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br> 這邊氣氛依舊熱烈。</br> 舞臺前。</br> 越海彎下身子,把手中的玫瑰花遞給他剛才就注意到的女人面前。</br> 旁邊不斷傳來起哄的聲音。</br> 顏念看起來也有些激動,說道:“子鳶,他這花是送給你的。”</br> 那么多人看著,林子鳶難免有些尷尬。</br> 接與不接好像都是個麻煩事情。</br> 她清了下嗓子,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br> 身后忽然傳來有些熟悉的味道。</br> 是男人身上獨有的那股木質沉香味道。</br> 寬大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像是被包裹的嚴實的幼崽,就這樣在沈思遠的肘臂擁攬下走遠了。</br> 周圍的人像是看出來什么情況,又是起哄聲一片。</br> 越海神情怔了下,為了不失面子,最后把手中的玫瑰花遞給了顏念。</br> 顏念并不介意,開心的接過越海手中的玫瑰,對著他飛吻一下,笑著說道:“眼光不錯。”</br> 本來就是出來玩,她對于那些突發狀況并不介意。</br> 只不過每次例行的那個幸運之吻今天則沒有降臨,越海每次都會禮貌的在最后那位拿到玫瑰花的女士額頭上輕吻一下,算是紳士禮。</br> 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所以他直接起身,開始了下一場的表演。</br> 另一邊,林子鳶中途抬頭打量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男人。</br> 不知他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的,而且還如此時機恰當的出現在身后。</br> 她或許應該感謝他的解圍,不然她剛才還真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應對。</br> 就算是他此刻在這里,身上的氣質和味道依舊與這里有些格格不入。</br> 大概是發現林子鳶偷看自己的視線,他低頭與她對視上,像是刻意揶揄。</br> “想不到你喜歡這種活動。”</br> 像是怕他誤會,林子鳶抿唇解釋道:“不是,只是湊巧過來的。”</br> 沈思遠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帶著她往二樓走去,“我的朋友都在,順便跟他們見一面。”</br> 之前林子鳶也知道會跟沈思遠朋友見面,但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狀況下見。</br> 雖然多少都有些倉促,但是眼下這情況也就只能這樣了。</br> 二人走到二樓,幾個平日里面見慣了世面的男人竟然也微微局促了起來,給林子鳶讓了位置,然后互相打量一眼,打趣道:“剛才沈思遠是不是醋意大發了。”</br> 林子鳶自然沒自戀到那個地步,而且沈思遠這樣沉著的性子若是醋意大方也太夸張了。</br> “沒有,只是個突發狀況。”</br> 沈思遠卻是再次拿起桌上的杯子,漫不經心的說道:</br> “嗯。”</br> “吃醋了。”</br> 他說話的樣子像是認真,但是又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究竟在想什么。</br> 果然,這話一出,他的那幾個好友又是捧場的笑了起來。</br> 林子鳶耳尖偷偷紅了起來。</br> 她想,沈思遠肯定是故意這么說的。</br> 沒過一陣,顏念也跟著上樓,見林子鳶就坐在沈思遠的附近,像是有些驚訝。</br> “你們……”</br> 田飛文走過去把她帶過來坐到沙發上,說道:“手里還拿朵玫瑰花,瘋什么呢。”</br> 顏念沒空理他,只是看向沈思遠,眸中的好奇簡直快要溢出來了。</br> 見她實在好奇,苑文博像是大發慈悲,替她解答道:</br> “他們兩個是夫妻。”</br> “你還沒看出來。”</br> 顏念瞬間倒抽一口涼氣,怪不得剛才沈思遠不容拒絕的就把林子鳶帶走了。</br> 田飛文問道:“你們兩個又是怎么認識的?”</br> 顏念翻了個白眼,“廢話,是我把她帶來的,誰知道還有這層關系啊。”</br> 大概是無巧不成書,就連林子鳶都沒有想到來之前會在這里遇到沈思遠。</br> 而顏念則是慶幸剛才越海沒把玫瑰送給林子鳶,不然要是真的出點什么事情,沈思遠也肯定不會饒了自己。</br>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一天天的比誰都瘋。”