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辯機一向說不過柳承歡,干脆跳過說道:“你先停下來把傷口包扎一下吧。”
“死不了。”柳承歡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反正也沒人在乎我的死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這么不惜命,如何對得起父母的生育之恩?”辯機嚴肅的教育道。
“呵……”柳承歡輕笑一聲,晃晃悠悠的朝他走近問道:“你在乎么?我是死是活,你在乎么?”
“我……”辯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本是出家人,兒女情長早就被他拋卻佛門之外。除了當年的高陽讓他動過凡心之外,柳承歡是第二個讓他牽掛的女人。他一直在想為什么,為什么每次看到柳承歡,他都會想起高陽?難道只是因為她跟高陽的性格相似么?
“你不在乎,為什么一直跟著我?是怕蕭絕殺了我么?”見他不回答,柳承歡又逼問道。
“他不會殺你的。”辯機這次回答的很快。
“呵呵,你倒是相信他。”柳承歡冷笑,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胳膊勾住辯機的脖子,踮腳湊近他:“辯機,承認喜歡我就這么難么?”
“阿彌陀佛,我是出家人。”辯機一副罪過罪過的模樣。
“出家人又怎么了?現在是21世紀了,你不知道21世紀的和尚也可以結婚生子么?”柳承歡不在意的說道。
辯機一臉震驚,和尚能結婚生子?那還叫和尚么?
“咯咯……你臉紅了。”柳承歡又把手伸進了他的僧袍里摸了摸:“心跳也快了。”
“男女授受不親。”辯機驚了一跳,慌忙的一把推開柳承歡。
他的力道并不大,但是柳承歡現在全靠撐著辯機才勉強站穩,現在辯機這么一推,她整個人直接就直挺挺的倒了過去。
嘭!
看到柳承歡倒地,辯機嚇的不輕,趕緊蹲下來喊道:“承歡,承歡。”
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辯機捏起她的手腕一探,不但脈跳微弱,氣息還十分紊亂。當下也不敢再計較男女授受不親的事,趕緊抱起她走了。
由于柳承歡現在急需處理傷口,辯機也不敢走太遠,見有一個小山洞就走了進去。隨便撿了些柴火生起火,便開始給柳承歡清洗傷口。
柳承歡自己的包里就有一些酒精和紗布之類的,辯機也顧不上非禮勿視了,直接撕開了她肩膀處的衣服,用酒精將肩膀處的血清洗掉。
酒精燒的傷口很疼,昏迷中的柳承歡皺眉咬牙,似乎跟做了什么可怕的噩夢一樣,眼角還有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看到這樣的柳承歡,辯機那顆從來不為凡塵策動的心也開始有些泛疼了。于是他手下的動作便變的更加輕柔,生怕自己再加重了她的疼。
辯機將傷口處理的很認真,傷口周邊的血跡也擦了干凈,只是胸口上方有一塊指甲蓋大小血跡卻是怎么都擦不掉。
這讓辯機感到很奇怪,忍不住用指腹擦了一下,再抬手一看,指腹上完全沒有血跡。辯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只是一塊紅色的小胎記。
搞清楚了這一點,辯機便不再管胎記的事。趕緊把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包扎了起來,然后給她療傷調理紊亂的氣息。
辯機這一忙就忙到了天色大亮,他見柳承歡的傷勢穩定了下來才放了心,開始了每天早上必修的打坐念經。
日上三竿的時候,柳承歡清醒了過來,她先是看到了辯機打坐的背影,而后才看到肩膀上的傷口被處理過來。這里就他們兩個人,肯定是辯機幫她包扎的。
思及此,柳承歡莫名的感到高興,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自己真要死的時候,這還不是破戒給自己包扎了么?
柳承歡悄悄的站起來走到辯機身后,彎腰把頭低下來,長長的秀發掃過辯機的脖子和臉頰,漂亮的臉蛋也與他近在咫尺。
“辯機,你都把我看光了,是不是得娶我了?”柳承歡笑著問他。
“阿彌陀佛,我是為了救你。佛祖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辯機眼不睜心不動的說道。
柳承歡切了一聲:“什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只會踩著他的尸體過去。”
辯機便沒有再與她爭辯這個問題,只是說道:“包袱里有干糧,你吃些吧。”
“不吃。”柳承歡任性的說道:“我已經沒事了,先不跟你兒女情長。等我替哥哥報了仇,再來找你娶我。”
柳承歡說著就往洞外走去,辯機也不攔著她。只是當柳承歡剛走到洞口的時候,突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彈了回來。
蹬蹬蹬!
柳承歡連退三步才勉強站穩,還因此扯動了傷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結界!”柳承歡微微一驚,旋即看向辯機:“你設的?”
