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祠堂行和第一個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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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呸你小子可給我老實點,小心我的拳頭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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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好了”老好人林奕出來勸道“耀祖,你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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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也不知道,興許一會就來,林叔,你也應該知道,我爸哪里是會吃虧的人,這樣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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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有什么不可能,當年他逼死了湯家那小子和自家的表妹,諒他也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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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哼”湯泳的臉色瞬間發白,十分敵意的盯著說話的耿旗,看上去非常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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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住嘴”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抬起頭用怪異的眼神瞪著耿旗,眼睛里透著陰冷的光線,死死地盯著耿旗,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也面露尷尬,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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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吉時快到了,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了,錢福稍后也肯定會到的,他若是不來,我還得好好問問他。是不是小氣到連紅包錢都不肯出”見胡老伯出來打圓場,眾人的情緒也緩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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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倒是那錢耀祖紅了臉,心里琢磨著,他那貪錢的老爸難道真的怕出這份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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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龍首山的祠堂建在龍首山的山腳邊,高約數米,屋面僅有前后兩坡,左右兩側山墻與屋面相交,并將檁木梁全部封砌在山墻內的,朱紅色的屋頂,棱角分明,屋檐上還掛著那叮鈴作響的金色鈴鐺,看上去,就像那深山林間的寺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致遠,雖沒有過多奢華的裝飾,卻在這斑駁的印記里看出了一種境界,讓人頓生崇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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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銳捷,漪漪,就由你們先開門,記住,心誠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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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胡老伯向后退了幾步,讓胡銳捷和趙漪漪站在了眾人的最前面。胡銳捷點點頭,拉過漪漪的手,推開那厚重的大門。木門發出了“嘎吱”的響聲,空靈的回響在這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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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就在下一秒,漪漪那尖銳的聲音穿刺著每個人的耳膜,顯得十分凄厲。趙漪漪整個人都整整蜷縮在胡銳捷的懷里,依舊發出那刺耳的尖叫聲,而胡銳捷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就白的臉更是看上去一點血絲都沒有,霎時間連眼珠都定格住了,只能緊緊摟著懷中的漪漪,機械的拍著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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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站著別動”一旁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孩一身輕喝,阻止了眾人前進的腳步“銳捷,先讓漪漪去旁邊休息一會。其他的人都留在這不許離開。”她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耿濟,霸氣十足的說道“耿警官,你和我們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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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聲音易木皊實在耳熟不過了,她討厭尖叫,因為每次只要又尖叫,就會有麻煩找上門。盡管做好了心里準備,易木皊看著眼前的情景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祠堂的正中央掛著一個人,如同掉線木偶般的癱軟在半空,胸口插著一把金色的匕首,白色的襯衫已經被血跡全部沾染,那干涸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慢慢飄蕩,讓人覺得作嘔,最讓人覺得奇怪的就是那張臉,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劃痕,道道見骨,仿佛要將整張臉皮都切割開,盡管這樣,易木皊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掛在那的人—沒有在婚禮上出現的錢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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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報警”牧灝靖在確定錢福已經變成一具尸體的時候冷冰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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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門外的人不聽勸告,全數沖了進來,看見被掛在那得錢福,一個個頓時呆立在那,半天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任由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驚嚇到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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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爸,爸”錢耀祖終于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哀嚎,喊著就要往上沖“到底怎么回事啊爸”他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眼角里的那種痛苦和不可置信是最真實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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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攔住他!”牧灝靖的喊聲讓身旁的幾個人都反應過來,連忙攔住情緒失控的錢耀祖,雖然錢耀祖這人平時挺囂張的,不過在這些長輩們也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看著他癱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淚全數混在一起,心里都挺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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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報警”牧灝靖再次復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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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能報警”向來寡言少語的圭燦用那干癟的臉看著牧灝靖“絕對不能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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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圭叔”耿濟喊道,卻又不能忤逆圭燦的意思,這村子有村子的規矩,警察對于他們來說算是個禁忌,幾十年前,在他們爺爺的那個年代,曾經因為村里的瑣事大打出手,最終還導致警察出動來平息這場鬧劇,并將帶頭的五大家族族長一并拘押起來接受調查,當時的湯家老爺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迂腐文人,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抓進了警局,覺得丟了老祖宗的臉,居然氣得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駕鶴西去了,雖然這件事情和警察無關,可要不是因為他們的插手,村里的事情也不會鬧大,那可憐的湯老太爺也不會死,所以,這警察在五行村是被老人家們所厭惡的。想到年,自己為了做警察,還差點和自己老爸翻臉,要不是胡叔的支持,現在也不能如此風光,但是讓別的警察進村,這些老人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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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在是死人,怎么能不報警呢?”