他又看向她手中的玫瑰,輕哼一聲,“你們的小姑娘都喜歡那類小白臉?”</br> 顏念哼笑一聲,“干什么,嫉妒人家的美貌?”</br> 田飛文更不屑了,跟旁邊的苑文博打了個眼色,說道:“你們喜歡的年輕小鮮肉,就像是高級飯店里面經常出現的那道火山噴雪,華而不實啊。”</br> 顏念經常在國外待著,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火山噴雪是什么,眉頭一皺,“說什么呢。”</br> 林子鳶睨過去一眼,然后好心解釋道:“他說的是西紅柿拌白糖。”</br> 顏念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罵他。</br> “……你丫真損。”</br> 按理來說,酒吧這邊是沒有溫牛奶供應的。</br> 但不知道沈思遠是什么本事,把經理叫過來短暫的囑咐了幾句,沒過一陣,一杯溫牛奶便放在了林子鳶的面前。</br> 沈思遠只是溫聲道:“喝點溫熱的,省的肚子疼。”</br> 他這舉動放在哪個女人身上都是讓人忍不住沉淪的細心溫柔。</br> 顏念之前只聽說沈思遠結婚了,而且他們二人也不熟,她跟田飛文才是最熟的,所以偶爾才跟他們圈子里面的人小聚一下。</br> 沒想到今天來還發現了一個新八卦。</br> “你們兩個是因為什么結婚?”她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閑聊問道。</br> 田飛文第一反應就是想讓她閉嘴。</br> 這孩子真不會聊天,一聊就是讓人不開心的。</br> 林子鳶當時喝著杯中的溫牛奶,聽到顏念問出這問題,第一反應是往沈思遠那邊看過去。</br> 服務員新端上一瓶1975年的格蘭菲迪。</br> 酒液倒入透明的馬克杯中,聲音透亮。</br> 杯中放著冰塊,加冰的威士忌聞著味道就是辛辣的。</br> 沈思遠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摩挲兩下,然后偏頭看向林子鳶,小幅度的拉扯唇角,說道:</br> “當然是因為喜歡。”</br> “并且是暗戀成真。”</br> 就在那一秒,林子鳶差點就相信了。</br> 但是酒吧燈光昏暗,她看到沈思遠眼角有微微的撩撥紅意,便知道這人今晚是多喝了幾杯。</br> 她心里面笑自己竟然差點上了他的當。</br> 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裝的像,并且要演出幾分樣子。</br> 這樣所謂的塑料婚姻在她身邊也比比皆是,表面都是恩愛有加,背地里面卻依舊是各有各的玩法。</br> 她見沈思遠表演投入,自然也不落后。</br> 她紅唇微勾,與他相視一笑,然后故作坦蕩道:</br> “是我的運氣。”</br> 二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br> 不知道是各懷心思還是默契有加,在那一刻,二人曖昧的視線交流中竟然真的讓外人看的有些臉紅心跳。</br> 顏念被秀了一臉,然后麻木的看向田飛文,小聲討論道:</br> “沈思遠之前不是不近女色?”</br> 田飛文笑了聲,然后回道:</br> “還俗了。”</br> 顏念:“……”</br> 幾人從酒吧里面出來,由于田飛文和苑文博幾人喝的都有些多了,不能直立行走,還是沈思遠讓人把他們送回了家。</br> 沈思遠本來想開車叫司機過來,林子鳶卻是主動說道:“我今晚沒喝酒,我來開車吧。”</br> “你?”男人眉峰微挑,像是有些不太相信。</br> 林子鳶回頭望他,“不相信我的技術?”</br> 他捏了捏眉毛,只是無奈說道:“那倒不是,只是這邊的路有些難開,你確定可以?”</br> 林子鳶不再解釋,只是上了副駕駛,順便按響喇叭,催促他上車。</br> 沈思遠上了車,眼見著林子鳶開車的架勢還真有老司機那味道,唇角勾起,說道:“看來我該為剛才說的話道歉了。”</br> 怕車內沉默,林子鳶專門放了一首國外老歌,舒適好聽的旋律回旋在車內。</br> 沈思遠看上去有些倦意,指尖拉扯了一下襯衫上方的領口,扣子在一瞬間爆開了幾顆,露出了男人精致突出的鎖骨,還帶著微微的紅暈。</br> 他輕聲開口,“過幾天我要出差一趟。”</br> “出差?”</br> “對。”</br> 當時林子鳶還沒對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br> 誰知就因為沈思遠這趟出差,竟然還鬧出了一場烏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