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霜羽又一次站在了碼頭。</br> 看著那猩紅色的death幾個英文字母,他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完全籠罩。</br> 腦袋分家以及沁入冰冷的海水中,肺部的呼吸一點點被擠壓直至完全抽空溺死的過程,都歷歷在目。</br> 這樣的死亡,還得經歷多少次才能結束?!</br> 連自殺都沒辦法解開的迷局。</br> 究竟要如何破解?</br> 找到殺他的兇手,有沒有可能破解副本?</br> 霜羽腦子亂做一團麻。</br> “殷荷官?”</br> 身后,屈珉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br> 霜羽深呼吸一口氣,快速調整好面部表情回頭。</br> 他覺得自己的演技在這無限輪回中絕對能快速提升。</br> 這不,他已經能從第一次的自以為是到第二次的崩潰,再到這一次的包藏禍心阿諛奉承了!</br> “您好,您就是屈先生吧,我是殷霜羽,很高興能為你們服務。”</br> 笑容燦爛走上前,他熱情朝著屈珉伸出手。</br> 對方笑容依然和煦,卻沒伸出手和他相握的意思。</br> 仿佛是刻入骨髓的人設,這群富二代,對他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打工人員是看不起的。</br> 霜羽也并未因此氣餒,他十分自然的將手收回,主動開口道:“我幫你們搬行李吧。”</br> “那就麻煩你了,辛苦了。”</br> 屈珉對他會來事兒的態度似乎很滿意,笑著點點頭。</br> 就在兩人交談間,一抹打探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流連。</br> 霜羽如今對這種視線非常敏銳,眼中飽含鋒銳看過去,對上的,是衛司盛的視線。</br> 對方似乎沒料到他會發現他在偷窺,臉頰頓時爆紅,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澀和他點點頭示好。</br> 也正是這個舉動,讓霜羽對他產生了懷疑。</br> 但他并未當面質問,而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對著他也點點頭。</br> 好家伙,這一笑,把衛司盛弄的臉越發紅,甚至蔓延到全身,整個人成了熟透的蝦子。</br> “你臉怎么這么紅?”</br> 左辰皓和他關系似乎不錯,有些擔憂的抬手想要去觸碰他的額頭。</br> “沒事,天氣太熱了……”</br> 衛司盛退后一步躲開他的手,支支吾吾說道。</br> “不會是看上誰了吧?你真要聯姻?”</br> 左辰皓瞪圓了眼,壓低聲音詢問。</br> “你、你別胡說,快走吧。”</br> 其他人已經先一步登上游輪,衛司盛催促著他趕緊跟上。</br> 一行人的話題也有了很大的改變。</br> “你從哪找來的荷官,雖然狗腿,但挺會來事兒的。”</br> “朋友介紹的,他口碑不錯。”</br> “別說,我平時最討厭阿諛奉承的泥腿子,可這小荷官我居然不討厭。”</br> “他長的挺清秀的,就是瘦了點,矮了點,扮女裝估計會很好看。”</br> ……</br> 眾人如何評價他,霜羽根本不在乎。</br> 他著急要翻找眾人的行李箱!</br> 等一行人徹底消失不見,他以極快的速度走到車前,打開后備箱,之后開始一一檢查眾人的行李箱。</br> 私翻別人的東西,這是一個非常不厚道的行為。</br> 可目前的他也顧不上這些了,他不想再體會各種各樣的花式死法。</br> 讓他失望的是,每個人的行李都沒有兇器。</br> 哪怕是指甲剪都沒有一把!</br> 難道兇器被藏在了游輪上?</br> 霜羽百思不得其解。</br> 沒能找到兇器,他只能退而求次。</br> 但接下來要如何做,他暫時還沒想好。</br> 一種辦法是等兇手動手的時候,他直接和對方硬剛,哪怕是死,也要扒掉對方的南瓜面具,看清對方的真面目。</br> 還有一種,就是老實和所有人待在一起,看看這些NPC之間的貓膩。</br> 慫貨霜羽還是更趨向于第二種。</br> 畢竟,他不太有勇氣再面對一次被砍掉腦袋的過程……</br> 為了在檢查的時候不弄亂眾人的行李,他費了一些時間。</br> 距離游輪起航時間不多了,霜羽定了定心神,開始搬運行李上游輪。</br> “那個……需要幫忙嗎?”</br> 身后,衛司盛躊躇不定的聲音響起。</br> 他心中警惕,面上卻是不顯,笑瞇瞇回頭:“衛先生怎么下來了?”</br> 對方眼中越發疑惑:“我似乎并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名字?”</br> “您父母這么有名,不認識您才奇怪吧?”</br> 霜羽淡笑著胡說八道。</br> 鬼知道他父母是誰,反正不影響他掰扯就是了。</br> 對方父母似乎真的很有名,衛司盛竟然沒有懷疑他的話,他依然靦腆羞澀,但笑容卻十分真誠。</br> “我們行李挺多的,我來幫忙吧。”</br>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br> 霜羽心中越發警惕,不明白這個NPC是哪根筋不對,怎么忽然跑來向他示好了。</br> “那就麻煩您了。”</br> 心中狐疑,但他并未戳破,而是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br> 兩人忙活了兩趟,這才將行李箱搬上游輪。</br>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游輪就緩緩啟動,駛離了港口。</br> 海島區域天氣都非常悶熱。</br> 就搬運行李這么一小會功夫,霜羽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br> 簡單的白色襯衫遇水后變的有些透明,將他纖細的身體展露無遺。</br> 皮膚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白皙到幾近透明,因為過于纖瘦,沒什么小肚子,腹部平坦緊致,隱約可見漂亮的人魚線。</br> 桃粉色的兩點若隱若現,十分惑人。</br> 衛司盛不過是不經意一瞥,視線瞬間就移不開了。</br> 男人的身體……也可以這么……這么漂亮嗎?</br> 明明他們是一樣的性別,為什么身體差別這么大?</br> “你看什么?”</br> 霜羽被他過于炙熱的視線看的有些惱火,沒好氣問道。</br>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好漂亮……”</br> 偷窺被抓個現行,衛司盛表情窘迫的跟要哭了似得。</br> “呵,別愛我,沒結果,我不是基佬,我是直男。”</br> 霜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皮笑肉不笑道。</br> “對、對不起……你擦擦汗吧。”</br> 衛司盛自覺難堪,卻又莫名舍不得離開,看他鼻尖上蓄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莫名有種想要吮上去的沖動。</br> 他快速別開眼,從兜里掏出了折疊的整整齊齊的干凈手帕遞過去。</br> “謝謝。”</br> 霜羽并未拒絕,而是接過開始擦汗。</br> 以為不看就不會想。</br> 可悉悉索索的聲音,卻惹得衛司盛越發小貓抓心。</br> 他腦海里不由浮現了一抹兒童不宜的畫面。</br> 渾身被汗水浸濕的小荷官不著一物躺在黑色真絲床單上……黑和白,形成最鮮明的對比……汗水蜿蜒而下,弄濕床單,而他眼角洇紅,輕咬下唇小聲嗚咽……</br> 那樣的畫面,讓人忍不住想要在那張白紙一般的白皙肌膚上,印上獨屬于自己的烙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