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
    按照朝廷的制度,鄉(xiāng)試之前要張榜公示考試時間、地點,以及正副主考官、十八房同考官、外簾官的名字。
    一般來說,都會提前七天公告。
    可今年的卻提前到八月一日,得到這個消息,蘇木一大早就出門來到北直隸總督衙門看榜文。
    整個北直隸的考生加一起兩千出頭,將總督衙門擁得水瀉不通,蘇木也是擠了半天,出了一聲臭汗才挨到榜前。
    今科的正副主考官都是翰林院的學(xué)士,主考官姓楊名廷和,許多考生以前也沒聽說過這人。
    但蘇木卻嚇了一跳,這個楊廷和不就是正德朝和嘉靖朝的內(nèi)閣首輔嗎,他兒子楊慎更是明朝三大才子之一。如果自己這期能中舉,做了未來首輔的門生,對于將來的仕途卻有極大好處。
    他也不知道在正式歷史上,楊廷和是否主持過這一期北直隸的鄉(xiāng)試。估計這本就是一件小事,不見史料也屬尋常。
    至于考場,一看,整個北直隸的秀才們都?xì)庹朔危瑓s不是在京城中,而是安排去了通州。
    原來,以前北直隸的秀才參加鄉(xiāng)試,都是在順天府貢院,而順天府的考生則安排去通州的學(xué)政衙門。
    今天卻掉了個個兒。
    說起來,如果是在現(xiàn)代社會,從北京城邊坐車去通州,也就是一個到一個半小時車程,也不算個事兒。
    在現(xiàn)代社會,北京城大得驚人,都五環(huán)六環(huán)了,從城東去通州也沒多遠(yuǎn)。
    可這里是明朝,蘇木和其他秀才都住在內(nèi)城,離通州遠(yuǎn)得很,足足有三十多公里路。
    當(dāng)然,如果坐船也不過一天時間。
    問題是今天的天氣也邪性了,熱得厲害,一連四十多天沒下去,河水都淺,行不了船,只能坐車過去。
    七十多里地,需走兩日,還有中暑的危險。
    就蘇木所知,這古代的路可不好走,旅途勞頓,折騰一氣,還怎么保證考試狀態(tài)?
    同他一樣,其他秀才們也都大為不滿,同時鼓噪起來。
    聽到外面的喧嘩,總督衙門里走出來一個官員,著對士子們拱手道歉,說總督到山西公干去了,什么時候回來說不準(zhǔn)。
    秀才們不依,又喊,這衙門里就沒個主事的嗎,出來負(fù)責(zé)。
    那官員苦笑著又不住作揖,說各位士子,直隸總督衙門本就不是一個常設(shè)機構(gòu),日常事務(wù)自有其他衙門經(jīng)手,他們也就是個擺設(shè),做不了主的。
    再說,還有幾日就是鄉(xiāng)試了,各位就別折騰了,還是抓緊時間去通州吧,還能騰出些時日溫習(xí)功課。
    聽他說得有理,眾人也沒有個主張,都非常郁悶。
    大家都東一塊西一陀,以地域聚集在一起,商量著結(jié)伴去通州的事情。
    蘇木也很是煩惱,除了今日,還有八天就是鄉(xiāng)試,路上再扣掉兩天,留給自己的就只剩六天功夫,那么,什么時候去通州為好?
    正思量著,突然間就有一群秀才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就喊:“子喬,子喬,我等估摸著你今天會在這里,果然等著了。”
    為首的正是孫臣和木生,還有三個秀才,都是保定府的來參加鄉(xiāng)試的考生。
    蘇木一看孫臣,心中有些尷尬,上次他胡亂說了個地址騙他,這回見了面,須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子相兄和木兄,見過各位兄臺。”
    孫臣卻好象不記得那事一樣,挽住蘇木的手就不住地?fù)u,然后哈哈笑著:“子喬,見這你就是好,咱們正好聚一聚,等下再一道商議去通州的事情。走走走,咱們?nèi)ゾ茦切★嫀妆〉茏鰱|。”
    眾人也都同時叫好。
    蘇木推辭不過,只能去了。再說,能夠和這么多人搭伴去考場,路上也不寂寞,卻是一件好事。
    他在保定連中三元,如今也算是當(dāng)?shù)氐囊粋€名人,其他書生對蘇木也非常恭敬,都說今科鄉(xiāng)試,保定也沒有什么人才,估計也就蘇木能夠說穩(wěn)中舉人,至于其他人,盡人事聽天命吧。
    蘇木心中也是苦笑,童子試難度小,運氣也好,他才僥幸得了秀才功名。不相會試,因為事先得知道考題,三個指頭捏田螺—穩(wěn)拿。
    這次鄉(xiāng)試得全憑真本事去考,過去了,未來就是一片坦途。過不去,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地緊張,這感覺比當(dāng)年進高考考場還甚。
    喝了半天酒,蘇木和孫臣和木生等人商量好了,再在京城溫習(xí)四天,六號那天出發(fā),八號到通州,休整一日,八月九日進考場正好。
    木生說他已經(jīng)提前雇好了兩輛驢車,六個人正好擠一輛,通州那邊也有個親戚,正好去他家投宿。
    孫臣等人一聽,不依,說這么多人兩輛車怎么擠得下,再說兩個大男人,得多重啊。一頭驢子,拉得動嗎?怎么說,也得雇幾輛馬車才不至于耽擱了。
    木生笑道:“各位兄臺你們也不出去訪訪,這京城中還雇得到馬車嗎?整個北直隸的秀才可都在這里,兩千多人,就算再多的馬車也不夠用啊?”
    眾人都說是這個理。
    木生又道:“別小看這京城的驢子,那可是選用優(yōu)良品種雜交之后的大青驢,個頭力氣都大,就是脾氣暴躁些,更御使言官一樣,一點就著。”
    眾人聽他說得形象,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一席酒足足吃了兩個時辰,大家這才約了時間地點,各自散去。
    等回到家,已是中午。剛一進小天井,就看到朱厚照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捧一疊稿子看得入迷,口中嘖嘖有聲:“好看,好看,不錯,不錯。”
    而小蝶則一臉怒火地蹲在檐坎邊聲,撒氣似地洗著衣裳。
    劉伴和侍衛(wèi)卻不在。
    蘇木一看到朱厚照,腦袋就開始發(fā)漲:“來了,這都好幾日沒來,我還以為你忘記這個地方了?”
    “怎么會忘記呢,你這里這么有意思,我早就想過來了,只可惜,我那日被你師兄打了一拳,鼻子流血,家里人以為我上火,不許我出門不說,還灌了我?guī)滋鞙帲嗟梦摇敝旌裾者谥溃荒樛纯唷?br/>
    他那日哄騙弘治皇帝說自己上了火,太子身染貴恙,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于是太醫(yī)又是憑脈,又是處方,忙了一氣,開了好幾張方子。
    可憐未來的正德皇帝龍精虎猛,這輩子就沒吃過藥,苦得他叫爹喊娘。
    而下火的藥中大多是黃連之類的涼藥,又是出奇的難吃。
    將如山的藥物吃完,朱厚照已經(jīng)有心理陰影了。
    “師弟……”蘇木這才想起朱厚照說的是胡進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