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br> 也就是農歷正月初一，即春節。</br> 秦長青沒出現在大唐的時候，古人燒竹子時使竹子爆裂發出的響聲。用來驅鬼避邪。后來，在秦長青的演變下，變成了放鞭炮。</br> 大清早的，就傳來一陣陣的鞭炮聲。</br> 秦叔寶就讓人給平西侯爺府送來了禮物，秦長青也不吝嗇，直接給了雙倍的回禮。</br> 鄂國公府，大老黑看著自己的畫像被張貼在門板上，眉頭皺得死死的。</br> “瓜慫，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把老子的畫像貼門上了？”尉遲敬德對著兒子一陣怒吼咆哮。</br> “我的親爹啊，您老現在是門神了，真武佑民天君殿，左右兩側就是您和叔寶伯伯，這個是香火情，您老不懂，受著就行了。”</br> 尉遲敬德左右看了看，然后拿出鏡子詳細的對比，最終還是滿意的點點頭。</br> “去，給長青送一車豪禮。”</br> 尉遲敬德頓了頓，“阿丑、處默、處亮、處弼都不在京城，你再準備一車禮，給阿丑家送去。平日里打打鬧鬧沒關系，關鍵時候，阿丑家的禮不能落下。把西域買來的物件，都給阿丑家送去。”</br> “好嘞，我這就過去。”</br> 二花一大早的就送來了屠蘇酒，飲屠蘇酒也是古代過年時的一種習俗，大年初一全家合飲這種用屠蘇草浸泡的酒，以驅邪避瘟疫，求得長壽。</br> 崽崽們在秦恬和高琁的帶領下，開始張貼桃符。最初的時候，桃木板寫上神荼、郁壘兩位神靈的名字，懸掛在門旁，用來壓邪。</br> 后來李世民夢游地府被嚇到了，就把尉遲敬德和秦叔寶封為門神，現在各家各戶張貼的全都是大老黑和秦叔寶的畫像。</br> “爹，今天是元日，你給我們作一首詩好不好？”</br> 秦恬拉住秦長青的手，左右搖晃。其余的崽崽們見狀，也一下子把秦長青圍在中間。</br> 秦長青笑了笑，略微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br> “好！”</br> 崽崽們使勁兒的拍手叫好，尤其是高琁。</br> 秦長青看了看門口，“你大娘她們發紅包了，還不過去拜年？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br> 一群崽崽們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開始把秦長青的幾個媳婦圍在中間，說著吉祥的話，討要紅包。</br> 秦長青笑了笑，看向門口：秦牧夫婦沒回來，李麗質也沒回來。</br> 沒辦法，今天是元日，他們都得去拜訪李世民。其余的駙馬爺們也是一樣，要參加李世民家的盛宴。但秦長青沒去，他覺得大過年的，還是在家里舒服，等到過了初四，在帶著崽崽們去李家莊。家里媳婦、兒子、閨女全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口，全都去宮里也不現實。</br> 秦長青換好了一套錦服，看向秦毅，“毅叔，都準備好了嗎？”</br> “都準備好了，一共是三十二車。其中盧國公府、英國公府、衛國公府、晉王府、永興縣公府……都是兩車，其余的是一車。”</br> “對了。”秦毅拿出一份禮單，遞到秦長青的手里，“兩個月前，通過大唐速運，把這批禮運去了吐蕃，算是新年給松贊干布的家禮。還有高健武、高健賀、蘇家……都已經提前把年禮送過去了。現在只剩下城內的國公爺們沒送禮了。陛下那里，所有的禮物都送去了內庫府和李家莊。陛下說初五的時候，他會來咱們府上，讓準備好酒席。”</br> “好，那咱們出發！”</br> 說完，秦長青帶著一眾部曲，送禮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走向長安城的方向。</br> 一路上，看見的都是旗桿和布幔。</br> 在唐朝，懸掛青色的布幔，布幔被剪成鯉魚的形狀，大概意思就是天子姓李，李家王朝大興長久的意思。</br> 秦長青沿著朱雀大街一家一家的送禮，然后說一些吉祥的話。</br> 到了衛國公府的時候，秦長青除了送禮之外，拿出來一份申虛子親自抄錄的道教典籍，送給了紅拂女。</br> 到了盧國公府，換成了傅奕親手抄錄的佛家典籍，崔柏嵐是信佛的。</br> 基本上，挨家挨戶的送禮，家家都沒落下，甚至是長孫無忌府上，秦長青都送去了禮物。</br> 長孫無忌自然是一臉淡然，可子嗣們就不淡定了，總感覺秦長青不管做什么，都有坑。</br> 長孫無忌也很自然的訓斥他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開開心心的收下禮物，讓人給秦長青準備了回禮。m.</br> 當走到東西兩市的時候，秦長青發現了不尋常的事情。</br> “瘸叔，這是什么意思？”</br> 就看見東西兩市的大街上，擺起了長街宴，每一坊的坊門前，都擺出來一排桌子，上面擺滿了飯菜。</br> “主家，這個是長街宴，也叫傳座宴。”</br> “年關的時候，每一排的住戶，都是在這一起吃飯，慶祝元日的。”</br> “大概相當于兵部的食堂，可以從街頭一直吃到街尾。每坊還單獨擺了五張桌，是給流民和乞丐準備的。但現在城外的乞丐和流民幾乎沒有了。老的去了福利院，年輕的讀書，那些壯年有的當兵，有的務工，其余的都收拾的干干凈凈，去了大食堂。”</br> “前段時間，我還聽單鷹說呢，現在大食堂的分店，都已經開到雍州府了。下一步就是收攏雍州府的乞丐和流民。”</br> 秦長青發現了兩個人，穿著一身粗布的衣裳，一人手里端著一個碗，從第一張桌吃了起來。</br> 吃的時候，還對著飯菜一陣點評，“前些年吃傳座宴的時候，可沒這么豐盛。貞觀元年那會兒，饅頭、雞蛋，白菜、蘿卜，肉食也就是雞鴨了。菜也很難吃，那時候沒有鹽，用的都是醋布。我還記得魏征有一年也來吃傳座宴，當天就進宮把皇帝一頓罵！”</br>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世民，“然后，魏征就拉著皇帝來了朱雀大街，指著皇帝的鼻子又是一頓罵：天子腳下，年宴尚且如此辛苦，你這個當皇帝的，心理就沒點逼數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