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崔穎。</br> 未出閣,就做了寡婦。</br> 目前育有一子,名叫崔處義,字器,平常別人都稱呼他崔器。</br> 秦長青的目光十分深邃,看著程咬金,總覺得自己的腦回路有點不夠用了:這什么情況?老流氓年輕的時候還有風流事兒?</br> 借糧?又是和借糧有關。</br> 老程和老李可都說,是程咬金借糧的時候,老丈人沒借給他,還把他趕出了清河崔家。</br> 可現在聽程處默這么一說,好像是老程睡了小姨子,被老丈人趕走的。</br> 雖然說,小姨子有姐夫半個屁股,可老程這么干,有點不地道兒了。</br> 搞了半天,人家清河崔家才是受害者啊?</br> “長青,你別瞎尋思。”</br> 馬三寶強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借糧,和崔器的事情沒關系,這事兒你崔嬸子也知道。崔穎那個人是內定的烏水房崔家下一任的繼承人,也是一個狠人。你是孔穎達的師弟,我還聽說李淳風也要認你做師弟,你連崔德都收為弟子了,也不差崔器一個,記得把崔器帶回長安。”</br> “也就是說……”</br> 秦長青偷瞄了老程一眼,剩下的話沒敢說出來,老程喝酒了,天知道會不會拎著大斧子劈了他。</br> “對!”</br> 老程狠狠一拍桌子,“俺兒子,咋的?不行嗎?崔處義,就是俺老程的種!”</br> 一旁的程處默腦瓜子都快埋進胸口了,臊的不要不要的。</br> 這個爹實在是不要臉,睡了小姨子也就算了,還大張旗鼓的說出來。</br> 程家的臉面,都讓當爹的丟光了。</br> 但在想想,俺們老程家為啥要在意臉?那玩意兒又不當飯吃!</br> 砰!</br> 小程也一拍桌子,“長青兄弟,你就幫忙把弟弟給俺帶回來!俺程家的人,憑啥姓崔?姓崔的,都他娘的是程家的敵人!”</br> “說的好,這才是俺老程的種,來兒子,爹敬你一碗!”</br> 秦長青像是看二逼一樣,看著這兩父子,你們爺倆兒是有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么無恥的話出來?</br> 最關鍵的,這爺倆兒說的還底氣十足,理直氣壯的就好像崔懷義就該姓程,就該管老程叫爹一樣!</br> 老程喝飄了,下人們也從秦家莊回來了,一大壇子白糖、四壇子五糧醇、一壇子花生油,一壇子辣白菜、一大缸酸菜,綠菜到沒拿多少。</br> 可瓶瓶罐罐的水果罐頭,讓秦某人一陣肉痛,那是我媳婦的,我媳婦的!</br> “懷義他娘,喜歡吃梨子和胡桃,回家祭祖的時候,給帶去一點兒!要是敢忘了,老夫搬空你們家的地窖!”</br> 馬三寶連續咳嗽好幾聲,卻發現老流氓一立眉,徹底不要臉了,“這是陪嫁,陪嫁懂不?俺兒子娶了二花那丫頭,這是秦府給俺老程的陪嫁!”</br> 秦長青就感覺自己必須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老流氓的手,咋比我老丈人都黑?我家的東西,又不是大風刮來的?</br> 秦長青回到了秦府,后悔不已啊。</br> 目光最終落在了沙雕的身上:</br> 不是哥哥不是人,是你家的水果太誘人!</br> 我媳婦一年四季的水果不能斷了,兄弟哎,海船建成了,咱們就去你家,但凡哥哥看上的,都幫你搬空了。</br> “相公,你想什么呢?”李煥兒端來一碗醒酒湯。</br> “打劫……不是……”</br> 秦長青喝了一口醒酒湯,“我有個朋友,他們家的水果都爛大街了,一年成熟兩季,國內消耗的也就是產出總量的三分之一,我琢磨和他做貿易,對的,就是做貿易。</br> 在他們家,建一個罐頭廠,專門做水果罐頭和果脯。那里還有很多你沒吃過的水果呢,像是芒果、鳳梨、山竹、菠蘿蜜什么的……對了,還有美容養顏的木瓜、滋陰補腎的百香果……”</br> 秦長青放下湯碗,將李煥兒摟在懷里,“我和你說啊,那個木瓜吃了的話,這個地方……”</br> “哎呀,相公,壞死了……”</br> 然后,就不能寫了,寫了就和諧……</br> …………</br> 事實證明,長孫無忌家的能量是十分巨大的。</br> 老狐貍回家之后,就開始調動渠道和人脈,對小清河的事件做了全面調查。</br> 甚至是關隴那地方,也悄無聲息的查了起來。</br> 秦長青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了真正的——門閥效率。</br> 僅僅兩天的時間,長孫家就給秦長青傳遞來了消息。</br> 值得一提的是,長孫家做的居然隱秘至極,一點風吹草動和打草驚蛇的跡象都沒有。</br> 就沖這點就看得出來,門閥氏族在大唐何等的根深蒂固。</br> 消息有兩條,一條是從飛騎那里得來的,或者說是從李世民那里得來的,李世民一直在罷朝,蝸居在后宮里面和長孫皇后造孩子。</br> 據說有一天突然抽風了,發了瘋一樣去了東宮,對著李承乾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這次更狠,直接打斷了李承乾另外一條腿。甚至是,差點一劍捅死稱心。</br> 老李給了李承乾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后,太子妃蘇氏女的肚子,在沒有一點兒動靜,就徹底干掉稱心。</br> 另外一條消息就更值得推敲了,弘文館死的人,居然和行刺程鐵柱的領頭人有親戚。</br> 那么,線路就有點清晰明了了,所有的矛頭全都對準了魏王李泰。</br> 死胖子聽到風聲之后,嚇得都快尿褲子了,第一時間進宮面圣,卻被親爹給趕出了皇城。</br> 秦長青對此輕蔑一笑,栽贓嫁禍你栽贓到死胖子身上了,真有你們的啊。</br> 在看王府別院,王士達是來了,可進了王家在長安城的別院,就懵了。</br> 看著面前的崔媛媛、盧曉慈、鄭婉婉,在看看一套為他量身定做的夜行衣,還有為他量身定做的筆跡,王士達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王家的別院。</br> 他是來給皇帝朝貢的,是來接觸蔡文豪的,太原王家已經和李承乾打成了一項秘密協定,讓李承乾納妾,娶太原王家的一個女人為妻,將來登基大統廢掉太子妃蘇氏女,立王家的女人為皇后,讓王家的人做宰相,太原王家就支持李承乾。</br> 可現在,直接被李銀環給控制住了,別說見李承乾了,連皇帝都看不到了,在看看關于緝拿采花賊的告示,王士達就感覺自己要涼涼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