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吧。”蕭絕呵呵一笑:“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安寧搖頭道:“這個消息并不是我說出去的。”
蕭絕一愣,轉念一想恍然道:“是你爺爺,他當年能夠獲得巒山派的扶持,靠的就是出賣這個消息吧。”
安寧嗯了聲說道:“不錯,當年我們兩個的爺爺本來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爺爺跟你爺爺的交情比陸翁他們都深,可以說兩人從小就一起修習相術。只是我爺爺的天賦遠不如蕭何患,因此處處被蕭何患壓上一頭。
這讓他心中早有不滿,加上后來他們同時喜歡上了你奶奶,而你奶奶卻嫁給了蕭何患。這事導致他們的兄弟關系徹底決裂,我爺爺就開始謀劃當年的事了。
他知道你爺爺鋒芒畢露,早已成了風水門派的肉中釘眼中刺。于是帶著這個秘密找上了巒山派,他告訴柳門主只有蕭何患手里有進階天階相師的心法。只要他們幫助他殺了蕭何患滅了蕭家,他就能把心法拿到手送給巒山派。
沒有人能阻擋天階相師的誘惑力,柳門主也是如此。因此他答應了我爺爺的條件,幫助他扳倒了蕭何患。然而我爺爺卻沒在蕭家找到心法,雖然這事讓巒山派很生氣,但既然蕭家已倒,他們還是照樣把安家扶持了起來。
后來的這二十多年,我爺爺也沒有讓巒山派失望,替巒山派做了很多事,賺了很多錢。直到你的出現才打破了安家和巒山派的平衡關系,安家被你一點點的吞噬掉。我爺爺為了保住我哥,便將當年隱瞞下來的秘密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我爺爺搜查蕭家的時候并不是一無所獲,他找到了一張手繪地圖,這張地圖據說是埋藏太平天國寶藏的藏寶圖。而替他們選址的風水師就是一位天階相師,我爺爺猜測那不僅是藏寶地,很可能也是那位天階相師的墓地。
如果能找到那墓地,很可能可以從墓里找到進階天階相師的心法。就算找不到心法,盜了一個天階相師的墓,肯定也有不少寶貝,說不定就有一個風水法器。
巒山派為了得到這張藏寶圖,才動用了關系把我爺爺和我哥從牢里撈出來。只是爺爺沒有想到我哥的性子拗到了那種地步,哪怕不要命也要跟你光明磊落的打一場。我哥死了之后,安家再沒有崛起的希望了,爺爺就把地圖交給了我。”
蕭絕沉默不言的聽安寧說著這些,前半段話不禁讓蕭絕懷疑所謂的心法會不會就是《黃帝龍首經》。自己那時候偶得《黃帝龍首經》的過程也相當的詭異,他記得自己是被人暗地里踹下山的,至于踹他的人是誰,蕭絕一直沒有找到。
不過現在看來,無疑他爺爺的嫌疑最大。也許天墟戒就是他爺爺早就放在山洞里的,然后計算好了自己掉下去一定會掉進山洞,從而見到天墟戒。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天墟戒的封印會被自己無意撞破,幸運的得到了《黃帝龍首經》的傳承。
因此這么推算的話,其實爺爺并沒有什么心法,只不過擁有一枚天墟戒。至于天墟戒里的秘密,他也是在自己得到傳承之后才知道的。而這個事情,爺爺肯定也是在安泰面前留了一手,否則天墟戒早就落入安泰之手了。
“你難道不想得到進階天階相師的心法么?”見他聽完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安寧又問道。
“呵,進階天階相師對我而言本就不是什么難事。”蕭絕不屑的笑了笑,如果沒有《黃帝龍首經》,他的修為也不可能進階的如此之快。
安寧一愣,旋即驚道:“蕭何患當年沒有死,他把心法傳給你了?”
“如果我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心法你信嗎?”蕭絕笑了笑。
“你覺得我信么?”安寧冷笑反問。
蕭絕頭疼的扶額說道:“信不信隨你。”
安寧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說道:“好吧,那一個天階相師的墓對你也沒有吸引力嗎?”
