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的。如果皇帝下旨,皇親國戚也不免稅,這樣一來商稅就有了帶頭人了,你們這群王公貴族在一附和,豪門也能慢慢的交稅。</br> 就好像我們家被滅滿門,不就是因為當時支持了最不該支持的李家嗎?這群豪門氏族,其實才是毒瘤,你們高家也是毒瘤中的一顆,今天可以支持姓李的,明年就可以支持姓王的,所以,商稅也是向五姓七望下軟刀子的辦法之一。大唐的皇親國戚都交稅,別人敢不交?但凡有不交稅的,直接就讓程知節帶著尚方寶劍巡視關隴,老程可是很樂意砍了他們的腦袋的……”</br> “這樣吧,我臨走之前,也沒啥送你們民部的,話說道這個份兒上,我給你們一個福利,你可敢要?”</br> “多少錢?”</br> “而十萬貫以上!”</br> “就是說,民部會白得二十萬貫?”</br> “對!”</br> “什么交易?”</br> “戰馬!”</br> “戰馬?”</br> “對,我用低于市場價兩成的價格,賣給你一萬匹戰馬,你敢不敢要?”</br> “我當然敢要!”</br> “那咱倆先簽一份買賣協議,你帶官印了嗎?”</br> “小的印信,一樣管用!”</br> “那就行了。”</br> 秦長青隨后洋洋灑灑寫下一份買賣契約,用低于市場價一成的價格賣給民部一萬匹戰馬,高士廉立刻簽字畫押,還蓋上了自己的印信、</br> “半年之后交貨!”</br> “成交!”高士廉頓了頓,“那鹽的制作方法……”</br> “誰給你們民部上疏,你找誰要去,我已經全都交給他了。”</br> “好!”高士廉站起身,對著秦長青一躬身,“長青,我代天下黎民,謝你!”</br> “少扯,咱倆是敵人,早晚我帶兵馬踏你們高家府門!”</br> “呵,呵呵!”</br> 高士廉“優雅”的一轉身,離開了秦家莊。</br> 秦長青在高士廉離開之后,哈哈大笑,等李煥兒回來之后,將契約交給李煥兒,“夫人,好生保管,這可是游騎衛明年的軍費。”</br> “軍費?”李煥兒好奇的看著契約,“這……你咋把高相忽悠的簽契約的?”</br> “不是我忽悠的,是他自愿簽的。”秦長青皺皺眉,“老東西,被抽了兩個巴掌,朱雀大街的勛貴都在,還能一本正經的忽悠我……”</br> …………</br> 戰馬陸陸續續的已經運往長安城外李家莊,一共購買了一萬五千匹戰馬,因為里面有一部分是老弱病殘,大部分都是受傷的,就按照世面上普通馬匹的價格35貫錢一匹,盡數購買。</br> 但實際上,優良戰馬,尤其是正在服役的,沒有受傷的戰馬,已經炒到了100貫到120貫之間。</br> 秦長青如果按照低于市場價的價格將戰馬賣給民部,大概就是一百貫一匹左右。</br> 其實細算算秦長青也沒賺多少錢,也絕對沒做什么奸商。</br> 場地建設也是要錢的,人員要養活,馬蹄鐵、馬鞍也是要花錢的,林林總總的全算下來,秦長青也就賺了三十萬貫銅錢左右,那么大一匹數量的戰馬,只賺了三十萬貫,真心不黑。</br> 高士廉也知道,這點錢是用來買技術的。從老李當初的空白圣旨就知道,老李沒打算給秦長青賜封,就是花錢了事。</br> 進了皇城,來到紫宸殿,將事情匯報結束,老李滿意的點點頭,女婿沒有獅子大開口,還是很滿意的。</br> 當說到了商稅的時候,老李一皺眉,神色微微有點復雜的看著高士廉。</br> 講道理,高士廉就是和五姓七望穿一條開襠褲的,這話能從高士廉的嘴里說出來,老李有點不相信。</br> 恰好,此時房玄齡也來了,看看高士廉,又看看老李,一肚子話全都咽回去了。</br> “玄齡,你來的正好,高相正在和朕說收商稅的事情,你也來聽聽。”</br> 商稅這件事,房玄齡和杜如晦以前就問過秦長青,但很難施行下去,這件事也就一直處于停擺狀態,現在高士廉能說出來,房玄齡也大感意外,高士廉出門忘吃藥了?</br> 高士廉將秦長青的話復述了一遍,老李和房玄齡都知道可行,但問題是,現在老李手里四十米廠的大刀是足夠鋒利的,但砍不下去。</br> 講道理,老李在這方面真心沒小武妹妹牛逼,小武妹妹可是真的砍,不是嚇唬。</br> 然后,話題就定格在這里了:咋辦?讓誰去辦?m.</br> 老李瞥了一眼房玄齡,房玄齡一臉懵逼,你看我作甚?能辦我早都辦了,至于這么窮嗎?</br> 我要能辦,我和杜黑子還能委曲求全的不敢暴露身份,和秦長青做買賣嗎?</br> 但很快老房的眼睛就亮了,明白老李這個眼神是什么意思了。</br> 老高啊,對不住了,不是兄弟不是人,而是……呸呸呸,而是兄弟再給你謀福利呢,好歹您也是個宰輔不是?</br> 咳咳咳……</br> 房玄齡假意的咳嗽幾聲,“陛下,既然是收商稅這件事是高相提出來的,而且十分可行,臣建議讓高相主抓收商稅的所有事宜。</br> 臣最近太忙了,長青不是給了個注冊商標的建議嘛,太他媽牛逼了。現在民間興起很多作坊,形形色色,紛紛要冠上皇家的標志,成為皇家御用,臣現在是分身乏術啊。”</br> “愛卿啊,現在房相和杜相都很忙啊……”</br> 講道理,老李是很不信任高士廉的,誰他么當臣子的逼著皇帝弄狗屁的《氏族志》?</br> 但很快老李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可是出了名的一根筋,非常適合和高士廉搭班子,而且滿朝文武,這個人還就服老李,別人都不服。</br>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世民的表舅,宋國公蕭瑀。</br> 去年,大唐戰神李靖帶兵征討突厥,順手殺了突厥頡利可汗的妻子、隋室的義成公主。</br> 因為義城公主救過蕭皇后,蕭皇后感念她的恩情,悲痛不止,作為弟弟的蕭瑀就上奏彈劾李靖。</br> 本身這次彈劾就是小事兒,可問題是,李靖不殺了義城公主難道抓回來?抓回來怎么處理?</br> 看得懂風向的人,就開始說蕭瑀彈劾李靖不當。</br> 老李也是借坡下驢,免去御史大夫、宰輔的職位,把蕭瑀封為為太子少傅,不再參議朝政。</br> 這個人,嚴厲清正,不肯容人之短,不善處理人際關系,是和高士廉搭班子的最佳人選。</br> 于是,就看見老李清了清嗓子,“宋國公現在也挺閑的,就恢復宰輔的職位,和高相一起,把收商稅這件事提上日程吧。”</br> “……”高士廉:我糙,李二、房玄齡,你們坑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