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嚴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對她搖頭道。</br>  葉秋詠看著他的嘴角,都已經滲出血絲來了,可見打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br>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又回頭瞪了無緣無故沖出來打人的家伙。</br>  易放卻被她這護著這個男人的行為給氣得血壓節節飆升,一張俊臉鐵青鐵青的,黑云壓頂。</br>  嚴繹拉住葉秋詠的手,這才回頭對他大打出手的男人,只是當看清易放的臉時,微微一怔,“易少?”</br>  易放看都沒看他一眼,雙目如刀般掃在他們牽在一起的雙手上。</br>  “不知道嚴謀哪里得罪了易少?或者,易少對我有什么誤會?”想到易放在江城算得上是一霸,嚴繹便將怒火壓了下去,臉帶微笑地看著他。</br>  易放卻完全不吃這一套,越看越覺得他們握著的雙手刺眼,陡然,劈手上前將他們的手分開,并反手握住了葉秋詠的手。</br>  葉秋詠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就忙掙扎,“你干什么呢,松手!”</br>  易放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根本就拔不出去。</br>  他繃著一張臉,拖著葉秋詠就闊步往外走去。</br>  “放手啊!你神經病嗎?快點給我松手——”葉秋詠被他拽著走,一邊怒罵一邊拍他的手掌。</br>  嚴繹臉色一沉,正要跟出去,突然面前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br>  “韓小少,你想干什么?”</br>  韓瑾元環著雙臂,一副痞樣,“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你跟上去湊什么熱鬧呀?”</br>  “秋詠是我的女朋友!”</br>  “但是我看我大哥似乎挺喜歡那個女孩的……”韓瑾元笑瞇瞇的,“雖然有強搶民女的嫌疑,但既然是我大哥喜歡的,你就別跟他爭了唄?”</br>  說著,他伸手過去攬住嚴繹的肩膀,“這樣,跟我說一下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我按著你的標準,給你介紹一打,保證各個超標,好不好?”</br>  嚴繹拿下他的手,冷冷地道:“在我心中,秋詠是不可替代的。”</br>  說完推開韓瑾元,邁開腳步就朝外面追去。</br>  韓瑾元摸著下巴,“嘖嘖”了兩聲,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啊。</br>  關鍵大哥這反應也太奇怪了,他在家里不是還有個“金屋藏嬌”嗎?什么時候又跟這個葉秋詠攪和在一起了?</br>  百思不得其解,韓瑾元干脆撒腿去找他媳婦兒,跟她扒一扒今天這個八卦去!</br>  ……</br>  易放將葉秋詠拖出門口,不管葉秋詠怎么叫罵他都不撒手。</br>  葉秋詠真是被這個神經病徹底惹毛了,眼睛一厲,剩下的一只手猛地扣上易放的肩膀,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個用力,就將整個挺拔高大的男人一個過肩摔——</br>  沉重的身體砸在地上,但握著她的那只手并沒有松開,反而驀然用力一拉,葉秋詠身體沒控制住就向前摔在了他的身上。</br>  易放從善如流,雙臂趁機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把她緊緊地按在身上。</br>  “你干什么,放開我!”葉秋詠臉色一變,忙掙扎著要起來。</br>  突然他一只手按下她的腦袋,葉秋詠只覺得唇上一熱,就被男人炙熱的唇給吻住了。</br>  她驚得眼睛瞪大。</br>  易放卻沒有點到為止,反而一觸即發,順勢加深了這個吻,強行撬開她的唇瓣,攻城掠地,席卷一切!</br>  當感覺到他卷住自己的小舌輕吮時,葉秋詠打了個寒顫,陡然回過神來,用盡全力抬起上半身,然后右手一揚——</br>  “啪——”</br>  再一次響亮的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男人的臉上。</br>  這一下可比剛剛那一巴掌狠多了,易放麥色的臉頰都能看得出紅腫了一片。</br>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鷹隼般的黑眸瞇了瞇。</br>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一天內打了他兩巴掌!</br>  葉秋詠趁著他松懈的時候,從他身上一躍而起。</br>  她剛站穩,就看到面前黑影一閃,嚴繹憤怒地撲過來,揪住易放的領子就重重地砸過去一拳。</br>  易放心里正堵著一把火呢,這會兒嚴繹自動送上門來,他不假思索就還手了。</br>  當下,兩個人就在門口揪打在了一起。</br>  所有賓客都驚訝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幕。</br>  葉秋詠揉了揉狠狠跳動的太陽穴,真是滿心的郁氣無處發,今天她是來參加婚禮的,沒想到碰上個神經病,愣是將陸三少和宋灼月的婚禮現場攪得一團糟。</br>  這叫個什么事啊!</br>  低頭一看,嚴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這個神經病壓在身下,一拳一拳的往臉上招呼,葉秋詠嚇了一跳,正打算上去分開他們。</br>  突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來好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將還在打架的倆人給分開了。</br>  “把他們給我扔出去。”穿著一身西裝的陸知珩站在門口,冷冷地下命令。</br>  于是大家的嚴繹和易放就這么被保鏢給扔出去了。</br>  葉秋詠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那兒,也訕訕地跟著走了出去。</br>  “嚴繹,你怎么樣了?”</br>  嚴繹靠著墻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平日里英俊儒雅的一張臉,此刻已經被易放打得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出平時的帥樣了。</br>  葉秋詠滿心愧疚,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愧疚,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臉上的血。</br>  這一幕看在易放的眼里,簡直是刺眼到了極致。</br>  他也挨打了,而且還被她打了倆巴掌,結果這個女人眼里就只有那個弱雞?</br>  易放火冒三丈,走過去攥住葉秋詠的手腕,聲音沉冷,“你是故意的吧?”</br>  葉秋詠眉頭皺緊,想要甩開他的手,“你在說什么呀?”</br>  易放手上的力氣加大,狹長的雙目暗流涌動,“如果你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成功了!不需要再假惺惺的陪這個弱雞演戲了!”</br>  “你有病吧?”</br>  葉秋詠甩不開他的手,干脆就任他這么拽著,“我壓根就不認識你,我為什么要引起你的注意?還有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我跟嚴繹不是在演戲,我們是男女朋友!”</br>  易放卻只聽到了她前面那句話,眼睛一瞇,“不認識我?葉秋詠,你在玩什么把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