“呵呵,安寧,你好像特別想誘惑我去探一探那個墓地啊。”蕭絕瞇了瞇眼睛說道:“天階相師的修為究竟有多厲害無人得知,他的墓地誰去闖都是送死,我不認為有什么東西比我的命更寶貴。”
“我當然想讓你去,因為只要我把地圖交給柳家,柳清必然會帶隊去一探究竟。就算沒有找到天階相師的墓,能挖到太平天國的寶藏也是不虛一行吧。巒山派現在已經夠強大的了,再讓他們得到一筆巨財或者什么風水寶物,你就更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蕭絕聞言輕笑一聲,安寧這番話表面上處處為他考慮,實際上不過是想引他和柳清打起來。不管是尋寶還是盜墓,他跟柳清必然不會把好東西留給對方,到時候為了什么寶貝打起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退一萬步說,即使他跟柳清能夠在危機關頭合作,也不能保證能夠全身而退。畢竟天階相師布置的藏寶地,其危險程度無法想象,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因此不管怎么樣,自己去了的話,生死都是未知數。
安寧這一招棋走的還真精妙,盡管蕭絕完全能夠猜透她的心思,卻也不得不去。什么天階相師的墓都是其次,主要還是太平天國的寶藏之謎是目前神秘調查組正在要辦的頭等大事。如果能夠找到寶藏,充盈國庫,自然是最好的。
“哎,真的不能太愛國。”蕭絕默默的為自己點了個贊,然后朝安寧一伸手:“地圖。”
安寧微微一笑,從包里翻出地圖扔給了蕭絕。
蕭絕接過之后立刻就打開了,這并不是原圖,而是安寧復印下來的復印圖。蕭絕今天對著殘缺的藏寶圖研究了一天,早已經把圖上的一草一木都記的清清楚楚了。因此只需要看一眼,蕭絕就知道安寧沒說謊,這的確是太平天國的寶藏圖。
不過如果蕭絕之前沒有見過藏寶圖的話,是很難看出來這張地圖上暗藏藏寶圖的。這是一張地理范圍很廣的地圖,且上面的坐標和經緯度都標的很清楚。就算這幾百年間地形有了變化,那么只要根據經緯度和坐標,任何一個相師都能夠很容易找到。
蕭絕在看地圖的時候,安寧就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喝酒,喝著喝著就有些暈頭了,上半身一點點的朝蕭絕傾倒,最后就把頭靠在了蕭絕肩膀上。
蕭絕看的入神,知道安寧靠過來也沒說什么。安寧也索性就這么靠著繼續喝酒,半響之后一瓶酒就被她一個人喝掉了一半。
“你少喝點。”蕭絕皺了下眉提醒道。
“這點酒還不至于醉。”安寧打了一個酒嗝問道:“你看出什么了嗎?這圖我還沒有給柳清,你如果能看出什么,起碼能比他搶占先機。”
“你這是酒后吐真情,對我又好了嗎?”蕭絕低頭看著她迷離的眼睛玩笑道。
“我一直喜歡你啊。”安寧一嘴酒氣的說道:“可又能怎么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不喜歡我。”
蕭絕本來只是開玩笑,但現在安寧這么認真的接話,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雖然安寧喝了不少酒,說話已經是七分醉。但鑒于上次的教訓,蕭絕并不敢完全相信她的話,生怕又是一個溫柔陷阱。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蕭絕卷起了地圖,跳開了這個話題。
安寧靠著他的肩膀搖頭:“不想回去,家里空蕩蕩的,害怕,自從回來之后,我沒有一天睡安穩的。”
蕭絕很想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生活,可看著她消瘦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暗自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在這兒睡吧。”
“你陪我嗎?”安寧抬起視線望著他,眼神里有一絲祈求。
蕭絕很猶豫,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這次我真沒有想算計你,我只是太想睡個安穩覺了。我好累,真的好累。”安寧閉上了眼睛,她怕自己哭出來。
蕭絕心軟了,他不得不承認一點,安寧在他心里并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盡管她已經不值得自己憐惜她,但面對她的祈求,他還是難以說出拒絕的話。
“說吧,我陪你。”蕭絕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輕輕的拍打著。
安寧像個孩子一樣把腿放在沙發上,上半身蜷縮在蕭絕懷里。本來就昏昏欲睡的腦袋在安心的環境下很快進入了沉睡。
蕭絕有一下沒一下,毫無規律的拍打著安寧的肩膀,一直等確定安寧睡熟了,才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到休息室的床上。
安寧在床上翻了個身,繼而又繼續熟睡起來。蕭絕給她蓋好被子,盯著她的睡顏嘆道:“造化弄人!”
安寧睡著之后蕭絕本打算回家的,但想想自己答應了陪她,這么走了的話,她醒來會更怨恨自己。于是猶豫了一會之后還是留下了,不過他并沒有睡覺,而是再次打開地圖研究起來。
蕭絕方才已經看出了些門道,這會再接下看下去,很快就在地圖上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太平天國的寶藏竟然是被埋在一種奇特的風水地形之下的。
“竟然是虎穴!”蕭絕皺了皺眉。看來明天得趕緊把這事上報給黎塵清,如果非要去挖掘寶藏的話,挖寶隊中的每一個成員最低都需要江洋這樣的修為,否則都是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