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上一層的住宿區之前,霜羽還是先去了一趟廁所。</br> 過于緊張,他憋尿憋的膀胱都快炸了。</br> 人在詭異的環境下,總是容易疑神疑鬼。</br> 而洗手間又是恐怖片里最常發生詭異事件的地方。</br> 霜羽進入非常奢華的洗手間后,第一時間不是放水,而是一臉警惕提著拖把做武器,挨個檢查所有隔間。</br> 確定里面沒有藏著人,他松了一口氣,撐著拖把桿子擦了擦頭上的汗。</br> 將拖把靠著墻壁放好,他走向小便池。</br> 也是這個時候,被他忽略的雜物間,門被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隙。</br> 霜羽放水放到一半的時候,手腕上的玉鐲驀然發燙。</br> “嘶……”</br> 他被燙的差點跳起來,急忙低頭看向玉鐲。</br> 似乎好像,玉鐲在警示他!</br> 心間一顫,霜羽急忙回頭。</br> 也是這個瞬間,一把巨大的斧頭朝著他的腦袋砍了下來。</br> ‘咕咚——’</br> 瞪圓了眼睛的腦袋,就這么滾到了地上。</br> 霜羽怎么都沒想到,他會一言成讖。</br> 上個副本就不該發什么狗屁的毒誓,該死的的掉頭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br> 這才第二個副本,他就徹底涼了……</br> 也不知道死了以后,是會回到純白的空間提示通關失敗?</br> 還是就這么死在了異世界……</br> 嗯?</br> 他不是死了嗎?</br> 為什么還能思考?!</br> 發現不對勁的霜羽驀然睜開眼。</br> 驚悚的一幕再次發生。</br> 他手里提著行李箱,又一次站在了碼頭,正前方,依然是那艘巨大的游輪……</br> 無限輪回,原來是這個意思……</br> 是在說如果他沒找到破局的關鍵,就會一直在死亡以后無限重復這一幕嗎?!</br> 霜羽背后滲出冷汗。</br> “殷荷官?”</br> 背后,屈珉不確定的聲音響起。</br> 他表情木訥回頭。</br> “你沒事吧?”</br> 屈珉看他臉色非常慘白,有些擔憂詢問。</br> “沒事,我是殷霜羽,你聘請的荷官,你們先上去吧,我來提行李。”</br> 霜羽抹了抹臉,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br> 他并未像上一輪一樣愚蠢的上去自取其辱。</br> 可眾人離開時候的話和上一輪差距不大。</br> “屈珉,你確定這荷官可靠,我怎么感覺他腦子有問題。”</br> “唔,我也是熟人介紹的,并不知道他人品如何,雖然看上去腦子不太好使,但似乎技術不錯,他在賭場也只為vip服務。”</br> ……</br> 霜羽表情麻木走向那些豪車,將行李一一搬運下來,再送到甲板。</br> 這一次,他沒有坐上粉色的行李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br> 腦子亂做一團麻,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嘗試去回憶自己被殺的記憶。</br> 殺手應該是提前就藏在了洗手間里,而唯一的可能,就是雜物間。</br> 因為慣常的思考習慣,他當時并未多留意那處。</br> 回眸那一瞬,他看到了犯人。</br> 對方戴著十分詭異的南瓜面具,身上穿著如同死神的黑袍子,身高應該超過180,因為黑袍太寬大,他沒能確認對方身材是什么樣的。</br> 這一行人中,所有男人身高都超過了180,誰會是兇手?</br> 很奇怪,他是第一個離開的,除非有暗道,否則他們是如何做到超越他提前在該洗手間埋伏的?!</br> 就在霜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車奕雯的聲音傳來。</br> “起來,坐壞了我的行李箱你賠?”</br> “大姐,你瞎?我坐的是甲板,甲板也是你的?那你搬走?”</br> 心情不好,霜羽的語氣就有些惡劣。</br> 對方露出了一抹疑惑的表情,她知道他坐的是甲板,可她為什么要說那句話?</br> 短暫的疑惑過后,她很快恢復了正常。</br> “你怎么說話的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可是……”</br> “我知道,你爸是lk老總,我還知道你爸在外面有小三,那私生子要和你爭家產。”</br> 心累的霜羽沒等她開口,叭叭叭開始復述。</br> “你調查我?你的目的是什么,要錢?不會是變態跟蹤狂吧……我可警告你,別愛我,沒結果,姐姐可不是你這種貨色能肖想……”</br> 他知道的辛秘實在是太多,自戀的車奕雯以為他是抱著目的來接近自己的。</br> “想太多,你家那些狗血事兒并不是秘密,隨便找個路人甲都知道好嗎!全世界女人死光了我都不會喜歡你,因為我是基佬,只喜歡男人!”</br> 霜羽再次翻了個白眼,無語凝噎道。</br> “原來你是同性戀啊,那他們五個里面有你喜歡的款嗎?”</br> 車奕雯再次將話又繞了回去。</br> “閉嘴!”</br> “你還挺拽……”</br> “啊!”</br> 霜羽真的很想無能咆哮。</br> 一想到自己若是不解開這個局,就得重復重復再重復這些劇情,他就想死!</br> 話說,若是自殺,有沒有可能破局?!</br> 腦子里靈光一閃而過,霜羽忽然有了尋死的決心。</br> “上吊、跳海喂鯊魚、用刀捅死自己,你覺得哪個比較沒那么痛苦?”</br> 他驀然抬頭詢問逼逼叨的車奕雯。</br> “你、你有病!”</br> 車奕雯渾身毛骨悚然,破口大罵一聲后,噠噠噠跑走。</br> 霜羽抹了把臉,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br> 哦,原來劇情還是能改變的,他該感到慶幸嗎?</br> 至少在無限循環的過程中,沒那么痛苦!</br> 懶得理會這些該死的行李箱是怎么被搬運回主人房間的,霜羽沒有任何猶豫,走向船頭,只等游輪出航,他就可以去死了!</br> 就在他離開后沒多久,身后一抹身影出現在他們剛剛交談的地方,緊緊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br> 好不容易熬到出發時間,霜羽一直默默等著游輪提速提速再提速。</br> 熬過半個小時,或許就能結束了。</br> 眼看著游輪開始加速,他面上一喜。</br> “小羽?”</br> 身后,車奕雯疑惑的聲音傳來。</br> 奇怪的是,這一輪,他們并沒有自我介紹過,可她卻在潛意識里記住了霜羽的名字。</br> “搞什么,你不會看上這小子了吧?什么時候眼光這么低了……”</br> 似曾相識的話語再次出現。</br> 霜羽感覺耳邊不停出現了蒼蠅嗡嗡嗡叫,讓他想要一巴掌拍死。</br> 跨上欄桿,他緩緩回頭,對著一行人詭異一笑。</br> 下一秒,他沒有任何猶豫,放空身體往后一仰。</br> 哪怕是臨死這一刻,他也并未忘記觀察眾人的表情。</br> 驚恐、不安、莫名其妙、驚訝……</br> 這些表情里,獨獨沒有錯過殺他的遺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