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來查去的折騰了一下午,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蕭絕剛把車停在陸家門口,龍輕舞的電話就打來了,電話里說有緊急的事,讓蕭絕盡快到公司一趟。蕭絕于是也沒有下車,等陸七七進了家門之后就直接去找龍輕舞了。
陸七七蹬蹬的跑回家,還沒穿過院子就開始大喊:“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我在后院”陸翁不緊不慢的回了她一聲。
陸七七提著裙子跑的飛快,見陸翁還有心思除草,急的跺腳:“爺爺,我今天都嚇死了,你還有心思除草,蕭何患死了,蕭絕的師父不是蕭何患?!?br/>
陸翁腳下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菜園里,鏟子刺啦一聲在手心里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滴答滴答落下。
“爺爺”陸七七慌忙跑進菜園扶起陸翁:“爺爺,你流血了,我們進屋,我拿藥箱給你包扎。”
陸七七扶著呆愣著的陸翁進了屋,又趕緊找來藥箱給他包扎。碘酒滴在傷口上傳來的疼痛令陸翁回了回神。
“七七,爺爺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陸翁蒼傷的聲音在陸七七耳邊響起,陸七七鼻尖泛起酸脹,強忍著眼淚低聲說道:“蕭何患,我們見到他的墳了?!?br/>
“他的墳?七七,你跟爺爺說說是怎么回事?”陸翁的手微微打顫。
陸七七悶悶的嗯了一聲,接著把她和蕭絕下午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跟陸翁說了一遍。
陸翁聽完久久不語,陸七七給他包扎好傷口之后也不敢打擾,乖巧的坐在他跟前,托著下巴陪陸翁一起陷入了悲傷。她常聽爺爺說起蕭何患,他們是結拜之交,生死之摯友,他們曾想一起開創一個新的格局。他們有許許多多的志同道合,然而這一切都隨著蕭何患的死埋進了黃土。
陸翁從未明說過為蕭何患報仇,可他漸漸從風水界隱退,二十年來韜光養晦,暗地里支持陸婉君的種種行為,都是一種無聲的復仇。他和陸婉君互相給彼此堅持的力量,從未因為前行困難而放棄過。
蕭絕的出現,無外乎給了他們希望。他們順理成章的以為蕭何患沒有死,他只是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個身份,在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活著,并且做著跟他們一樣的事情。
他們每天都在期待著與蕭何患重逢的那天,恨不得蕭絕成長的再快一些,變的再強一些。然而這些期待終究是一場空,如夢幻泡影,消散間無影無形。這種大起大落的喜與悲,令陸翁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幾歲。
“七七,這事別告訴你姑姑。”良久之后,陸翁緩了口氣叮囑道。
陸七七點點頭,扭過頭問道:“爺爺,蕭絕的師父不是蕭何患,那他是誰呢?”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标懳痰难凵褡兊挠崎L起來,他努力的回憶了一番,能在蕭何患死過之后,救出蕭家的血脈并且撫養成人,還計劃著為他報仇的人,除了自己和陸婉君,還會有誰?
“會不會蕭家除了姑姑和蕭絕之外,還有人沒死?也許蕭絕的師父就是蕭家人,他當年帶著蕭絕逃出了火海也說不定。”陸七七猜測道。
“不可能”陸翁直接否定道:“你別忘了,蕭絕的很多風水術是他師父教的。蕭家當年可沒有第二個像蕭何患一樣厲害的相師。這救蕭絕的另有其人,他能在蕭家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去救人,可見要么提前收到了風聲,要么就是一直關注著蕭家。”
陸七七聞言喪氣的說道:“那我就猜不到了,除了敵人和親人,誰會整天關注蕭家啊,連爺爺您當年也沒有時刻關注呢?!?br/>
親人!
