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左右,丁曉峰驅車來到了軍刀家門口,在門外的空地停好車,從后備箱里取了禮品,丁曉峰抬腿走進了院子。
這個村子也已經被區政府規劃進了城中村拆遷改造中,綠能集團拍下了這塊地皮,只是房地產開發公司還沒跟村民完全談好拆遷條件,大部分村民都沒有簽署拆遷補償協議,現在還暫時僵持著。
來之前丁曉峰跟軍刀通了電話,原本是要請他去飯店里吃飯的,但軍刀堅持自己家里做,邀請丁曉峰到他家里吃飯。丁曉峰也沒推辭,在來的路上買了兩瓶好酒,兩條好煙,裝在兩個禮品袋里拎著進門。
“軍刀,軍刀,你狗日的在家嗎?”丁曉峰進門就大呼小叫的,一般來說農村人都是這樣,越是不把自己當外人才越顯得親切。
一個系著圍裙,三十多歲的女人用抹布擦著手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丁曉峰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是丁總呀,掌柜的在屋里呢。家里也沒啥好吃的,我就準備了四個涼菜幾個熱菜,你們湊合著吃一口。對了,主食是吃面還是吃饅頭?”
“都行,你看著弄就是了。嫂子,你們這個村子馬上要拆遷了,你們家也成了拆遷戶,要發財啦,恭喜呀。”xしēωēй.coΜ
丁曉峰笑著說道,瞥了一眼從院子里的狗窩里探出一顆狗腦袋的土狗。一般家里來了陌生人,土狗都是要吠叫的,可是看見丁二狗它愣是沒敢吱聲,又躲回了它的狗窩里。可見狗仗人勢一點沒錯,狗日的也是看人下面的。
“嗨,發啥財發財,一個個都嚷嚷著拆遷補償多少,個個獅子大開口,搞得嚷嚷了小半年還沒動靜。這些人也真是,要那么多補償款,也不怕把開發商嚇跑了。”女人嘟著嘴巴,這種自建房她早住夠了,老早就巴望著能搬進樓房里,冬暖夏涼有啥不好。
丁曉峰掀開堂屋的厚布簾,邁腿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軍刀和兩個二三十歲的男人坐在小方桌旁喝茶,桌上擺著四個涼菜和一瓶白酒,一個白瓷酒壺和四個酒杯,這算是虛席以待了。堂屋里生了鐵皮的火爐,炭火燒得很旺,里面倒是挺暖和。
“你們幾個傻坐在里面干啥,老子大老遠過來給你狗日的送禮,你倒端起臭架子了。”丁曉峰將禮品袋放在八仙桌上,攤開兩只手在爐子上烤火。
軍刀裹了裹衣服,縮縮脖子說道:“外面冷啊,這么冷的天哪里有火爐旁邊舒服。丁總,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這么冷的天給我送禮,我咋覺得不對勁,夜貓子進宅沒好事吧。”
“滾你的蛋,我是看上你的姿色了,還是想跟你借錢?這不快過年了嘛,提前來給你拜個年,過年飯店生意忙,我就不來拜年了。”當著幾個不太熟的人的面,丁曉峰暫時不太想說明來意。
軍刀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說道:“算你有心,坐下來先喝杯茶暖暖身子,酒菜都給你準備好了,直接可以開喝了。”
丁曉峰在軍刀對面坐下來,抓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當地酒廠出產的三十多塊錢一瓶的紅川大曲,不是什么好酒。
他拿起自己帶來的五糧春,撕開包裝,將酒瓶從里面拿出來,擰開瓶蓋說道:“這么次的酒你也好意思招待客人,還是你自己留著喝吧。軍刀,你們村子都要拆遷了,一旦拿到拆遷補償款,你們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百萬富翁,還坐擁幾套房產,這么有錢了咋還這么摳門。”
“拆遷,還補償?奶奶的腿,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拆到我們家,現在還是窮人呢。你好酒喝順了嘴,喝不成這低檔酒了。行吧,那就喝你帶來的,你這哪里是送禮啊,根本就是把我們當鬼糊弄。來,我給丁老板滿上。”軍刀抓起酒瓶,給四個人每人斟滿一杯酒。
丁曉峰抓起筷子吃了幾口菜,肚子里有了點東西,這才跟軍刀三人慢慢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軍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丁曉峰,問道:“你今天來找我到底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呃,是這樣。軍刀,上次我去杭州尋人,你幫我介紹那兩個鄰省的人現在還能聯系到嗎?”丁曉峰沉吟片刻后問道。
“怎么突然問起他們?你還有什么事需要雇傭他們嗎?不瞞你說,他們跟我沒有直接聯系,都是通過中間人聯絡,互相不聯系,更不照面。”軍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