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
大殿中眾人不敢喧嘩,即使熱鬧也只敢很小聲說話。沒過多久,鴻臚寺官員便過來了,他對著殿中眾人道:“諸位大人,三鼎甲還要衣,以后都是同僚有是機會聊呢!”
“正事要緊!可不能耽誤了吉時。”與寧陶煦站一起左師衡便直接笑瞇瞇發(fā)話了,他可是還等著這位曾外孫御街夸官呢!
當朝首輔都發(fā)話了,其他人自然都十分識趣,其他兩個都好說,要是耽誤了這位科狀元,可要吃不完兜著走。
寧云晉他們?nèi)伺c身邊道別,然后便跟著鴻臚寺人走進了偏殿。偏殿里面已經(jīng)用帷幔隔出了三個簡易衣室,每個門口都站著三個宮女等候著。
身為科狀元寧云晉分到自然是中間寬敞那間,里面三個宮女都是他熟悉,沒有這么巧吧!?
見他露出驚訝表情,帶頭宮女小聲道,“是李總管吩咐呢!”
宮里有人好辦事啊!
這三個都是乾清宮人,與他再熟悉不過,多次替他衣,寧云晉只需要攤開雙手站著便好。
就像戲曲里唱那樣,中狀元,著紅袍,頭戴宮花好鮮。不過這宮花并不是直接插頭上,而是左右兩邊簪著大紅花烏紗帽,換上這樣一身紅彤彤裝束頓時看著就喜慶起來。
只有寧云晉心中稀罕,這狀元郎打扮居然和郎官衣服幾乎一模一樣,難怪結婚被稱為小登科。
他皮膚本來就十分白皙,穿上這么一套衣服之后,又正是人生為風光時刻之一,顯得格外精神,簡直像是個引入注目發(fā)光體般。
乾清宮宮女規(guī)矩嚴,她們從來不會多嘴半句,即使是這樣,見到打扮一寧云晉后也忍不住贊道,“寧公子可真適合紅色!”
出了帷幔之后,另外兩人已經(jīng)外頭等著了,寧云晉看了一眼他們裝扮,頓時心理平衡了,至少自己頭上是兩朵宮花可以保持平衡,像探花和榜眼那樣頭上只帶著一朵,一邊重一邊輕可得多難受啊!
徐不用目不轉睛地望著寧云晉,直到旁邊有宮人輕輕咳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他走到寧云晉身邊,擠了擠眼,“云晉這一身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寧云晉嘻嘻笑道,“至善兄也一樣!”
說話間他們被鴻臚寺官員引出大殿,接著由三位主考官親自送到午門外,這時候左師衡帶著禮部尚書上前迎接他們?nèi)齻€,由太和門招搖而出,其他晉進士則隨行走旁邊官道上。
行走只有皇帝才能走御道上,寧云晉不禁覺得世事無常,第一世做夢都想這條路上走一招,這一世早已不再執(zhí)著,卻達成了愿望。
走這條一輩子再也不可能走第二次御道上,寧云晉想著自己如夢似幻人生經(jīng)歷,步履緩慢。
好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走得慢,畢竟對于讀書人來說,現(xiàn)這三位經(jīng)歷就是人生風光激動時刻,如同做夢一般想要多沉浸一會,是人之常情。
打頭左師衡也能理解他們心情,放慢了腳步任由他們緩緩跟著。
從金鑾殿到張貼金榜長安左門,要穿過五處門洞。從午門正門踏出宮時,即使是寧云晉也按捺不住自己心情激動。
再長道路也有走到頭時候,很他們就到了長安左門,這里已經(jīng)扎好了臨時搭起龍棚,棚子里懸掛著進士金榜,這張榜將要懸掛三天,供人觀看。
引領著他們左師衡親自為寧云晉身上十字披紅,他身后鴻臚寺官員則為寧云晉遞上馬鞭,將他扶上一匹金色鬃毛,身無雜色高頭大馬上。
那馬寧云晉曾經(jīng)見文禛騎過,是去年才進貢來大宛寶馬。他不由得有些驚訝,就算李德明再關照自己,若是沒有文禛點頭也是拿不出來,一想到那人居然對自己這么關照,寧云晉心里就有種說不出怪異。
他發(fā)愣時候鼓樂聲大作,左師衡披紅掛彩馬屁股上拍了一記,催促道,“還愣著干嘛,吉時到了!”
寧云晉這才收回思緒,對著滿臉慈祥首輔大人拱手告別。
樂聲中禮部尚書親自護送著由兩排大漢將軍抬著蟠龍金榜緩緩而出,寧云晉連忙催馬跟上,他身后還有人舉著“連中三元”“狀元及第”旗各一對,綠扇一對,紅蓋傘一柄。
一左一右跟他身后則是榜眼和探花,再之后才是隨行其他進士。
每隔三年御街夸官是受京城老百姓熱衷,這年代普通人一年到頭也只有那么幾樣娛樂,這種歡慶時刻,都愛湊熱鬧。
此時長安街兩旁早已站滿了男女老少,見到今年三鼎甲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英俊,尤其是狀元郎簡直俊美得不似凡人,再一想到他年僅十三歲便連中三元,人們興奮地尖叫沸騰聲簡直可以刺破人耳膜。
不知道是誰打頭朝著寧云晉扔了一朵花,他隨著接住,兩指捻著鼻尖嗅了一下。
花美,人美!
