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詠眉頭一皺,她覺得這個人絕對是個神經病,“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不認識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br>  還是說,這個人其實是個大明星,有很多人都認識的?那抱歉,她最近基本不追星。</br>  不過這個人怎么知道她叫葉秋詠的?</br>  “你沒見過我?”易放仿佛聽見了大笑話。</br>  葉秋詠試著抽了抽手,還是沒抽出來,“我不見過你難道不是正常的嗎?你以為你是人民幣啊,大家都得見過你?”</br>  “你裝什么裝!”易放眼睛一厲,握著她的手猛力一收,“葉秋詠,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一年前你是怎樣被我包養,然后夜夜被我壓在身下百般疼愛的?”</br>  “你胡說八道什么!”葉秋詠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再次揚起手。</br>  只是這次手還沒碰到他的臉,就被他給攔截下來了,男人冷笑一聲,“怎么,害羞了?”</br>  “放開我!”</br>  葉秋詠用力揮開他的手,手掌垂放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隱隱的顫抖,“這位先生,你要是再這樣騷擾我,我會以自己律師的身份對你進行起訴,哪怕為此傾盡所有!”</br>  易放見她看著自己,目光卻一片冰冷,全然沒有了一年前看他時的眷戀與熾熱。</br>  仿佛自己在她的眼里,真的只不過是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br>  心底那股揮散不開的煩躁再次浮起來,冷笑一聲,“葉秋詠,不過是分手罷了,至于這么放不開,再次見面還要假裝不認識我嗎?”</br>  “我不認識你,就是不認識,從沒見過!更不需要假裝不認識你!”</br>  葉秋詠冷冷看著易放,“我猜你認錯人了,建議你去看一下眼科。”</br>  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去攙扶嚴繹,“我們走吧。”</br>  她剛剛觸碰上時,嚴繹的身體微微僵了僵,但很快放松,任由她扶著向前走去。</br>  “我認錯人了?”易放在后頭冷眼看著他們走遠,嘲諷的聲音飄過去,“那你敢說,你不是叫葉秋詠么?”</br>  葉秋詠的臉色白了白,但并沒有回頭,依舊堅定地攙扶著嚴繹走遠。</br>  易放見這個女人當真頭也不回地跟別的男人走了,心里的火氣就像是一下子噴發出來,卻又被堵在半截,怎么也疏通不出去,一時間又氣又悶。</br>  關鍵是,他還有些鬧不明白自己這奇怪的情緒是打哪來的。</br>  也許,他只是不喜歡別人碰了他的東西,哪怕這件東西他已經不要,丟棄了都快一年了。</br>  深吸了一口氣,易放將胸口那股郁氣壓下去,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br>  拿出手機,當看到那個來電,他目光閃了閃,抿唇按了接聽。</br>  “沅沅?”男人的聲音溫柔似水,與方才暴怒失控的模樣仿若兩人。</br>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才別扭地問出來:“你……什么時候回來?”</br>  “怎么,想我了?”易放唇角一勾。</br>  “沒、沒……才沒有!”女人在電話那頭連忙否認,只是語氣卻顯得很心虛。</br>  易放逗她,“沒有的話,那干嘛巴巴地問我什么時候回去?”</br>  “我不跟你說了!”</br>  女人像是惱了,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br>  易放拿開手機,看著已經暗下去的屏幕,狹長的黑眸瞇了瞇,難辨神色。</br>  ……</br>  另一頭,葉秋詠扶著嚴繹走出古堡。</br>  嚴繹一改以往主動熱情的姿態,垂著頭,一路上沉默不語。</br>  直到走到他們停在路邊的車邊時,他才突然開口,“一年前,你跟他真的……是那種關系嗎?”</br>  甚至不是男女朋友,而是那種令人不齒的關系。</br>  葉秋詠身體僵了僵,不自覺地松開了他的手。</br>  “我說我不記得了,你相信嗎?”回頭看著他,她臉色有點蒼白。</br>  嚴繹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帶著一絲苦澀,“是不記得,而不是沒有做過嗎?”</br>  葉秋詠垂下眼睛,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br>  她母親那樣的身體,為了母親,她并不敢拍胸脯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做過那樣的事。</br>  而且剛剛那個男人親吻她時的熟稔……更令她沒有了信心。</br>  咬了咬唇,葉秋詠抬頭看他,“你很介意對嗎?”</br>  也是,沒有男人會不介意的……如果她真的被那個男人包養過,恐怕在嚴繹的眼里,她也就跟著變得骯臟不堪了。</br>  葉秋詠咬了咬唇,輕聲道:“我沒有那段記憶,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做沒做過那種事。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不能接受的話,我們……分手吧?”</br>  嚴繹猝然握住她的手,眼睛泛著猩紅,“你……你怎么能那么輕松地說出那兩個字?是不是你早就盼著這一天了?”</br>  “我沒有!”</br>  他的指甲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葉秋詠感覺到那股刺痛,忍不住皺了眉,“我只是覺得,既然你不能接受,那我就不能再給你增添痛苦……”</br>  “分手,才會令我更加痛苦!”嚴繹冷冷地打斷她,“以后不要再提這兩個字了。”</br>  至于以前的事,他會調查清楚!</br>  葉秋詠抿了抿唇,她能感覺到嚴繹對她態度的轉變,也許是他今天無辜被揍了一頓,心里難免抑郁,所以葉秋詠沒有多少,攙扶他上了車。</br>  嚴繹受了傷,肯定不能開車,葉秋詠便親自開車,“我聽說這個島上有一家不錯的醫院,我帶你去看一下醫生吧?”</br>  “不,直接去機場。”嚴繹一口拒絕了,他不能容忍葉秋詠跟易放再留在同一個島嶼內,哪怕是多一秒鐘。</br>  “可是你的傷……”</br>  “我沒事。”嚴繹的語氣堅決獨斷,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公司高高在上的總裁,而葉秋詠是必須聽他話的下屬,“去機場。”</br>  “好。”</br>  葉秋詠沒有跟他爭,猛地一打方向盤,啟動車子朝機場的方向駛去。</br>  乘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再次回到景城。</br>  葉秋詠下了飛機,卻有點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去參加的這場婚禮到底都做了些什么。</br>  只是回頭看了眼鼻青臉腫的男人,她到底還是打起了精神,“我們去醫院吧?”</br>  “不用了,等會兒讓陳醫生直接去我的公寓就好。”嚴繹頓了下,回頭看著葉秋詠,“秋詠,你跟我回家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