上三天三夜,你也未必能聽得懂。”
“你只需要記住,咱們想辦法從折紙村,拿到他們的鎮村之寶還陽筆,就能給你構筑通往兩個世界的大門。”
“好。”陳如龍點了點頭,看向前方依山傍水的小村子,“該去什么地方拿?”
“神廟。不過咱們不能名目張膽的拿,得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的‘拿’,然后乘坐毛驢偷偷溜走才行。”
陳如龍恍然大悟,“你是說偷?”
篾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偷竊是重罪,貧道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否則有違道家戒律。”
陳如龍鄙夷的瞥了篾匠一眼,“反正您有辦法,就讓您說了算吧。”
篾匠嘿嘿一笑,“折紙村是與世隔絕的村落,他們每年的九月十九,都會從神廟請出還陽筆,在雞豬牛羊身上勾勒符咒,用來祭祀山神。”
“等祭祀請山神之后,會有一個晚上的時間,筆放在山神的祭祀場所,咱們可以偷……額不,拿了就跑。”
“只要他們不追上咱,就能夠逃出升天。”
陳如龍伸出大拇指,“好辦法,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辦。咱現在該做什么?”
“找個地方借宿,道爺我可不能睡荒郊野地,一把老骨頭受不住折騰。”
陳如龍跟著伏羲童心下山,朝著村落的方向走去。
路上,陳如龍一直在心里頭犯嘀咕。
以前相處短,得知篾匠是爺爺的戰友,陳如龍對他還算得上是信任和尊敬。
現在看起來,總給人感覺這人怪怪的。
陳如龍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爺爺的戰友……
正當陳如龍琢磨著的時候,忍不住的腳一滑,身體傾斜摔倒,在地上滾了幾滾磕在了石頭邊才停下。
陳如龍捂著有些撞痛的腰肢,先是一呆,隨即驚聲道:“我的修為在這里為什么不能用!?”
“如果修為能用,我早就把還陽筆搶了就跑,誰還用得著和這群鄉巴佬演戲?”篾匠不屑的道。
沒有修為,在陌生的地方,陳如龍心里頭格外不安。
他趕忙跑上去問:“老爺子,我們的修為為什么不能用?”
“還有,到底啥時候修為能用?”
篾匠不耐煩了,“我說你小子,哪來這么多廢話,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見篾匠不解釋,陳如龍原地站定,固執的道:“您不說清楚,我實在不放心往前走。”
篾匠眼神陰晴不定了一會兒,咬了咬牙耐著性子說:“都告訴你了,咱們是穿過虛界到這兒的,時間規則和空間規則是錯亂的!”
“就好像是把人扔進水里,哪怕再厲害的運動健將,也會步伐不穩,腳步踉蹌,連站穩了往前走都困難。”
“你可以理解為,你修煉的力量對這里水土不服,用不出來,這總行了吧!”
陳如龍把這話聽了個大概,訥訥的點了點頭,剛要再問些什么,就被篾匠陰測測的打斷。
“娃子,你要記住,我是你爺爺的戰友,絕對不會騙你,有什么事情聽我的就是,不要問東問西。”
“還有,不要站在這里,拿不往前走作為威脅。”
“在虛界之內,能要你命的東西太多,如果沒有我的保護,你分分鐘化為一灘血肉。”
日光從頭頂照耀,逆光的篾匠渾濁老眼顯得格外陰翳,話語中的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陳如龍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恭謹聲道:“謹記老爺子教誨。”
“老爺子也是你叫的!?”
“謹記篾匠爺爺教誨。”
篾匠用鼻孔哼了一聲,身處干枯皴皺的爪子,用力揉了揉陳如龍的腦袋,嘿嘿笑著道:“好孩子,聽爺爺的話,以后絕對不會虧待你。”
陳如龍頭發被弄亂,手指用力的像是要摳進頭皮里,陳如龍卻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的不滿。
篾匠并不是愛撫,而是向自己示威,宣告這個世界的主權。
在不了解這個世界之前,陳如龍只能忍。
進陳如龍乖巧服從,篾匠臉上笑容更加濃郁,“阿彌陀佛,孺子可教也,貧道一定會在這個世界里保護你的安全。”
在他轉過身往前走的剎那,陳如龍眼神中立即迸射出抑制不住的憤怒。
前一句是阿彌陀佛,后一句又自稱貧道,看篾匠這模樣,好像是花和尚與野師太的種!
來虛界折紙村之前,篾匠勉強保持長輩溫和寬厚的姿態。
一旦踏入其中,篾匠也懶得隱藏,直接露出了獠牙和嘴臉,威脅恐嚇讓陳如龍聽話。
陳如龍也看出來了,恐怕來這里找還陽筆是假,利用自己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