人群頓時加激烈熱情起來。自從有了擲果盈車典故,人們看到美男子總是會忍不住手癢,頓時手中有鮮花、瓜果人都朝著他扔了過去。
看到蘋果梨子等常見水果像是一個個小炸彈般朝著自己飛來,寧云晉頓時頭皮發(fā)麻,即使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廣大群眾好意,可要真是被砸到,那絕對要灰頭土臉了。
陰險是里面明顯有一些速度忒迅疾了一些,寧云晉不厚道地想,一定是哪個缺德人嫉妒自己!
他本來也就是個人來瘋性子,見這陣勢一點也不慌,他將手中馬鞭一抖,那條軟軟鞭子突然如同靈蛇一般動了起來,像鐵釬子一樣將那些瓜果打中心串了起來。
寧云晉這手可比天橋雜耍要帥氣多了,頓時換來了一陣震天叫好聲!
他對著人群拱手笑道,“大家熱情,寧云晉心領了,再多可就拿不下啦!”
寧云晉這風趣話惹得眾人哄笑,善意人自然都住了手,再有想搗亂見到兩旁虎視眈眈官老爺們也都不敢出手。不過投擲瓜果人雖然沒有了,可是還有不少人拎著籃子紛紛將里面鮮花花瓣朝著寧云晉身上扔。
風一吹,花瓣紛紛揚揚飛舞長街上,落他頭上、身上,五顏六色花瓣將寧云晉映襯得如同謫仙一般,俊美無比,即使幾十年后見到過這一幕人也仿佛能回憶得起那冠絕京城少年,真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長安花”,端得是風光無限。
游街完之后寧云晉他們?nèi)诉€有一連串事情要做,去吏部衙門上香,再去觀音廟、關帝廟上香,接著又趕回禮部衙門,參加御賜瓊林宴。
即使是再自詡為君子人,看到寧云晉贊了一聲英雄出少年之后,也忍不住要心生嫉妒。這樣一個人,本身就相貌出眾,家境優(yōu)越,又有強大血脈之力,還沒當差就已經(jīng)深得帝寵,偏偏讀書還那么厲害,與這樣一個人同年考試,簡直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剛開宴時候,大家都還有些矜持,由寧云晉帶頭給歷科鼎甲前輩們作揖、敬酒,等到那些前輩們起身言別之后,他們這幫同年便鬧了起來,灌酒炮口自然是一致對著寧云晉。
寧云晉這一輩子酒量本來就一般,還沒經(jīng)受過“酒精考驗”被這樣你一杯我一杯敬著,很腦袋便有些暈呼呼,小臉都紅了。
總算并不是所有人都對他羨慕嫉妒恨著,像徐不用、孫本善這些早就與他熟識,又心生愛慕之心人自然這樣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有了他們幫忙擋酒,寧云晉總算緩了口氣,借口尿遁,跑到外面尋了個角落吹風。
涼風習習,他將臉頰貼冰涼石柱上,頓時覺得十分舒服。
文禛看到是便是這一幕,寧云晉小臉上帶著傻乎乎笑容抱著一根石柱欄桿,歪歪斜斜地靠著,差點整個人都貼柱子上。
他忍不住蹲□,饒有趣味地挑起寧云晉下巴,“不是叮囑過讓你少喝酒嗎?”
“嘿嘿……嘿嘿……”寧云晉醉眼朦朧望著,嘴里含糊地念著,“三燈火雞,正是男兒立志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嘿嘿,想不到我還有中狀元一天,人生真真是奇妙……”
一見他這傻傻樣子,文禛便確定人是真醉了。
他用食指輕輕勾勒著寧云晉臉頰,若有所思地道,“你很好,好得即使是朕也舍不得耽誤了你,若是你知道朕這片心意,可會有一絲感動……”
寧云晉哪知道他說些什么,只覺得臉上癢癢,縮著脖子不停躲避著,嘴里咕咚著含糊不清地話。
“只怕你若是真知道了,不是會逃得遠遠,就是……”文禛又嘆了一聲,自己回答道。寧云晉臉頰光潔滑膩,文禛手指仿佛有了自己意識一樣撫摸著,流連忘返,舍不得放開,就如同他糾結內(nèi)心。
“癢,好癢啊……”寧云晉實是受不了這樣騷擾,想要將他手揮開,可是偏偏眼神迷茫對不準焦距,那嬌憨模樣惹得文禛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么……別以為你笑起來好看我就會理你……你還沒那人長得好看……”
身為九五之尊文禛哪里忍受得了自己被和旁人比較,還被比輸了!他雙眼微微瞇起,語帶危險地問,“那人是誰?”
寧云晉傻傻一笑,“自然是我爹啦……他長得可真真是……”
文禛仿佛是被潑了一冷水,難道自己相貌這小子眼里居然比不上寧敬賢!?
他心中郁悶,卻又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聽到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知道只怕是有人來尋這小子了,只得縱身提氣趕離開。
因此他也沒聽到寧云晉后面嘀咕地話,“……一個皇帝要那么好相貌干嘛,真是浪費資源。”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長假完了,大家要好好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