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丑,秦長青,你們兩個混蛋,老夫喪子,你們居然還在這打哈哈……”</br> 丘行恭氣到不行,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和這倆貨拼命。</br> 秦長青眼神一凜,“丘將軍,你晃晃頭。”</br> “老夫為啥要晃頭?”</br> “你晃一下嘛,又不耽誤你干掉程伯伯。”</br> 丘行恭有些莫名其妙的,還以為自己頭發(fā)上有臟東西,就晃了一下頭。</br> “在晃一下嘛。”</br> 丘行恭又是一陣疑惑,下意識的又晃晃頭。</br> 三司大佬們在心理一陣嘆氣:匹夫,典型的匹夫,他在罵你呢!</br> “難道老夫頭上有東西?”丘行恭不解。</br> “沒啥東西。”秦長青笑瞇瞇的看著丘行恭,“你剛剛晃頭的時候,聽沒聽見水聲?”</br> “沒有啊!”</br> 丘行恭又連續(xù)晃了幾下,然后很確定的說道,“老夫腦子里沒水聲。”</br> 秦長青臉色一沉,“丘行恭,你腦子沒進(jìn)水,你把臟水潑到我身上?”</br> “……”</br> 丘行恭莫名奇妙的,但很快他懂了,對著秦長青一陣張牙舞爪,就要和秦長青拼命。</br> 秦長青摸摸后腰,一柄短槍出現(xiàn)在手里,“槍炮無眼,你確定要打我?”</br> “你……”丘行恭一陣心塞,“裴俊,你他媽睜眼看看,他帶著火槍來的?還不治罪與他?”</br> “你放屁!”秦長青晃了晃短槍,“皇帝親自下旨,就算是面圣,我也可以攜帶兩支短槍,咋的,你覺得三司大唐,比皇帝都大?”</br> “我……”丘行恭立刻耷拉下腦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br> “你們鬧夠了沒有?”</br> 裴俊又是一拍驚堂木,一臉不耐煩,“程阿丑,你認(rèn)罪不認(rèn)罪?”</br> 程咬金笑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俺承認(rèn)砍了丘神績,但俺老程不認(rèn)罪,俺老程行的就是軍法。”</br> “程知節(jié)。”李道宗捋了捋胡須,緩緩開口,“你是左右武衛(wèi)大將軍,丘神績是右吾衛(wèi)將軍,就算是行軍法,也輪不到你吧?就算是行軍法也是左右吾衛(wèi)大將軍去行軍法,你說對不對?”</br> 李道宗把對不對這三個字說的很重,老程一愣,但很快老程又笑了。</br> “俺乃是大唐輔國大將軍,陛下御賜九錫……身為眾將之首,你們說有沒有權(quán)利呢?”</br> 一句話說完李道宗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其他人,“老夫要問的問完了,你們繼續(xù)。”</br> “你們真麻煩。”老程有些不耐煩了,“人俺老程殺了,俺承認(rèn)。但是,俺老程現(xiàn)在要狀告丘神績倒賣軍械,勾結(jié)扶桑!”</br> “那你有證據(jù)嗎?”裴俊范反問道。</br> “俺……俺……”老程撓撓頭,不再說話了,心理把常樂詛咒的七七八八,你丫的倒是辦事兒啊!</br> 然后,有事問了一大堆的問題之后,案子在此陷入僵局。</br> 老程認(rèn)罪的態(tài)度很誠懇,人家說了,你是罰款還是監(jiān)禁都可以,我老程全都認(rèn)罪。</br> 但是,我就要告丘神績倒賣軍械,我雖然現(xiàn)在沒證據(jù),但我馬上就有了。</br> 你可以不信,但萬一老程真有證據(jù)呢?