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說完，常樂卻沒動。</br> 稍微愣了一下，李世民笑了，“樂兒，朕剛剛交代你的是，是反面官糧糧食的案子。咱們接著說通敵叛國。”</br> “袁家和司馬家，叛國已經成了事實。將袁家、司馬家的女人發配瓊州，終生不得回中原。”</br> “袁家目無法紀，一群亂臣賊子，下令漁陽刺史，將袁家滿門抄斬，誅其三族！”</br> “另外，把整個案子的卷宗，送去給太子殿下一份，如果太子要加料，那就加點料吧。”</br> “喏！”</br> 常樂離開，李世民站起身，來到了前殿，看著窗外憤怒無比。</br> 內心中，更多痛苦和失望，李世民何嘗不想把他們全都干掉呢？</br> 李世民沒有揣摩密王李元曉販賣糧食的意圖，而是看向對馬郡的方向，“爹啊，你真是給我生養了幾個好弟弟啊……我到底要怎么辦？”</br> 營陵。</br> 水壩加固全都結束。m.</br> 大水似乎也隱隱有了退卻的模樣。</br> 秦長青等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精神一震。</br> 水位下降，就代表洪峰過去了，秦長青立刻下令：</br> “所有人，巡視堤壩，及早發現及早不就，千萬別因為大意，壞了大事。”、</br> 李晦笑瞇瞇的走近秦長青，“姐夫，救災成功，你的功勞也到手了。恐怕整個右武衛的人都要官升一級了。”</br> “升官發財沒意思的。”</br> 秦長青掏出來一盒和天下，遞給李晦一只，把盒子丟給不遠處的程處寸。</br> 程處寸拿出一支煙，從秦長青手里拿過火折子，點燃了之后，連煙帶火折子，全都收進了自己的袖口。</br> “……”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程處寸：你不要臉的風格，和你爹真像！</br> “哎呀，秦大哥，不要在意細節嘛。”程處寸憨憨一笑，“我們學院的營房里面，你扔一貫錢在那，一年都不會丟。但是你放盒煙、放幾個會折子在那，一轉身的功夫準沒，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br> 秦長青也懶得和他計較，對著瘸子招招手，瘸子背著一個牛皮袋子走了過來，“主家。”</br> “給他倆一人一盒鐵錘牌，讓他倆嘗嘗鮮。”</br> “好嘞。”</br> 打開了牛皮袋子，瘸子丟給兩人一人一盒鐵錘牌香煙。</br> “千萬別大意了，尤其是一件事快結束的時候，更不能大意。”</br> “姐夫你就放心吧。”李晦略微沉思了一下，“姐夫，我覺得有些事，你還是當做沒看見比較好。”</br> “你是說官倉的事情？”</br> “對。”李晦點點頭，“你和豪門望族之間矛盾太深，這次牽扯的有太多，據我所致，不僅是河北道，就連河南道也牽扯其中了。”</br>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群人倒賣糧食而不顧嗎？”秦長青一臉錯愕。</br> “多數都是用這個糧食賺個差價，高手賣低手回，掙完錢就不回來。”李晦嘆了一口氣，“就北海道那么屁大的地方，也吃不下那么多糧食。”</br> 說到這，李晦狠狠抽了一口煙，“事兒也不是表面上看這么簡單。現在還牽扯到楊家了，那是二叔的妃子，再加上官倉無數，這次肯定是法不責眾。而且你也看出來，還牽扯到當朝王爺了，所以啊，這事兒肯定被壓下去。這件事，最鬧心的肯定是我二叔，我感覺啊，殺人肯定是要殺的，只是啥的估摸著是司馬家和袁家。我二叔最瞧不起的就是司馬家了，恨不得把司馬家給殺絕戶了。至于剩下的，就是殺完人給他們看看，把糧食全都補上還好，補不上的話……”</br> “咋的，你還得說你二叔血洗關隴呢。”秦長青一臉瞧不起。</br> “我二叔肯定不能血洗關隴的。”李晦指了指周圍的人，“但你媳婦，和我們這群人就不一定了。我這么和你說吧，我二叔的心黑著呢，軍事學院、水師學院里面，也有很多寒門、很多望族的，讓望族和寒門的人，去殺不是更美觀嗎？”</br> “所以呢？”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晦。</br> 程處弼丟掉煙頭，用腳狠狠碾了幾下，“所以，李晦的意思是讓秦大哥凡事別自己硬上硬莽，用他們的矛攻他們的盾！”</br> “……”秦長青上下打量程處弼，一臉不可思議：老程家的傻兒子不看土匪養成書籍，開始看兵法了？</br> …………</br> Duang！</br> 趙國公府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br> 密王李元曉臉色陰沉的走近府門，滿滿的全都是怒火。</br> “長孫無忌呢？讓他出來見我！”</br> 趙國公府的護院們，看到這一幕也是嚇得不清。</br> 原以為是秦長青帶人打上門了，一個個已經做好了裝死的準備。</br> 經過一次次的“彩排”，他們深知裝死之道，也知道如何躲避秦侯爺的專業打砸。</br> 可問題是，來的不是秦侯爺就不行了，管你是誰。</br> 呼啦！</br> 護院們，手持槍棒沖到了院子里面。</br> “密王殿下，擅闖國公府，所謂何事？”</br> 常言道，宰相門前三品官，趙國公府的管家，雖然害怕秦長青，但卻不代表害怕別人。</br> “少說廢話，長孫無奈在哪，讓他出來見本王！”</br> “密王殿下，還望你自重，國公府也不是你想闖就闖的。”</br> 啪！</br> 李元曉對著管家就是一巴掌，管家怒視李元曉，狠狠一揮手。</br> 趙國公府的護院、部曲們，和李元曉帶來的人瞬間纏斗在一起。</br> 李元曉徑直走近前堂，一腳踹翻了茶桌，上面的瓷器碎落一地。</br> 如果在平時，李元曉絕對不敢這么光明正大的打砸長孫無忌的家，可今天不行，慎重的考慮了長孫無忌最近的言行，還有在朝堂上的做事風格，李元曉嚴重懷疑，他被長孫無忌賣了。</br> 等了許久，長孫無忌這才出現在前堂，看都沒看李元曉，去院子里喝止了打斗。</br> “贏了輸了？”長孫無忌問道。</br> “老爺，打贏了！”管家對著長孫無忌微微一欠身。</br> “好！把人都控制住，等老夫。”</br> “是，老爺！”</br> 管家一揮手，護院和部曲們，就控制住了李元曉帶來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