牧灝靖見眾人沒有反應,惱怒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法律常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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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是什么東西”圭燦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村子的事情還容不得你個外人來插嘴,說不報警就不可以報,若是村子里又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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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好了”胡老伯擺擺手“錢族長死的離奇,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調查,耿濟不也是警察嗎?就先由他調查著吧,看看能不能查出錢族長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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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件事情除了我們,暫時不要說出去”湯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里卻是一絲奇異的目光,人人都知道這湯泳和錢福不合,這錢福死了,湯泳應該比誰都不會傷心,可表面的文章卻又要做足做透,真是難為這個自命不凡的讀書人了。他向著身后穿白色衣服的男人說道“霄漢,你就和你耿哥一起調查吧,你在城里長大,這些事情多少也應該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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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城里長大和會破案有必然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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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的,爸爸”湯霄漢點點頭,順從的答應道,語氣里卻是說不出來的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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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我先扶耀祖回去”林奕扶起癱軟的錢耀祖,看著胡老伯“村長,你看銳捷結婚的日子居然出了這么檔子事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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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早就說過,這祠堂邪門的很,你們就是不聽我的話”大大咧咧的耿旗不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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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小夫妻倆百無禁忌,沒有關系,只是居然有人敢在我們五行村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絕對不能饒恕。”他有意無意的看了易木皊一眼。說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這些年輕人去解決吧,村里的村民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婚禮也不能暫停,我們這些老人家還是先做好后勤工作吧不過….”他略有深意的頓了頓“萬一出了什么事情,還是不得不讓警察進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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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易姐,我們快回去吧”趙漪漪顯然嚇壞了,依舊不能從剛剛恐怖的景象里逃出來,緊緊抓著胡銳捷的手,眼眶里滿是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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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漪漪,不要害怕”易木皊擦擦她眼角的淚珠“要堅強,做胡家的兒媳婦,自有正氣在,有胡伯伯照顧你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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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趙漪漪點點頭,心里覺得安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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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和牧灝靖要留在這幫你找到破壞你婚禮的家伙,敢招惹我易木皊的朋友,我一定不能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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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待她安撫好漪漪,打發走眾人,卻看見祠堂里的耿濟將牧灝靖攔在外面,不讓他靠近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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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在這干嘛?不能隨便破壞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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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是來幫著破案的,怎么會破壞案發現場呢?”易木皊有些慍怒,十分不滿耿濟對牧灝靖的態度,牧灝靖是誰,不會因為他的脾氣變好而變得任人宰割,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被別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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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易木皊開口,耿濟也不好說些什么,畢竟,他還是十分想在這女孩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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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警察辦案有我們的規矩,你們幫忙是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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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辦案的那套規矩我們熟得很,不需要耿警官多做解釋了。”易木皊拉開包包,從里面拿出無菌的橡膠手套遞給牧灝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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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哎”牧灝靖嘆了口氣,無奈的接過手套“什么時候你要是不帶這玩意,絕對不會有那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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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道你也是警察?”湯霄漢看著易木皊那雷厲風行的模樣,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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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愧是讀過書的,看出來了”易木皊微微一笑,有些惡趣味的打量了他和身旁的人“你們兄弟倆挺配的,一白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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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誤會了”身旁黑色皮膚的男子開口了,說出來的話卻夾雜著奇怪的口音“我們,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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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國人?”易木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黑臉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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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是我學校的同學,住在尼羅河畔,會一些國語,但是不是很好,能聽懂一些,不怎么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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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關系的”易木皊笑著說道“我們會英文,大家可以交流的世界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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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自己被忽略,耿濟有些不高興,為了重新奪回主動權,悻悻地說道“我們將錢叔放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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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