陸翁眸光一閃:“莫非是他奶奶那邊的人?!?br/>
“誰奶奶?”陸七七眨了眨疑問的眼睛。
陸翁自言自語的說完又自我否定,連連搖頭:“不可能,那邊的人怎么會管蕭家人的死活?!?br/>
“爺爺,你到底在說什么呀?”陸七七聽他神神叨叨的,更加好奇了。
“沒什么,是我想多了?!标懳滩幌胱岅懫咂咧捞?,以免不小心在蕭絕跟前說露嘴。
陸七七撅了撅嘴,泄氣的站了起來:“我去做飯?!?br/>
蕭絕一聽龍輕舞有急事找自己,一路瘋狂飆車闖紅燈,等他到龍騰大廈樓下的時候,后面已經有幾輛警車追來了。蕭絕完全不管這些交警,直接坐電梯上了總裁樓層。
“你可來了,快跟我進來。”程清一直等在電梯口,一見蕭絕從電梯里出來,著急的拉著他往辦公室走。
“姐,姐,姐,你先別急。”蕭絕一連喊了三聲姐才把程清喊住,笑瞇瞇的說道:“姐,你還是先下去處理下我闖紅燈的事吧?!?br/>
“你闖紅燈了?”程清挑了挑眉:“沒事,罰單我會去繳。”
“不是罰單的問題,是交警追來了?!笔捊^臉上的表情猶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闖個紅燈而已,交警現在這么敬業了?”程清奇怪了。
蕭絕不動聲色的拿開程清的手,一溜煙的就跑了:“交給你了啊姐?!?br/>
程清還沒反應過來他跑什么,這邊保安的電話就打來了:“程秘書,下面來了好多警察,說要抓一個在市區飆車的飆車黨。你快下來看看吧?!?br/>
“……”程清嘴角抽了一下,飆車!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蕭絕走進辦公室,見龍輕舞的辦公室里還坐著齊博士。兩人一見他到了,沒等龍輕舞說話,齊博士先站了起來:“蕭先生,求你救救我兒子?!?br/>
蕭絕微微一愣,茫然的看向龍輕舞。
龍輕舞一邊示意他過來坐一邊安慰齊博士:“齊博士,先別著急,蕭絕還不知道情況呢?!?br/>
蕭絕茫然過后,看了看齊博士的面相,見他子女宮有喪子的趨向,不由問道:“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齊博士穩了穩情緒過后,開始有條不紊的說起他兒子的事。
齊博士早年喪偶,留下一個十多歲的兒子。兒子小時候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大了點之后就由保姆照顧生活起居。齊博士整日忙于研究,根本無暇顧及兒子,除了錢之外,他幾乎沒有給過兒子任何父愛。
隨著兒子越來越大,父子倆的關系越來越生疏。齊博士也意識到了自己作為父親的不足之處,有心想要彌補,平常再忙也會每個月抽時間回家住幾天。他是希望這幾天的時間能經常陪陪兒子,可他意外的發現兒子幾乎整天夜不歸宿,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紈绔子弟了。
這一發現讓齊博士痛定思痛,決定從掐斷他的經濟來源上使他戒掉紈绔的惡習。然而成果并不顯著,在屢次被警察叫去保釋他之后,齊博士一氣之下就不再管他了。
這次父子倆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面沒通話了,加上齊博士又在忙于水立方的開發,更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兒子的病危通知書都下來了,保姆才通過研究院的重重關卡找到了他。
說起齊博士兒子的病癥,連醫院都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各項指標都正常,內傷外傷都沒有,但就是生命體征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左右撐不過幾天了,醫院才下了病危通知書。
齊博士在去醫院了解完這些情況之后就想到了蕭絕。從醫院出來立刻就來找龍輕舞,龍輕舞也第一時間把蕭絕叫了過來。
“蕭先生,你說我兒子是不是中邪了?好端端的怎么得了如此奇怪的???”齊博士說完心急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先帶我去醫院看看吧?!笔捊^沉聲說道。
“我已經把他從醫院接回了家,我現在就帶你去我家?!饼R博士說著就站了起來,醫院既然都沒有辦法了,再留在醫院也沒有意思,而且萬一兒子真沒救了,他也不想兒子死在醫院里。
蕭絕頷首,三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程清剛剛送走交警要上去,迎面就見三人下來了,看見蕭絕就恨恨的瞪了一眼。蕭絕很無辜的聳聳肩,誰讓你們不說清楚是什么事,害的他以為是龍輕舞出了事,要早知道是別人的事,他肯定一路慢悠悠的晃過來。
程清一見蕭絕還有理,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頭問道龍輕舞:“龍總,去哪兒?”
“去齊博士家?!?br/>
程清點點頭,跟了上來。
齊博士的車在前面帶路,蕭絕開車跟在后面,半個鐘頭之后才到地方。龍輕舞每年光基本酬勞都會支付一千萬給齊博士,所以齊博士住的是很氣派的單體別墅。
“龍總,蕭先生,請進?!饼R博士開了門,讓開身體先請龍輕舞和蕭絕。
蕭絕率先走了進來,龍輕舞和程清隨后。兩人見蕭絕神色忽然變的凝重,都沒敢打擾,連齊博士要說話都被龍輕舞一個眼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