“在傷口沒有痊愈之前,你都別想離開這里。”辯機緩緩睜開眼睛說道。
“不行。”柳承歡走過來拉他:“你快給我撤掉結界,我要出去報仇。”
辯機不理她,淡淡的說道:“且不說你現在傷的很重,根本沒有能力報仇。就算沒有受傷,你全力時期也殺不了蕭絕。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仇恨吧。”
“你讓我怎么放下!”柳承歡拔高了聲音:“他殺了我哥哥,從小到大,只有哥哥一個人疼我,保護我。他殺了我唯一的親人,以后再也沒有人疼我了,再也沒有人保護我了。”
柳承歡一直很堅強,從來不愛哭,但是每次想起柳清,她的眼淚就會像決堤一樣。或許她不是真的多傷心柳清的死,但是失去這個世上唯一關心她的人,對她來說,悲傷程度不亞于被這個世界拋棄。
辯機很想說以后我照顧你之類的話,可礙于自己的身份,這些話到了嘴邊,終究是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
“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你走。”辯機堅持的說道。
柳承歡氣的要吐血,可她又沒有辦法。辯機的修為本身就高,自己現在根本破不了這個結界,強行破的話只會讓自己傷勢更重。
“這里要什么沒什么,怎么養傷?總不能天天靠吃餅干養傷?”柳承歡眼睛一轉說道。
“那你想吃什么?這里清凈,最適合養傷。”辯機說道。
“我要吃肉,喝雞湯,我要大補。”柳承歡哼哼一笑,她明知道辯機不殺生,還偏要吃這些難為他。
“好。”豈料辯機根本沒有覺得為難,直接就答應了。
柳承歡嘴角一抽,瞪著眼睛重復道:“我說的是肉,你聽清楚了沒有?”
“嗯,聽清楚了,你要吃肉喝雞湯,要大補。”辯機頷首道。
“……”柳承歡徹底服氣了,這樣都沒有難倒辯機,看來自己在傷沒有痊愈前,真是別想出去了。
……從看完流星雨回來,蕭絕就開始計劃起復仇的事。胡嫣兒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密謀些什么,不過她雖好奇,卻也沒有過問,每天跟沒事人一樣過的逍遙自在。
這天胡嫣兒在家待的無聊,拖著陸七七一起去逛街。兩人在外面逛著玩著,玩著逛完,一直到天色擦黑才開車回去。
蕭宅由于并不在市里,而且位置靠近郊區。因此回去的路有一段是沒有什么車輛來往的,尤其是到了晚上,都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
陸七七開著車子,車速始終保持在60上下,她怕會突然從路兩旁鉆出來一只野貓什么的,她再來不及踩剎車給撞死了。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你說蕭絕是不是眼瞎?”胡嫣兒坐在副駕駛上說道。
“是的。”陸七七贊同的點頭:“就是眼瞎。”
胡嫣兒咯咯發笑,正要說話余光間突然瞥見了一排人影。
吱呀!
與此同時,陸七七也猛的踩下剎車,幸虧車速不快,又性能良好,一下子就把車剎停了。
車子停下之后,陸七七順手開啟了遠光燈。在強光的照映下,兩人能夠看到前面三米處,站了一排黑衣人,將六車道的馬路從左到右堵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個臉上還帶著面具,手里掂著不同的武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沖你來的吧?”陸七七轉頭問道胡嫣兒。
胡嫣兒轉頭跟她對視:“你沒有仇家嗎?”
“沒有。”陸七七很肯定的回答。
“那就是沖我來的了。”胡嫣兒無奈的聳聳肩嘆氣:“沒想到消息還是走露了出去。”
“我給蕭絕打電話,這里離家不遠了。”陸七七說著拿起了手機。
“用不著,不就十來個人么,我搞的定。”胡嫣兒拍拍陸七七的肩膀,而后推門下車。
陸七七自然是相信胡嫣兒的實力的,不過安全起見,她還是給蕭絕打了電話。蕭絕一聽她們倆被截殺,掛了電話就趕緊往這邊趕。
胡嫣兒下車走了過去,開門見山的說道:“還戴什么面具,我還能不知道你們是誰么。”
為首的一人摘下面具,慚愧的喊道:“掌門。”
“掌門。”其他人也摘下了面具。
胡嫣兒呵笑一聲:“我平常待你們不薄,你們就打算這么回報我?”
“對不起掌門,我們別無選擇。”這些人更加慚愧的說道。
“好一個別無選擇。”胡嫣兒冷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們真是夠識時務。”
十幾人沒有什么好辯解的。
胡嫣兒也懶得跟他們多說,多日以來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爆發,直接率先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