</br> 誰也不敢去賭,最重要的誰也不敢給老程私自定罪,一切以李世民為準(zhǔn)。</br> 僵持了一陣之后,宣布明日在審。</br> 秦長青離開的時候,都是貼著老程的身邊走得,寸步不離。</br> 惹來老程一陣鄙夷,但沒辦法,大家都知道秦侯爺怕死。</br> 門外,站著二十多名部曲,瘸子和獨(dú)眼龍最近啥都不干了,就守在秦長青身邊。</br> 沒辦法,殺子之仇,被丘行恭算在了秦長青的身上,秦長青也怕丘神績魚死網(wǎng)破。</br> 最重要的,和丘行恭一命換一命一點(diǎn)都不值得、</br> 媳婦們正直風(fēng)華正茂、崽崽們正在成長,秦侯爺又是正直壯年,肯定是要把家照顧好,怎么可能說沒就沒呢?</br> 秦長青也是一臉好奇,究竟是誰他媽的引導(dǎo)丘行恭,把債算到他身上的,但凡知道了,肯定給他抽筋扒皮。</br> 怒氣沖沖的去了兵部,官員們都給秦長青行李問好,詢問案情進(jìn)展。</br> 在秦長青一一答復(fù)之后,顏勤禮笑瞇瞇的推開門,“生那氣啥用?”</br> “顏叔叔,你也在?”秦長青嘆了一口氣,“狗幣丘行恭,籃子!”</br> “沒必要,沒必要。”</br> 隨即顏勤禮一陣安撫,秦長青的心情好了很多。</br> “鑄造局的事情已經(jīng)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完善了。”</br> “你讓我給吐蕃的那批軍械,我是這么想的。把淘汰下來的,重新維修一下,打孔放蛀蟲,然后經(jīng)修復(fù),交付過去。”</br> 顏勤禮頓了頓,“還有馬車,我建議是在木質(zhì)的車軸部位打孔放蛀蟲,別的地方都可以更換,唯獨(dú)車軸不行。如果有鐵質(zhì)的車軸,那就用易斷的渣鐵,把表面打磨光滑。吐蕃人不懂行,自然看不出來。”</br> “可以啊!”秦長青的眼睛一亮,越看顏勤禮越覺得順眼。</br> 這時候,崔敦禮走了進(jìn)來,“長青,好消息,大唐速運(yùn)劃歸到兵部名下了。”</br> 秦長青一愣,“啥時候的事情?”</br> “就在剛剛,馬相劃歸過來的。”</br> “太好了!”秦長青搓搓手,“鐵路計劃,正式提上日程。崔伯伯,最近路東查明怎么樣了?”</br> “按照你說的,我給他天天洗腦……不是,我天天給他講道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給路東衍講道理了。”</br> 秦長青心情越來越好,“瘸叔,讓家里準(zhǔn)備烤肉串,再去請路東衍,就說我請他吃家宴。”</br> “然后咱們怎么辦?”崔敦禮和顏勤禮全都看向秦長青。</br> “顏叔叔繼續(xù)出去挖人,崔叔叔您老坐鎮(zhèn)兵部。”</br> 秦長青頓了頓,“我現(xiàn)在要去找太子殿下,我特么抽死他!”</br> 不多時,東宮。</br> 秦長青怒起沖沖的進(jìn)入東宮。</br> 李治正在批閱奏書,見到了秦長青咧嘴一笑。</br> “姐夫,你可是第一次來東宮……呀……”</br> 就看見秦長青咬牙切齒的給了李治一個過肩摔。</br> 然后,揚(yáng)起手臂,對著李治的屁股,狠狠的扇了下去。</br> “李為善,你坑誰不行,你坑你姐夫?</br> 丘行恭什么人,你心里沒點(diǎn)逼數(shù)嗎?”</br> 啪啪啪啪!</br> 秦長青憤怒的對著李治的屁股,一連抽了十幾下。</br> 一直到自己抽的累了,這才松開李治。</br> 看著李治呲牙裂嘴,秦長青就氣不打一處來,“李為善,釋放程伯伯的證據(jù)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